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到達東京城,就有隨風他們派出的部屬遠遠地來迎步瑤他們。雖然穿著粗布衫子,但因為訓練有素,這四個人顯得冷凝,一股肅殺之氣。
也許,這是他們故意如此?一般來說,都會收斂氣息,盡量低調的。
吳嘉楓看見這一行人,很是詫異︰沒想到這個三娘子看著不咋地,居然還有這樣的家人,不容小覷。恭敬地送步瑤他們上了車,微笑著送別,然後,倏地收了臉上的笑︰「去田府。」
他也不知道怎麼的,看見步瑤他們離開,心里會有一種沉甸甸的感覺,讓他無法開懷,至于用什麼計策來收服,早就拋到了‘爪窪國’去了。在他周圍的都是逢迎之輩,女子漂亮卻沒有神韻,沒有一個象步瑤這樣的。
其實,吳嘉楓不知不覺被步瑤吸引了,只是,他沒想到,也不懂得。只是帶著一腦門子的莫明,郁悶地離開。
話說步瑤他們來到德馨園,步瑤並沒有好奇園子這麼大這麼漂亮,爹爹明明說是在揚州,現在卻是在東京,還有這麼大的園子,還惹了這麼大的禍,禍端居然是勾欄院從良的行首,步瑤已經沒有時間驚異了。
步瑤沉著臉,吩咐部屬直接帶他們去議事廳。
還沒有到達議事廳,紅點雪鷹呼啦一下飛過來,落在步瑤肩頭。步瑤微微一笑,輕輕地撫模了一下雪鷹的翅膀,算是打過招呼,然後率先踏進議事廳的大門。
隨風他們正陪著一個花白胡子的老丈說著什麼。看步瑤他們進來,也沒有半分詫異之色,上前幾步迎著,介紹那老丈姓石,乃是老爺叔伯,其父輩與老爺祖輩是結義兄弟。
步瑤蹲身一禮,叫了聲叔祖。那老丈惶恐地還禮,忙不迭地說︰「不敢不敢,怎敢當三娘子的禮。」
步瑤看那老丈衣著,應該是非富即貴,沒想到對林家卻是如此恭敬。現在也不是去了解林家到底是什麼樣的背景的時候。
「當得。小女謝叔祖為爹爹的事情費心。」
「誒,難得三娘子懂事懂禮一片純孝。」
而後,轉頭對隨風說道︰「我得先告辭了。有什麼消息再來。」
告辭一番,急匆匆地離去。
石家人?步瑤心念一轉,想到那個害自己的,後來據說‘被暴斃’的人,不就是石家人?他們是真心幫忙?
轉頭看著隨風︰「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隨風滿頭霧水,不知道三娘子到底想問什麼?求助地看著王守鎮他們,他們真的很安靜,連喝茶水都是無聲的。
步瑤嘆氣︰「你們不是說在揚州,什麼會在東京城?欺瞞的背後,到底是什麼原因?」
隨風恍然︰「三娘子,這是老爺為了家人的安全,才如此說的,怕小孩子家家沒有把管,什麼都往外說,讓人尋到線索,都你們不利。」
看三娘子眯著眼楮,臉色陰沉,趕緊加了一句︰「這事夫人卻是知情的。並沒有隱瞞夫人。」
步瑤一哂︰「好吧,算你機靈。那行首誣爹爹殺人,難道那段時間的行蹤真的說不清楚麼?既然是沒有做的事,怎麼會生生地賴上?而且,還是舊帳。」
「稟三娘子,當年媚月閣行首被殺,的確老爺沒在東京,那時候正在上茅莊。老爺若說出去處,必然有人去查,有的東西就會被挖出來,可能,不保。」
「這麼嚴重?到底有什麼恩怨?林家有什麼秘密?」
「三娘子,老爺沒有吩咐,咱不敢做主告訴你。知道得越少,就不必擔著那份心。」
「可是遇到事情的時候,仍然要去擔心。還不如知道得明明白白,遇事才知道如何應對。」
「對不起,老爺有嚴令,不得他同意,絕對不能說,三娘子體諒。」
「好吧,也不為難你。現在這事到了哪一步了?怎麼人還沒有放出來?」
「有這些世交周旋,皇上沒有再盯著這事。老爺當初決定來東京,本身就是冒險之舉,可是不來東京,做什麼事也是毫無意義。若是順利,那柳行首去撤下訴狀,就能放出來。就怕中途出亂子。」
「那爹爹的病怎樣了?」
「消息卡得很嚴,只送出過兩次消息。說是已痊愈。都很奇怪,頭一晚上還很重,第二天就無藥而愈,真是神了。天佑老爺啊!」
隨風亮閃閃的眼楮對上步瑤帶笑的眼,突然一個念頭竄進心頭︰「三娘子,該不會……該不會是你……」
「你說呢?仙家有慈悲之心啊。」
「真的是你求了仙家?難怪,難怪!對了,老爺身體一直很好,特別是服用過桃花酒之後,更是連噴嚏都沒打過,怎麼剛入獄不久,就病重了呢?這事很詭異。」
步瑤心下一凝,看看獨蘭師傅,獨蘭點點頭︰「如果下藥,有的藥也會讓人病重而亡,不一定就是毒藥。」
王守鎮模模臉,皺著眉頭︰「下藥這事,依我估計,還不一定是那柳行首做的。說不定,有其他人懷著其他目的,下藥害林老爺。」
步瑤連連點頭︰「如果爹爹能出獄,就一定要確保出獄之前這段時間無恙才行。既然我們無法前去探望,那麼,也要想辦法讓其他人也無法見到爹爹,否則,就可能被人所趁。想來,這事可以拜托剛才那石家人。」
步瑤微頓︰「能確定石家人忠心麼?」
隨風趕緊說︰「當然。以前那個石家子佷,埋怨石家安排他到那樣的小地方蹲守,還要責怪他辦不好差事,他把火就發到了林家。」
「嗯。那你就去找石家人,讓他們把牢獄把好,我們不得見,那所有人都不能見。還有,這事別再鬧大了,牽扯越大越不好月兌身。只盯住柳行首,她是光腳的,什麼也不怕,可既然爹爹有那麼多的秘密怕被挖出來,就謹慎點低調點。」
舒了一口氣,步瑤喝了口茶︰「有你們相護,怎麼會讓爹爹輕易被抓了去?沒有憑據,就不能先進他的獄,隔離出來勢單力孤,任人宰割。」
「那天是老爺多年至交好友請客,沒想到酒里有藥。我們去了四個護衛,貼身的有一個,因為喝了杯茶,去了茅廁,回來老爺就不見了,也沒走大門。後來才知道,老爺多年的至交好友也是柳行首的恩客,還是田欽祚一手提拔起來的。他敢動手,也不過欺老爺是個生意人。」
「柳行首?哼,咱晚上見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