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見簌蘭的驚叫,步瑤跟丟丟拉著手跑了出去。到院子里一看,失笑不已︰原來女乃茶跟雪鷹打了起來。女乃茶用她的吃女乃小嘴咬住了一只雪鷹的腿,拉拽著,而雪鷹仿佛不忍心用它的尖喙叼她,只好撲稜著翅膀,打女乃茶的脊背。另外一只雪鷹誰也不幫,圍著團團轉,不時尖嘯一聲,好象在喊「加油!加油!」
簌蘭雖有功夫,可是不敢動手,怕傷著了這些眾人珍視的小家伙。只能在一旁干著急,真怕誰受了傷,自己也不好交代。看步瑤跑了出來,才松了口氣。
步瑤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這些調皮的家伙分開,試著走近,‘嗯哼’一聲準備發話。
沒想到,听到步瑤的聲音,兩鳥一狗都趕緊停下打鬧,討好地跑到步瑤身邊,那神情就象在告訴步瑤︰你別生氣,我們剛才鬧著玩呢。
步瑤詫異地一笑︰嘿,自己成半仙了,不用說話就能鎮住這些小東西。
「嗯,要和睦相處,不許調皮。否則,會被懲罰哦。」
總得說兩句以鞏固自己的威信不是。
兩鳥一狗听明白了,耷拉下腦袋,好象在反省。
丟丟拉拉步瑤︰「不要責怪他們了,他們也許只是想找點樂子而已。」
步瑤瞪他︰就你會做好人。
不過看兩鳥一狗居然期待地抬頭望她,只好點點頭︰「下不為例。」
真有點飄飄然,感覺自己成了馴獸師,不對,馴鷹的。听說鷹要馴好,就得熬鷹,可是,遠鳳直接送自己听話的雪鷹,還真是有義氣。
有點想遠鳳了。這鳥可真本事,認識它是幸運的,得它相助是福氣。下次見它,得讓它想個辦法,讓自己隨時都可以見它。大不了以後不再向它求取任何東西,自力更生。和東西相比,更看重它這個朋友。
一行三人兩鳥一狗,閑逛到廚房‘打秋風’,看劉媽正忙著。自從上次宴請後,劉媽手藝更是見漲,做什麼都講究色、香、味、形,又好看又好吃,把步瑤的小嘴都養叼了。
看一下鑽進來這麼多小饞貓,劉媽好脾氣地一人切了塊鹿肉,是窖藏的風干鹿肉,有嚼頭,香。看他們吃得歡,劉媽笑眯眯地說︰「這還是夫人叫拿出來的,說要好好感謝王神醫的救命大恩,丟丟可是咱們步瑤的救命恩人吶。」
步瑤一邊嚼著鹿肉,一邊點頭,兩鳥一狗跟她動作差不多,一點一點的,倒也整齊。
丟丟沉下臉來,步瑤一下就看見了,忙安慰他︰
「不知道感恩的人是沒有良心的人。何況,並不是還了恩情就兩不相干了。明白了嗎?」。
丟丟點點頭,露出放心的微笑。
午餐桌上,王大夫對那些珍饈美味不甚在意,倒是對步瑤送上的那杯桃花酒贊不絕口,稱贊道︰
「好酒。入口幽香,勁力綿長,瞬間穿透四肢百骸,腦清心靜,如同新生。此等好酒,必非凡品。」
看步瑤贊賞地望著自己,突然雙眼一亮︰
「難道,那小子治病的藥便是這個?」
步瑤搖了搖頭,又遞上兩片桃干︰「還有這個。」
王大夫一品,差點流淚︰「入口即化,仿佛瞬間注入了全新生命,想不到,此生我能有此口福。」
站起身,恭敬一禮︰「這福氣全拜三娘子所賜。」
「說過了,叫我步瑤,不用如此客套,好吧。」
「有這仙品,配合針灸,再利用藥浴每三日一泡幫助藥力吸收,根本要不了三個月就會痊愈。」
步瑤驚喜地一拍桌子︰「真的嗎?太好了!」
第二日一大早,步瑤讓雪鷹吃飽喝足,帶著娘親和自己的問候叮囑,放飛了雪鷹。
安靜融洽的日子總是很快,不知不覺就過了半個月。也不知道誰泄露了消息,鎮子上、上茅莊都知道針神住在林家,頓時,上茅莊沸騰起來。
這日,步瑤閑得慌,便拉了丟丟簌蘭到墨竹林砍了兩根墨竹,準備回來做墨羽,到時候放進特制的小布袋,出門隨身攜帶。萬一再踫上‘不思量’那種事,至少可以對付一陣。
剛走到自家大門口,卻見門口圍了一群村民,喧鬧吵嚷著。步瑤好奇地走近一看,喲,可真豐富︰有的拎著一籃子雞蛋;有的提著只雞,正在打鳴;還有牽著羊來的,‘咩咩’直鬧……村里有個屠夫更是厲害,扛了半扇豬。
步瑤一頭霧水︰什麼時候林家變集市了?
看見步瑤過來,村民紛紛招呼,有婦人在那里大叫︰
「三娘子,听說針神到你家來了。請容我們見見針神,求他給孩子爹看看。」
「三娘子最是寬和,一定會成全我們的。」……
寬和?這帽子戴得不錯。
什麼人把針神的名頭傳出去了?這不是找事嗎?自己還真不能阻攔村民‘拜神’的心,免得激起眾怒。看來,得到後廂房叫王大夫自己解決︰針神,接客,啊,不對,見客。
叮囑村民看好他們的雞羊豬,不要吵鬧,讓丟丟他們回屋去幫自己做墨羽,自己帶了女乃茶去找王大夫。可是,把情況一說,卻讓步瑤大跌眼鏡︰王大夫死活不出去,聲稱自己受雇林家,不出診。林家,有什麼事應由林家出面。
倒!又沒有簽賣身契。
步瑤為難了,難道去告訴村民他們弄錯了,在自己家的大夫根本就不是針神?
那可不行。他們能來一定是得了準信的。
說針神升天了?開玩笑,只怕那樣一說林家會被拆了變成一座廟。
步瑤沉吟半晌,到王大夫對面椅子坐下,盯著王大夫看了半晌︰
「你當時決定站出來為丟丟治病,就做好了出名的準備。誰不知道出現棺材紋的人必死無疑,把死人救活,不就是為了成全你神醫的名頭嗎?現在裝什麼純潔!」
王大夫一向知道步瑤是個嘴巴厲害的,卻沒想到會這麼直接攻擊他,一下沒回過神來,張大嘴巴愣住了。
「再說,我是雇了你給丟丟治療,又沒有買下你做奴僕,你用得著擺個忠僕臉嗎?何況,村民怎麼知道你在這里?不是你吹出去的,就是你身邊人。你想擺譜抬高身價,那也得看看地方看看人啊。我好象沒那義務配合你炒作吧?!」
「炒作?等等等等,步瑤你誤會了吧?!什麼針神,王某根本不稀罕。你以為我是誰,逮誰都想給他看病治療?」說著,懷疑地瞪了眼那小廝,肯定是這小子漏了消息出去。
「哦?那你還要選著治?那好,那你去門口看看,誰順眼你治誰不就行了。村民很淳樸,你住我這里卻無視他們,你是神他們不會拿你怎麼樣,卻會把火發到我身上,我何其無辜?!你想壞我名聲啊。」……
「更何況,你出去見他們只有好處,沒壞處,就是那雞羊豬的,也夠你吃一陣了。」綠色純天然,沒有喂添加劑。步瑤心內補充。
王大夫嘴角抽動了幾下︰什麼歪道理。自己這針神就值幾只雞麼?
看步瑤一雙眼楮亮晶晶的,不知道又在轉什麼念頭,便突然站起身來︰「出去看看,有多少雞羊豬。」
步瑤以為他還得端一陣架子呢,沒想到說走就走。直到他快消失在視線里,才回神︰真是,行事沒有章法!
王大夫剛走到大門口,就後悔了︰眾人看他仙風道骨,又是個陌生的臉貌,納頭便拜︰針神啊!
步瑤捂嘴悶笑,若再點幾支香燭,就更有仙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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