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林夫人睡眼蒙蒙,昏昏欲睡。洗淨包裹好的小弟弟正躺在林夫人身邊,眼楮微睜著,卻不是很有神的樣子。感覺到有人靠近,林夫人一下張開了眼,看見是步瑤,笑了。
「娘,他可真漂亮。」違心之言,因為此時的小弟弟還是皺巴巴的,紅紅的小臉,沒長開。可是,心里的那種親切感,讓步瑤就是覺得他漂亮。
「讓瑤兒失望了,沒能給瑤兒添個妹妹。」林夫人滿足地摟著小兒子,看著小女兒。
「下次再努力唄。」想到這話有點突兀,步瑤話鋒一轉︰「娘,弟弟妹妹我都喜歡。我會對弟弟好的。娘,你不知道,弟弟出生的時候,紅光照屋脊,百鳥來賀,那兩個說你閑話的婦人在咱大門外直磕頭呢。」
「真的?看見的人多嗎?」。林夫人十分詫異。
「簌蘭都看見了。咱家周圍沒其他人。那景象,可震撼了。」再次謝謝遠鳳。
「這事可不能外傳。一會兒叫瑞娘帶了禮物去看那兩人,叮囑他們一下。」林夫人怕給孩子招禍。
「我讓簌蘭現在去說。他們一定也不敢傳,怕菩薩懲罰呢。」
步瑤出去安排一下後,就回來把她罵那倆婦人的內容告訴了娘親。
林夫人真的很無語︰自己乃名門之後,怎麼生了這嘴叼潑辣的小丫頭!如果仍然在家那光景,估計她門都出不了,哪還容得她四處撒野。唉,環境造人吶。
不過,她也是為了自己出口氣。這孩子,就是個不能受氣的家伙。
步瑤把便條遞給娘,告訴娘自己當時著急,就寫了仨字︰正在生。林夫人一听,「噗嗤」一下笑了出來,因為抱著孩子,所以沒來得及捂嘴,倒噴了步瑤一臉‘標點符號’。
臉一紅,伸手給步瑤擦擦︰「你存心讓你爹著急是不是?要回信,還不如生了再回。就那仨字,你爹這兩天肯定沒法睡覺。」
讓他急急有什麼嘛!何況,自己也是著急,沒想那麼多啊。娘可真是一顆心全在爹爹身上,典型的‘二十四孝’老婆。
聊了一會兒,步瑤鼓勵娘親自己給小弟弟喂女乃。他們小的時候都是吃的女乃娘的女乃,營養倒是好,可是沒有吃到初乳。
步瑤告訴娘,讓小弟弟吃她自己的女乃,一則可以抗病,二則可以快速恢復身材,三則可以聯絡母子感情。
林夫人的確沒有喂過孩子,兒子們吃的劉媽的女乃,女兒的女乃娘是外面找的,1歲多的時候就沒放了。自己還真不知道喂孩子這麼多講究!
遲疑地抱過孩子,步瑤幫她掀開衣襟,護著小弟弟,讓他的小嘴湊近**,沒想到,小弟弟自己一口就含住了,使勁吸了起來。
「阿唷,痛啊。」林夫人皺緊了眉,‘ ’地叫著。
「娘,沒事,吸通了就好了。初乳是最難得的,千萬要給弟弟吃喲。忍住。」
林夫人一邊叫痛,一邊說道︰「開了醫館,倒成了半個大夫了。以前娘不懂這些,倒是虧了你們兄妹。」
「沒有的事。娘讓弟弟多吸一陣,再喂就不會痛了。你想休息的話,就眯著,有我照顧呢。」
「你還小,照顧不來。」林夫人搖頭。
「娘,你真是操心的命。咱們這麼多人呢,我不行還有伍嬸子、吳嬸子呢。」
「我這會兒還真的沒睡意,可能興奮過頭了。」
這時,劉媽給林夫人端來一碗酒釀雞蛋︰「恭喜夫人。我還怕你睡了呢,沒睡正好,吃了雞蛋再睡吧。這會兒一定空落落的。喲,怎麼自己喂上了?唉,女乃娘到了就好了。」
林夫人微微坐起身,一手摟著孩子,一邊就著劉媽的手吃了蛋︰「嗯,果然好多了。以前生了孩子巴不得睡上幾天,這次精神倒好。」
「娘,你是不是不怎麼痛了?我看弟弟嘴邊的女乃汁變成乳白了,應該是通暢點了。」
「誒,好象是哦。還是有點痛,比剛才好多了。」
一屋子人全喜盈盈地看著小弟弟,靜靜地,只有小弟弟「吧嗒吧嗒」的吸女乃聲在回響。
從小弟弟出生到滿月,林家總是人來人往,禮物堆積成山。林正吉在孩子滿月的時候回來了一趟,給孩子取名「允康」。听說孩子出生的時候香氣滿屋,百鳥來賀,神色黯然,想起了那個‘香孩兒’,那個寵他愛他的人。
滿月時,最讓人驚異的是很久沒有音訊的楚儼派人送來了整整三大車的禮,還給步瑤他們醫館送了一車稀罕藥材。王守鎮直嘆︰「這小子,不簡單。」
步瑤不稀罕東西,只一個勁地向押車的管事打听楚儼近況,確定他無恙後,才作罷。讓管事的給他再捎去五壇桃花酒,兩壇給他父母,一壇給他師傅。
管事的看這個鄉下丫頭送五壇酒做回禮,還真滿心不屑,只是想到大公子反復叮囑要恭敬,才不敢現在臉上。回到家後看主人一家奉若奇珍,才暗暗擦汗︰幸好,幸好!
轉眼,小弟弟都三個月了,軟軟的身子硬朗不少,頭也能自己抬起了。眼楮亮晶晶的,最喜歡沖著步瑤笑,一笑嘴邊直流「哈喇子」。
這是瓊漿玉露養出來的孩子,應該比別人多些不同,才對得起遠鳳!
這日,林夫人跟步瑤坐在棗樹下閑聊。林夫人說以前曾經許願,待步瑤完全康復,得去還願。沒想到,這一拖就拖了接近一年。轉眼又快中秋了。
步瑤安慰娘親︰「心意才是最重要的,何必介意形式。」
娘倆商量,準備兩日,然後一起到寶華山還願去。
這時,瑞娘帶了一個穿紅著綠的40來歲的婆子進來︰「夫人,有人請見。」
林夫人招呼那婆子過來坐下,讓瑞娘上茶。
那婆子坐下一打量,拿了手絹子擦臉,借機四處打量一番︰簡單的農家陳設,這事準成。
放下手絹子,扯開紅唇︰「夫人大喜啊!」
步瑤對此話十分敏感,看電視看得太多了。這人職業就是︰媒婆。
「喜從何來?」步瑤搶著問。套話,誰都會說。
媒婆愣了一下,沒想到是小娘子問話︰「老婆子受鐘家之托,前來提親。鐘家中意三娘子,想先定了,待三娘子及笄再迎娶。」
「什麼?鐘家哪個兒子想娶?」步瑤‘呼’地一下站起。
「鐘家五郎啊。那是要人才有人才,要錢財有錢財,而且,鐘五郎剛剛考了童生,馬上要考秀才中舉人了。以後三娘子就是官家夫人,免得在鄉下受苦。」
這樣的人家都不中意麼?是個人都願意。
看步瑤不說話,媒婆繼續講︰「進了門可是正妻,家中的事都能一手管了。鐘家夫人最是和氣,有這樣的婆婆那可是最難得的。」
步瑤嘴角抽抽︰和氣?打量自己沒見過她?!
剛要回話,看林夫人著急的眼神,只好化戾氣為和氣,笑呵呵慢條斯理地說︰「是啊,難得的是他們家有錢有權有勢,卻最是和氣善良大方,不計出身,不計來歷,待媳如女,待婿如子,博愛、平等、自由,不久就可以化身成佛。」
媒婆張大了嘴︰這林家三娘子在說什麼呢?廟里的菩薩?
「三娘子,你看可是滿意。若滿意就先合八字。能嫁鐘家是你的福氣呢,說不定要不了多久你們就可以住大房子,吃香喝辣,一大家人享之不盡。」她手一劃拉,以為院子里所有人全是林家人,心里嘆氣︰真可憐,怎麼沒有男人!
「不滿意!你愛嫁你嫁去,或者把名額讓給你女兒。你就算要捧,也別踩著別人捧啊。你可以走了。」
「真是不識好歹。難怪剛進村子,有人告訴我說你是個野丫頭,不知禮數呢。就該一輩子受窮。」
氣憤地站起身,用那手絹子扇著。
「你哪只眼楮看我們受窮了?算了,跟你沒說的。什麼東西!」
「你……你……」
「你什麼你,你貴姓?」
「姓苟。」媒婆順口就答了。
步瑤倒是沒想到她會答話,忍住笑,轉頭對長大很多的女乃茶說︰「你家的。交給你辦。」扶著娘親就回房。
女乃茶呲牙咧嘴地看著苟媒婆,‘汪汪’狂吠,把個苟媒婆嚇得連爬帶滾,場面話都來不及丟下。跑出老遠才想到︰也許,自己真說錯話了。好象除了娘倆,其他的人都是僕婦?
回去後,給鐘家回了話,還是沒敢傳步瑤的閑話,只是托人暗自打探了一番。
打探過後,自是偃旗息鼓,知道林家底太深,可不能隨意招惹。
過了兩日,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娘倆起了大早,準備到寶華山還願去。
套了兩個車,分別由張管事跟劉大趕車,一行人慢慢向寶華山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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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幾章便要開新卷了,咱們的步瑤小MM要走出山村了。
步瑤小MM能走多遠,全在你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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