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啊!
從身上各處傳來的莫名強烈疼痛使方拓清醒過來。他死了嗎?死了怎麼會痛呢?他的記憶只保留了汽車撞來的部分!接下來呢?對,他昏倒了,自己肯定被撞到了,不死也得重傷啊!難怪會這麼疼,不過還好,總算留了一條小命!不過旁邊斷斷續續的哭聲實在惱人.
靠!誰那麼沒道德?在病人旁邊大呼小叫的?
他睜開眼楮坐了起來,入目的全然是陌生。自己在一張木板床上,床沿坐著一個中年婦女,正拿著一條手帕錯愕得嘴巴大張「你,,你不是死了嗎?」
「誰死了,我不活得好好的嗎?」方拓怒道,四周黑漆漆的,只有在電視里才能看到的油燈在床邊的桌子上散發著微弱的光亮「這是哪?不像醫院啊?停電了?還有你是誰?」
「嗚~~~~你竟然連我都不認識了?」中年婦女聞言哭了出來︰「我是你姨媽啊!這可不成!還得去請個大夫過來,怎麼就撞瘋了呢?」
「你才瘋了呢!」
「姨媽?冰兒姐姐醒了嗎?我听到她說話了!」這時一個小孩跑進來,撲到方拓懷里︰「冰兒姐,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這個小孩是你家的?」一樣瘋的厲害,滿嘴鬼話!方拓憐憫的看著這「母子倆」︰「我哪里像他的冰兒姐啊!我是男的,這麼明顯都看不出來!」
「母子倆」一楞,哭得更是淒慘,那婦女悲道︰「真是可憐,撞的連自己是男是女都分不出來了!」
「我當然是」方拓模著胸膛剛要反駁就察覺不對勁的地方,入手的感覺是衣料的粗糙和軟綿綿的,很有手感.扯開衣領。「我我變成女」他在作夢,一定是在作夢!猛然一個抬手,甩了自己一巴掌。會疼,怎麼這麼倒霉阿?
「冰兒,你連他也不認識了?」看著驚愕的方拓,婦女攬過小孩,說了一句更要命的話:「他是你相公啊!」
「」方拓再受不了刺激,兩眼一翻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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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太平興國3年
茂盛的楊柳散在小溪旁,湍急的溪水借著山勢蜿蜒而下,在即將匯入河流的地方回旋成一潭清水。偶有陽光透過兩岸的樹木灑下,留下彩色的光蘊。再放眼望去,遠處女敕綠色的稻穗在風里形成一個個波浪,此起彼伏,輕舞飛揚!
方拓安靜的坐在清晨的草地上,思緒已經飄到很遠的地方。
他,方拓,一個21世紀的大學生,22歲的大好青年,在車禍中舍身救了一個小孩,沒想到醒來之後會是這樣一個景象。他的靈魂付在一個17歲少女的身上。該死的現在所處的還是相當保守的宋朝,女人是沒有任何地位可言的。擺月兌了過去的陰影,他重新有了一個家庭不知道算是幸運還是不幸。
11年前蜀中奇俠顧寧帶著家眷來到這個山村定居。他的兒子顧文宇誕生後就和鄰居定了女圭女圭親,于是8歲的蘭若冰和剛滿周歲的顧文宇成了夫妻。蘭若冰,17歲,顧家的媳婦。這就是他現在的身份。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呢?他想不通,那個奇怪的算命老人的話尤在耳旁回響,要是能回去問問他就好了。
「算了,不想了,反正也是這樣,得過且過吧!」站起身拍拍身上的草屑,像顧家的方向走去,因為又到了練武的時間了。
吳蓮搬張凳子坐在院子里,一邊縫補著衣物一邊監督兩個小輩習練武功。
方拓小心地適應著手中的軟劍,這種武器非常的不好控制,不過他還是勉強的讓軟劍「硬」起來。由于是武林之家,早上練武已經是顧文宇和方拓行之有年的習慣了。每天早上都有兩個時辰的練武時間。方拓醒來以後自然得跟著練。
「不對不對!」吳蓮看到方拓那笨拙的樣子放下針線過來指點。「腰要挺直,對,高點。兩腿不要那麼**的,盡量放松。青蓮劍法講究的是輕靈飄逸,像你這樣哪行?」
「不行不行!出劍角度要刁鑽,揮劍要快,那個手吶?護住前胸,對,就這樣!」
「顧文宇,你笑什麼呢?還有20下,趕快做,想偷懶是不是?你還笑?多做20下!」
「出拳要狠,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最好做到一擊斃名」父親的容顏又浮現在眼前和吳蓮的話混合在一起,不同的是一個執著溫馨,一個嚴肅冷酷。他還是比較喜歡吳蓮的教導方式,因為從中能感受到濃濃的親情。
今天的早飯和以前一樣,飄著紅薯片的稀粥,參和著菜葉的窩頭,一小碟腌制的小菜。其實不只是早飯,而是每頓飯都是這幾樣東西。
「這樣不行。」飯桌上,吳蓮又叮囑道︰「你上午不用陪著文宇讀書了,多練習劍法,即便不能想起以前的事情也要把感覺找回來,要不然過去八年的武藝就白練了,晚上我再重新教你《長生訣》,你可能一點都想不起來了吧?」
「好!」方拓點點頭,接著吃飯。醒來3天了,大量消耗的體力逼得他很快的習慣了這些粗糙的食物。
「你們慢慢吃吧!冰兒記得收拾碗筷!」吳蓮拿起一碗粥走進內房里。方拓知道那里面躺著方拓的公公,顧文宇的父親,吳蓮的姐夫。蘭氏夫婦和顧文宇的母親相繼去世。顧寧痛失愛妻之後大受打擊,和刀君一戰留下的舊傷又復發了,眼下渾渾噩噩的攤在床上,一切起居都靠吳蓮打理。
方拓洗好了碗筷就拿起軟劍練了起來,吳蓮就坐在旁邊加以指導。與以往父親的逼迫大不相同,方拓欣慰的認可了這樣的指導方式,並且非常認真的融入其中。
時間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了。方拓的日子還是一成不變,天沒亮就醒來燒洗澡水,因為他練的內功《長生訣》會改變人的體質,每天一覺醒來渾身上下都會沾上粘粘的發出惡臭的黑色物質,據說是體內排除的毒素。過去方拓會在下午的時候和吳蓮給別人縫補衣物補貼家用。現在是不可能了,他沒有用針線的天分,所以現在實在幫不上忙,除了練武和幫忙做家務事,他都和顧文宇在一起。兩人會一同上山采野菜,撿樹枝,下陷阱捕兔子。
每天傍晚的時候,他和顧文宇會堵上稻田的水渠放水,然後拿著木盆去撿里面的魚蝦,除了較大的留著到城里賣之外,其余的都會被吳蓮做成熱乎乎的鮮魚粥,吃不了的曬干用鹽喂上之後也是不錯的小菜。方拓學會了不用肥皂洗衣服,用土灶做飯炒菜,學會了犁地鋤草,能夠熟練的梳理自己身上的長發。雖忙碌,雖貧窮,但過的充實快樂。
期間最長做的事情就是笑,不是過去那樣學來的笑容,而是發自真心的愉悅,因為他找到了自己的童年,有了一個可愛的弟弟和慈母一樣的姨媽。他終于解開了心結,不再為自己的身份尷尬.
晨光照向大地,公雞啼鳴,又是一天的開始。
顧家後面的山坡上,一道縴細的身影和著細長的薄刃迎風舞動,劈橫刺勾每一
招都夾帶著凌厲的劍氣,人劍合一揮灑俐落,有如行雲流水般配合得天衣無縫。
舒緩一口氣。方拓收回劍,細長的薄刃卻像絲帶般軟化下來,原來他持的是把軟劍,單手熟稔一扣,軟劍便系在腰上,有如腰帶般。
「冰兒姐姐的武功更厲害了!」顧文宇羨慕的說道,他太小,只能每天打坐練樁做一些基本的動作,所以特別羨慕方拓的武功。
身後的吳蓮滿意的點頭,不錯,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沒想到小妮子失去記憶之後武功恢復的這麼快甚至更勝從前。
「我都說別叫我冰兒姐姐!要叫師兄!」方拓伸手給顧文宇一記暴栗,這小子怎麼這麼沒記性,害得他難堪,該打。
「姨媽!冰師兄打我!」文宇扯著吳蓮的袖子,盯著方拓又要舉起的拳頭撒嬌道。
「呵呵!冰兒,你不要總是欺負文宇啊!將來」吳蓮寵溺的笑道,過去方拓一直柔柔弱弱的,現在才有點江湖兒女的架勢出來。俠女出身的她還是喜歡現在的方拓。
「嘿嘿!姨媽,我們要餓死了,快吃飯吧!」眼看又要有長篇大論出來,馬上遞給顧文宇一個眼色,兩人牽著手遠離這是非之地,免得被口水淹到。
過去只練習過太極的方拓能這麼快撿起方拓的武藝也多虧了這副根基扎實的身體,這也是他唯一感到欣慰的地方,他能夠做到過去一直做不到的動作。踏雪無痕飛檐走壁變成了很容易的事情,而且每次練武之後渾身舒暢精神百倍。
「冰兒,呆會兒陪我進城!你醒來之後還沒到過城里吧!全當散散心!」飯桌上,吳蓮說道。
「哦!又要當什麼東西?」方拓應了一聲,低下頭喝著粥。他醒來之後再不能像方拓在的時候那樣幫著吳蓮接縫補衣服的活了,要維持一家的口糧和顧寧的藥費根本不可能,所以這段日子隔三差五就拿幾樣東西到城里典當。這讓她很羞愧,可是沒有辦法,實在學不來女人的針線活。
「我這有個鐲子,反正也用不著。」吳蓮悠悠的看了房里一眼,那里躺著她最敬佩的姐夫,嘆口氣,要不是有誓言在先,她早就去劫富濟貧了。
早餐的氣氛更見沉悶,就連平日最好鬧的小文宇也一言不發,幼小的心靈已經接受貧窮的考驗了。
早飯過後,小文宇坐在廚房的門檻上,捧著臉看著洗碗的方拓,他今年八歲了,還是不能理解大人的世界。冰兒姐姐,不,現在要叫師兄。自從那次睡醒之後就變得不一樣,雖然凶了很多還動不動就打他,不過他更喜歡這樣的冰兒姐姐,不像以前那樣這不許那不許嘮嘮叨叨的。還能陪他上山追兔子,上樹掏鳥窩,給他做彈弓,教他布陷阱,一切都不一樣了。尤其那次隔村的王二被姐姐打的屁滾尿流之後,大家對她崇拜得不得了,什麼事情都找她商量,小文宇覺得自豪極了,現在村里的孩子哪個不羨慕他阿!嘿嘿!誰讓他們沒有這樣的師兄的!小文宇越想越開心,徑自笑了起來。
方拓洗好了碗,就看到傻笑的小文宇,雙眼一瞪,火大道︰「你傻笑什麼?還不快看書去?不想活了!」
「哦!」小文宇模模鼻子,跑了出去。哎!要是能溫柔一點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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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古代已經1個月了,第一次進城的方拓卻一直開心不起來,特別是從當鋪出來的時候,一想起那張刻薄的嘴臉她就有氣。
「師妹?」正在和米販討價還價的吳蓮听到這熟悉的聲音整個人呆住了。
「師妹?」一個微微發福的中年人走到吳蓮和方拓的跟前,不確定的又詢問了一聲︰「真的是你?」
「大師兄!」吳蓮哽咽說道︰「是我,是我!這麼多年不見,你還好嗎?」
來人興奮的說︰「好!好!你怎麼樣?有10年不見了吧?中午了,還沒吃飯?走,咱們邊吃邊聊!」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吳蓮拽到酒樓里。
方拓嘆口氣,這兩人光顧著自己高興,怎麼把她忘了?沒辦法,只好乖乖的跟上去!
太白居二樓,許久不見的師兄妹倆在敘舊的過程中又哭又笑,毫不理會旁人的側目。方拓則津津有味的吃著食物,重逢的喜悅氣氛讓她的心情開朗不少。
「這就是你那個甥媳婦吧!」心情平復之後,那個中年人指著方拓對吳蓮說道。
「是啊!今年17了,功夫不弱,尤其是前幾天,長進不少!」吳蓮慈母一樣撫著方拓的背︰「冰兒,這是我師兄方俊,你得叫師伯!」
「師伯!」方拓抱拳道,這江湖人見面行禮的方式她還是會的。
「好!有點江湖兒女的架勢!」方俊滿意的點點頭︰「我說師妹,這幾年江湖再沒你的蹤跡,原來是教這娃了吧?」
「怎麼?不行啊?我兩個徒弟將來肯定比你厲害!」吳蓮白了方俊一眼。
「哈哈!這麼多年沒見,我還以為你怎麼也該有點女人的樣子,沒想到小師妹就是小師妹,一直未變啊!」方俊看到吳蓮的神色仿佛又回到當年縱馬江湖的歲月,哈哈大笑。伏身到方拓耳邊︰「你不知道吧?你姨媽當年可是出名的假小子!」方拓想起吳蓮的潑辣樣,深有體會的點點頭,她有些喜歡這個不太正經的師伯了。
「行了!在小輩面前你就給師妹我留點面子好不好!」吳蓮嗔道︰「我得走了,家里還有兩口人沒吃飯呢!」拉起方拓就要下樓。
「你啊~還是那個脾氣!」方俊苦笑,沒辦法,誰讓她是自己最疼的小師妹呢︰「有什麼難處就進城,你還有師兄在這里嘛!好了,下次到我家聊吧!你嫂子也想見見你!」
「到時候你別嫌我煩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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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媽!方師伯是做什麼的?」出了太白樓,方拓好奇地問道。
「他現在在隴西公府當總管,其實就是監視隴西公的朝廷命官。」吳蓮嘆口氣︰「有幾人能在江湖中逍遙一生呢?年紀大了還是找個穩定的身份踏實些!就是再窮也好過朝不保夕的亡命生涯!」
隴西公?挺熟的。那不是唐後主李煜嗎?「詞至李後主而眼界始大,感慨遂深。」早就想看看這「歷史名人」了,現在有機會,何不
「姨媽,你說讓師伯介紹我到隴西公府做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