出之際,衛曉曉已出現在東海岸,正馭劍向著百果主任告訴她的、萬里海域的入口方位飛去。~~.~~
並不太難找。途中她已遇上了好幾個同是馭劍飛行的修真者,更有人與她套近乎道︰「道友也是去萬里海域麼?」
她點頭。對方馬上笑道︰「我們也是,不如與道友一路同行吧?」
可是衛曉曉嫌棄他們馭劍飛行的度太慢,婉拒了對方的一番好意,獨自前行。話說她的飛劍材質極好,原本就算是神器一柄,被身為仙人的百果主任親自出手煉制之後,其劍質之好,在樂土的修真者飛劍中當算冠絕一時。再加上被百果主任強行提升到金丹期的修為,以及仙人所授的馭劍法訣,她雖然只是初學馭劍,度之快卻遠非這些普通修真者所能比擬。
越靠近目標的方向,修真者就越多。當衛曉曉看到前方一個島上方,飄滿了密密麻麻的修真者後,她已經可以肯定自己即將抵達目的地。
這麼多修真者齊集萬里海域入口,是不是跟校草有關?衛曉曉腦中閃過這樣的念頭。
而她馭劍那異乎尋常的高,也自然而然的引起了對方的關注。離目標尚在千米之外,就已有人馭劍來迎,傳音道︰「道友此來馳援,大善!卻不知道友來自何方洞府?哪座……」他還沒問完,後方已響起了一連串的驚呼聲︰
「是初晨公主!」
「是曉曉大人!」
這次修真界大舉出動營救衛曉曉,讓衛曉曉的面孔為很多人熟知。這里聚集地修真者大半都是才從帕米爾王國征戰歸來,衛曉曉剛接近到他們目力所及範圍。頓時便引了轟動。然後。與衛曉曉關系最為密切地幾個人當即從人群中沖出,向衛曉曉撲至。
帶頭的白衣錦帶,踏在飛劍之上一副意態瀟灑的模樣,來勢卻是快絕,可不就是校草?
曲頌、李度等老熟人跟在他地身後。而他們之中。赫然更有她此行要找地人。
桑維!
「老婆——!」還隔著二十余米。校草就歡天喜地地沖著她張開了雙臂。「我就知道有老大罩著。老婆你肯定會沒事!」他這叫先下手為強。不管怎麼樣。先在眾人特別是情敵面前。明確了他與衛曉曉地「名份」再說。
李度等人聞聲。皆臉色抽搐。雖然修真者不禁雙修。可是校草現在好歹也算修真界中有點份量地人物了。卻滿口「老婆」「老婆」地喊著。這究竟有點……太過世俗了。
緊隨其後地桑維神情一黯。瞬即眼中又現出堅決神色。他在空中滑行靠地是海族達到聖階以後地秘術。而非修真者所習地馭氣或馭劍之術。度趕不上校草。心中好不氣悶。
放眼前眺。對面地衛曉曉也馭劍迎了上來。眼見她與校草地身法都是快絕。轉眼便可以在空中來個親密抱擁。校草甚至已經擺出陶醉姿態。衛曉曉腳下卻是一沉。飛劍靈巧地在校草身邊繞了個大彎。徑向桑維掠來。
桑維心中一悸,瞬即喜悅無限。
校草則是悲憤的大呼︰「老婆!」然後黑口黑面的扭身殺了回來。
衛曉曉面色沉靜,微微一讓,才避免了被校草撞入懷中地可能。校草趁勢前掠,攔在她與桑維之間。
「桑維,朋友妻不可欺,我和曉曉可早有了夫妻地名份!」校草正顏厲色,先對桑維送警,才轉過頭來望著衛曉曉,放電︰「老婆,來,過來老公這里。」
跟著趕過來的曲頌白了校草一眼,輕聲喊︰「曉曉?」
衛曉曉掠過去抱住她︰「小頌?謝謝你前兒趕來救我。」
曲頌拍著她地背,唇邊綻出開心的笑意︰「大家朋友,這有什麼好謝地?曉曉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里?你听到風聲趕來的?」
兩個女孩子這麼一寒喧,現場地緊張氣氛頓時淡化了不少。衛曉曉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松開曲頌轉頭望向桑維︰「小維……」
她剛說了兩個字,就已經打翻了校草的醋壇子,他馬上又叫嚷了起來︰「啊,老婆,太不公平了,不能因為桑維為你受了傷,你就無視老公我啊!我也為你打生打死折騰了這麼久呢……」
在萬里海域,他就已經看出了衛曉曉對桑維的特別情愫。而桑維對衛曉曉的情感,他也一早深知。他原想借這次拉人來萬里海域賣桑維一個人情,讓他將來不致與他爭奪衛曉曉,卻不料衛曉曉竟倏然而至,而且擺明了來找的人就是桑維。這自然激起了他的危機感,當下不惜胡說八道,也不能讓他們暢敘離情。
衛曉曉轉頭凝視了校草須臾,輕淺的笑了︰「小段,我知道你為我做了很多事。謝謝你。」
「老公為老婆做事,天經地義……」校草的表白還沒有完成,衛曉曉已經轉過頭望著桑維,緊張的問︰「小維,我給你的優缽蓮……還在嗎?」
讓衛曉曉忽視了!
校草正欲扮委屈,卻听衛曉曉問出的卻是這樣的問題,一怔之下便也閉上了嘴,打算靜觀其變。
桑維也不意衛曉曉問的是這個,怔了怔,反手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塊玄冰。
淡青色的玄冰。玄冰中,美麗的優缽蓮靜靜開放。
衛曉曉咬住下唇。
啊,他果然沒有服下這珍貴的優缽蓮。
那麼,他趕去帕米爾王國救她,卻是出于什麼動機?僅僅是因為與她有過一夕之緣,他便能做到對她以命相護?這仿佛並不現實。
她也曾暗暗的想過他或者已憶起了前事。可是眼前的優缽蓮告訴她。他還沒有服下優缽蓮。自也沒有回復他與她地舊記憶。難道那一天在帕米爾王國,他對她不離不棄地守護只是她的一場夢?
不過,他若是真的回復了記憶,這珍貴的蓮花便難以要回。沒有優缽蓮,青鑰便要無救。
衛曉曉這一刻,心中百轉千回。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給我。」她向桑維伸出了手去。
「你要它?」他微微猶豫。
衛曉曉心中一動。他現在對她的態度,跟那一晚相比,真的和緩了很多很多。相信若是她此刻出言求懇,再加上旁邊幾個人地勸說保證,或者……讓他服下這朵優缽蓮,恢復那些跟她有關的記憶。他也是肯的吧?
可是,若是他服下了優缽蓮,青鑰怎麼辦?沒有優缽蓮,就煉不成百果主任所說的那個什麼回夢丹。煉不出回夢丹,那就是說,連青鑰最後一線生機。亦斷絕!
或者。是她與他,終究沒有緣份吧。衛曉曉忍住此刻胸中的那一絲愴痛。沒有絲毫猶豫的說︰「是地,我要它。請你把它還給我。」
「可是……」
「給我。」她的眼中。突然泛出氤氳的水汽。
桑維沒有伸出手。
握著優缽蓮,他慎重的問她︰「曉曉。你恨我?」
其實不問,他也知道她是恨他的。與她那一夕歡愛是對她的極大冒犯,那自不待言說。而歡愛之後他對她地傷害更是罪無可恕。他還記得那刻她眼中涌出死灰般地顏色。他知道他傷她極深,況且還是他親手將她交到弗朗西斯手中,她才有接下來那麼多的悲慘遭遇。
果然,听到他地問話,她的眼神有一剎那地凝滯,然後,眼中涌出深深的愴痛委屈。
恨他嗎?
在心里,她也在問自己。
他傷她,是因為他失憶。他失憶,她難辭其咎。所以,縱然他曾待她那麼殘忍,她也一遍遍地告訴自己,那不是他的錯。可是,面對那樣的傷害,又有誰能真正釋懷?
「海藶說得沒錯。6人的女孩子,看起來再高貴再聖潔,其實質上也不過是個……婊子!」
「所以,你對于我而言,只是一個送上門來的婊子而已。不要以為勾引了我,我就會對你另眼相待。你……還不夠資格。」
這話,她以為自己忘記了,可事實上,卻那麼頑強的藏在心中某處角落,一有風吹草動,就頑強的泛起。
衛曉曉眼圈驀然紅了。
恨他?抑或不恨他?事到如今,再說這個問題已沒有意義。她必須拿走優缽蓮去救青鑰,所以,她等于已經放棄了恢復他記憶的機會。
而不記得前情的桑維,不是她深愛的那個人。現在的他,不是深明那個溫暖的可靠的桑維,而是對她既想接近卻又重重防備的海族君王。就算他感念那一夕之情,可是對她卻欠缺信任。那麼,她何必作為一個備受他們海族冷眼的6人女孩子與他再就這段孽緣糾纏下去呢?
她忘不了他對她的評價。
凝視著桑維手中的優缽蓮,衛曉曉用最清冷的聲音清晰的道︰「不恨。」
桑維的眸色一黯。
他不信衛曉曉真的不恨。她此刻對他的態度,多麼疏離。
讓人痛心的疏離。
向他要回優缽蓮,是因為她終于對他死了心嗎?
因為那一晚他對她的殘酷,而死心。
而他,甚至找不到立場求取她的諒解。在那樣極致纏綿的歡愛之後,他理所當然是她最親近的男子。可是他做了什麼?心愛的愛人滿懷希望的拿出優缽蓮,他卻對她說出了比月輪還鋒利冰冷的話語!
桑維一想到這里,連求恕的勇氣都幾乎消失了。連他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還怎麼請她原諒?垂著頭,他望一望手中的優缽蓮,又望一望她,咬緊下唇。
而她避開了他的視線,帶著抹淒切的眼神,她始終凝視著他手中的優缽蓮。她再次伸出手,聲音中有種不確定的脆弱感︰「請你把優缽蓮還給我,好嗎?」
看著她眼中晶瑩的水氣,他的心又重重的扯痛起來。她來要回優缽蓮,就是要斬斷跟他的一切關系!直覺中,桑維得出了這樣的認知。
「不!」握緊手中的玄冰,他本能的拒絕。對她,他確是罪孽深重,可是縱然如此,他亦無法讓她走出他的生命。
就算失憶,亦都可以撩動他情懷的女子。這一生唯一會對之動心動情的女子。所有的熱誠與愛意都只為她而傾注,他怎麼可以交出優缽蓮?怎麼做得到對她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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