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一個月,慕凰夕終于深切的體會到了月亦寒所說的誰都找不到的意思了,這里與世隔絕,又是在月家所有島嶼的中心,別說進來了,就是想找到估計都是一個非常艱難的問題,看來月亦寒是真的準備將她囚禁呢!
望著前方山下平靜的海面,慕凰夕心中升起一股煩躁的情緒,等了這麼久,她不想等了,雖然自己的安危沒有問題,但是外面的人可不會這麼想,尤其是君墨,如果他得知自己消失了,肯定會發瘋的吧!
「在擔心外面麼?」
溫和的聲音在身邊想起,慕凰夕轉頭看向玉非情,秋水般的眸子讓人猜不透她在想什麼,點點頭︰「對付月家的計劃不知道實施到什麼地步了,但是我更擔心的是君墨……」
在心底嘆了口氣,玉非情都分不出是失落還是難受,能與慕凰夕如此的獨處一個月,他其實心里很開心的,甚至有時候他會祈禱他們永遠都出不去,那樣該多好?哪怕只是每日看看對方,隨便的說說話,無需要太激動的感情,就這樣平平淡淡也不錯,可惜對他來說,終究還是奢侈了些。
「擔心他為了你發瘋麼?」
慕凰夕望著深藍的海域沒有說話,而玉非情也不再說這個話題。
許久,玉非情的聲音有些不真實的傳來︰「我上次給你的玉佩,還在麼?」
慕凰夕猶豫了一下,從懷中模出那塊玉佩,在他眼前微微一晃,隨即收進懷中,打趣道︰「它已經是我的東西了,難不成你還想收回去?」
見此,玉非情冰冷的心才稍稍回暖︰「血玉對身體有好處,你放身上最好不過!」
聞言,慕凰夕握玉的手稍稍收緊,沒有說話。
兩人並肩而立,對著眼前的清秀山水,卻誰都沒有言語,突然,慕凰夕遠遠的看見山下那河水里有一個人影浮了上來,初見的時候一愣,隨即定楮一看,心中又驚又喜,沒等她自己反應過來,身體已經先一步飛躍而下,在那人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一把將他擰起往山上飛去。
兩人剛剛一落地,那人立刻驚喜的歡呼︰「姐姐,你真的在這里!」
慕凰夕看著一身濕透的慕亦辰,他的身上還掛了水草和淤泥,看起來狼狽無比,全身上下唯有他那一雙眼楮亮得驚人,巨大的驚喜讓他覺得不可置信。
「你怎麼來這里了?」
慕亦辰抖抖水草立刻道︰「姐姐跟月亦寒上路的時候我就一路跟著,來到月家海域的時候,我也等在外面,後來我看見月家的人一個個出去,卻獨獨不見姐姐,我就發現事情有異,所以著急了附近暗樓的人跟我一起潛進來,可惜月家在海上,很難偵查,加上月家的私家軍防衛極嚴,就算是我們也不得不小心,所以這一查就是半月!」
「我們將這里的海島都模索了一遍,都不見姐姐的影子,就在我失望的時候突然發現這里還有一座島,所以就順著被沖了過來,沒想到真的見到姐姐了!」
慕凰夕目光落在前方的海域︰「你能記得出去的路麼?」「記得,不過我現在身體沒力,這里出去要逆著游,所以現在還沒發出去!」慕亦辰有些愧疚道。
慕凰夕揉揉他的頭發︰「傻瓜,我又沒有怪你,先去洗澡換身衣服,然後再商量其他的事情!」
「嗯!」
將慕亦辰送進洗浴房,慕凰夕轉頭對上玉非情的目光,眸光交匯,眼中都呈現的是相同的意思!
當慕亦辰換好衣服出來告訴慕凰夕一個消息之後,慕凰夕終于還是坐不住了。
原來在慕凰夕失蹤之後,君墨立刻就從至尊樓的屬下那里得到了消息,不僅如此,甚至還查到了慕凰夕被月亦寒囚禁,不過還未等他怒發沖冠,月亦寒已經將南詔控制住,聯合勒國一起發兵西越,西越月復背受敵,節節敗退,如今已經連失四成,君墨不得不放棄來月家尋找慕凰夕的計劃,揮軍直下御駕親征,現在這個時候,估計正和南詔打得火熱。
「月亦寒居然如此著急的想要吞掉西越,難道其它三個國家都被控制住了麼?」
玉非情微微沉吟︰「就算沒有,估計也差不多,不然他如何能揮動兩個國家的百萬軍隊,南詔和勒國已經參戰,下一個恐怕就是東曜了,看來他是準備將這天下重新洗牌了!」
慕亦辰道︰「我已經有十天沒有收到他們的信息,現在的情況說不定更加糟糕呢!」
「看來必須得快點出去了!」
慕亦辰立刻道︰「走吧姐姐,我這就給你們帶路!」
慕凰夕一把將沖出去的慕亦辰揪回來︰「天下以亂,不差這一時半刻,快點去給我睡覺,等你有體力了,我自然會讓你帶我們出去!」
「可是……」
「沒什麼可是!這是命令!」
礙于慕凰夕的強勢,慕亦辰不得不去屋子里面睡覺,他本就疲憊至極,此刻一沾床,立刻就睡得昏天黑地了。
慕亦辰不在了,慕凰夕才問道︰「如今的局勢,你怎麼看?」
玉非情漫不經心的打理有些褶皺的衣擺︰「若是四國平靜還好說,但是四國都已經被月亦寒攪亂,現在天下唯一的出路便是被統一,要麼就是再次分割,隨著四國的動亂,無數的勢力也會趁火打劫,到時候到底是誰得利還是個未知數!」
慕凰夕把目光投向不遠處的一間院子︰「如果將南皇救出去,奪回南詔的勝算有多大?」
玉非情搖頭︰「這個你不要想,月亦寒做事跟他的樣子完全不一樣,他表面溫和有禮,實則是一個心機深沉手段狠歷的人,現在他掌控著南詔,必定是已經徹底掌控,就算南皇回去,恐怕朝堂上也不會有人在擁護他,你不過是給自己添了累贅!」「看來這條路是行不通了!」慕凰夕微微有些失望,從整個局勢上來看,西越被吞沒的可能最大,但是有那個人在,她相信西越不會就這樣任人宰割;其實對于國家不國家,天下不天下,這些對慕凰夕來說都無關痛癢,如果她只是統領自己的暗樓,不管局勢如何動蕩都波及不了自己,可現在她不能只為自己考慮。
突然,慕凰夕腦海中靈光一閃,她記得剛剛慕亦辰說月家很多人都往外面去了,月亦寒也離開了,也就是說,現在這里的守衛開始薄弱,那麼……
沒等慕凰夕將計劃想完,突然一道琴音響起,帶著懾人心魄的音波,慕凰夕跟玉非情的內力早已經被月亦寒用藥物奪去,沒有內力抵擋,兩人都被琴音震懾,立刻吐出一口鮮血。
「夕兒!」玉非情想要攙扶慕凰夕,可是自己卻也全身疼痛,最後差點跌落,而琴音還在不斷響起。
慕凰夕側身,有些艱難的抬手握住玉非情的手,然後猛的一用力,兩人靠在了一起,慕凰夕將自己的身子與玉非情的面對面的靠在一起,將頭靠在他的肩上,嘴唇微動,最後是玉非情身子一僵,許久才艱難的點了點頭,見此,慕凰夕才放開他,咬破自己的手指喂進玉非情的嘴里,玉非情閉眼喝下,然後起身一步一步朝屋子里走去,等到玉非情進了房間,慕凰夕支撐不住,再次砰了一口鮮血倒在了地上。
「錚!」最後一個收尾,琴音停下,然後一道白色的影子落下,白色的步履一步一步的走到慕凰夕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幾乎是匍匐在地上的慕凰夕,冷笑︰「你不是皇後麼?你不是高傲麼?怎麼現在落得這幅狗一般的樣子?」
月無雙絕美的容顏上出現一絲猙獰,彎腰抬手勾起慕凰夕的下巴,讓她對上自己的臉,原本想要羞辱的話,卻在對上慕凰夕眼楮的瞬間頓住了;她本以為慕凰夕會露出那種如同喪家之犬的神態,本以為她會很狼狽,再不濟也會咬牙的恨她,卻沒想到她的眼楮居然是這個樣子,平靜,她看到的只有平靜,就那麼望著她,卻讓她感覺到了一絲心慌。
故作厭惡的甩開手,轉頭掩飾自己的心慌,聲音也高了些許︰「當日你羞辱我的時候,可有想過你也會有今日?」
「呵呵!」慕凰夕沒有從地上起身,只是側身靠在身後的石凳子上,然後低低的笑了起來。
月無雙冷冷的瞪過來︰「你笑什麼?」
慕凰夕抬眸直直的看向她︰「只是突然想起了當日你在本宮的面前對皇上一副情深似海的樣子,後來又听說你去了勒國,不知道你是不是對勒國的皇帝也說了同樣的話?」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月無雙可是天下第一美人,就算我不是真心,也沒人可以拒絕我,當日你們居然如此的羞辱與我,現在的國破家亡就是你們的下場!」
「天下剛剛大亂,鹿死誰手還未知,你這話是不是說得太早了些?」
「哼!以前或許會有得一掙,但是現在可不一定!」說完還別有深意的看著慕凰夕。
慕凰夕倒也不意外,挑眉道︰「看來你是打算用我去做人質了!」
月無雙冷哼︰「上次你們在我面前可是長足了雙簧,這次我倒是要好好看看,到底是你們的情在君墨心中重要,還是這天下重要!」
話落也不再跟慕凰夕說話,冷著臉一揮手︰「將人給我帶走!」
兩個黑衣人如鬼魅一般出現,捉了慕凰夕的手將她帶走,月無雙隨著跟上。
等四人離開,玉非情才松開死死握住門方的手,但是下一刻又捏的更緊了,緊到手指都出血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