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宮裝打扮,面容姣好氣質孤傲,絕對是名副其實的美人一名。可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是她的身份,她竟是黎王上官浩的正妃潘芷兮。
雲暖突然有種,她懂了的感覺。
「芷兮?」花容失色,驚訝到了幾乎站不穩的地步,如今的惠妃哪還有宴會開始時的雍容華貴,失聲尖叫的模樣簡直像個瘋婆子。
「你在胡說什麼。」眸光一狠,惠妃語氣凶惡道。
可潘芷兮卻不怕,反而邁著端莊的步子快速的走到了玉階之下。抬眸對上惠妃那副威脅的嘴臉,她笑道,「母妃,妾身沒有胡說,這些都是實話。」
「你個……」
「住嘴。」楚皇不悅的一個眼神掃過去,惠妃立刻噤聲了。她想保住上官浩,可現下看來,憑著一張嘴巴去說,估計是不可能的了。
「黎王妃,你知道什麼,就都說出來吧!」
「是!」輕俯一身,潘芷兮同上官浩之間的距離不過兩三米的樣子。可就是這麼兩三米的距離,卻讓這對明明是結發夫妻的男女之間有種不可跨越的鴻溝。
「想必諸位還記得,就在前幾日,黎王府遭了刺客。本王妃被刺客當成人質擄走,但索性對方是為求財,再逃離王府以後,便將本王妃給放了。」娓娓道來,潘芷兮所說的這些便是黎王府事後給出的官方解釋。眾人早都听過了,並不覺得新奇。
「但諸位卻有所不知,那刺客根本不是為財而來,是為了……」斜睨上官浩一眼,潘芷兮才又道,「找到黎王多行不義的罪證,也就是父皇您手里頭拿到的那些書信。」
「王爺,是不是很驚訝,妾身怎麼會知道這一切?」饒有興致的欣賞著上官浩的瞠目結舌,潘芷兮心內嘲笑道,你黎王還是第一次對我露出這樣的表情呢!
「因為……」姣好的美顏上又露出一抹笑,挺燦爛的,卻笑得上官浩又是一股驚心的感覺。
沒錯,潘芷兮說對了,自己的確是很好奇……她是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因為 王沒有得到的那些,恰好被妾身給撿到了。」又是一抹笑,笑中帶著致命的毒。「什麼叫做多行不義必自斃,以前我不懂,但是現在懂了。王爺,你說這叫不叫命?為何那刺客不小心遺落的信件,就剛好被妾身看到了撿到了,然後通通交給了父皇。」
居然是這樣?
她雲暖也有不小心掉了東西的時候。而且……還是那麼重要的東西!
自嘲一笑,雲暖又將注意力放回了大殿中央的那對男女身上。
「什麼?居然是你?」這是上官浩萬萬沒有想到的。
他以為,那是楚皇故意留的一手,目的就是為了套取他的話。
「為什麼不能是我?」沖著對方眨了眨眼,潘芷兮說的無辜。「王爺你行不義之事,就別怕有一天被人給捅出來。你我夫妻一場,我是不該出賣你的。但是為了保住我潘家……對不起了王爺,人都是自私的。」
一旦事發,她這個佔著黎王正妃位置的潘家嫡女勢必會連累到這個家族。雖說父親也沒參與過上官浩做的那些破事,但終歸是討不到什麼好果子吃。
最重要的是……
不管潘家會落得個怎樣的下場,她這個失去價值的女兒必然會被父親當成廢棄的棋子給一腳踢開。
她潘芷兮被家族作為棋子就算了,憑什麼你上官浩也把我當棋子使?若是你待我尚且有過那麼些許的真心,想必今日我也就不過做的這麼決絕了。
講到底……還是那句話,人終究是自私的。
「潘芷兮……好……哈哈哈……很好……」單手直指潘芷兮的面門,上官浩笑得癲狂,連帶著他從雙肩到胳膊都在顫抖。
「本王以前都沒有看出來,你竟然是這般厲害的角色。」貶低的話語用褒獎的形式說出來越發諷刺,潘芷兮看著有些瘋狂了的上官浩,腳下不自覺的朝後退了一步。
「王爺過獎了。」
「都說最毒婦人心,你這算是什麼?大義滅親?還是謀殺親夫?」上官浩邊說邊朝著潘芷兮走去。
「事到如今,黎王你還不知悔改。」眉頭緊蹙成一個川字,楚皇大喝一聲道,「來人,將黎王,惠妃,裴側妃通通拿下。」
「皇上……臣妾不知情,真的對黎王所作所為不知情啊!」還來不及反抗,惠妃便被左右的宮人給按著跪下了。
可惜的是……
楚皇現在哪里有功夫去管她。
「啊!」而與此同時,就听得潘芷兮一聲驚呼,上官諾出手相救,卻因為反應慢了半拍而被上官浩捷足先登了。
鸞鳳殿外的皇家侍衛快速的涌進大殿之內,欲擒獲黎王上官浩,卻因為他手上扣著潘芷兮而不敢輕舉妄動。
沒听到皇上剛剛怎麼說的嗎?將黎王,惠妃,裴側妃通通拿下。可沒有提到潘芷兮,因為她現在可是有功之人。知情就報,大義滅親。反正還得听皇上吩咐接下來該怎麼辦!
「黎王,把王妃給放了。你已經錯了,不要再錯上加錯。」刷的一下站起身來,楚皇規勸道。
「這賤人敢出賣我,就應該想得到後果。」陰狠毒辣的一面盡顯,都到這個時候了,上官浩也不裝什麼賢王該有的模樣了。
他現在所做的,便是拖延時間。等到救兵來了,想辦法月兌身才是。
俗話說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他上官浩不死,就會回來找上官諾報仇。
「浩兒,你怎麼……怎麼就變成了今天這幅樣子?」再怎麼說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楚皇除了痛心……剩下的就是濃濃的悲哀。
「父皇,今天的我,都是您一手造就的啊!」
見皇家侍衛不敢輕舉妄動,上官浩笑得有些惡毒,「來得可真快,想必是一早就布置好的吧!」
「上官浩,你別忘了,你母妃和側妃也在我們手上。」算是殿中同上官浩離得最近的人了,上官諾腳下剛要往前一步,就見上官浩扣著潘芷兮脖子的大手加重了力氣。
「咳咳……」喘不過來氣,潘芷兮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怎麼?威脅我?」不屑的語氣,上官浩鄙夷的看著對方說,「殺啊!動手啊!本王連自個的正妃都能拿來當人質,還會管她們的死活嗎?」
惠妃一下子就哭了,哭的心碎極了。
「浩兒……你……你怎麼能?」上氣不接下氣,她素來把這個兒子視為命根子,而對方就將她的性命視為草芥。虧她……虧她剛剛還一個勁的為之辯白。
「母妃辛辛苦苦的把你拉扯長大,你就是這樣報答母妃的養育之恩的?」老天爺,她這是養了只白眼狼啊?
「王爺,您救救綺羅,您不能不管我啊!」裴綺羅哭的跟淚人似的,枕邊人的無情真是讓她心驚。
「管你?怎麼管?本王現在就是泥菩薩,自身都難保了。」
「裴綺羅,你怎麼這麼蠢?事到如今,你當真還看不出來這個男人……咳咳……他一直都是在利用你。」被上官浩掐的都要斷氣了,可潘芷兮還是擰著一把力氣從牙縫里把話給擠出來。
「什麼寵什麼愛,假的……他上官浩,根本就是沒有心的。」
殿內依舊持續著僵局,雲暖心想不能這樣啊,她困了,想回去睡覺了呢!
好吧……要不……出手幫幫忙!
「君璟。」戳一戳。
「怎麼了?」雲暖清亮的嗓音他是很喜歡听的,可當那雙妖孽的鳳眸看清剛剛戳著自己胳膊的東西居然不是雲暖的手指而是根筷子,霎時一張妖孽的俊臉有些黑了。
「你也不管管!」
「人家的家事,輪不到我去管吧?」
「什麼人家,上官諾的事,不就是你的事嗎?」
「……」君璟的臉徹底成了燒糊的鍋底。爺爺的,他好想去死!
——《盛寵,夫君嫁到》——
「浩兒,速速束手就擒,朕還可以考慮一下從輕發落。」楚皇開始誘降的策略。
「父皇,您得兒臣會相信嗎?」等的心急,等的心焦,上官浩暗罵自己手下的那群人今個為何如此的慢。
「偏心,您從小就偏心。什麼好的都給了上官諾!」壓抑在心中多年的怨氣,一朝得以爆發,上官浩大聲吼,「為什麼他上官諾什麼都不用做,就能同魏國的韶華公主從小定下婚約?為什麼他什麼都不用做,就能得到一國勢力的支持?」
「父皇,您這不等于就是把太子之位給了上官諾嗎?可是憑什麼?憑什麼?」一聲又一聲的質問,上官浩看著上官諾的眼神是濃濃的嫉妒與恨。
他恨,好恨啊!
「我到底哪里不如他了?他是您的兒子,難道我就不是了?捫心自問,我所付出的努力一點都不比他說。可是結果呢?好的永遠都是他!詩詞歌賦我不如他,武藝騎射我不如他,總之什麼都不如他。」「呵呵~在你眼里,原來朕一直是個不公平的父親啊!」聞言,楚皇忍不住一陣冷笑。
「難道你這叫公平?」
「嘿,兄弟。」
嚓一聲,正在歇斯底里中的上官浩只覺得腕上一痛。與此同時,上官諾飛身向前,一把將潘芷兮從上官浩手里救了出來。
所有……一系列……電光火石之間。
一身奪目的紅,都不知道君璟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反正只看到他現下正同上官浩過著招。安頓好潘芷兮,上官諾隨之加入。
本身……
上官浩的武藝均在他二人之下,如今這一聯手,很快便分出了勝負。
君璟捏住他的脈門,而上官諾食指點在他的喉頭上。只要上官浩一個輕舉妄動,付出的代價就是他小命不保。
紅衣妖嬈,紫衣清貴。
當世四大公子之二,怎麼看怎麼是副養眼的畫。
「本少主都懶得說了。踫上一上官諾,你就嫉妒成這樣了。要是從小跟你在一起的是本少主,你豈不是一早就在我的光芒下羞愧到去跳河自殺了?」都到這個時候了,君璟還不忘自戀。
雲暖拖著下巴的小手頓時僵住了,而上官無暇則是有種想要丟個東西上去的沖動。至于其他人,一個個臉上的表情都很微妙。
當然……
某些花痴女除外,以文梓萱為代表,望著君璟就差直接流口水了。
「別等了,你的人不會來了。」出手封住上官浩身上的大穴,可對方一雙眼楮還在不住的張望,上官諾見狀,干脆送上最後的絕望一擊。
「上官諾,你做了什麼?」身體是不能動了,可嘴巴還是能說的。
「你當我為何會來遲,還不是先去解決你的那些走狗了。」譏諷的撇了撇唇,上官諾將被制伏的上官浩交給皇家侍衛。
「將黎王打入天牢,等候朕的發落。」一場手足間的爭斗戲碼終于落下帷幕,楚皇發落好上官浩以後,望了眼軟倒在地上的惠妃說,「至于……先軟禁在寢宮中吧!」
「韶華公主,裴側妃怎麼說也是你魏國的人。該如何處置,應當由你來決定。」楚皇又對著雲暖說。
「裴側妃既已嫁入黎王府,就不能再算得我魏國的人了。楚皇,如何處置,還請您全權做主吧!」語罷,雲暖不知為何開始搖頭,然後語氣很是傷心的說,「唉,真是沒有想到,裴相他……竟有如此野心。枉雲暖的父皇還對他信任有加。真是……」
話鋒一轉,雲暖覺得自己鋪墊的也夠了。「還請楚皇您能將那些書信交給雲暖,雲暖回國以後也好將之轉交給父皇,好讓他老人家有足夠的證據給裴相定罪收押。」
合情合理的要求,听得眾人不住的點頭。但他們所不知道的是,如今的魏國都城臨安已然變天了。
東宮遭了刺客,企圖謀害太子之命。但索性小太子武藝不凡,再受了不算中的一劍後,神勇的將刺客所擒獲。
再來……
經過一番拷打審問,口風很緊的刺客終于受不住了,坦白自己的主子乃是當今裴相。隨後……雲帝震怒,調遣御林軍直沖丞相府,將毫無準備的裴相打入了大牢。
上京,臨安!
楚魏兩國的都城,今晚都是好一個風風火火。
「安德全。」
「公主您收好了。」將整理好的一沓子信紙雙手呈給雲暖,雲暖裝模作樣的看了看,然後一副不可置信的口吻道,「原來這些年雲暖遭遇到的數次刺殺,都是由裴相一手主導的。為了破壞我與 王之間的婚事,真是……」
「啊!」
「這裴相真是太狠毒了。」
席間不由發出一陣子噓唏。
要說黎王上官浩同裴相為了什麼而勾結到了一起?聯系前前後後,其實很簡單。
因為……如果 王同韶華公主聯姻成功,雙方之間的勢力都會得到提升。到時候, 王背後有魏國,魏國背後有 王,黎王和裴相想要實現其野心的難度也就大大增加了。
黎王想要皇位,就必須削弱 王的勢力。最直接的方法莫過于破壞聯姻,只可惜鞭長莫及。
而裴相,在魏國已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他卻並不滿足。他想要的是改朝換代,他想要的是把雲家王朝的那個「雲」字變成「裴」。但又可惜,他一個文臣沒有軍權。想要,唯有一奪二借的方法了。
「 王本就不欲娶雲暖,如今我二人之間的婚約也要作罷。只能說……這般的機關算盡,到頭來卻是在做無用功吶!」雲暖說這話是在提醒楚皇,您老人家有些事情好宣布了吧!
楚皇老狐狸一個,哪里會听不出弦外之音。
「對了,朕還有一事要跟大家宣布。」
「韶華公主同 王之間的婚約,就此作罷。從今往後,男婚女嫁,互不相干。」雲帝的修書今日到了,也是同意解除婚約的。
唉……
他好好的一個兒媳婦,居然就這麼沒了。
楚皇相信自己是絕對不會看錯人的,雲暖……這絕對不是個一般的女子。真不知道那混小子怎麼想的,哼哼……
以後要是後悔了可千萬別來找他這個父皇哭!誰讓你自己非要作!
——《盛寵,夫君嫁到》——
曲終人散,今日這一場壽宴,可真是前所未有的……特別。至少,大部分人的心里都是這麼覺得的。
一波三折,讓人好不心跳。
「 王殿下!」
「謝謝你剛才救了姐姐。」正主還沒發話,挽著潘芷兮的潘妙兮就忍不住搶白了。
「三皇……還是喊 王殿下吧!」由于上官浩的原因,潘芷兮才會喊上官諾一聲三皇弟。但如今都這樣了,她也不想繼續喊了。
「真是謝謝你了。放了我一回,救了我一次。」那女刺客是上官諾的人,她非但沒有傷害自己還放了自己,不就等于是上官諾放了自己嘛!
離得不遠,潘家雙姝的話君璟听在耳里讓他不滿的翻起白眼,「怎麼就沒人來謝謝本少主呢?要不是我突然出手,他上官諾……」
「唉,暖暖你哪去?」眼見雲暖突然往前走了,君璟一著急那抱怨的話也不說了,忙不迭的用手去拉對方。
雲暖機靈,胳膊一抬便躲過了。
「已經大半夜了,你說我去哪?」這君璟……簡直是無敵的孩子氣!不過……還蠻可愛的!
「對頭!大半夜了,不安全啊不安全。」煞有介事的嚷嚷道,君璟幾個大步便又重新回到了雲暖身旁。
「不過暖暖你放心,有我送你回行宮。」拍著胸脯,君璟說的那叫一個仗義。
「……」心中喊了個「暈」字,雲暖倒也沒拒絕,因為君璟這個人是沒法被拒絕的。
而那廂……
潘芷兮所說的,卻讓上官諾不大明白了。
「放了你一回?」他重復。
「那日潛入黎王府的女刺客不是 王你的人嗎?」難道她弄錯了?潘芷兮暗忖。
「不是。」上官諾不要太肯定。
「倒是奇怪了……還會有誰……」要對付上官浩的呢?後面這句,潘芷兮自然不能說出口。
「能說一說那個女刺客嗎?」上官諾的心里不禁產生了一種大膽的設想。不是為了對付上官浩,而是為了扳倒魏國的那個裴相。這事情表面上看起來受益者是他 王上官諾,可若是仔細分析……
雲暖!
隱形的受益者分明就是雲暖。
她就這麼坐著看了場免費的戲,卻又得到了能夠置那裴相于死地的籌碼。如果他的這些設想都是對的……
深邃的黑眸陡然一亮,上官諾承認,他都要忍不住佩服雲暖的厲害了。真是……好縝密的心思啊!
就這麼在背後退了把手……就利用他上官諾的手達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
那女刺客……
莫不是雲暖的人?
「那女刺客武功很高。」潘芷兮回憶,她記得,就看對方那麼輕輕的一擺手,上官浩和那些侍衛就都摔得七倒八歪了。
「而且……還真沒見過那麼奇怪的刺客。她不但信守諾言的出了王府就放了我,且幾乎沒怎麼傷人性命。」
「听我的侍女後來說,大部分傷在那女刺客手下的侍衛,都只是被淬了迷藥的銀針給弄暈了而已,並無性命之憂。」
「銀針?你說那女刺客用的是銀針?」目光陡然一恍,上官諾在心里問自己,巧合嗎?
武藝高超且使用銀針為暗器的女子,怎麼盡給他踫上了?
不行……他一定得去弄明白。
「是啊!」
廢話不再多說,上官諾轉身就走。
而邊上的上官無暇卻是慢了半拍,原因是她剛才一直在研究潘妙兮胳膊上那一閃一閃的東西是什麼。好不容易悄悄的給弄下來了,還沒來得及瞧上一眼,卻因為上官諾的突然走人而只得拔腿去追。
「三哥,你去哪啊?」不是講好了要一起去母妃那里的嗎?可……三哥你完全走錯了方向好不好?
「 ……」第一次這麼近的,同上官諾面對面的待了這麼久的時間。一看對方走了,潘妙兮的腳下也跟著動,卻被潘芷兮伸手給攔住了。
「小妹, 王他不是你能要的起的。」這是大實話,這是一個姐姐為了妹妹好而給的忠告。
「為什麼?」原本還很高興上官諾總算跟雲暖沒關系了,可听到自家姐姐居然誰她要不起,潘妙兮可不樂意了。
「你只管記住姐姐這句話。還有……不要妄圖去報復那韶華公主。她……也不是你能夠惹得起的。」
「姐姐你擔心的是不是有點多了?那韶華公主不日就要走了,我就是想報復也沒機會吧!」不滿的扁了扁嘴,其實潘妙兮心里卻在想,給她機會她不報復雲暖就怪了。
「見到韶華公主沒有?」往出宮門的方向去追,可卻未曾看見那抹水藍色的身影。見到過往的宮人,上官諾抓來一個就問。
「沒,沒見過。」被嚇了個不清,那太監連連稱否。沒見過韶華公主也不妨礙他們會認,畢竟這皇宮里頭戴著面紗的女子就那一個。
「三哥,你在找雲暖姐姐,你居然在找雲暖姐姐!」上官諾的停留,給了上官無暇追上來的機會。「噢噢!我懂了我懂了!你後悔了是不?你又不想退婚了是不?所以……」
「就知道胡說。」听得上官諾那叫一個冷汗,伸出手用力的點了點上官無暇的額頭。
「那你找雲暖姐姐還能為了什麼?」不解的蹙著眉,可當上官無暇看清上官諾那只往回收的大手的掌心居然布滿了細細的傷痕,「三哥,你這手……」瞬間,滿腦子的問題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沒事。」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上官諾不認為有什麼要多說的。這傷……是那日在斷崖,被所抓藤蔓上的小刺給劃的。
「有事!三哥你上藥了沒?」
「小傷罷了,不用麻煩。」鐵錚錚的男子漢,這點小傷在他眼里都不能算傷。
「怎麼可以。」不認同的翻了翻眼,上官無暇突然想起了什麼,遂眼神一亮道,「我這里有暖暖姐姐給我的生肌凝雪膏,說是很靈的噢!三哥,你看我臉上這傷,說是涂個三次左右就能夠全好了呢!」
雲暖?怎麼……又是她?
深邃的黑眸卷起洪水一般的暗潮!上官諾發現,如今他的身邊,事事都能同雲暖沾上點關系。
生肌凝雪膏!生肌……凝雪膏!
如果真的跟小九兒說的一般靈,豈不是再深刻的疤痕抹久了也會消失?
俏皮的嘿嘿一笑,上官無暇又說,「這藥到底靈不靈,我還沒試啦!不過雲暖姐姐的人真的好靈,她說三哥你會沒事的,結果就真的沒事呢!」
「不說這些了,我先給三哥你涂藥。」抬起左邊的胳膊,上官無暇伸出右手就要從袖子里找藥。可她卻忘記了……
「嘶~什麼東西扎我?」有細細的血珠滲出,上官無暇低頭一瞧,發現自己的指間居然夾了根細細的針。「我當潘妙兮胳膊上那一閃一閃的是什麼,原來……是根針!」
心中咆哮著自己倒霉,好奇一把反而給傷著了!
不……應該說是沾上潘妙兮就沒好事。
眸光凝固住了,身體僵硬住了,上官諾的耳邊猛不丁的回響起潘妙兮同她父親的對話。
「爹,不是我手滑,是她在害我。」
「不要胡言亂語。」
「真的!我剛接過琵琶,胳膊就突然失去力氣了,所以……」
雲暖!
你……你就是那個女刺客!
深邃的黑眸閃爍著篤定的光,上官諾腦中快速的思考。
從未在世人面前現出的真容韶華公主!所以……縱使我那日揭下了你蒙面的布,也沒法辨認出你到底是誰。
還有……
銀針,生肌玉雪膏,從第一次見面便覺得相似的氣質。
一切的一切,究竟預示著什麼?
你……雲暖……你會是她嗎?
但是……
那一張臉,明明又同記憶中的不一樣啊!
思及此,上官諾不禁迷茫了,卻也因此堅定了他勢必要找到雲暖問清楚的想法。「三哥,你看。」邀功一般的將藥瓶子舉起來,可當上官無暇抬頭一望,「女乃女乃的,腿長了不起啊!」
人呢?
怎麼又走了?怎麼又不管她了?
「喂,三哥,你好歹告訴我,這是發什麼瘋呢?」處于暴走邊緣的某小公主,忍不住對前方路口的那抹高大聲音大喊道。
反常!
簡直太反常了!
她都……她都不敢相信那人是她三哥了!
不行!一定要跟上去看一看!哪怕跑斷了自個這一雙小短腿,她也要知道三哥在搞什麼破名堂。
——《盛寵,夫君嫁到》沫絲絲——
「璟哥哥。」出宮門的小道上,君璟和雲暖走在前頭,疏影和蕭肅跟在後頭,原本挺好的氣氛,卻因為身後某女的一聲喊而顯得變了味道。
「藍顏禍水,你的好公主妹妹又來了。」雲暖諷刺的打趣。
「在哪?」君璟裝傻。
「後面。」雲暖回答。
「不對,明明就在本少主的面前嘛!」君璟無邪的笑道。
好吧!
如果看字面上的意思,的確是沒錯的。文梓萱是公主,難道雲暖就不是了嗎?君璟比雲暖大了幾歲,故而公主妹妹這一說法完全講的通。
「能不摳字眼嗎?」撥了撥落在額前的碎發,雲暖認真的說。
「璟哥哥,楚皇壽宴已經結束了,我和四皇兄也要準備回南平了,你會同我們一起的是吧?」見對方在听到她的聲音以後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文梓萱干脆小跑著超到前頭把路給攔住了。
「本少主為什麼要跟你們一起?」妖孽的俊顏從前一刻的嬉皮笑臉瞬間變成了濃濃的不耐煩,要不是少主他不打女人,真想給文梓萱一掌有多遠打多遠去!
他正和暖暖二人世界呢!咳咳……把疏影和蕭肅忽略的情況下。爺爺的,這牛皮糖怎麼跑來了?
文子言啊文子言,你丫的能不能把這塊牛皮糖看住了?
文梓萱是只身一人,連個侍女都沒有帶。很明顯,她一定是趁文子言不注意偷跑來找君璟的。
「因為璟哥哥和我們都是要回南平的啊,既然同路,自然該一起的嘛?」這解釋是典型的文梓萱邏輯,簡單概括一下,四個字——自作多情。
按照她那說法,是不是只要從上京去南平的人,只要跟你是同路的人,你麼都得一起走了?
「文梓萱,回你四皇兄那里去。現在,立刻,馬上!」
沒有自知之明的人最討厭,明明君璟是那麼的不待見她,可文梓萱就偏偏要纏著人家。
「璟哥哥,你……」換做以前,君璟還能應付她幾句。可如今有雲暖在,他真是一丁點都不願意被文梓萱耽誤時間。
「都是為了她對不對,都是為了這個丑八怪?」傻子都能看出君璟對雲暖的不一般,特別是在同文梓萱做對比的時候。
文梓萱的聲音很尖,瞬間吸引了不遠處上官諾的注意。
其實,上官諾所在的大路同雲暖所在的小道是平行的。但由于這之間是一片小樹林,嚴重阻擋了人的視線,在白天的情況下倒是能大概的看清對面有什麼,可換到夜里你就甭想了吧!
「雲暖,本公主拜托你能不能有點自知之明?」感謝文梓萱的大嗓門,讓一直在找雲暖的上官諾總算有方向了。
只不過……
被吸引的,可遠遠不止上官諾一人。
「三哥,這……這聲音听著……好……好像是那個討人厭的文梓萱唉!」跑的那叫一氣喘吁吁,不過上官無暇的努力沒有白費,總算是又一次追到了上官諾。
「一定是她又去找雲暖姐姐的麻煩了。」語氣如此不善,哪怕上官無暇還沒有看見,都能想象到文梓萱那副囂張跋扈的小樣了。
「三哥,我們……」過去看看啊!
後頭這話,上官無暇完全沒必要說了。因為……上官諾已經快她一步的開始穿小樹林了。
……
這邊!
「你配的上我君璟哥哥嗎?」文梓萱還在咆哮。
「文七公主,你莫要欺人太甚。」覺得自己拳頭都癢了,要不是有蕭肅在邊上拉著,疏影真想上去給她一拳。
「噢~那你倒是說說,我雲暖哪里配不上他了?」給了疏影一個淡定的眼神,雲暖挺好奇文梓萱會怎麼說。
「果然是沒有自知之明,這個問題還需要我回答嗎?」鄙夷的氣焰不打一處來,文梓萱心想,璟哥哥那可是完美如天神一般的男人,豈是你這種連臉都不該露出來的丑八怪能夠肖想的。
唉……
到底是誰沒有自知之明?
到底是誰成天在那里肖想?
文梓萱,你咋不買個清楚點的鏡子好好的照一照自己?君璟……人家壓根連看都不願意多看你一眼。
「是嗎?」存心刺激,雲暖高了文梓萱大半個頭,眼神向下就能有種自然的蔑視敢。「可我不覺得自己配不上呢!」
「無鹽女,丑八怪。早點滾回你們魏國去,別在這里礙人眼了。」彩衣少女怒火中燒,氣得整張嬌艷的臉都扭曲了。
就你……就你還好意思說自己配得上。
「我是無鹽女?丑八怪?」如水的眸子蕩漾著戲謔,聞言,雲暖也不生氣,反倒是笑笑的問著身旁的妖孽美男。
不過吧……
無鹽女,丑八怪!這倆詞……听著……咋那樣不入耳呢?
「胡說,暖暖明明就是最好看的!」不悅的板起臉,君璟一本正經的說。
「嗯哼,其實我也是這麼覺得的。」奇怪的斜了對方一眼,其實雲暖是沒打算從他的嘴里听到好話的。
君璟這人怎麼一天一個樣,那日……還說像自己這樣的長相,是應該好好的遮起來,否則會嚇到無辜的群眾。可現在……又……
真是變臉比翻書還要快。
擁有丑女之名的韶華公主,居然也敢自戀?她……她簡直都要懷疑是不是自個的耳朵出問題了!
「你……你個丑……」听著那一男一女的一唱一和,文梓萱憋悶的差點一口氣沒有提上來。
雲暖好看?
那豈不是滿大街走著的女子都叫仙女了嗎?
對于傳言中所說的深信不疑,文梓萱就沒有好好的思考過,她壓根就沒有見過雲暖的真容,憑什麼就能斷定傳言說的是真話。
唉……
三人都能為虎,流言這東西,听多了首先害死自己。
明眸一掃,雲暖心道這里除了文梓萱以外,剩下的三人都是見過自己真容的。所以,真的給她看一看……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縴縴素指搭在耳側,面紗倏然揭下,露出真實容顏,雲暖語不驚人死不休,「喂,咱倆到底誰丑?」
「啊!」回答她的是一聲高分貝的尖叫。
就見文梓萱雙眼圓睜,眸底寫了一個「驚」字!
驚恐?還是驚艷?
相信只有她自個明白了。
見狀……
雲暖不屑的撇了撇唇,由于不再被面紗所遮掩,可以清晰的看見她那花瓣般的紅唇所散發的柔女敕光澤,很是迷人。
嘖嘖……受打擊的能力可真弱啊!
「都說讓你不要出來嚇人了。」哪里想到雲暖會用如此直接的方式,君璟就是想阻止都來不及了。如此方式……固然能深深的打擊到文梓萱。可是……他不喜歡,非常不喜歡!沒有原因,就是不喜歡。
「你不是雲暖,不是的對不對?」
「你不是雲暖,不是的對不對?」就差把眼珠子給瞪下來了,文梓萱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突如其來的真相。
怎麼……怎麼可能!
這是雲暖?她……她是雲暖?
不是說……
魏國的韶華公主幼年時即毀容了嗎?而且還是被大火所毀的。可你看看她,看看她那張臉……她那張臉哪里有一丁點被毀過容的樣子。
但見夜色下,藍衣女子有著溪水一般澄淨的眸,白玉一般雕刻的鼻,玫瑰一般粉女敕的唇,凝脂一般透明的肌膚。不論從哪個角度去看,端的是一幅絕美到了極致的畫。
傾國傾城四個字,用在她身上絲毫不為過。
「我不是?難道你是?」雙臂抱胸,雲暖反問的諷刺。月光投射在她玲瓏有致的身子上,在地上斑駁出一抹分外迷人的影子。
「喂,你還沒回答呢!咱倆……到底誰比較丑?」雲暖偏著腦袋。
「……」
「噗嗤!」見文梓萱完全石化了,君璟好笑的挑了挑眉。什麼叫做軟刀子殺人不見血,他今個算是見識了。
估計……文梓萱就快被活生生的氣死了吧!
「暖暖!」拿過面紗,君璟一邊要給雲暖戴,一邊嘴上還不忘記說,「本少主可是頭一回……」
「是你!」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不……準確來說應該是上官諾。
就見他修長的大手牢牢的抓住了君璟捏著面紗的那只手,同時一雙深邃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著雲暖如詩如畫的容顏。
「不是她!」妖孽的俊顏陡然一變,君璟的音量不受控制的變大。
糟糕!
他一定是看到了暖暖的臉!
否則也不會這麼激動了。
「上官諾,你認錯人了,暖暖不是你要找的那個她。」想起自己第一次看到雲暖真容的時候也誤會了,所以君璟立馬理解了上官諾此時的行為,連帶著說話的語氣也放緩了下來。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但是……這話听在上官諾的耳里卻起了另一層的意思。握著對方手腕的那只大手也不覺變重了!
就在方才,他快要走出小樹林的關頭。卻看到雲暖突然揭下了面紗,露出了那張令他朝思暮想魂牽夢縈了兩年之久的臉。
是她……一定是她!
腦海中的印象是模糊的,但當見到了真實的,卻在這一霎那間重疊了。
身體快意識一步,上官諾就那麼沖了出來,不……確切的說,應該是運起輕功飛了出來。其速度之快,都能同君璟的凌雲決媲美了。上官諾也沒想到,自己的輕功會在這一刻達到一個從未有過的水準。
看來……
有時候受點大的刺激,還是蠻有好處的呢!
「我知道什麼啊?我知道個屁啊?」莫名其妙的質問,能把他手腕捏廢了的力道,饒是君璟脾氣好,也有些上火了。
手下一個用力,甩掉上官諾的桎梏,他不悅的皺著眉。
「上官諾,你自己看!」高舉起雲暖的右手腕,君璟選擇用事實去證明,「什麼都沒有,你看到了嗎?不過是有些相似罷了!她不是你一直在找的她!」
「你們兩個在搞什麼鬼?」被當成洋女圭女圭一般的扯來拉去,還盡說一些她听不懂的話。顯然,雲暖火了!一把將君璟推開,她奪過自己的面紗就要戴上。
什麼是不是的?
尼瑪,這到底在說什麼東西。
要吵架還是打架都無所謂,反正不要扯上她就行了。
「你……雲暖姐姐。」一聲突兀的驚叫,嚇得周圍的鳥兒都撲騰著翅膀直飛。不得不說,上官無暇的嗓子爆發力很強。
雲暖指間也是一抖,可憐的面紗就這麼落到地上了。
……
……
而就在這時,打小樹林里鑽出數個身影來。
誰讓……
雲暖這邊實在太吵了,鬧的人控制不住雙腳的就穿過來一探究竟了。
誰讓……
人的本性都是喜歡看熱鬧的呢!
但這熱鬧真是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啊!
紫衣服的 王殿下,紅衣服的君家少主,而夾在他們之間的……居然……居然是一位傾國傾城的大美人!
「哪里來的大美人?」
「唉唉唉?這身打扮看著好熟悉啊,好像……是韶華公主。」
尼瑪!
她怎麼就這麼倒霉!
認栽的閉了下眼,雲暖在心里罵。
「是你,是你對不對?」再深邃的眼眸,也裝不下上官諾的思念。濃濃的,繾綣的。奔騰而來,有如潮水一般將雲暖淹沒。
「是、你、個、頭。」一字一頓,對于尚不清楚情況的雲暖來說,上官諾的表現同間歇性神經病沒多少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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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個上架啦……前幾天題外話都說啦,所以絲絲就不搞個單獨的通知佔書架了……
嗷嗷嗷,沒事干可以去看看《公主好無恥》,俺老婆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