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都不吃了,莫非是菜色不合胃口?」其中吃的最歡的當屬沐陽。為了去上早朝天不亮就起來了,如今早都是月復中空空了。
「沒有,這些菜都很好吃。」生怕對方說出要是不合胃口就換一批菜上來這種話,君璟臉上笑笑的,實則心中有苦難言。
他這肚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過就是上午的時候多吃了些點心,走了這麼老半天的路也該消化了啊?
「那便多用些吧!」筷子夾的都是些清淡的菜色,見狀沐陽心中偷笑,到底是窮了我的荷包還是慘了你們的胃。
「想必三位是餓了,否則也不會點這麼多的。」火上澆油的一把好手,為了不被冠上趁機宰人的罪名,君璟三人是想說不是也不能了。
「有菜無酒,未免失了氣氛。」真心是吃不下去,上官諾也知道在飯桌上不好干坐著,干脆就想喝上兩杯吧!
「 王隨意。」由于用的是午飯,加上下午可能還要在臨安中繼續游玩,遂剛剛四人中沒誰提出要點酒。
「小二。」上官諾微微提高音量。
「客官有何吩咐?」侯在包間外頭的小二聞言立馬推門進來。
「上兩壺好酒。」
「是!」
「第一杯敬沐太傅,近日恐怕都是叨擾你了。」雖然已經將對方劃入了自己的準情敵範疇,可沐陽只是說自己同雲暖相熟,又沒有說他二人之間有什麼別的。遂,君璟決定借著這酒繼續試探。
「敬沐太傅。」上官諾端起杯子。
「也算上本侯這一份。」祁銘亦然。
「多謝三位。不過沐陽不勝酒力,只能陪你們喝上兩三杯的樣子。」深知酒喝多了大半沒好事,雖然她的酒量很不錯,可太傅沐陽在大大小小的宴會上從來都是只喝三杯的。
「沐太傅,不要這麼掃興嘛!」君璟一听立馬勸酒。
「兩三杯?沐太傅這是在打發我們吧?」祁銘嗔怪的嗷嗷直叫。
只有上官諾繼續發揮著自己沉默是金的風格,因為他那一雙深邃的眸子完全被沐陽搭在桌面上的雙手所吸引,心中直覺得對方身為男人那一雙手也太小了吧!
的確……
縱使偽裝能讓沐陽的雙手看上去不似女子那般的白皙細膩,可是老天爺給的大小就是改變不了的。
「沐陽先前說過,自個的身子骨不大好。太醫曾多次叮囑,要少踫酒一類的東西。」像模像樣的借口,沐陽這麼一說君璟和祁銘也不好再勸了。
人家可是魏國的棟梁,若是被自己這勸酒鬧得出了什麼事,那雲帝可不得恨死他們了?
「這杯敬 王殿下,君少主和安樂侯,希望三位在我臨安玩的高興。」語罷,沐陽便給自己斟了一杯爾後先干為敬。
「璟此來臨安可不是為了玩,而是為了暖暖。」拜托,不要隨意改變他的初衷好吧!玩?少主他什麼時候不能玩?而且非要挑著臨安來玩嗎?
「可惜公主沒回朝。」故意踩對方的尾巴,沐陽說的似乎完全是不經意。
「早晚會回來的,畢竟這臨安是她的家啊!」雲暖不回來,那他便等著。就不信了,那妮子能一輩子都不回來嗎?
「君少主先吃些菜再喝酒吧!」如水的眸子快速的一眯,沐陽心想對方說的很對,韶華公主確實不可能永遠在外頭。
久而久之,恐會引人懷疑。
畢竟那是一國的公主,長久不回來,這皇帝皇後能不派人去找嗎?
「否則容易傷胃。」俊秀的臉上掛著讓人不忍心拒絕的笑,沐陽這話听著是實打實的關心,給君璟造成一種若是他說‘不’便天理不容的錯覺。
「 王殿下和安樂侯也是,喝酒歸喝酒,可不能以傷身為代價。」坑完了君璟,沐陽又像自己的下一目標進發。
暗中泛著苦水,在沐陽殷切的目光之下,三人只好又拿起筷子吃了幾口菜。
隨後便是天南海北的各種胡侃,沐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而那三人也是肚中有貨之輩,就連惜字如金的上官諾也不禁為他們所談論的話題發表一番自己的見解。
「起初璟听說天下人將你沐陽同我和 王還有那西麗的玉太子並列為四公子,還有些不大高興。畢竟沐陽你比我們小上不少,怎麼看……」「都覺得我是一乳臭未干的小娃子。」十二歲殿試奪魁,創造了整個魏國乃是雲洲大陸的神話。沐陽將君璟沒說完的話接下去,因為當時她的年紀放到女子中都還未及笄。
「咳咳,沐陽你怎麼知道本少主要說這個的?」不知不覺稱呼上已經由沐太傅變成沐陽了,君璟的自來熟性格可見一斑。
「听過太多,下意識就覺得君少主會說這個。」那時候有多少人質疑她!覺得總是這十二歲的小娃子才華橫溢,也當不起那一國的太傅吧!
沒經驗,這在官場上是致命的傷。就沐陽如此女敕的,還不得給那些老油條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
可結果……
卻是沐陽獨領風騷,最後還將那在魏國有幾十年根基的裴丞相給辦了。
「沐太傅,你對兵家有何看法?」上官諾也算年少成名,不過比起沐陽的十二歲,倒是晚了一些。有著戰神之名的他雖不至于到了心高氣傲的地步,但也很少會佩服誰。
對于楚皇和授業恩師雲崖道人,他是尊敬。生平唯一佩服過的同輩,估計也只有一個君璟了罷。
上官諾同君璟相識于年幼,因此也算是頗為了解了。絕對不要被君璟的那張嘴和玩世不恭的作風騙了,要知道能穩坐第一世家少主之位二十多年的人,其手段必然是雷霆且犀利的。
講白了,君璟這個少主跟家主也沒多少差別了,就少了一個接任的儀式罷了。君家上下,有哪一件大事不是經過他的允許才能往下做的。
「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不能給魏國抹黑,更不能對不起自己的天下四公子之名。既然他上官諾問了,那自己也就象征性的回答一下吧!
要說兵家,沐陽腦子里第一個想起來的就是《孫子兵法》中開篇的第一句話。
深邃的黑眸中暗藏閃爍的火光,就在這一刻,上官諾倏然生出了一種找到知音的感覺,而那知音便是沐陽。
「說得好!」不自覺的露出一抹會心的微笑,差點沒把邊上的祁銘給看傻掉。君璟的反應倒是還好,不過是撇了撇唇。
「沐太傅之見解簡潔卻深刻,本王敬你一杯。」不管這沐陽到底是不是自己和君璟的潛在情敵,可上官諾已經生出了那份惺惺相惜的感覺。
「沐陽是真的不能再喝了。」拿過小幾上的茶壺,為自己倒上一杯,她道,「我便以茶代酒,回敬 王殿下。」
說了好一會話,沐陽也沒機會吃上幾口。趁著現下席上安靜了下來,她便拿起筷子吃了幾口清淡的素菜。
「莫非你們臨安人的口味都比較淡?」斟酒的動作一頓,見沐陽對那些口味較重的菜連瞟都不瞟一眼,君璟有些疑惑的說。
他記得……
暖暖的口味也很淡,吃的東西幾乎連油水都看不見。
奇怪……
為何面對著沐陽的時候,他老是不由自主的想起暖暖呢!
是因為……
他覺得對方很可能是自己的潛在情敵嗎?
「此話何解?」將嘴里的那口素菜咽下去,沐陽面上淡然平靜。
「本少主記得,暖暖的口味也很淡。我與她同去上京的那些日子,天天吃的都是一些清淡到了極致的菜,簡直就快三月不知肉滋味了。」事實也沒君璟講的那麼夸張,一國公主能吃不起葷嗎?只是君璟素來嗜辣如命。
「還不是我這弱身子給鬧得,太醫不僅告誡沐陽要少喝酒,平日里的飲食更要注重清淡。辛辣刺激,發性的食物,都要少沾為妙。」一個理由可以翻來覆去的用好多遍,還能講的總是有道理。不得不說,沐陽是口舌如簧的。
其實吧~
也不是她口味淡的堪比尼姑,而是穿越到的這具身子是天生的過敏體質。但凡踫了辣椒海鮮一類,就會面上乃至于全身發紅起疹。
那滋味很難受,癢的不行又不能抓。縱使自己和秦皇後醫術高明,對于這天生的過敏體質也是沒辦法,只能在日常的飲食上多加注意了。
「那沐陽你真是少了很多口福了。」大口的喝下一杯酒,辛辣的感覺縈繞在喉頭,君璟沒有醉意反而覺得刺激。
「也不能這麼說!事情總有正反面,雖然忌口的地方頗多,但飲食清淡一些也利于長壽。」干嘛把她說的那麼悲劇?其實……吃習慣了也都一樣。
「喲~沐陽你可懂得真多!天文地理難不到你,詩詞文賦也是一把好手,就連這養生的方面也頗有獵涉啊?」君璟嚷嚷說。
「君少主過譽了。沐陽哪里懂什麼養生,不過是將平日里太醫的叮囑給記住了而已。」君璟這雙眼楮真的是毒的沒救了,也沒覺得他有一雙眼楮都放在自個的身上,卻是將自己吃菜的口味都給看出來了。
——《盛寵,夫君嫁到》沫絲絲——那日散席以後,一頓午飯吃到嚴重不消化的上官諾三人實在沒心情繼續玩下去了,干脆就同沐陽告辭回去了客棧。
隨後的生活就成了每日清晨去上朝,回來以後帶著那三人繼續轉。臨安的確很大,但是按照如此的玩法,不出一周的時間也就玩的差不多了。
上官諾和君璟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而沐陽也是完美的扮演著自己太傅的角色。因為她知道韶華公主是回不來的,所以上官諾和君璟愛怎麼白等都是他們自己的事。
再說雲洲六國,這些年里也一直保持著相安無事的狀態。除了偶爾發生一些小摩擦和小戰爭,整個天下的局勢應該說是和諧的。
直到……
關于鳳星的傳說又再一次掀起風波。
事件的端倪起于北塞,那個居于雲洲最北,氣候干燥嚴寒且以游牧為生的國家。北塞可以說是六國中除大楚和魏國以外最讓人不想招惹的一個!大楚以彪悍的軍事力量為威懾,加上又有上官諾這麼一個名聲在外的戰神。楚國經濟繁盛,與多國存在貿易關系,一旦得罪了魏國,直接遭殃的便是本國的經濟。
而那北塞,先論軍事,游牧民族的確人高馬大,但因為各部落間政見不和,因此整個國家很難達到統一對外的程度。再論經濟,北方之地荒涼,惡劣的氣候讓北塞發展不起農業,常年都是從南平買進糧食來解決國內的吃飯問題。如此,能保持住基本的收支平衡就很不錯了,在封建社會沒有強大的農業基礎就很難刺激經濟的繁榮。可別看這北塞要軍事軍事不行,要經濟經濟也不好,可人家有蠱術,令人听之便覺得毛骨悚然的蠱術。
在北塞,有一個地方叫苗疆。苗疆中女子掌握大權,可是說是典型的母系社會。苗女心狠手辣且花心多情,而歷任的苗疆聖女身份之尊貴都蓋過了北塞的皇後。
北塞皇族本宮氏的權利逐漸被各部落架空,表面上看起來還是國家的統治者,可實際上各部落早就以苗疆聖女馬首是瞻。
苗疆除了蠱術厲害,那問卜算卦也是一絕。
前幾日的月圓之夜,苗疆聖女沿襲傳統算了一卦,卻驚訝的發現紫微星異常明亮。
所謂紫微星,便是鳳星。在雲洲大陸,連小孩子都听過那樣一個傳說。是講未來的某一日紫微星臨世,便會讓這分裂為六國的大陸回歸統一的狀態。也有人說,得紫微星者得天下。可這紫微星到底是說?全天下也沒人敢說自己知道。
西麗,皇宮。
「太子,關于紫微星的傳說又開始起風了,對此你怎麼看?」西麗的老皇子坐在書桌之前,望著底下的玉流光問。
「留言而已,不足為信。」眼下目光都放在千里之外的臨安那里,玉流光知道雲暖一直沒回朝,也知道上官諾和君璟一直沒離開。
只要阮阮人不在,便一切都好。
想必那丫頭對上官諾和君璟也是無心,否則也不會為了躲避那二人而故意不回臨安。習慣于一切盡在自己的掌握中,玉流光連臨安那里的事情都知曉,又豈會不知雲暖離開上京那日上官諾和君璟都追出了城。
傳回來的信上說,近日上官諾和君璟同那魏國的少年太傅走的很近。不知為什麼?在玉流光的印象里,他總是覺得那沐陽有說不出的奇怪。
可能是因為從未同對方打過交道,因此他雖然有那種感覺,卻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來。
「可苗疆聖女的卜算素來沒有出過偏差。」他的長子是個很內斂的人,自己也一直很喜歡他的內斂。但是有些時候……
西麗老皇帝覺得玉流光的內斂未免讓自己看不透他。
父子也好,君臣也罷。上位者,向來喜歡能夠看透他人。掌控不住的感覺,就如同手里握著細沙一般。
「父皇,您又怎知這消息是不是北塞故意放出來的?」天下之勢,素來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歷史的趨勢,豈能是人為可以控制的?
紫微星?
傳說罷了!就算真有,他也不認為得到了那所謂的紫微星便能得天下了。
統一天下靠的是兵力是謀略是手段,哪怕是武功絕世的高手,也未免能夠勝過一直驍勇的軍隊。
「是也好,不是也好。這紫微星的傳說流行了數百年,總不會也是那北塞故意放出來的吧?」相比于玉流光,西麗老皇帝就顯得有些迷信了。實際上,人一旦過了中年,就會幻想著自己能夠活的久一點再久一點。又何況是他這種坐在龍椅上的人!掌心中一旦握著權利,便再也不想放下了。
追求長生不老之術,不知道有多少位皇帝都犯過這個傻。西麗老皇帝打過了四十歲以後就開始服用丹藥,對于紫微星的傳說更是深信不疑。
「父皇說的是。」心中有出入的想法也是他自己的,既然對方非要堅持,他又何必認那個死理。
「太子,朕知道你是心懷大志之人。」許是玉流光的生母前皇後乃是他這輩子最為心愛的女人,所以……老皇帝從來沒有生出將自己底下的皇位給別的皇子繼承的想法。
感情因素除外,看能力其實玉流光也是最適合的。
老六文采武藝是不錯,可性子是還需再磨練,比之這個長子方方面面都有明顯的差距。
「待朕百年之後,這西麗的江山便是你的。如果有可能,朕希望你的作為不止是局限在我西麗國一個地方。」偏安一隅是西麗的真實寫照,以玉雪山為天然屏障,是免去了他國對西麗的威脅。但是……想要打出玉雪山同樣受到了地理條件的限制。
西麗老皇帝曾經是有野心的,可……當自己心愛的女子走了以後,他那份野心也就在不斷的收納與前皇後有相似之處的女子進後宮而磨平了。「父皇,您太看得起流光了。」沁著月色的眸子微斂,玉流光謙遜道。
「朕的兒子,朕還能不明白嗎?」老皇帝卻是呵呵一笑,緊接著又道,「你也不小了,是時候把婚姻大事給辦了。看看那些歲數比你要小的皇帝,就算未娶正妃,誰身邊能沒幾個侍妾一類的?」
「說是前幾日,鎮國將軍府卿然苑里種植的薔薇花,一夜間全部盛開了。朕就想到卿如都一十有九了,太子你再耽誤下去,豈不是讓那丫頭都成老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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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盡量不熬夜還是熬了……為了把更新時候調整回上午,絲絲就拼點老命吧……
話說,玉流光的老頭是個渣爹。親們要吐糟就猛力的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