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回《于禁踫巧取漢中2》
不久那個興高采烈跑進去的士兵垂頭喪氣地走了出來，對泠苞嘆著氣地說道︰「我們將軍說軍務在身不敘私誼，不管是什麼朋友都不見。將軍還說如果先生是成都杜大人派來的，他馬上出轅門迎接，否則請回。另外卓將軍要小的轉告一聲，謝謝你們送我們的士兵回來。」[搜索最新更新盡在CC]
「哦，卓將軍架子越來越大了。麻煩你再去通報一聲，就是在下姓泠，是為了救你們一萬士兵的生命而來！並告訴他，他是願意讓一萬士兵在漢中這里慢慢被人羞辱而死還是想一萬兄弟今後光明正大地做人？」泠苞先是一愣，然後對那通報的士兵說道。
「這……好吧！小的再跑一趟。」士兵轉身又進營去了，顯然他也對卓鷹不見泠苞一行有點不滿，但也不敢公開反對，所以他還是硬著頭皮進去了。
過了一會兒一個人隨那士兵出來了。那人過來後先打量了泠苞幾眼，然後有點驚訝地問道︰「泠將軍怎麼在這里？」
泠苞笑道︰「哈哈，泠某怎麼不能在這里？泠某倒要問楊將軍，你們怎麼又在這里，泠某只記得楊將軍應該隨張任將軍在葭萌關抗擊張魯才對呀……」
楊洪臉『色』一變，氣惱地說道︰「先生從巴郡過來就是為了嘲笑楊某的嗎？念你我同是益州人，現放你等一條生路。你們從哪里來就回哪里去吧！等下楊某也許就要反悔了。」
「哦？楊先生還真是反復無常的人不成？不說以前我們同在劉州牧大人手下為將，就是沖我們千辛萬苦為了你們一萬大軍地生命而來。將軍就這麼趕我們走，似乎不是待客之道吧？」泠苞故意說道。
「嘿嘿，既然泠將軍這麼說，那就請進吧。這可是你自己選擇的，等下發生什麼事，並怪楊某沒有事先告訴你。」楊洪臉一紅，一賭氣就讓泠苞一行進了軍營。
他讓手下人把唐放、金路等護衛安排到旁邊的帳篷里去了。而只讓泠苞隨他進了那套半舊的房子，也就是卓鷹的行營。
泠苞進去的時候。卓鷹硬著頭皮穩坐在主人的位置上沒有起身，但明顯可以看出他內心地不安，連手都不知怎麼放才好。因為泠苞不但與他共過事，還曾當過他的頂頭上司，他既不想失禮于昔日地上司又不敢以下屬的身份參見這個今日的敵人。
看著焦頭爛額的卓鷹坐立不安，泠苞先向他抱了一下拳，然後笑著說道︰「卓將軍現在不認泠某這個朋友了？」
「現在你我是敵人。不可能是朋友。恕卓某不能用禮相見。」卓鷹聲音生硬地說道。
「錯！過去我們是同殿為臣。前一段將軍受他們蠱『惑』使你我成為仇敵。現在你我又是友人了，只要將軍不抱成見，我們馬上就可以為了拯救這一萬士兵而再次成為一殿之臣！」泠苞說道。
「現在你事劉嘉，卓某事杜大人。他們是刀劍之仇，你我除了是敵人外沒有其他可選。既然你是客，卓某也不是那麼小氣之人，有什麼事泠將軍就直說，說完後。卓某就送泠將軍出城。」卓鷹依然一副潑水不進的樣子。
「那好！既然卓將軍這麼說，泠某也不說廢話。我主劉太守與你主杜季的事，我們暫時放到一邊去。泠某來這里是希望卓將軍能拋開過去的一切，共同完成一件刻不容緩地事，不知卓將軍同意不？」泠苞說道。
「不知泠將軍說的是什麼事？依卓某看我們不可能有什麼共同的事做……」卓鷹道。
「卓將軍這是明知故問了。泠某還沒有進營就說是為了救眼前這一萬士兵兄弟而來，我們想救這些益州兄弟出來。難道你們自己不想？」泠苞反問道。
「我一萬益州健兒在這里生活好好的，雖然與這里的守軍鬧了一點不痛快，但沒有什麼大的問題，我們自己完全能夠解決，用不著我們的敵人『操』心。」卓鷹手一揮，說道。
「是嗎？可將軍手下的士兵不這麼想。不但將軍地士兵不這麼想，就是漢中城里的守軍也不這麼想，還有漢中的百姓也不這麼想。試想卓將軍繼續這麼抱著不分兵給張魯的想法，困守在這軍營之中。一旦張魯在益州獲勝，將軍何去何從？張魯連成都都想佔領杜季都想砍殺。你們能拖到什麼時候？如果張魯失敗退回漢中。缺少兵員的他們會讓你們安然回到成都去？其實你們自己也知道，只要你們到了這里。你們想平安回益州幾乎是不可能的了，除非杜季在益州佔上風，張魯也能勉強支撐，為了他得到與杜季商量好地那大塊土地，才可能把你們放回去。否則不可能！現在漢中城里都是一片歡呼聲，他們都知道張魯大軍馬上會勝利，馬上會踏平成都飲馬江水。所以漢中所有人都把你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或者說把你們視為一塊肥肉，想一口吞下去。」泠苞大聲說道，當然這話是與于禁商量了好久才想好的，現在說出來自然流暢。
「嘿嘿，卓某感到奇怪了。既然張魯馬上就要獲勝，得利的是張魯，你這麼大聲干什麼？難道你願意你的主子劉嘉被張魯殺死？希望張魯踏平成都不成？還有你連自己的主子都保不住又有什麼能力救我們？」卓鷹冷笑著說道。
「哈哈……，剛才說了，這些想法是漢中城里軍民的想法，又不是我泠某的想法。泠某能夠走到這里，自有我們走到這里的道理。如果我主真有危險，泠某會出現在這里嗎？只要卓將軍有自救之心，把一萬士兵的生命看得比自己地面子重要。泠某就可以保證能救出這一萬士兵。」泠苞道。
卓鷹听了以後低下了頭，沒有再說話，顯然心里矛盾已極。
旁邊地楊洪連忙說道︰「泠將軍也是軍人，知道實力決定一切，就算我們有心自救，奈何我們兵力……」說道這里，楊洪就住了嘴。
泠苞心里一喜。這話無疑向泠苞說明他們早就有起兵地打算，因此說道︰「你們兵力不少！城里張魯的守軍雖然有近二萬人。其中一萬五千人就在你們軍營不遠出監視你們，但他們兵力分散，又有這麼多地方要防守。你們只有不到一萬人，不錯！但你們集中在一起，是拳頭，泠某相信你們能抗住這一萬五千人地進攻。而只要抗住了他們的進攻，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
楊洪道︰「泠將軍是來嘲笑我們的吧？」
「泠某專程為此事冒著生命危險而來。可能嘲笑你們嗎？」。泠苞不解地問道。
「既然泠將軍知道我們與當地守軍和城里百姓已經形同水火，我們需要對付地豈只有城里二萬守軍。就算這二萬人同時殺來我們也不怕。哀兵必勝的道理楊某懂，可以說我們對付他們不難。但泠將軍就沒有想到城里百姓對付我們？就沒有想到漢中西北面地陽平關守軍會來對付我們？就沒有想到我們從漢中趕回益州的途中要經過葭萌關、涪水關？……」楊洪痛苦地說道。
楊洪說到這里的時候，卓鷹也是一臉的痛苦、悔恨，但眼里也有一絲求救的神『色』，雖然很淡很淡。
泠苞笑道︰「二位將軍想錯了。我們為什麼要沖回益州？如果真要沖回益州的話，就是五萬人未必就能安全沖回去？只要張魯得信，隨便在哪里派上一萬部隊阻擋。所有的努力就會功虧一簣……」
見泠苞這麼說，卓鷹更是氣餒了，嘆口氣︰「就是啊！泠將軍真地以為卓某是甘心被人欺負？」
楊洪則似乎從泠苞的話里听出了什麼，有點不相信地問道︰「泠將軍是說我們就釘在這？」
泠苞道︰「對！我們就釘在這里，雖然我們的實力無絕對把握消滅城里的二萬守軍，但把他們趕出去還有有把握的。漢中城是張魯家人和其他大官的家人居住地。守軍有無數的人員要保護，肯定不可能全力跟我們拼殺，而我們可以不管不顧專心殺敵，加上我們以有心殺無心，必穩『操』勝。只要把他們驅趕走，然後關上城門，就是陽平關的士兵全部趕來，他們也攻不下這個城。」
楊洪搖著頭道︰「那有什麼用？他們現在完全可以不攻，等張魯在成都勝利了大軍一回，我們就無處可逃了。」
「哈哈……。張魯得勝？做夢吧！我主劉太守已經為張魯布下了一個大口袋。他能逃出益州就已經算他地造化了。實話告訴你們，泠某就是受太守之命前來漢中埋伏的。準備于他們敗退途中進行截殺。」泠苞笑道。
「你們的大軍出了葭萌關進了漢中？多少人馬？」卓鷹聞言站了起來，馬上問道，他的臉上有渴望也有驚慌。
泠苞笑著點頭，正要回答的時候，突然外面護兵喊道︰「漢中鎮守副將馬將軍到！」
卓鷹、楊洪同時一愣，相互看了一眼，又同時看了泠苞一眼。泠苞道︰「不用為難，泠某先回避一下，等下再來與二位將軍商量。」說完就走了出去。
泠苞走了一會兒，一個黑臉漢子就走了進來，三人先是抱拳施了一下禮。
接著那黑臉漢子大大咧咧找個座位坐了下來道︰「卓將軍、楊將軍！馬某今天來有兩件事︰一是為昨天貴軍十五名士兵在光天化日之下群毆我漢中百姓，導致百姓死傷二十多人的事討個說法；二是與二位將軍商量一下，怎麼一勞永逸地解決這個問題。」
卓鷹道︰「馬將軍似乎搞錯了，我十五名士兵是去采買物品，僅僅因為攤主地價格太離譜而說了幾句，你們的百姓和一些士兵就一涌而上對我士兵進行群毆，造成我十四名士兵無故慘死。身首異處。卓某還沒有向你們討說法呢，倒是馬將軍先告狀了。」
黑臉漢子漫不經心地說道︰「誰先動手現在是死無對證，再說卓將軍手下的士兵難道連普通老百姓都打不過嗎？」。
見兩個臉『色』氣得鐵青地將軍正要開口，黑臉漢子又說道︰「好，這件事就揭過算了！誰也不怪誰，怪他們自己沒用。雙方死的都各自想辦法解決。馬某今天來的主要意思就是怎麼杜絕這類事情的再度發生。不知兩位有什麼高見沒有？」
卓鷹鼻子里哼了一下沒有開口，而是把臉轉到了其他地方。楊洪則氣的只哆嗦，更沒有回答對方這種趾高氣揚的話的意思。
黑臉漢子更是得意。笑著說道︰「既然二位還沒有想出辦法，馬某就把我們地意思給二位透一個氣︰為了漢中城地穩定，從即日起卓鷹所部立即解散，就地整編。……」
這時，泠苞和金路走了進來，也不知為什麼護兵沒有通報。
見兩人進來，黑臉漢子停止了宣講。轉頭對泠苞厲聲道︰「你們是誰？怎麼隨便進來？出去！」
泠苞笑道︰「泠某進來就是想听一听馬將軍地臨終之言。現在你外面那五十名護兵已經見閻王去了，就剩下你孤零零一個，別害他們在奈何橋等地太久。哈哈……，快點說吧！」
「啊？」卓鷹、楊洪兩人不約而同地睜大了眼楮，『露』出一副驚訝害怕的神『色』。
黑臉漢子臉上一下冒出了冷汗，但還是強撐著說道︰「你們膽敢造反嗎？現在我們的部隊正在開過來，識相的快點投降，否則本將軍滅你們九族……。啊！」
話未說完，泠苞、金路同時從腰間拔出寶劍，同時捅入了黑臉漢子的月復部。
泠苞一邊把寶劍『插』回劍鞘，一邊命令道︰「卓將軍、楊將軍，既然情況到了這個地步，想必你們也明白沒有退路可走了。你們已經在葭萌關走錯了一次。就要你們自己來改正它。現在營寨內『亂』哄哄的，外面地守軍正在開來，再不抓緊點，不但一萬士兵會被人屠殺殆盡，就是二位將軍也會遺臭萬年。如果二位將軍深明大義，泠某保證二位的生命安全。還有，只要你們頂住守軍幾個時辰的進攻，我們的援軍就到了。」
卓鷹與楊洪相對點了點頭，兩人都擦了一下臉上的冷汗後急急忙忙跑出去安排怎麼對敵的事情去了。
不用卓鷹講什麼大道理，一萬士兵一听要跟守軍拼命。幾乎都立即高興地大叫起來。本來毫無生氣的軍營一下變得殺氣騰騰起來。各項迎敵準備工作在有條不紊地鋪開︰結下一肚子的怨氣終于要爆發了！再一次重新做人了！
看著益州士兵真正行動起來。泠苞自己也把懸在嗓門地心放了回去，其實他心里對卓鷹會怎麼做也沒有多少底。這次還真虧了唐放的提醒。
剛才他出了卓鷹的將軍府正為難怎麼辦才好的時候，唐放走了過來，輕聲而快捷地說道︰「剛才迎出來的那些士兵不用我們沒有勸什麼就都同意跟我們干了，特別是听到我們派來的大批軍隊，他們都很高興。小地建議將軍馬上下手，只要把這個姓馬的將軍殺掉了，卓將軍他們不想反也只能反了。」
泠苞本就是嗜血的主，本就對勸說別人不在行，如果不是昨天于禁跟他交待了很多事，他今天早就說不下去了。現在一經唐放提醒，馬上就贊同地說道︰「走！殺人去！」
當泠苞砍第一個人的時候，那些益州兵還只是驚訝，但當泠苞砍下第三個人後，周圍的益州兵很快就忍不住了，紛紛加入戰團，一邊砍一邊喊道︰「反正是死，老子今天也要殺個痛快！」
那五十個得意洋洋的護兵哪想到會有這麼一幕？手里的武器還沒有抓緊，心里還沒有明白怎麼回事的時候，就糊里糊涂見閻王去了。
殺完這五十名護兵，泠苞就直接沖進了卓鷹的將軍府。
看到卓鷹一心一意準備戰斗後，泠苞就讓唐放立即去通知還在山上等候消息的于禁他們。
城里戰斗很快就展開了！
戰斗是由卓鷹地部隊先發起地，本來準備對這一萬益州兵用強的一萬五千守軍還沒有完成包圍，隊伍就被營寨里沖出來地如狼似虎的益州兵給沖散了，雖然這一萬五千人有當地老百姓幫忙，但還是抵擋不住才出籠的猛虎不要命的砍殺。
可以說當益州兵沖出軍營後，整個漢中城就『亂』了，一切都不再按守軍原來的棋路走了。
戰斗開始沒有多久，形勢就開始朝益州這邊傾斜。因為二萬守軍不能只是去專心對敵，他們還有太多的要人去保護。
而于禁的五千部隊更是遠遠超過泠苞的預計，提前出現在戰場上。原來于禁在泠苞走後沒有多久就開始出發了。每次是探馬探一段，他們就走一段，遇到大批人馬他們就躲藏，遇到小隊人馬干脆給吃掉了再走。運氣非常好的是他們一直只遇到過一次大隊人馬——還是往葭萌關送糧草的——讓他們耽誤了近一個時辰。
所以他們的速度比要照顧一個病人的泠苞他們慢不了多少。特別是半路遇到唐放知道卓鷹已經動手後更是公開在大路上跑步前進了。
當天深夜，戰斗就結束了，漢中城就被于禁牢牢控制在手里，城里大部分老百姓都逃了出去。當天亮時分得到急報的陽平關守軍連夜趕來時，迎接他們的是聯軍無數的弓箭、益州兵開心的謾罵和緊閉的城門。
張魯動心思欲吞並這支部隊的時候，肯定沒有想到有今天這個效果，造成卓鷹動手固然有守軍和一些老百姓鼠目寸光的因素在里面，但更重要的是張魯沒有考慮多年形成的仇恨在人們心里產生的影響。本來這些益州兵開始在心里還有一份對張魯的感激，但在仇恨的染缸里一滾，一切都變了味。
當于禁在漢中城里安頓好軍隊，積極準備防城的時候，張魯大軍已經狼狽不堪地逃到了葭萌關，听了探馬報告說漢中城被于禁大軍佔領，踫掉了三顆門牙的張魯一下急暈了過去！
過了好久才被軍醫救醒。虛弱的他求助地看著已經清醒了二天閻圃。因閻圃在張魯暈過去的時候就開始了思考，所以一見張魯看他就狠狠地說道︰「當今之計只有一條路可走！搶——佔——襄——陽！」
第121回
《于禁踫巧取漢中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