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表明,人類的潛力,最多只開了百分之二十理論上來說,每個人都是異能的攜帶者,都擁有巨大的潛力。這世上沒有白痴的學生,只有白痴的老師,只有死板教條、不懂掘學生獨特潛能的老師。你在水池里生死關頭既然能夠作出威力巨大的攻擊,這就足以證明你巨大的潛能。奧汀,你不是異能運用的白痴,只是適合別人的方法不太適合你罷了。換個角度想一想,這不正說明你的與眾不同?天才從來都是與眾不同的,奧汀,你興許是個天才呢!」
同樣一件糟糕的事,經烏鴉那張嘴一說,倒成了了不起的特色了。奧汀听得直汗顏。
「奧汀,格斗課老師是怎麼教你使用晶能戰衣和晶劍的?」烏鴉問。
奧汀將使用方法擇要講給了烏鴉听。
烏鴉沉思了一下,又問晶能手環的使用方法。奧汀便又將拉克麗絲教他的方法介紹了一下。
烏鴉听完,沉吟了半晌種方法其實大同小異,都是利用精神能量激晶石的共振,並利用一定裝置實現控制晶能的目的。」
「這一點異能運用課上已經講過了。」
「晶能的運用,只有這一種方法嗎?」烏鴉忽然問。
「你還想怎麼運用?」奧汀奇怪地瞪著它。
「不對。肯定不對。」烏鴉喃喃地自言自語。
「哪里不對了?」奧汀問。
「肯定還有其它方法。」烏鴉斷言,「奧汀,你好好回想回想看,在水池里,你是怎麼使出那招攻擊的?」
奧汀表情凝重,努力回想著當時的情形︰
「好像,沒有特意去想什麼晶能的事,當時就是……特別害怕,覺得自己快要被溺死了,只想著掙月兌泰坦,浮出水面。…了……」
「什麼?」
奧汀猶豫地望了烏鴉一眼。
「快說啊!」烏鴉催促。
奧汀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那一刻,我好像感覺自己……感覺自己看到自己了。」
「什麼?」烏鴉沒听明白。
「我看到自己了。我的意思是……好像還有另外一個我,在水里看著我自己。有點像……」
「元神出竅?」烏鴉插嘴。
「元神?出竅?」奧汀不解。
就是靈魂出竅,軀體跟意識分離。」
「世上還有這種說法嗎?」
「有啊,在仙俠修真類小說里,這種橋段經常出現。」烏鴉不假思索地說。等看到奧汀瞠目結舌的模樣,才意識到自己的話太叫人費解,于是不好意思地呷呷干笑打個比方吧。比方說……」烏鴉的視線在房間里游弋,最後停落在水杯上面。它眼楮一亮,跳到水杯邊,用喙啄了啄杯沿體跟靈魂的關系,就像這水杯跟水的關系。軀體是固定的,實在的;靈魂是縹緲的,虛幻的;就像水杯是有具體形態的,而杯中的水,則會隨著裝它的器物的形狀而生相應的改變。甚至在特殊情況下,水還會濺出水杯。就像你在生死關頭,靈魂會逸出軀體一樣。」
烏鴉的比喻還算通俗,奧汀勉強能夠跟上它的思維。他接口︰「你的意思,那時的攻擊,不是我的軀體出的,而是我的靈魂出的?」
「也許吧。」烏鴉也不是很肯定地說,「不然很難解釋為什麼平時你使不出異能來,但到了關鍵時刻,卻能使出那麼強大的攻擊。」
「可是,就算是平時,我有一次也曾經讓晶能手環亮起過。不過那次是泛著淡淡的青光,而這次卻是很明顯碧光。」
「這樣啊……那次你怎麼讓它出青光的?」
奧汀想了想像我就想著這枚晶能手環的主人是誰,然後念了那人名字的縮寫—能手環就亮了。」
「沒有靈魂出竅?」
「沒有靈魂出竅。」
烏鴉犯疑了。利用精神內能引共振,呼喚原主人的名字,遭遇劫難靈魂出竅——這三者之間,究竟有著什麼樣的共同點呢?
不僅是烏鴉迷惘,連第二天拉克麗絲听到奧汀的描述,眼里也流露出迷惑的神情。
「興許你跟別人不太一樣。以前從來沒有生過這種情形。」拉克麗絲最後只能這樣安慰奧汀,「好在離大賽還有一段時間。你還有時間好好琢磨琢磨,成為名符其實的晶能戰士。」
「大賽?」奧汀不解望著拉克麗絲。
「是的,黃金聯賽。下個學年初舉行。」
作為芭迪拉學園初級部的畢業生,奧汀當然知道四大學園的「黃金聯賽」,這是一項有著悠久歷史的傳統賽事。艾澤拉斯大6最有名的四大學園——名典學園、芭迪拉學園、蒼空學園和百合學園——每四年舉行一次的園際聯賽,爭奪象征最高榮譽的黃金半人馬獎杯。
「半人馬獎杯上次保存在學園的榮耀殿堂里,已經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奧汀。」拉克麗絲嘆息說,有些意興闌珊。
「姑姑……我擔心不能勝任。」奧汀小心地說。
拉克麗絲失笑︰「傻孩子,誰說一定會派你去的?先要在學園內進行預選,通過預選賽的四名選手,才有資格去自由都市爭奪半人馬。奧汀,你現在這個樣子,恐怕連預選賽都通不過啊。」
奧汀不好意思地垂下了頭。
「你啊,還是先把我交待給你的任務完成吧。」拉克麗絲說,「芙蕾雅那件事進行得怎麼樣了?我听優妮卡說你最近一直和那個叫古娜的女孩在一起?」
奧汀大窘。
拉克麗絲深深地看著奧汀︰「上次給你的古娜的檔案,不知怎麼的,落到了倫道夫的手里,弄得我這個做園長的很被動。以後你一定要小心一些啊。倫道夫可是教師資格評定委員會的成員,你將來申請執教學園,肯定要過他那一關的,還是不要得罪他為好。」
奧汀听到倫道夫的名字,撇了撇嘴,想把他的底細透露給拉克麗絲,但轉念一想,又打消了念頭。
「總之,一切行事都要小心一些。不要再給人抓住把柄了。」拉克麗絲提醒奧汀。奧汀口頭上答應著,心里卻想,被人抓住把柄的不是我,而是那頭肥豬。
……
幽暗的樹叢,遮掩了身影,卻無法阻擋邪惡的視線,冷冷地投射在少女的身上。
少女顯得很開心,輕聲地哼著歌兒,走過午後無人的林蔭道。
少女心里滿揣著如釋重負的歡悅。
那兩份文件,她還沒來得及細看。光是那種揭破謎底的沖動與期待,已經令她難以自持,歡欣不已了。近兩個月了,近兩個月的壓抑、苦悶、憂懼與羞恥,終于終結了。今後,再也不要面對倫道夫那張肥肥的丑臉,再也不用忍受他日復一日變本加厲的騷擾了。終于……自由了。
古娜快樂得想喊出來。
她真的喊出來了——但不是因為快樂。
倫道夫攔住了她的去路,臉上帶著陰沉而惡毒的譏笑。
「午安,我快樂的小小鳥。」倫道夫說。
……
奧汀走出大樓時,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卻又說不出來。
直到他在校園里踫到芙蕾雅,他才意識到哪里不妥。
芙蕾雅從紅楓大道的另一頭走過來,身邊圍繞著她的仰慕者們。盡管芭迪拉學園校訓的第一條就是「平等」,但梵尼亞公爵小姐就有這麼一種魅力,使得她不管出現在什麼場合,都是眾星環拱的明月,是眾人熱切視線的焦點。
「她大概就是那種生來就應該站在舞台中心的女主角吧?」青年奧汀遠遠地望見她和她的女伴走過來,心里這麼感嘆。
正是在這時,他突然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得到古娜的檔案並向拉克麗絲質疑的,不是芙蕾雅,而是倫道夫!
為什麼會是他?為什麼會是他?他怎麼會知道這件事的?他又是怎麼得到古娜的檔案的?古娜的檔案不是被芙蕾雅收去了嗎?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奧汀定定地望著芙蕾雅,一時呆了。
芙蕾雅和她的女伴們也注意到了奧汀。女伴掩嘴輕笑著,湊在芙蕾雅耳邊低語著什麼。很顯然,她們是把奧汀當作那些芙蕾雅的瘋狂追求者了。她們見慣了那種如痴似呆的眼神。
芙蕾雅冷冷地瞟了奧汀一眼,不予理會,領著女伴從奧汀身邊擦肩而過。她還在生奧汀的氣。或者,她根本就連生奧汀氣的**都沒有,只是當他視作陌路。一個是尊貴的公爵小姐,一個是平凡的鎖匠學徒,她跟奧汀,從來都是兩個世界的人。如果不是因為要一起籌備慶典,她估計連看奧汀的那一眼都不會有吧。
是奧汀主動攔住了她。
「你想干什麼?」其中一名紅衣的縴弱女孩生氣地沖奧汀瞪眼,「敢擋梵尼亞公爵小姐的道!」
奧汀根本就沒把她放在心上,他的視線死死地膠在芙蕾雅臉上。
芙蕾雅不說話,視線從低垂的眼簾下淡淡地窺伺著奧汀。從她的表情里,看不出她是在生氣還是在驚訝。
「芙蕾雅,我有幾句話想問你。」
「大膽!你敢這麼跟公爵小姐說話?」另一名個子高高的女孩攔在芙蕾雅和奧汀之間,並向奧汀展示了一下她男人一般的粗壯手臂。
「讓開。」
說話的芙蕾雅,語氣淡得就像忘了放鹽,卻有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高個女孩愣在了一邊。
奧汀撥開高個女孩,走上一步,直視著芙蕾雅。
芙蕾雅毫不回避地反視著他。梵尼亞公爵小姐從來不閃避自己的視線。奧汀從她的瞳仁中看到了凜然的高貴與尊嚴。
奧汀下意識地輕咳了一聲,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芙蕾雅听完,靜靜地注視著奧汀,半晌份檔案都還在我這兒。倫道夫和古娜怎麼會知道的,我也不清楚。」
「真的?」難道之前自己錯怪了芙蕾雅?
芙蕾雅甚至連一句辯解都不屑于說,只是拿目光冷冷地注視著他。看著奧汀不禁為自己居然懷疑對方話語的真實性而感到羞愧。
樣啊……」奧汀用沉吟掩飾自己內心的尷尬。
「還有別的事嗎?」芙蕾雅冷冷地問。
如果沒有的話,就請讓開吧。——公爵小姐就是這個意思。真是又硬又冷的態度啊。
奧汀苦笑了一下,讓開了路。芙蕾雅便和她的女伴消失在紅楓大道的盡頭,只有風,把兩名女伴不屑的議論斷斷續續地送入奧汀的耳中。
奧汀無暇理會別人的議論,他的心中現在已經被不祥的預感所籠罩。如果說檔案還在芙蕾雅那兒,那麼,除了自己、拉克麗絲和芙蕾雅,應該沒人會知道自己私調兩人檔案的事。但古娜又的的確確拿這事向自己問罪過,她又是怎麼知道檔案的事的呢?倫道夫告訴她的?倫道夫為什麼要告訴她這件事呢?古娜的檔案上,應該沒有對倫道夫構成威脅的信息。——除了古娜的畢業能力簽定。他不會是企圖掩蓋自己沒幫古娜涂改能力簽定的事吧?很有可能。這頭豬,到底還有多少勾當沒有吐露出來?早知道這樣,應該趁他簽悔過書的機會,逼他多交待些東西的。
關于古娜,他不會還有什麼沒有交待吧?
仔細想想的話,單是希望涂改成績,似乎還不值得古娜作出那麼大的犧牲。奧汀對古娜兩次主動向自己獻身的情景印象極為深刻,在樹林里抗拒倫道夫的猥褻,這就足以說明古娜是一個自尊自愛的女孩,不是到了萬不得已,她是不可能寧願付出自己最寶貴的東西,也要封住奧汀的嘴的吧?事實上,只有兩種可能真的愛上了奧汀還有比涂改成績更嚴重的把柄握在倫道夫手里。被捉奸在床的倫道夫並沒有將所有的底牌都揭開,他還留了一手。
想到這兒,奧汀不自覺地冷汗直冒。他之前冒失的捉奸,等于是把倫道夫推上了絕路。瘋狂的他不會因此而將怒火轉嫁到古娜的頭上,做出令所有人都無法承受後果的舉動吧?
古娜——危險!
奧汀解下腰間的情人海螺,嗚地一聲吹響了,召喚烏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