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回桃花塢 第二卷 第四十八章 前提

作者 ︰ 之釉

楚儼看步瑤堅決的樣子,失笑︰

「有什麼話你直說就是。」

「今天當著義父的面,說起來也算不得私相授受私訂終身,而且,將來義父也能做個見證。」

王守鎮嘲笑︰「你什麼時候在乎這些了?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你不願意做見證就算了,現在就可以走開。」

步瑤凶巴巴地叉腰瞪眼。

「不敢。這麼凶,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當兒子的呢,被訓成這樣。」

步瑤‘噗嗤’一下笑出聲來,楚儼搖頭,早就見慣他們說話不遵世情,不過,現在份屬父女,這瑤妹妹還是該多尊重先生一些。

步瑤正色對楚儼︰

「咱有著小時候相處的共患難的情分,但是,究竟適合當夫妻與否,還真是不知道,這個你要想好我也得好好想想。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我不遠嫁。」

「不遠嫁的意思是?」

「雖然靈山也不算遠,可是,我想住在離爹娘不遠的地方。你放心,這不是叫誰來入贅林家,而是,可以在上茅莊葺屋,跟爹娘比鄰而居。若是你非要我嫁到靈山,不好意思,現在就請你另覓賢妻。」

屋子里靜悄悄的,兩人都盯著步瑤,不言語。良久,才回過神來,楚儼說道︰

「說完了?我還在等你繼續說呢。」

王守鎮也點頭,他也以為步瑤要提什麼條件,必然是長篇大論,結果,只是一句︰不遠嫁。

楚儼拉著步瑤的手,溫潤的手安撫了步瑤提起來的心︰

「瑤妹妹,你放心,這根本不是個問題。住哪里並不影響我們對長輩盡孝心。就依你,待訂下親事,我們就購置土地,然後把屋子建起來。要不,咱的屋子就起名叫‘桃花塢’?」

「不行。‘桃花塢’是獨一無二的。」

「等等,你們說的‘桃花塢’是哪兒?」王守鎮可不知道這上茅莊有這麼個地方。

步瑤瞟他一眼︰「仙家居住的地方。」

王守鎮沒有懷疑,他當然相信。一般來說,步瑤是不會騙他們的。

「嗯,那的確不能叫那名字,褻瀆仙家。」

「哎呀,現在不用糾結這個,名字而已,關鍵是住的人。」步瑤無奈地笑了笑。

這時,一陣‘撲稜稜’翅膀排擊的聲音傳來。步瑤一個激靈,跳出屋子,原來是藍點雪鷹。

步瑤取下便條,原來是林正吉受托給取好了名字。

步瑤遞給王守鎮。王守鎮一看︰單名一個‘益’,字‘損之’。

「好,不錯。謙受益,滿招損。」

步瑤卻撇嘴︰「迂腐。」

楚儼一揖︰「恭喜先生,令郎這名字取得好啊。」

「不求其他,只求平順。」

「那就改名字唄,叫王平順,真好听。」

「你這丫頭!」

王守鎮叫了個小丫頭進來,讓她把條子帶給獨蘭師傅看,讓她也高興高興,免得每天只知道‘寶寶,寶寶’地叫。

「你師傅生了孩子,我們在上茅莊也可以開始把屋子修起來了。」

「地基都談好了吧?」

「是。都是宋里正幫忙。」

听王守鎮這麼一說,楚儼更理解步瑤為什麼說‘不遠嫁’了。跟這麼一群愛她關心她的人在一起,心里溫暖塌實,這可是有的人一輩子夢都夢不到的事。楚儼暗下決心,回靈山後說服父母。雖然他們不迂腐,可是,這些年自己在外的時間多,他們也會希望自己成家以後能承歡膝下,可自己又希望步瑤嫁給自己,過得快活。大不了,以後經常回靈山看看,相信,瑤妹妹不會不同意。

步瑤讓他們爺倆聊天,自己進去陪師傅說話。

孩子正好醒著,步瑤又跟他玩起了‘追蹤’游戲。看步瑤跳來跳去,兒子眼楮骨碌碌地追著看,獨蘭笑得合不攏嘴。

新生兒瞌睡多得很,不一會兒,小損之就睡著了。

步瑤簡單地把楚儼說的話告訴了獨蘭。獨蘭拍著兒子,問步瑤︰

「你跟楚儼都說好了?」

「我們有什麼說的,我只是把自己的要求提了。」

「不遠嫁?」

「嗯。」

「那若他父母不同意呢?雖然只是住在這里不是上門,可是就怕他們認為算是變相做了入贅的女婿。」

「到時候再說吧。有沒有緣分可不是一句話就能說清楚的。若是因為這個原因不能在一起,也只能說沒有緣分。」

「胡說。你們有緣分。心里要裝一個人可沒有那麼容易。」

「其實,有情也是一輩子,無情也是一輩子。知足常樂。」

「怎麼一下這麼悲觀?早知道就讓你出家,陪你師伯去。」

步瑤輕輕地靠在獨蘭懷里,呢喃道︰「師傅,能當你的徒弟是瑤兒的福氣。不過,看你現在這個樣子,誰還知道你是那個‘毒閻羅’呢?拜托你,拿出你的威風來,好不好?!」

「‘毒閻羅’是誰?我認識嗎?我現在只是王守鎮的妻子,損之的娘。從我生下來到現在出嫁為人婦,就不認識誰叫‘毒閻羅’。」

「哼哼,想抵賴?我會幫你把你曾經的輝煌告訴損之弟弟的。咦,損之,听起來象筍子呢。師傅,叫人弄道筍子炒肉吧。」

「啪」地一下,步瑤的頭上挨了一掌︰「以後,不許再吃筍子。」

「師傅!你這也太霸道了。明明知道,我最愛吃的,就是筍子。哈哈哈!」

獨蘭也捂了嘴,好笑不已。不說還不知道,這一說,還真是容易讓人產生歧義啊。

獨蘭突然想到一個人︰「既然吳名堂已死,你問問楚儼可知道祈風的消息?好歹,給你師伯一個交代。」

「嗯,知道了。」

餐桌上,步瑤幫獨蘭師傅問了祈風的消息。

「祈風?就是那個碧璽堂的風令主?她早就死了。」

「啊?!」

步瑤想起那個鵝黃衫子的女子,就這樣,紅顏消失?

「當時吳名堂他們沒有把你們攔截下來,過後不久她便死了,吳名堂放話出來說是你們害的。只不過,來找你們麻煩的都被渙雲樓和黑風堂的截了。也正是因為風令主死了,常山九老中有三人都曾經是她的部屬,生了異心,幫著江湖人一起拿吳名堂。听說這三人可是風令主父親的舊僕,這風令主卻是後周一位郡主,嫁給吳名堂也是想利用他手上的‘綠盟’。」

「沒想到,她還是個有來歷的。看來,她倒不是圖榮華富貴,也不是背叛師伯了。只是苦命了些,搭了身子搭了青春搭了命。」

「估計也是她在‘綠盟’動了什麼手腳才會被除掉的。」

「但願她來生快樂到老吧。」

回到上茅莊待了幾天,楚儼正打算辭別回靈山。突然接到東京來信,說林正吉受了傷,正在回上茅莊的路上。

這下,林家亂成了一鍋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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