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南特老邁的身軀在內房來回踱步高倉汀和高倉沐並排躺在內房的床上「大人屬下無能兩位小姐確實回天無力了。」仔細檢察後相府師爺利比林走到老人身邊稟告。
「確實嗎?」
「確實尤其是那位無的體內似乎積存陳年舊毒絕不可能活過今晚了。」
「好你下去吧。」
「是。屬下告退。」
「來人為兩位小姐淨身更衣。」
鄒看著科南特走出房門低聲說道︰「奇怪呀這兩個女子是什麼身份?主不像主客不像客更不是這老頭的孫女難不成……」
「難不成什麼?」弗蕾德麗卡也有點迷惑從正在為兩人淨身的侍女身邊穿過仔細觀察高倉汀的光頭。
「我懷疑這兩個女子是高倉王族成員你想想女神為什麼把我們送到塞班?肯定是因為這里有我們可轉生的身體再加上我們試了那麼多身體都沒用就說明這兩人特別為什麼特別?因為能和我們水元素相適應。為什麼相適應?只有一個原因她們屬于王族。高倉家族雖然和上古王族差別很大但畢竟是尊奉水神的家族只有她們才可能適應水元素!」
「你可能說得對不過女神不是要你放棄一切地位容貌力量麼?這里兩個可都是王族!」
「拜托如今的高倉族還算得上王族麼?現在軍隊在誰手里誰就可以稱王我看今天送她們上車的那個將軍就不是好惹的。而且這兩人無名無份地躲在宰相府又會是什麼了不起的王族?
再說了容貌這東西很難說你看看紅頭那個也算小美人了吧?但擺在光頭女子身邊整個一丑小鴨!」鄒頗為不平地說著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呀!
「不知道我轉生後還能不能開弓射箭……」弗蕾德麗卡低語著「如果她們練過我們肯定就能就算沒有練過我們也可以重新開始呀你著什麼急?喂我們可說好等會她們去了我們轉生一定要裝死裝到半夜順手拿點東西再走。」
「你想拿什麼?」
「錢!衣服!食物!武器!每樣弄點外面剛剛鬧了災我可不想剛轉生就餓死!沒熟悉自己的身體前總要有點儲備吧?」
「你就認定轉生在這兒了?」
「小姐能活就活吧別太挑了又不是逛市集還貨比三家?我們這麼多天就看到這兩個了。下回見到女神你再也不要上當了什麼自由選擇蒙你呢!」
沉默了一會弗蕾德麗卡輕輕說道︰「她們——就這樣去了?」
「幾十年後我們也會跟著去的到時候有機會再向她們道歉和道謝吧…」鄒輕嘆一聲︰「這些原不是我們能決定的。」
「那是由女神決定的嗎?」
「也不盡然很顯然女神並不能決定一切她只不過依勢而造勢罷了。我們用不著想太多能生存自然是好的然後才有選擇的余地生與死是不是?」
屋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驚斷了兩人的談話科南特領著一位三十來歲的清秀婦人走入房間「你們先出去。」屏退了侍女科南特對婦人說道︰「她們在那邊。朱利婭女官。」
悲泣一聲朱利婭撲到床邊正要叫喚高倉沐的呼吸突然粗壯起來「阿沐阿沐!」
明顯地感覺到紅女子的身體似乎在招喚自己鄒看了弗蕾德麗卡一眼「我去了。」
「小心。」弗蕾德麗卡不由說到「「對了我一直都沒明白難道你喜歡當光頭?雖然是絕色美人。」鄒來到床邊突然回頭對弗蕾德麗卡笑道︰「等一會告訴我原因和體會吧。」
弗蕾德麗卡哭笑不得地看著鄒漸漸地消失紅高倉沐的呼吸再一次微弱下去。
幾乎在鄒轉生的同時高倉汀的情形也惡化起來朱利婭抓著她的手只能拼命地叫著︰「汀汀汀公主!」
斯人已逝雖然還有呼吸和心跳可是高倉汀已經悄悄地走了……
看著兩女的情形一下子又穩定下來朱利婭松了口氣︰「千萬不要出事呀高倉王已經去了王室正統血脈就只你一個了汀公主。」
正在裝昏迷的鄒大吃一驚幾乎要睜開眼來光頭美女是王室正統?也就是高倉信的嫡親了?高倉信的兄弟姐妹不是被他殺光了麼?從眼縫里瞄向弗蕾德麗卡她的睫毛也在不停顫動唉倒霉喲被那個女神坑了想必她是這樣想的。鄒幸災樂禍地揣測著。
猛然鄒張大了眼楮驚叫出來「天啦!」
弗蕾德麗卡氣急敗壞地睜開眼不是說裝昏迷麼?叫這麼大聲什麼計劃都完了!緊接著朱利婭與科南特也驚呼出聲。
三人目瞪口呆地盯著高倉汀(以後稱弗蕾德麗卡為高倉汀)只見片片銀在光頭上飛長成一眨眼就過了耳垂到了肩部不停生長直到腰際才緩慢停止。
高倉汀看著垂到眼前的絲猛然坐起一瞬間無法思考怎麼又成銀了?
「汀公主汀公主你的銀又長出來了太好了。」朱利婭又哭了起來這回可就是喜極而泣。
正統血統到底就是不一樣呀沐‧鄒在心里嘀咕著高倉信居然有個銀頭妹妹他肯定不知道吧?弗蕾德麗卡這回中大獎了!還好自己沒選光頭。科南特愣在一邊當高倉汀迷惑的雙眼看向他時心里一顫跪了下來︰「老臣拜見公主。」心底冒出陣陣寒意十多年前知道國王王後駕崩時那雙冰冷的眼楮一直盯著自己即使她因中毒纏綿病榻時也從來沒有放松的時候听到她必死的診斷雖然悲痛于高倉正統的滅絕何嘗不慶幸監視者的消失……高倉汀正不知如何應對看到鄒的眼色連忙臥倒在床上向朱利婭示意需要休息。
朱利婭此時萬分高興那還顧得了許多一疊聲叫著公主多多休息並請科南特再請醫生來。
※※※「將軍屬下已得到消息科南特大人家兩名女子正在恢復中。」辛昕一邊點起大帳的***一邊向正在喝水的食墨報告。
恢復了?食墨皺了皺眉不是說必死麼?
「還有一事…本書轉載文學網…」辛昕猶豫著「還有什麼事?說吧。」食墨隨口應道心里還在琢磨科南特家的兩個女子。
「屬下在回營的路上看到離軍營不遠處有個男子感覺很像……」
「很像什麼?」食墨開始注意了窺探軍營的只怕是高倉震那邊的人。
「很像是朱利葉斯大人……」
「什麼?你確定?」砰的一聲水杯掉了下來「是屬下能確定雖然朱利葉斯大人穿著平民的衣服但他的身形體態屬下記得很清楚再加上那人把斗笠壓得頂頂的明顯是在掩蓋什麼。」辛昕一口氣把自己的現說了出來他很清楚將軍和朱利葉斯大人的關系。
食墨在大帳里來回踱步興奮之情慢慢平復朱利葉斯大人為何失蹤了這麼久?現在又為何出現?他到自己軍營處窺探又是為什麼?
甩甩頭食墨開始一步步分析先朱利葉斯絕對不可能是高倉震那邊的人無論是從政治立場或個人喜好方面這兩個人相通的余地很小。
其次朱利葉斯是高倉王駕崩時唯一的在場者(食墨對高倉震口中的北源女刺客說法不屑一顧)他說的話可以被看作是先王的遺旨第三現在兩派分立僵持朱利葉斯的威信和對軍中將領的影響對任何一方來說都勝過千軍萬馬。
第四朱利葉斯不見得會站在各位叔親王建立的傀儡政權一邊。
第五自己打算怎麼辦?
食墨不能判斷的不僅是朱利葉斯的立場還有自己的立場高倉族現在的頭面人物根本無法服眾作為軍權在握的人物自己要走向何方?※※※夜深人靜塞班利亞沉沉入睡。
鄒躡手躡腳地走在科南特府游廊上低聲埋怨著︰「這還是大臣府居然窮成這樣連錢幣都沒看到一個。」
「不見得沒有而是你沒本事找到」高倉汀騰出一只手再一次把垂到眼前的細撫向耳後「誰說的我在北源府海松王宮塞班王宮隨手就可以弄到錢!這里太窮了!」
「男人追你時當然要擺闊!現在可不比當初心態要擺正要不然存活不下去平凡女人!」高倉汀取笑著鄒的「想當年」。
鄒不禁氣結「那好!高貴的絕世美女勞駕你出馬騙點錢吧!」
「適可而止吧我們已經一人提了兩個包裹衣服食物武器都有了餓不死的。」
「你沒現塞班現在很亂麼?高倉信沒有繼承人除了你又沒有嫡系的兄妹亂世啊再說了我也不要普通錢幣我要金子寶石!」
鄒聲色俱厲地訴說亂世女人的艱辛毫不遲疑地在一間接一間的空房中搜尋(有人的她是不敢去的所以至今沒找到金子寶石這玩意誰不喜歡?)
隱隱有人聲從前方傳來離鄒和高倉汀「視察」地點不遠的一間房里透著昏暗的燈光對視一眼兩人悄悄靠近。
「科南特大人汀公主才是塞班正統繼承人高倉震還有那些叔王們不過是旁系而已你一定要輔助她呀。」朱利婭女官激動地說著。
「話是沒錯但沒人知道汀公主的存在現在突然宣布誰會相信?再說了那些旁系親王誰不覬覦王位?」
朱利婭冷笑一聲︰「科南特大人說的固然有理卻小看了我婦道人家。從古至今成王者皆是軍權在握這些旁系王族有誰真正有嫡系的軍隊支持?高倉震手中雖然有兵上回國庫失竊一事讓他威望大落若非天降奇災他性命都怕不保更勿論稱王了!」
咳嗽一聲科南特按捺住心中不安小心說道︰「不愧是撫育高倉陛下的女官識見果然不凡既然如此老臣也直話直說。
塞班軍主力說來簡單島內6軍大部分陷在天狼大6剩下不過散兵游勇不如為慮有決定作用的是陛下的無敵艦隊現在前軍一部分在高倉震手上以馬圖林為主後軍和一部分前軍掌握在食墨手里兩者相比是三比七這是純軍力算如論政治只怕是五五之數了高倉震輸就輸在國庫一事但叔親王這邊的傀儡政權不穩之勢卻是三歲小兒都認得清各地勢力都在觀望真正決定局勢之人僅有兩人!」
朱利婭眼楮一亮︰「哪兩人?」
「一個當然就是後軍領食墨另一個麼——就是女官的兄長朱利葉斯隊長食墨軍權加上汀公主的繼承權要取王位當然不難難就難在如何證明汀公主的繼承權如何攏絡食墨?這兩件事只有朱利葉斯隊長才辦得成!」
「但我那兄長至今卻是生死未卜」朱利婭嘆了口氣「況且還有一事大人可曾想過?海松北源……」
「哼哼此事老夫早有計較海松國新敗亞得利亞未必有余力插手我國之事至于北源國昨日傳來的消息兩位上古王族在六條建國稱王!國號五神!」
屋里屋外的人都是大吃一驚朱利婭詫異地問道︰「上古王族?難不成是那位預言的銀女?還有一人是誰?」
「五神王名藏印王後名颶玉充領中部十二府听說正遣使至海松想與同族的卷風王修好。共抗北源唉如若朱利葉斯大人倘在汀公主稱王我塞班國趁大6內亂之機從中取利中興指日可待!」
「科南特大人果然深謀遠慮朱利葉斯佩服之至!」
鄒從門縫中看著朱利葉斯越窗而入讓朱利婭、科南特喜出望外心知不妙一扯高倉汀︰「快走。」便欲離開。
高倉汀卻紋絲不動仿佛老僧入定在黑暗中閉目沉思「快走呀朱利葉斯氣術很厲害會被他現到時候你成了女王就別想溜去找你的情人了!」鄒氣急敗壞「你在想什麼呢?急死我了。」
高倉汀猛然睜眼雙眸中閃著莫名的光芒︰「鄒我能成為女王麼?」
感覺像一口氣上不來快要窒息鄒瞠目結舌︰「你……你想當女王?你瘋了!」腦子一片混亂她真是弗蕾德麗卡?難道真正高倉汀的靈魂並沒有離開?「這位就是汀公主麼?」朱利葉斯打開房門屋內的燈光從他身後射了出來輕輕地撒在蹲在門前高倉汀蒼白的臉上。
「我是高倉汀。」面對朱利葉斯探究的目光她將怯懦、疑惑和對前途的恐怖拋置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