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吳家兩兄妹離去,獨蘭才笑呵呵地看著步瑤︰
「瑤兒,處理得不錯。可是,你是不是忘記了一件事?」
「沒忘。看他過來也是沖這個,給那小姑娘解穴後隨手扔掉的可不是我真正用的。」
「難得你早有防備。若不是知道你沒有出來混過,師傅還認為你是老江湖了。」
「損我還是夸我呢!」步瑤嗤笑。
晚上,就在這客棧歇下了。
老規矩,女的一間,男的一間。女乃茶?當然算女的這邊的了。女乃茶可是很潔身自好的,一般不許男的近身,什麼摟抱啊撫模啊,少來,惹毛了,扯你塊肉下來都可能。
普通的狗也是不許靠近的。記得有一次鐘名杰帶了黑子那家伙來,黑子討好女乃茶,女乃茶一腿把它踢得老遠,听說黑子回去後做了好幾天噩夢。
這家客棧雖然不是很豪華,但是,很是清爽。屋子里用什麼植物燻過,味道極清爽。
步瑤躺在床上,眼楮睜得大大的,心里在猜測著那兩兄妹今日沒討了好去,一定會想法子把面子找回去。可是,他們會想什麼法子呢?派殺手來殺?自己這一群人雖然不是很醒目,可是,一般人還真拿不下。用毒?嗯哼,用毒的幾個專家在呢,不會班門來弄斧吧?到時候讓他們來個自食其果。
誒,管他的,兵來師傅擋,水來簌蘭掩,步瑤小娘子,睡覺也!
一宿好睡,一覺大天亮。
什麼?天都亮了,居然沒什麼事發生?!真是讓人……太失望了。
一行人來到樓下,準備吃早餐。掌櫃的很熱情,先端了幾碟點心讓他們先墊著。
步瑤沒動手,這麼熱情,有古怪!難道,被那吳姓兄妹收買了?
再次失望。等他們吃好早點結完帳,準備再次出發,也沒有發生什麼事。如果店小二跌倒摔碎三個碗算是個事的話,那也就只是發生了這麼件事。
步瑤垂頭喪氣地跟著師傅準備出店門。第一次體驗江湖險惡,第一次想著別人可能的算計然後計劃反算計,結果落空,心里真是失望透頂。
突然,客棧樓梯上連滾帶爬地竄出來一個人,顫抖著聲音尖叫︰
「救命啊,殺人了,有人死了!」
掌櫃的手一抖,臉色倏地青白,一只碗跌落在地。
掌櫃的反應極快,馬上跟伙計們攔住了要出店的眾人,請大家坐下稍等,既然出了人命官司,當然是立即報官,希望大家配合查問,至少得洗清自己的嫌疑才能離去。
步瑤他們一行倒是十分配合,坐回剛才吃早點的桌子。步瑤笑著對掌櫃的說︰
「掌櫃的,你可真有經驗啊。」
這話其實是明褒暗貶,只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才這樣有經驗嘛。掌櫃的听了這話只是苦笑。
步瑤此時倒是不能確定,這個殺人案是不是給他們準備的節目了。
一群捕快隔了大半個時辰過來了,一位個子高高的黑大個對眾人一禮︰
「諸位,在下乃本縣捕頭,姓展,希望大家能全力配合,在下也不會故意耽擱大家。現在請大家稍安勿躁,待在下與仵作驗過,再來向各位請教。」
留下兩位捕快看著,自己帶了其他捕快,在店伙計的指引下,到樓上客房查看。
展捕頭?該不會是展昭吧?呵呵,臆想一番而已。
須臾,便帶了一眾人等下樓來,坐在大堂正中,掌櫃趕緊給上茶,恭敬地立在一邊听候吩咐。
「諸位,大家都知道‘江湖事江湖了’,若真是江湖糾紛,咱也不想過問。可是,今天這事還必須過問。死者不過是一介生意人,小生意,根本不會武功,卻被江湖人所害,這命案,在下卻是有責任緝拿元凶。現在大堂內幾十人,一會兒把昨天晚上寅時末各位的動向說一下,我們記錄在案,方便查找真凶。」
看看方才跑下樓來的此時軟趴在桌子上的漢子,問他︰
「你是第一個發現的?你說說當時情況,再想想這幾天有沒有和誰結仇。」
那漢子抬起頭來,臉色發青,嘴唇發抖。步瑤這才發現這人是昨天最先開口的那兩人中的一人,看來,死的是那個被飛鏢打傷的漢子。
這下,步瑤精神來了︰看來這就是為了對付他們挖的坑。可是,怎麼才能把這事引到他們身上呢?步瑤好奇。不過心內還是蠻憤慨︰人家不會武功,這手段太毒辣,也不公平!
漢子喝了口熱茶,才緩緩說道︰
「小的袁二郎,和死去的顧三郎是表兄弟,咱們合伙做棉布生意。雖然不是什麼大生意,可是養家糊口卻是綽綽有余。」
嘆口氣︰「本來昨天打算出發到余杭,可是因為在店內喝了點酒多嘴惹了口舌被飛鏢打傷,所以到醫館看了傷拿了藥之後,只能暫時住下,再歇一天。晚餐時要了幾個好菜,說心里悶,要好好喝幾杯,結果,咱倆直喝到二更天,酩酊大醉,趴在桌子上就睡下了。」
「早晨待我醒來,卻見三郎睡到了床上,我敲著昏沉沉的頭去推他,讓他起來洗漱一會兒好趕路,卻沒想到推了幾下都沒動靜,把我驚得完全醒了,一模,入手冰涼,人已僵硬了。就是這樣。」
展捕頭抓抓下頜,皺緊了眉︰「你是說你們喝醉了都趴在桌子上的?」
「是,大人。」
「別叫我大人,叫我捕頭。那你的意思是有人害了他之後再移尸?」
「只是猜測,沒親眼看見。畢竟,都醉了。」
「那你說你表弟被飛鏢所傷是怎麼回事?」
「那是他口出不遜被人教訓了。這個是他不對。而且,我們看見打他的人後來離開了客棧的。」
「從那以後,你們沒再和人沖突?」
「沒有。看了傷用了藥,一直在客棧睡覺休息。直到晚上吃飯才叫了伙計來安排,和其他人也沒有接觸。敢問展捕頭,不知道我表弟死于什麼?」
「死于暗器。」展捕頭亮出一根黑亮的針一樣的尖銳東西︰「被這個刺入穴道而亡。」
大堂內所有人都在張望。
「噫,我昨天看見有人用這個打了那小娘子的穴道。」
「哪個小娘子?」展捕頭轉向發聲的那人。
「就是把死者打傷的那群人中的小娘子。不過,她後來被另外一個小娘子定住了。」
「定住她的人用的是這個?」
「是。」
「那你能指出,這個人在不在這里?你如果怕,就寫到紙上。」
「沒啥怕的,喏,就在那邊。」那人走出陰影,伸出右手食指定定地指著步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