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回《劉嘉投石問路》
劉嘉、龐統聞聲相互看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來。[CC]
劉嘉輕聲笑道︰「這群人夠自信的。呵呵，一定要等曹『操』制約了他們的退路，事到臨頭才知道派人來。」
龐統也笑道︰「也許他們是憨厚吧。求人不如求己，再說他們也不敢肯定我們能答應他們，與其被我們拒絕，還不如不求我們。」
不一會兒，特使在護兵的帶領下來到劉嘉面前，他先向劉嘉抱拳施了一禮後恭敬地說道︰「參見州牧大人！」
劉嘉連忙起身說道︰「特使辛苦了。請坐！」
特使連忙取出懷里的信件對劉嘉說道︰「我主現率十五萬精兵正在與天下共賊曹『操』激戰于潼關附近。想必州牧大人也很清楚。州牧大人是皇室宗親，我主率十部兵馬反曹，州牧大人應該責無旁貸地支持我主鏟除曹賊的行動吧？這是我主寫給州牧大人的信件，請過目。」
劉嘉接過信件，沒有急于去看，而是說道︰「本州牧當然支持你們的行動！曹『操』，天下賊子，人人得而誅之。馬孟起于公為天下百姓鏟除漢賊，于私可報殺父之仇。這是大快人心的好事。本州牧正在與士元商量怎麼樣助孟起一臂之力呢，不知特使這次來有何公干？能先說一說潼關的戰況嗎？」。
特使道︰「這次曹賊妄想一舉將我關中各部全部剿滅，出動了十八萬精兵。我主也希望能借這次機會一舉消滅曹賊。但由于曹賊氣焰囂張。我主只好暫避其鋒芒，退守渭口，現在敵我雙方處于相持階段。我主認為只要州牧大人出動兵馬，與我十五萬大軍前後夾擊，就能徹底地殲滅曹『操』。所以我主派在下來請州牧大人出兵，共同為天下人除害。消滅了曹『操』，不但州牧大人為得到萬民的擁戴。使大漢天子重掌天下，而且益州地地位也更加穩固了。這一舉多得的好事。不知州牧大人能不能答應下來。」
特使把雙方的人馬都夸大了一點，劉嘉見他夸大並不是很離譜也就沒有去揭穿他。劉嘉听後故著沉思地說道︰「對除國賊，清乾坤的事，按理我們是應該盡力支援才對，可我們是心有余而力不逮啊。由于杜季叛『亂』、張魯入侵，幾年大戰下來，各地元氣大傷。荊州、益州、交州各地都需要我們救濟。現在真的難擠得出一錢錢。一兩糧。而且我們的部隊現在還在南方平叛，手里有幾萬精兵一時也無法北返。哎——，真是……，這幾天，我們都在愁這個事。」
特使急忙道︰「我主也知道州牧大人的難處，知道你們除了守城地，其他精兵都派出去了。我主說了如果州牧大人出兵實在有困難，就請看在天下老百姓的份上支援我軍一些糧草和衣被。適當時候能讓我軍轉進到州牧大人地地盤，另外我主也希望州牧大人能派一特使到我軍營中參議軍機。」
「這……，馬孟起這麼說，真叫本州牧更加不好意思了。我們雖然困難，但真要不援手，我們實在說不出口。更對不起馬孟起他們這些忠心為國舍命抗擊曹賊的十部將士，……」劉嘉說著的時候，也沒有去理會特使那焦急的眼神，而是轉頭朝龐統看過去，似乎征詢龐統的意見。
龐統也是點點頭，猶豫著說道︰「是呀，馬孟起大軍全軍出動，可以說為了天下不計個人得失了。我們應該多少得支援一些，我們再苦肯定也沒有他們前方的將士苦。統建議州牧大人，我們就節省自己。支援一下抗擊曹『操』的將士們吧？」
劉嘉贊同地點了點頭。
特使听了。心里一喜，說道︰「在下代我主和十幾萬將士感謝州牧大人和先生！」
劉嘉笑道︰「我們是一家人。都是在抗擊曹賊，就不要說這感謝這個詞了。既然士元也答應了，本州牧就答應每半年供給十部大軍十萬石糧草。至于馬孟起大軍臨時『性』轉進我漢中之地地事和派特使的事，容本州牧再考慮考慮，特使以為如何？」
特使猶豫了一下，有點灰心似地說道︰「那是當然。」
其實他這猶豫也是裝的，心里可高興壞了。本來他來之前馬超也告訴他，這時提出糧草和暫借地盤的事只是試一試劉嘉的態度，並沒有多少指望。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劉嘉三州之地才結束多年的戰爭不久，糧食自然也很緊張，他們目前還要在南方用兵，在這個情況下避免曹『操』的猜疑才是最明智的選擇——實力最弱地時候得罪實力雄厚的曹『操』可不是什麼好事。
所以馬超等人認為能得到劉嘉名義上的支持就不錯了，再說他們之所以聯絡這個虛弱的劉嘉也只是為萬一戰爭失誤而準備的。按馬超的想法這失敗二字完全與他和他地部隊粘不上邊，戰爭勝利只是遲早的問題或者說只是戰果大小的問題，如果不是前幾天曹『操』玩這麼一手，失敗二字絕對不會出現在他腦海中。
馬超在興兵前的目標是徹底消滅曹『操』為父親報仇，為今後進軍中原做準備。
不過他現在把目標降低為把曹『操』趕跑，使他今後不敢再來西涼，西涼經過內部整合後再視情況出兵中原爭奪天下。當然萬一不行就與中原各大勢力平起平坐，使自己西涼的勢力永遠存在下去。
如果開始就想到會失敗，那還起什麼兵？就算馬超有殺父之仇要報不得不起兵，但其他各部會積極響應嗎？難道世界上有人嫌腦袋長在自己的脖子上礙事，非請曹『操』來砍嗎？就算曹『操』現在出現在自己大軍的側後方，讓曹『操』一下佔了先手。但自己大軍半來就只適合于在平原上沖殺，自己並沒有失去什麼，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特使自然明白馬超地心意，也對劉嘉會不會答應持懷疑態度。現在听劉嘉一口就答應了自然高興萬分，而且憑空得了十萬石糧草。雖然這十萬石糧草還不夠十幾萬大軍一個半月的消耗，但有總比沒有強，何苦十萬石也接近了部隊消耗的二成。
其實只要劉嘉地糧隊一出漢中。這糧隊就是只有一粒谷作用也是巨大，專心對付十部大軍地曹『操』就要分心了。他一定擔心劉嘉會從側面襲擊他或從陽平關直接進攻中原月復地，他的力量和精力都一定會分散。
那馬超地目地就達到了。
過了一天，劉嘉又告訴特使，只要馬超的部隊不越過漢中城一線，他們可以臨時轉進。
這個消息又使特使一喜，感覺到劉嘉這人還真地很好，願意為朋友兩肋『插』刀。
只是如果他听了劉嘉和龐統的對話會不會還有這個想法就不知道了。
昨天當護兵把特使安排進驛館休息後。劉嘉和龐統就馬超寫來的信和當前的局勢再次商量了好久。
「士元，難道真的就這麼看著曹『操』把他們給滅了？」劉嘉看著馬超那封信心滿滿的信問道。
「那有什麼辦法？難道我們也要去做替死鬼？曹『操』真要使出全力，他最少還可以從內地調動二十萬人馬到關中來。加上現在他面對孫權的壓力減輕，如果冒險地話，再從江水一線抽掉幾萬人馬又何妨？他現在之所以沒有這麼大規模地動兵，主要是他自信能憑這十多萬人馬鏟除馬超的這十部烏合之眾，不想打斷他的休養生息計劃。我們就算把手里十幾萬人馬全部派出去，與馬超聯合起來也最多最多與發起狠來的曹『操』打個平手。等到我們處于膠著時。孫權殺來，我們就沒有辦法了。所以我們的方略既然已定就不要輕易改變。」龐統幾句話就按住了劉嘉躍躍欲試的心。
「可嘉想我們用這一點點糧食既討馬超的好，又想從曹『操』那里得好處，是不是太……，哈哈。」「卑鄙」二字總算被劉嘉忍住了。
「哈哈，用最小的付出得到最大地回報本來就是最高明的手法。算不上卑鄙。」龐統笑道。
「可我們這一點點糧食能博得馬超他們的好感嗎？」。劉嘉不相信地問道。
龐統肯定地說道︰「能！州牧剛才沒有看見特使眼里的神『色』？雖然說話似乎有點不情不願的樣子。但眼里都是喜悅之『色』。他們在起兵前，肯定以為他們穩『操』勝，他們想曹『操』烏林大戰失敗才過去不到二年，而曹『操』的二個大敵孫權和州牧實力都比以前有了明顯地加強，曹『操』必分兵防備這二方。而他們經過多年的準備，兵精糧足，足可以與曹『操』一戰，所以起兵。不過一交手，才發現情況並不是他們所想的那樣，曹『操』原來還是一頭猛虎。戰還有沒有正式展開。後路就被對方制約，馬超這才有點急了。開始想到了我們。」
龐統繼續說道︰「大戰才開始，馬超大軍肯定並不缺糧，他現在這麼做的目的無非是拉我們下水。我們能冒著得罪曹『操』的危險答應下來就已經出乎他們的意料了。我們就是做做樣子，估計他們一樣會感謝的。」
劉嘉道︰「曹『操』真的會按我們想的那麼做嗎？」。
龐統笑而不答。
劉嘉看著地圖道︰「要不要加強漢中一帶地防守？失敗後地馬超轉進來的時候會不會順手牽羊，奪了我們地漢中？」
龐統笑道︰「州牧大人真是不問出統肚里所有話就不放心啊。哈哈……。馬超會不會有機會奪漢中，那要看曹『操』是不是聰明了。州牧大人你就放心吧。曹『操』絕對是聰明人，就算他一時糊涂，他手下的謀士也會提醒他。他一定會為我們考慮好的，馬超就是真有心奪漢中，即使曹『操』犯糊涂讓馬超這麼做了，有趙雲鎮守的漢中是不可能丟掉的。」
「好吧！那我們就這麼定了。我們到底派誰為特使到馬超那里去呢？」劉嘉問道。
「這還真不好定。派職位低的，馬超不高興。而職位高地就這麼幾位。不是打仗離不開，就是手頭的事多去不了。要不干脆讓統去？」龐統把徐庶、法正、彭羕、馬謖、張松、李恢等人挨個排了一下，卻派不去一個人。
劉嘉連忙說道︰「不行！就是嘉自己去也不能讓士元去。現在成都真是千頭萬緒，哪里離得開士？嘉看不一定派什麼謀士去，派個武將也行，不如就讓高沛去，怎麼樣？再帶一個機靈點的。對，那個唐放不錯！嘉在山洞里遇狼就是他出的主意而月兌險。泠苞在漢中城當機立斷斬殺張魯守城的副將也是他出的主意。這個人臨機處置問題很不錯，嘉估計他現在漢中，可以在半路等著一起去。」
龐統道︰「如果派高沛將軍，還不如派楊洪將軍，楊將軍是一個有勇有謀的將軍，加上州牧認可地那個唐放，多少能使點作用。哼。什麼參議軍機，還不是馬超給我們顯的一個高姿態。能讓我們地特使在軍營里轉一轉就不錯了。」
當天晚上，劉嘉就命人把楊洪喊過來商量大事。這個隨卓鷹投降過張魯的人見到劉嘉心里就一陣害怕，進來施了參見之禮後就低頭不敢多說一句話。
龐統輕聲笑了一下，說道︰「楊將軍，過去的就過去了。以前各為其主，州牧大人寬宏大量自然不會追究于你。再說你在漢中戰斗中立了不小的功勞，你現在就是大功臣。沒有必要妄自菲薄。」
「大人教訓的是，末將只是深感慚愧而已。」楊洪說道。
龐統道︰「好，這些不說了，統問楊將軍，知道現在馬超率十部之兵在潼關附近抗擊曹『操』嗎？」。
楊洪連忙說道︰「末將知道。而且末將也知道馬超必敗，連他在關中的根都會被曹『操』撥起。」
劉嘉一愣。連忙問道︰「將軍能不能解釋一下，為什麼馬超必敗？甚至連根都會撥起呢。」
楊洪道︰「回州牧大人。馬超他們有三大致命傷，一是十部之眾人多心思也多，意見很難真正統一。短期內矛盾不大，時間一長無論是勝是敗都將出現裂縫，自相殘殺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甚至還沒有等到他們自相殘殺，他們就被曹『操』給滅了。沒有一個一言九鼎地人物，各方都有自己的打算，凝結不成一條心。此第一必敗。二是十部之首皆為有勇無謀之將。一將即使有妙計，也會被其他人否決。除了猛沖猛退等淺顯無能之計可能得到眾人的擁護外，實在難以想出他們能討論出一個什麼好的計策出來。沒有任何計策的烏合之眾如何對付詭計多端的曹『操』和他們那些足智多謀的人？缺少計謀是他們的第二敗。三是自高自大，以為西涼兵強悍，天下沒有他們沖不破地兵陣，沒有他們殺不掉的敵人。殊不知曹『操』不但有勇猛無敵的猛將更有不屈不饒的士兵，驕兵必敗，這就是他們的第三必敗。末將估計曹『操』肯定會利用手中的優勢把關中之兵全部吸引過來以一舉殲滅。」
龐統滿意地看了楊洪一眼，又看了劉嘉一眼。
劉嘉微笑著說道︰「楊將軍真是有勇有謀。本州牧擬派你到馬超大營去當特使，將軍願意嗎？」。
「這……，末將萬死不辭！」楊洪先是一怔，接著大聲說道。
「哈哈，不要將軍去死。他們打仗要將軍去死干什麼？」龐統話里有話地說道，然後話題一轉，道，「既然楊將軍是我方特使，如果要楊將軍過去，將軍認為我們應該提醒馬超注意一些什麼呢？」
楊洪認真地思考了很久，劉嘉、龐統也沒有追問他。過了一會，楊洪才道︰「從兩個方面入手。不過只能規勸，能不能被馬超听進去，末將實在難說得很。其實就是孫武再世，在他們那群人中間也取不了什麼作用，更何況本事低微地末將。所以末將只敢說盡力而為，決不敢答應州牧大人說使馬超他們取得勝利。」
「哈哈，既然將軍都說了孫武都不行，那我們肯定也不會強求于將軍了。不知將軍說的勸說馬超從兩方面入手，是哪兩方面？」龐統問道。
「一是提防曹『操』他們使反間計。盟友之間最患不均，也最患猜疑。本來沒有的事就可能鬧得朋友成仇敵，如果敵方故意使反間計，而結盟方很容易中計。二是提防曹『操』利用馬超他們過于求勝、強求快勝的心理，勾引他們上當。」楊洪自信地說道，說到這里頭也抬起來了。
龐統听完哈哈大笑起來，見楊洪一臉的驚異才笑著對劉嘉道︰「哈哈，看來統沒有看錯人。這個特使非你沒屬了。明天就隨馬超的特使去潼關吧。注意，楊將軍的任務就是盡可能讓馬超大軍在曹軍面前堅持久一點，但也不要過于指手畫腳讓馬超他們以為我們有什麼企圖。你能把剛才說的二個方面提醒馬超就可以了，具體的作戰方案籌劃，他們請將軍參與將軍就參與，他們不願意將軍知曉，將軍也不要去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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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回
《劉嘉投石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