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一干護衛沖進花廳,方拓都還沒反應過來,她被李煜一系列的動作驚
呆了。
「把這個賤人拉出去狠狠的打!打到她答應條件為止!」李煜用方拓從未見
過的表情冷然說道。
「這~」這些護衛已經和方拓很熟了,要他們打她,確實下不去手。再說她還
和方俊有關系。不過還是有幾個大膽的上前用繩子綁住了方拓,等方俊來處理。
「你怎麼」方拓還沒說完就被李煜上前拉起了頭發:‘本來想和你慢慢的
多玩兩天,誰知道你不知好歹還想回家?讓老子看上是你的福氣,以你奴婢的身
份要了你也是給了天大的面子,你這賤人還想反抗?」說完一甩手,就這樣壓下
方拓的話。抬頭又一次命令到︰「怎麼?我不是這個府里的主子了?我的命令你
們敢不听?想造反啊?」
「大人請息怒!」方俊的到來讓一干人舒了口氣。
方俊一來就听到剛才的那翻話,眼見滿屋的狼棘和方拓青腫的臉暇以及撕裂
衣領露出的脖頸,他差點沒氣死。瞪了方拓一眼︰「我早就警告過你!」轉身向
李煜說道︰「大人請息怒,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婢女,得罪了您趕她走就是了,犯
不著生氣,免得被底下的人笑話!」
「哼!一個小婢女我就整治不了了?到底我是不是這個府里的主子?讓她侍
寢是對她的恩賜,誰敢說什麼?」李煜冷哼道。
那邊方拓終于知道李煜的目的,剛想說什麼就被好心人捂住了嘴巴,他們怕
她再說什麼激怒李煜,畢竟李煜還是府里的主人,來個火上澆油就不好了。這倒
幫了李煜的忙。
「大人,她可是有夫之婦!」方俊板起面孔,方拓再怎麼說也算是小師妹的
徒弟,在他面前被欺負他怎麼交待?過去李煜也曾侵犯過奴婢,不過大多數敢怒
不敢言,眼下欺負到他頭上了,怎麼也不會答應。
「有夫之婦?」李煜也被這個消息嚇一跳,他怎麼不知道,算了,不管它,
先把她弄出去要緊,最好永遠不要回來︰「那又怎麼樣?好!我不要她了!可懲
罰還是必要的!拉出去,打30大板!」雖然平常人不死也得扒層皮,不過她練過
武功,應該沒什麼問題!
「大人!」方俊听到周圍抽氣的聲音,還想說什麼,就被李煜打斷了︰「就
這麼定了!」
「怎麼?方總管還有什麼話想說?她既然反抗我,又砸壞了這里的東西,處
罰一下不要緊吧?听說這個賤人是你引進來的?你不會徇私吧?」李煜緊緊盯著
方俊的眼楮,渾身散發出傲然的氣勢,再怎麼說他也曾是一國之君。沒想到這當
皇帝時培養的氣質竟然會用在這種時候,他不禁心下苦笑。
「這!」方俊一陣猶豫,也好,這樣也算給這小丫頭一個教訓︰「屬下沒有
異議!」
李煜親自照看下,沒有護衛敢手軟,這30大板打在方拓的身上是什麼效果可
想而知,心里明白李煜的絕決,到了這個地步已經容不得她反悔,只能照著李煜
的計劃進行下去,原想配合一下,大喊幾聲冤枉,可幾板子下去就讓她說不出話
來,朋友即將慘死的心悸和身後的劇痛終于讓她昏了過去,繞是她有武功護體,
也是血肉模糊。李煜雖然不忍,可戲還是要演下去,演得越真,就越沒有人懷疑
板子打完了,方俊親自護送她回顧家。他也得給師妹一個交待。等到方拓醒
來的時候馬車已經到了顧家門口。劉氏也在顧家,她和吳蓮了解事情始末之後已
經怒火中燒,兩個母老虎指著方俊的鼻子就開罵,可憐方俊40多歲的人倍受言語
壓迫還不敢出聲反抗,想到自己之前信誓旦旦的保證更是抬不起頭來。吳蓮更是
氣極的拿起寶劍就要去結果了李煜,要不是一干人等的阻攔李煜恐怕等不到七夕
就人頭落地了。
方拓悲傷之余還得裝作飽守委屈,更要深明大義的勸阻魯莽的吳蓮,天知道
他有多難過。吳蓮給她上藥的時候更是不敢哼一聲,深怕火上澆油使得李煜性命
不保。
「命苦的娃啊!先是撞破頭,現在又受了這麼重的傷,從小失去爹娘
那幫雜種也不知道憐香惜玉,這白女敕的皮膚哪能這麼折騰」吳蓮一邊上藥,
一邊心疼的哭訴。
方拓覺得耳邊嗡嗡做響,過一會兒就昏睡了過去。
等到她醒來的時候,已經能夠下地活動了,一邊感嘆那良藥的效果一邊換上
吳蓮給她準備的新衣服。穿好衣服,隨便把頭發纏了一個髻。「女孩子的頭發真
麻煩!」他實在不習慣古人的長發,若不是怕驚世駭俗早就剪掉了。
「怎麼樣?好些了嗎?」吳蓮端了盆水走進來,看她站在桌子旁關心的問道
「好多了,謝謝姨媽!那藥效果真好!」方拓笑道,她很喜歡母親一樣的吳
蓮,即便是嘮叨也讓她感受到家庭的溫暖。
「呵呵!跟我客氣什麼!洗把臉就到大廳去!」吳蓮笑了笑,看著她洗完臉
就扶著她到大廳去了。
顧家雖然不富裕,但房子還是很大的,大門做南朝北,進了門就是正房,是
會客的地方,兩邊三座草屋是吳蓮和顧寧的住所還有廚房。從正房能直接來到後
院的菜園子,園子旁邊就是顧文宇和吳蓮的房間,一在東,一在西,再往里就是
客房了。
顧寧依舊英俊古銅色的肌膚和挺拔的身段一點也不像40多歲的中年人,那精
亮的眸子依然神韻非常。他坐在主位上笑著對旁邊的方俊夫婦說道︰「10年了吧?江湖已經不適合咱們這樣的老人啦!」
方俊泯了口茶︰「老人?不是吧?我還沒覺得自己有多老,到你老弟你啊,
昨天還不能言語,今天就恢復往日風采了,我都嚇了一跳!」
「老啦!武功都拉下了,與人對陣用什麼招式恐怕都忘記了!到是蓮妹勤練
不撮,眼下比我厲害多了!」
「她啊!」方俊搖頭嘆道︰「要是能改得了這急性子,不再闖禍就萬幸了!
「哈哈!」兩個男人會心的大笑。
「誰在說我壞話呢?」吳蓮扶著方拓走進來,待看到精神的顧寧,臉色才微
微一紅,放開扶著方拓的手走到桌子旁到了一杯茶交到方拓的手中︰「來!給你
公公敬茶!」說完就到劉氏旁邊坐下。
方拓有些尷尬,這是干什麼?猶豫了一陣,待看到吳蓮鼓勵的眼色才下定決
心,慢慢的走到顧寧身前跪了下去,雙手舉杯到頭頂,抿著嘴磕磕巴巴地說道︰
「公,公公,請,請喝茶!」
顧寧微笑著接過茶杯,喝了一口︰「你是我顧家的媳婦,不用害羞!」卻沒
有讓她起來,而是叫顧文宇也跟著跪下。又轉頭對方拓說︰「你進我顧家門已經
有8年了吧?期間受了不少的苦,我又一直不能行動,委屈你了!顧家沒有好好照
顧你啊!」
眾人一片茫然,都不知道顧寧的話是什麼意思。方拓急忙答道︰「沒有,姨
媽對我就像新生孩子一樣,我沒受什麼苦!」
「今天叫大家來,我是有事情宣布,以後恐怕沒有機會了!」顧寧黯然說道
「姐夫!」吳蓮立刻站起來,心底涌起強烈的不安。
甩手打斷吳蓮的話,顧寧接著說︰「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我武功盡廢
,眼下能行動也已經是最後的機會了!蓮妹,這些年苦了你了,是我耽誤了你,
對不起你啊!」
「姐夫!」吳蓮哽咽道︰「別說了,這是我自願的!」
「老弟,這是怎麼一回事?你不是好好的嗎?」方俊關心的問道。
「這些事情一會兒再說,我先交待完!」顧寧搖頭苦笑,低頭對方拓說︰「
冰兒,你已經進了我顧家的門,就是文宇的人了。把你的丈夫拉扯長大,好好的
對待他,你能做到嗎?」
方拓一陣心虛,她能做到嗎?她是男人阿,能把小文宇當作自己的丈夫對待
嗎?自己能習慣麼?可對上那雙真摯又略帶懇求的眼楮,心下一軟,只好愧疚的
點點頭。她佔據的是方拓的身體,是不是要把她的責任延續下去呢?
看她點頭,顧寧滿意的轉頭有對小文宇厲聲說道︰「文宇,我要你發誓,今
生今世不準背棄你的妻子蘭若冰,今後無論如何你都要善待她,你知道嗎?」
小文宇被顧寧的語氣嚇到了,可還是發誓到︰「是的爹,我一定不會欺負冰
兒姐姐!無論何時何地,她都是我的妻子。」
听到他莊重的誓言,方拓私下嘆口氣,今後恐怕甩不開他了!
夜色下,方拓撫mo著手中的兩塊玉扁,一個是李煜給的,一個卻是顧寧交給他的。兩塊玉扁一模一樣,區別是一塊是溫玉,一塊是寒玉。兩塊性質不同的玉扁,
其邊緣竟能完美的合到一起,形成一個空心的半圓形狀,如果沒錯的話,還應該
最少有兩塊才是(如果中間補上的話就是4塊!),也許具齊了玉扁就能知道軒轅
寶典的秘密了。
「蘭氏其實並不是你的親生爹娘,他們是在逃兵難的時候撿到的你,當時這
塊玉扁就帶在你的身上,一看就知道是個寶物,怕有個閃失,一直妥善的收好,
你進門的時候他們就交給了我,現在我把這還給你,靠著它,也許你能找到你的
親生父母。因為這塊玉冷如寒冰,所以你的名字才叫若冰」顧寧的話尤在
耳旁,她到不在乎能不能找到父母,畢竟真正的方拓已經死了,親生父母是誰對
她並不重要。可兩塊關系軒轅寶典的玉扁都在自己手中,她確實不知道該如何處
理。
這是純粹的因緣巧合還是自己來到古代的使命?這個問題的答案恐怕只有在
今後的歲月中慢慢模索了。
果如顧寧所言,第二天顧寧又倒在床上,沒幾天就去世了。
禍不單行,練武之人的強健體魄也敵不住心碎的煎熬,吳蓮在顧寧出殯的當
天也病倒了,如何條理都不見效果,一天天的瘦弱下去。憂傷之余,李煜被毒死
消息又傳了過來。方拓除了感嘆外並無其他想法,畢竟這是李煜自己的選擇,孤
獨落寞比死亡更可怕,這樣的結局,對李煜來說未必不是一種解月兌。
在方俊的接濟下,他們還沒有到三餐不濟的時候。照顧重病的吳蓮成了方拓
唯一的工作,日子就在這憂傷沉悶的氣氛中過了一年。
修煉一段時間後,兩人的身體基本上被改造好了。她和顧文宇的武
功一日千里,個頭都長高了很多,方拓的五官更加細致,皮膚日漸白皙,給人一
種出塵的美感。此時的方拓有著冷艷絕塵的容顏,仿佛集天地之靈氣,美妙得聰
慧絕倫,冷艷得聖潔無比,軒昂眉宇間睨視之傲氣,卻又透出少年的煥發英姿。
似男似女,似正似邪。似溫柔也似冷漠。如果穿上男裝,絕對沒有人會懷疑她不
是個偏偏美少年!
太平興國四年的夏天,吳蓮忍受不住煎熬也撒手西去了。方拓把她和顧寧夫
婦合葬到一起,吳蓮的心事雖然沒有對人說過,可她能無怨無悔的照顧攤在床上
的顧寧五六年,這已經再明白不過了。
跪在墳前,一身素衣的方拓想起那慈母般的笑容和無微不至的關懷,來到古
代後第一次落下了傷心的淚水。
「孩子,不要傷心了!」劉氏紅著眼楮安慰道︰「你還有小文宇要照顧,不
要壞了身體!」
「是啊!」方俊嘆口氣,悲哀的說道︰「小師妹終于能和她愛的人在一起了
,應該替她高興才對,生不能同處,死了同穴也是不錯的選擇!」
「你今後打算怎麼辦?和我們住在一起吧!」劉氏上前扶起方拓,關心的問
道。
「我準備帶著小文宇出去闖蕩兩年!順便會一會刀君冷不凡!」顧寧就是與
刀君的一戰才受的傷,臨去世前交待要顧文宇10年之後再會刀君。方拓覺得有義
務去探查個究竟。
劉氏勸阻道︰「這怎麼成?你們還那麼小,再說外面正在打仗,這兵荒馬亂
的,萬一」一個勁的給丈夫使眼色,讓他幫忙勸說。
「咳!咳!」方俊第一次沒有迎合妻子,「江湖兒女,是該出去見見世面,
我這里有快令符,遇到麻煩找到當地官府,他們都會幫助你!」
「你!」劉氏生氣的瞪著丈夫。
「唉!年輕人的事情就交給他們自己去辦吧!顧老弟去世前夜再三交待讓他
們去闖蕩闖蕩,故人的心願怎好阻攔?」方俊安慰的拍拍妻子,又轉身對方拓和
顧文宇說︰「你們放心的去吧,家里有我幫忙照顧,不過要經常回來看看我們,
我和你們伯母先回去了。」遞過來一塊雙龍玉佩︰「這個你帶上,這是皇上賜的
寶物,有什麼困難出示這個,會有幫助的!」頓了一頓,悠悠說道︰「千萬別忘
記,在這汴梁,還有你們的家!」說完攜著妻子飄然遠去。
「師兄!咱們真的要到外面闖蕩麼?」顧文宇兩眼發光的說道,小孩子傷心
歸傷心,可回復的永遠最快。
「是啊!過幾天就走。」方拓勉強笑道︰「給長輩磕個頭,咱們也先回家去
吧!」
「哦!」依言磕了三個響頭︰「師兄我在家里等你!」顧文宇拔腿向家的方
向跑去。
風吹起了方拓的衣角,撫mo著她的長發。望著天邊的浮雲,不知何去何從,
真的能以現在的身份過完一生麼?在夏的景色中,她迷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