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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石台登山台階上,歇著一灰一黃兩頭靈獸。
「柳若,他們會不會有事?」陶茜俏臉含愁,扶著一棵青樹,翹首望向山前。
柳若坐在一邊,猶自憤憤不已。
「他們會有什麼事,最多是東西被搶走,莫非那個申屠大混蛋還敢殺人?」
「殺人……倒不會。」陶茜聞言一驚,想想之後也覺得不可能,卻還是擔心道︰「可是他們也許會受傷,特別是閆師,修為並不高,而且不是那種會屈服的性格……」
「你倒是了解他。」柳若深呼吸一次,吐出一口濁氣,「放心吧,他也不是會輕易吃虧的主,滑溜得很,只要不是被逼到絕路,不會有事的。」
「咦,那個人……好像是曾師兄!」陶茜踮起腳尖,舉目輕呼。
柳若聞言,站起身來。
山前叢林里閃出一道藍影,遠遠地看見二女,腳下黃光一閃,急速地奔向這邊,不是曾新覺還能是誰?
「小羅沒跟你們會合?」
曾新覺翩然止步,身上倒是毫發未傷,只是神色有些狼狽,剛到跟前就往周圍猛瞧。
陶茜急了︰
「我們還以為他跟你一塊呢!」
柳若一把揪住曾新覺的袍袖,問道︰
「他去哪了?不是跟你一起被堵住了嗎?」
「壞了!」曾新覺拳掌交擊,急切之色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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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羅,別傷心了……東西還能奪回來的!」
「小羅!振作一點!」
「小羅……靈力全部跑出來了……該怎麼辦……嗚嗚……」
星靈的呼聲一刻也不停,閆羅卻只是呆呆地趴在地上,看著最後一片枯葉碎屑被風吹走,無能為力。大叔留下的槐樹葉,珍藏多年,就這樣……消失了。
「小子!你也忒沒用了,堂堂天煞星主,被一只小跳蚤如此欺負!唉……」
耳邊傳來一把清朗的聲音,斷斷不是星靈。
此人還在嘆氣,便听星靈驚呼一聲︰
「你……他,他怎麼會知道?」
模糊的眼角視線中出現一道衣袂,作深灰之色,閆羅懶得去看,干脆將頭扭去一邊。不就是鬼鬼祟祟地跟在後面的那人嗎,早就被星靈發現了,有什麼好故作神秘的!之前可能還有幾分好奇,現在……閆羅提不起那個興趣。
「也罷!便讓老朽助你一臂之力!」
話一落音,頭頂便被一只大手抓住,只听 嚓幾聲輕響,在星靈的驚呼叫罵聲中,閆羅眼前已是陡地一黑,人事不知了。
……
又是那個夢……樹下坐著一位老人,老人化作一名少年……只是這次少年的面孔非常熟悉,仔細一看,竟是另一個「閆羅」!正要上前詢問究竟,「閆羅」已是淡淡一笑,身體中泛出層層赤光,轉眼間化作一道赤影,一閃之間沖向了天際。
抬頭一看,樹葉翻飛,盡數化作赤光點點,匯成星靈的模樣,追隨著「閆羅」而去。天邊星光點點,全是赤金之色,爭先恐後地眨著眼楮,奇光道道,刺人眼目。
……
不知道過了多久,耳畔響起星靈的輕呼聲,開始十分模糊,逐漸變得清晰︰
「小羅……小羅……」
想動動手指,想睜開眼皮,渾身卻是一絲力氣也沒有,就像被一只魔爪牢牢地揪住身軀,一絲一毫也不能動彈。驚駭之間,深深呼吸,發力呼喊,喉嚨深處終于氣流涌動,憋出兩聲輕微的咳嗽。
「小羅!你醒了!太好了!」銀鈴般悅耳的聲音,令心中的浮躁一掃而空,被一股來自心底深處的沖動取而代之,這股沖動直指星靈。
恰似與星靈分隔了億萬年之久,億萬年的思念和牽掛,就在此刻噴薄而出!
此時的閆羅,只有一個願望︰睜開眼楮,看看星靈!
呼!一股子浩浩蕩蕩的力量從四肢百骸噴涌而出,傳達著暴躁難耐的情緒,狠狠地刮動著堅韌的經絡,發出令人牙酸的滋滋聲,與此同時,頭顱中鼓起陣陣浪濤,一股強烈的、沛然的、霸道的意志呼嘯著沖進身軀,與狂暴的力量迎面相撞!
意志與力量!在經絡中進行角逐!
意志想要掌控力量,力量不甘于受到掌控!意志想要將力量拉入丹田,力量偏要駐留在經絡之中,在骨骼周圍徘徊流轉。來回爭奪,相持不下,閆羅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心中涌起一個奇怪的想法︰自家的孩子,還是自己來管的好!
這個想法一生,那股意志似乎有所感應,放棄了對力量的控制,呼啦一下全部撤入頭顱,在泥丸宮中鼓動不休。
「小友,你醒了!」意志鼓蕩之時,發出清朗的聲音。
「嗯。」閆羅的意志蜷縮在泥丸宮一角,悶悶地應著聲。就好像守在家里的小孩,面對闖進家中的土匪,那般惶然而無助。
「很好,老朽已助你打散全身二百零六塊煞骨,將星力盡數釋放,你只需用意志循循引導,將星力歸于丹田,便算小成氣候,不必擔心星力反撲,老朽已將其初步鎮住……你我日後還有見面之時,再會了,小友……」
隨著聲音消散,那股磅礡的意志緩緩淡去,最終歸于虛無。
「我只想看看星靈……」
閆羅的意志嘀咕著,不情不願地離開泥丸宮,朝著身軀下沉,雖然不耐,但他也隱約知道,如果不能捋順那些勞什子星力,只怕連眼楮都睜不開。
星力甫一接觸閆羅的意志,狂暴而激烈的情緒瞬間被安撫下來。
意志本是虛無,此刻卻是光芒大放,化作一種非常熟悉的能量︰靈識。閃著白光的靈識只是朝著力量一裹,原本無色無相的力量也是剎那間光芒四射,盡數變作了赤金之色,正是熟悉無比的赤金色靈力。
接下來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浩浩蕩蕩的赤金靈力被靈識引導著,緩緩地淌過經絡,馴順無比地歸入丹田之中。
等到全身靈力在丹田歸總,丹田中又是一陣鼓蕩,抱成一團的赤金靈力漸漸地生出一道漩渦,由左往右緩緩轉動。漩渦轉動之勢一成,立刻便有呼嘯之聲,蕩出絲絲縷縷的氣力。
只是須臾之間,無盡的氣力便涌進了四肢百骸,渾身爽妙難言!
等靈力化旋成功,閃著白光的靈識完成任務,從丹田中抽離而出,轉回頭顱泥丸宮。
剛剛回返,靈識便瞬間變得壯大起來。俄而濤聲陣陣,道道靈識化作層層浪潮,一波連著一波,一浪接著一浪,層層相疊,前後呼應,在原本逼仄的泥丸宮中,直接拍打出一片偌大的泥丸識海!
每一次拍擊,都在發生一次蛻變,五官變得更加敏銳!頭腦變得更加清晰!心中壓抑的諸般負面情緒也在層層變淡!
等到識海成形,無論是腦海還是心頭,皆是寧靜無比,清明一片,真是好不自在!
刷!
平躺在岩石上的閆羅雙手拍地,陡然坐起身子,甫一睜眼便是精光爆射,側目掃向身邊。
「星靈!」
「小羅!」
「星靈,破天而來,真是辛苦你了!」
……
「星主,你……你想起星靈了?」
「還是叫我小羅吧!從今往後,我們再也不分開!」
「嗯!小羅!再也不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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