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塵劫 第四十三章 提烏酋長

作者 ︰ 布衣天下1

奧汀沒有等來看守打盹的機會,卻等來了轉移囚犯的火槍兵

「長官,這麼晚了,您還忙乎哪?」看守們看到一名軍官領著一隊火槍兵走進來,忙迎上去。

那名軍官沒好聲氣地說︰「奉特使的指示,將囚犯分批轉移到貝拉蒙海軍要塞去。」

「什麼?這些囚犯不是剛送進來嗎?」

軍官一臉的晦氣,抱怨說︰「沒辦法。那個新來的國王特使難伺候啊,一會兒一個主意。咱們下面的人,只能被他吆喝來吆喝去了牢騷,不牢騷,先做事。你先把一號牢房的人*一批就先轉移這些人。」

奧汀所在的是三號牢房,正好是第一批中的人。他與其他十幾名囚犯,在火槍兵的嚴密戒備之下,從地牢中魚貫而出。地牢外,早已準備好了簡易馬車。每輛馬車五名囚犯,二名火槍兵,一名車夫。軍官一聲令下,車隊駛入濃重的夜色,直奔貝拉蒙海軍要塞而去。

奧汀深知,從總督府地牢到貝拉蒙海軍要塞這段路程,是月兌身的最好時候。一旦被送進了守備森嚴的要塞,估計逃月兌的機率就很渺茫了。于是他擠在人堆里,借著眾人身體的掩護,解著鐐銬,同時等待著機會。

車隊駛出總督府,彎上石板鋪成的街道,馳過噴泉廣場。馬蹄聲在石板上叩出清脆的聲響。天上有烏鴉飛過,灑下「哇哇」的不祥叫聲。

「狗屎,深更半夜的,這烏鴉還叫,真晦氣。」軍官坐在他的專用輕便馬車上,朝著天空啐口水。

奧汀心中一動,抬頭去看天空。然而,天空漆黑一片,哪里看得見烏鴉的身影。

車隊繼續進行,駛過空蕩蕩的海濱集市,駛過長長的防波堤。地勢漸漸地抬升,好像是路過了一個山坡,地面開始變得崎嶇不平。

突然,車輪硌到了一塊石塊,劇烈地一跳,車上的人都不由自主左右一陣搖晃。

機會來了!奧汀哪敢遲疑,假裝被震得跳起來,一骨碌滾下車去。脊背重重地砸在地上,但他已經顧不得叫疼了。趁著看守的火槍兵還沒反應過來,他手腳並用,拼命地向路邊草叢里竄。

「不好!有人逃跑!」火槍兵大叫。

兩聲槍響,也不知射中了沒有。

「不要亂!先看好車上的囚犯!每輛車上下來一名士兵,給我好好地搜!其余的繼續前進。」軍官反應很快,馬上出了指令。七八名火槍兵跳下車來,按照指示搜索起來。

因為正好是新月,光線黯淡,火槍兵們點起了火把,排成一條線,沿著路邊的斜坡一路搜下去,一直搜到了海邊。

「見鬼!人呢?」一名火槍兵詛咒了一句。

「我這里也沒有。那家伙插上翅膀飛掉了嗎?」

「半夜听見烏鴉叫,果然不吉利。」

「我看八成是掉進海里淹死了吧?那小子不是被綁著嗎?又不能游泳。」

「我看也是。活該他好好的囚犯不做,去做個淹死鬼。」

火槍兵們七嘴八舌,最後得出結論︰那小子中了槍,當場一命嗚呼。尸體又滾進了海里,撈不到了。

火槍兵們又為是誰射中了那小子爭論了一番,最後一致決定功勞歸屬所有人。因為黑暗中也不知是誰的鉛彈射中了那小子。

為了把戲做得更像,火槍兵們又朝海面開了一排槍,然後才呼朋引伴,高高興興地回去復命了。

……

奧汀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快中午了。睜開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優妮卡那張寫滿倦容的臉,她伏在床頭,頭枕著交疊的手臂,睡得很深。

奧汀經過短時間的恍惚之後,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被救了。記得昨晚自己見機逃跑,慌不擇路之下,跳下了斜坡。槍是沒中,卻黑燈瞎火的一頭撞上了海邊的礁石,血流如注。為了躲避追捕,他顧不得傷口浸水,撲進海里,這才躲過了一劫。但等火槍兵走後,他掙扎著爬回岸上,卻因為流血過多,再也支持不住,暈了過去。

那麼,優妮卡是怎麼找到自己的?這兒又是哪里?

簡陋的窩棚,簡單的板床,連凳子都是整塊的石頭,怎麼感覺像是來到了原始部落?

妮卡,醒醒,醒醒!」奧汀輕輕推著酣睡的優妮卡。

優妮卡不勝其擾,含糊地抱怨著,眼楮睜開了一條縫。

奧汀,你醒啦?」優妮卡睡意頓消,欣喜地叫道,一把抓住奧汀的手腕,「你終于醒啦!太好了了。」

她激動得有點想哭,但硬是忍住了。

「這里……是哪里?」奧汀看看周圍,問。

「這里是土著民散居點。」烏鴉的聲音突然傳來。好久不見的家伙神氣活現地飛進來,停落在奧汀腿上。

「小伙子,你應該感謝我。是我現了你的尸體。要沒我的話,你現在已經喂螃蟹了。」烏鴉傲慢地表著自己的功,生怕別人忘了它的功勞似的。

跟在烏鴉後面進來的,還有昨天在噴泉廣場遇到的那位土著少女。她今天胸前遮了塊獸皮,一對黑亮的眸子看著奧汀,臉上寫著淡淡的喜悅。

她說。

原來,和奧汀分開行動後,優妮卡急沖沖趕往女神號。但當她趕到碼頭,卻現晚了一步,菲尼克斯已經派總督衛隊佔領了女神號。唯一逃出來的,只有沒人在意的烏鴉。

與烏鴉會合後,優妮卡決定效仿奧汀,勇闖總督府,結果被烏鴉罵了個狗血淋頭。烏鴉讓優妮卡躲在市集中,自己飛到總督府探查情況,結果自然是現所有的人都被捉了。

烏鴉飛回優妮卡那兒,一起合計來合計去,最後想到了土著少女曾經向奧汀和優妮卡示警過,有可能會伸出援手,于是在噴泉廣場傻等了一晚上。正好,押送奧汀他們的車隊也經過噴泉廣場,奧汀听到的那聲鴉叫,正是烏鴉出的信號。

奧汀逃跑,火槍兵搜索過後,烏鴉很容易便找到了昏迷的奧汀,于是喚來優妮卡,給奧汀胡亂包扎完後,將他弄上了山坡,藏到了隱蔽處。

情況本來就艱難,現在又多了個奧汀要照顧,優妮卡更覺得勢單力孤,于是抱著踫踫運氣的心態,一大早又去噴泉廣場,結果真被她遇到了土著少女。于是便與優妮卡一起將奧汀帶到了這里。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優妮卡講得口干舌燥,狠狠喝了一大杯水,咕咚咕咚的咽水聲整間窩棚都听得見。

「謝謝你。」奧汀向土著少女點頭致謝,卻牽動了額角的傷口。他抬手一模,現包扎得很好,不由略感意外地說︰「優妮卡,你的包扎技術不錯嘛。」

優妮卡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土著少女。烏鴉那張大嘴已經肆無忌憚地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不是優妮卡,是恰可可重新包扎的。」

「恰可可?」奧汀迷惑。

那土著少女亮晶晶的眼楮大膽地迎上奧汀的視線︰「恰可可恰可可。」

汀反應過來,連忙再次向土著少女恰可可道謝。

「好了,好了,就別道謝來道謝去了,還是想想怎麼營救大家吧。」烏鴉說。

烏鴉一句話,立刻把大家拉回現實。奧汀臉面憂色地望望窩棚外︰「現在什麼時候了?」

「快中午了。」優妮卡回答。

「浪費這麼多時間了?」奧汀從板床上躍起,跳到地上,卻一陣眩暈,差點跌倒。優妮卡連忙扶住他。

「沒事。」奧汀掙開優妮卡的扶助,快步走出窩棚,一片海邊的可可樹林出現在眼前。十幾座窩棚像海螺蹲在林間。林外,是湛藍的海和清澈的天。

「碼頭呢?」看到這恍若世外海島般的景色,奧汀愣住了。

烏鴉飛上了他的肩頭︰「繞過那個岬角就是。這里是長林,總督的可可園。」

「總督的可可園?」

「是啊。這里的總督是個貪婪殘暴的家伙,將庫塔皮塔周圍所有的土地都用來種他的甘蔗、咖啡和可可,庫塔皮塔簡直成了他家的菜園。」

「沒有種煙草嗎?」奧汀忽然想起了地牢看守們聊過的話,便問。

「煙草?」烏鴉一愣。

個聲音很肯定地回答。

奧汀和烏鴉回頭,看到一名體格壯碩的土著男子帶著兩名袒胸露乳的土著婦女走過來。土著男子渾身畫滿圖騰,頭戴夸張的羽冠,脖子里掛著貝殼項鏈,耳朵和鼻孔都有明顯的穿孔。

恰可可不知說了個什麼詞,跪倒在地,向男子虔誠地叩拜。

奧汀他們雖然不知道來者的身份,不過一看恰可可的舉動,便知對方估計是部落領一類的,忙向他行了鞠躬禮。

「歡迎你們,白皮膚人。」那土著男子居然能流暢地說艾澤拉斯語,倒叫奧汀他們小小地吃了一驚。

「你是誰?」優妮卡冒冒失失地提問,惹得奧汀瞪了她一眼。不過,那土著男子卻沒有在意,回答說︰「我是提烏部落的酋長,有權配戴戰羽冠的部落勇士,我的名字叫馬札兒巴洽,用你們的話來說,就是‘叢林之鱷’的意思。」

奧汀和優妮卡對視了一眼,暗想這位有著奇怪名字的酋長,從體形上來看,倒的確有幾分鱷魚的模樣,除了沒有一身糙皮。

「你們的事,我已經听恰可可說過了。」提烏酋長打斷了奧汀的玄想,「你們需要我們的幫助。是嗎?」

「是的。」奧汀只能老老實實地點頭。

「正好,我們也需要你們的幫助。」提烏酋長咧嘴笑著,絲毫不掩飾內心的歡喜,他說,「我有個提議︰讓我們結成聯盟,怎麼樣?」

提烏酋長直來直去的說話方式,倒叫奧汀一時不能適應過來。倒是烏鴉,很無恥地嘿嘿笑著結成團伙’可能更合適一些。」

提烏酋長對烏鴉會說人話這一事實之前就已經知道了,所以也沒感到多麼驚訝,很自然地跟它對著話︰「用什麼說法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不錯不錯。共同的敵人——惡魔總督閣下。」烏鴉哈哈笑道,「你們利用我們,我們也利用你們,結成同伙一起對付總督。雙贏啊雙贏。」

烏鴉**果的說話方式竟出奇地投合提烏酋長的胃口,他都忍不住要伸手模模烏鴉的冠羽了︰「說得好。哈哈哈……互相利用,你贏我也贏。」

「咳咳——」奧汀用咳嗽打斷了一人一鳥直來直去的對話麼,有什麼我們能為您效勞的,酋長?」

提烏酋長臉一肅,開始講述起庫塔皮塔的歷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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