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十八掌初逞威
陳源心動的表情看在陳春樹的眼里,陳春樹又哈哈笑了兩聲,用手指虛點了點陳源,笑道︰「你這小子,想學狂龍三十六掌的下卷了?」
不等陳源承認或者否認,他已經自己接著自己的話,道︰「我老人家的傷腿都已經愈合得差不多了,這麼大冷的天,你就沒打算先送我老人家回家,然後再求我老人家教你下卷上的心法和掌法?」
提及他腿上的傷,和外面的天氣,陳源就瞥了一眼他的傷腿,目光也瞥了一眼山洞外白茫茫的冰天雪地。
其實不用看,陳源昨天給陳春樹換藥的時候,已經發現他傷處已經完全愈合了,如果不是受傷的右腿膝蓋骨沒了,現在怕是已經能完全恢復行動了。
外面的冰天雪地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陳源也早就知曉。
「那,大伯,你想什麼時候走?」
陳源問。
「當然是越快越好啦,我老人家窩在這個小山洞里,都快憋出病來了,之前如果不是因為傷口還沒有完全愈合,我早就催你帶我離開了。」
陳源心里還打算再殺帝劍門一些人的,不過,陳春樹既然迫不及待地想離開了,不管是出于尊重他這個長輩的意見,還是為了從他這里學到狂龍三十六掌的下卷內容,陳源沒怎麼猶豫就同意了。
從次元空間里拿了一件大風衣披在陳春樹的身上,陳源就背著行走不便的他出了山洞。
停在外面寒水潭岸邊的越野車上已經落了厚厚一層積雪,差不多快有一尺厚了,陳源打開車門,先把陳春樹放到車內副駕駛座上,然後就從地上揪了一把已經干枯的野草,用這些野草簡單地把車頂上的積雪掃了掃,重點是車頭、車前面擋風玻璃上的積雪。
掃的很簡單,上車後,啟動了擋風玻璃上的雨刷,才把擋風玻璃上大部分積雪掃干淨。
簡單地清理之後,陳源才開動車子往那天開進來的方向走。
別說,越野車在這種天氣下,確實很有優勢,地上的積雪都一尺多厚了,陳源把車子啟動了,也照樣開得穩穩當當,只是速度慢了點而已。
車子很順利地從樹林里出來,駛上樹林外的大路。
按理說,這樣的天氣,地上如此厚的積雪,再大的路也應該被淹沒了,不過事實卻不是這樣,樹林外的大路很清晰,因為路上有很多車輪的轍痕,顯然這些天,曾經有不少車輛從這條路上駛過。
「嘿嘿,路還蠻好走嘛,剛才從樹林里出來的時候,我還以為外面的大路已經完全被大雪完全淹沒了,恐怕連大路在哪里都找不到了呢,看來,是我老人家杞人憂天了。」
大路清晰,路上的積雪也被車輪壓得薄薄的,看見這情況,陳春樹很高興,一扭頭,他卻看見陳源看著大路的神情有點奇怪,居然皺著眉頭。
「怎麼了?臭小子,大路好走,你也不高興?你沒事兒吧?」
對于陳春樹的問題,陳源沒有回答,只是神情平淡地搖了搖頭。但在心里,陳源心里卻有種不好的預感。
看見路上那麼多車輪轍痕,陳源就擔心回去的路上,會不會遇到帝劍門的人。
這條大路只通往帝劍門目前所在凌雲山,所以,這條大路上的車輪痕跡,就算不是帝劍門人留下的,也是和帝劍門有關系的人留下的。
如果都是帝劍門的人留下的,那麼,在他陳源開車回北京的時候,會不會遇上一輛兩輛帝劍門的車呢?
陳源心里知道這種可能性很大,但這個時候退回林中山洞那里,已經晚了,因為他把車開到樹林外,地上的積雪上已經留下深深的車輪印,這個時候就算再把車開回去,也不可能完全毀滅地面積雪上的痕跡了。
既然消滅不了痕跡,那麼,在痕跡完全被天空飄揚下來的大雪覆蓋不見之前,如果被帝劍門的人看見了,帝劍門的人極可能會沿著車輪印搜進樹林里,到時候,將很順利地找到他和大伯陳春樹所在的小山洞。
屆時,再後悔就遲了。
所以,現在已經騎虎難下,不管是上路往北京城開,還是把車退回樹林里,危險都同樣很大,那麼,既然不管是退還是進,都一樣有很大的危險,退還有什麼意義?
退,代表了龜縮,代表了把自己和大伯的性命交給了運氣,運氣一旦不好,他們就會被帝劍門的人找到,進而可能落入重重的包圍之中,直至戰死。
進,雖然也需要運氣,才可能一路無事地離開,但「進」,代表的是一種積極爭取的態度,如果說「退」選擇的是放棄,把命運拱手交給運氣和上天來決定,那麼「進」,就是選擇搏,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搏輸了,才會失去生命,搏贏了,將不僅贏得生命,還有一往無前的勇氣。
勇氣是無價的,有時候,同樣條件的兩個人,有勇氣的人,其生命會比沒勇氣的人精彩十倍、百倍,最後的收獲也可能多上十倍、百倍以上。
只是微微遲疑了一下,陳源就把車開上了那條大路。
沿著這條路,一天後,如果順利,他和大伯陳春樹就會到達北京城,北京城里還有陳瘦狼呢。
陳瘦狼在北京城故宮里養傷的事,陳源已經跟陳春樹說過了,所以,對于先去北京城,陳春樹是一點意見也沒有的,當初幾十人一起上凌雲山偷襲,最後其他人當場戰死,只有他和陳瘦狼兩人重傷之後,分頭逃命,現在他還活著,前些天又听說了佷兒陳瘦狼也還活著,他心里的喜悅自然是難以言表,早就想和陳瘦狼重逢了。
漢語里有一句俗話叫作「怕什麼來什麼」。
而事實上,很多時候,事情真的是這麼邪門的,很多時候,你越是害怕遇見的事或者人,卻偏偏就是出現在你的面前。
用一次次的事實證明了上面那句俗話真的很俗。
陳源的越野車上了大路還不足十分鐘,迎面就開來一輛相同款式的越野車,甚至連車的顏色都是完全相同的。
如果,如果那輛越野車不是和陳源這輛越野車這麼相似,也許,陳源今天就不會遇到接下來發生的兩件事了。
但事情巧合到這個地步,本身就很詭異,不僅陳源覺得詭異,迎面開來的那輛車上的人也覺得這件事很詭異,詭異到讓開車的人心情很不爽。
「吱……」
迎面而來的越野車突然打橫了停在大路中間,完全堵死了這條大路。至于大路兩邊?左邊是修路時挖出來的臭水溝,右邊也是修路時候挖出來的臭水溝,如果陳源想開車從路的兩邊過去,其結果100%是把車子開進臭水溝里,唯一的一點不確定,可能就是要麼把車開進左邊的臭水溝,要麼是把車開進右邊的臭水溝里。除此之外,一切都是注定的了。
「對面的小兔崽子怎麼開車的呢?把車橫在大路上?難道想打劫咱們?」
陳春樹這個時候還沒有反應過來對面那輛車的意思,陳源也沒有搭理他的廢話。
看見迎面而來的那輛幾乎一模一樣的越野車打橫著停在大路中間,然後又看見駕駛室和副駕駛室的車門幾乎同時打開,兩個手提長劍的男子從車上跳下來,接著,後面的兩個車門也先後打開,又有兩個持劍的男子從車上下來。
四個持劍的男子身上穿的都是帝劍門弟子的統一制服,左胸部位都繡著一柄劍尖向下的黑色小劍。
看見下車來的四個男人手里的四把長劍,以及他們身上所穿的制服,副駕駛座上的陳春樹終于明白了對面走過來的那四個人身份。
陳春樹臉色微變,「源小子,這四個不知死活的東西都是帝劍門的雜碎,就四個,你的狂龍三十六掌上卷已經完全練成,這四個雜碎正好給你試招,你可別跟我老人家說你不殺生哪?」
陳源微微點點頭,腳下一下把油門踩到了底,剛剛慢下來的車速一下子像月兌韁的野馬一般猛沖向前。
迎面帶著幾分暴虐之氣走過來的四個持劍男子見陳源的越野車突然快成這樣,四個人都是嚇了一大跳,慌忙往路兩邊一跳,匆忙之間,四人總算閃了開去,沒有很窩囊地死在陳源的車輪之下。
「轟隆」
陳源的越野車沒有撞到那四個人,甚至連那四人的毛都沒有撞到一根,但這本來就不是陳源的目標。
陳源的目標是那四人橫在大路上的車,這輛和陳源座下這輛幾乎一模一樣的車,讓陳源也很不爽,所以,一聲「轟隆」聲中,陳源的越野車狠狠地撞在那輛橫在馬路中間的越野車上。
幾乎雷同的兩輛越野車,相撞的時候,不同的是陳源撞的是那輛車的中間,而用的只是自己的車頭。
其結果,就是陳源的車頭往內癟了一大塊,而被撞的那輛越野卻在轟隆聲中,四輪橫向向馬路前面滑行了一米多,然後,在陳源座下這輛越野強勁的馬力下,很華麗地翻了個滾,跟著又翻了一個滾,第二個滾就不大華麗了,因為它這次一個滾沒翻完,車子就噗通一聲,滾進大路右邊的臭水溝里,車子幾乎淹沒至頂,至于那條被冰雪封面的臭水溝則是濺起一片碎冰積雪,和一些黑黑的臭水。
「干!」
「狗日的,有種你下車來……」
四個持劍的男子看見他們的車被陳源一下就撞進路邊的臭水溝里,臉色都是大變。
一輛車,在這個末日一般的世界里,去附近的北京城里轉一下,隨便就能開一輛回來,完全不用花上一分錢,但在這個時候,車和錢都不是問題,問題是陳源這個舉動讓他們一點面子都沒了。
對于練武的人來講,什麼最重要?
面子!
雖然不是所有的練武人都把面子看得第一重要,但大部分武者卻就是這麼看重。
對很多練武者來說,如果不是為了面子,練武干嘛?不要面子的話,別人欺負的時候,忍氣吞聲就行了,何必吃大苦練武呢?
所以,武者的世界很多時候不被正常人所理解。
打個比方吧,讀書人,無論是討生活,還是日常生活中,與人爭執,習慣憑借都是自己的頭腦和嘴。
因為讀書人鍛煉的就是頭腦和一張嘴。
而武人呢,沒幾個武人愛看書,也沒有幾個武人有好的口才,武人修煉的是肌肉是內勁,是武技,他們討生活,靠的是武力,遇到爭執,最直接的想法,也會是先衡量自己能不能打贏對方,能打贏就態度強硬,對方稍一嘴硬,就動手打到對方服軟,這,就是武人的處事方式,和文人是絕對不同的。
如果用文人的思維方式,去推測武人的世界,顯然是荒謬的。
此時的情況就是這樣,四個提劍的男子一看見自己的車被撞進臭水溝里,就大怒著嗆嗆嗆嗆四聲拔出長劍,飛奔追攆陳源的車尾,看他們滿臉的怒容,絕不是要把陳源從車里拉出來說道理,很可能,沒把陳源從車里拉出來,他們其中的一人就很可能把手里的長劍刺進陳源的身體里。
這就是他們憤怒時的第一個念頭。
他們以為陳源把他們的車撞進路邊的臭水溝里以後,肯定會開著車揚長而去,這也是他們之所以這麼憤怒的主要原因之一。
如果自己的車被撞進了臭水溝里,而他們四個持劍的大男人卻根本連報仇的機會都沒有,那麼他們會覺得極其丟臉,會自覺沒臉回到凌雲山。
可是,讓他們錯愕的是,那輛囂張的越野車在把他們的越野車撞進路邊的臭水溝之後,那輛車頭癟了一大塊的越野車居然停了下來,然後駕駛座的車門打開,一個身穿黑色風衣的高大年青人從車上下來。
「難道他的車撞壞了,開不走了?」
四個持劍追趕車尾的男子緩下腳步,彼此疑惑地相視了一眼。
忽然,其中一人看清陳源的臉,面色頓時大變。
「殺人者?」
此人失聲驚呼。
「什麼?」
其他三人听見「殺人者」三個字,面色都是大變,身材最瘦削的那人趕緊從褲兜里掏出一支響箭,第一時間就把響箭發射到了天空。
響箭之所以名叫「響箭」,不僅因為它是一支箭,還因為它發射升空的時候,會發出刺耳的響聲,上等的響箭,其刺耳的響聲方圓十里可聞。提醒著附近的同伙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進而看到升上天空在噴出火光的響箭。
這支響箭一點創新精神都沒有,所以,它一升空,就發出刺耳的響聲,讓人心里一抖,同時也像煙花一眼,在箭尾部位發出的火花。
剛剛下車的陳源抬頭望了一眼,那響箭已經升到三四十米的高空,這個時候制止已經來不及,後悔沒有第一時間殺了那四個人,也晚了,所以,陳源也沒有臉色大變地立即沖上來,而是一步一步往這邊走來,不是很快,也沒有刻意放慢來給四個持劍的男子心理壓力。
因為,即便再快,也快不了幾秒鐘的時間,再慢的速度,給四個持劍的男子心理壓力也沒有意義,因為馬上就要殺人家了,對于死人來說,死前多一點害怕情緒,對陳源來說,有什麼意義呢?
「你、你站住!」
「對對,你快站住,我們已經發出信號了,我們的同門馬上就會趕過來,還有我們的長老,我們的掌門人,他們馬上就會趕過來,你再不趕快走,等他們趕來了,你就走不了了。」
「哼,殺人者,你只有一個人,我們師兄弟卻有四個,你敢過來,我們四兄弟叫你豎著過來,橫著回去。」
「對,我們四兄弟用誅神四象陣,你必死無疑。」
第一個開口的,明顯底氣不足,心里已經怕了。
第二個開口的,顯然也是色厲內荏的。
第三個,則算有點膽氣了。
到第四個的時候,他說了什麼誅神四象陣,他的三個同門都是一呆,茫然的目光下意識地向這人看了一眼,就是這下意識的一眼,讓陳源知道這四人說的什麼誅神四象陣八成是憑空杜撰的。
「吵死了,源小子,你磨磨蹭蹭的,干什麼呢?這四個雜碎一不是美女,二不是你家親戚,你不會真的要手軟吧?還不快點解決了他們?」
車上,陳春樹推開副駕駛座的車門,一臉不耐煩地催促陳源快點。
那死人一听,臉色都是大變,一個個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半步的。
而這個時候,陳源距離他們已經只有六七米了,到了這個距離,陳源向前一步,他們就向後退一步,陳源進兩步,他們甚至會退三步。
眼看這樣,即便再走一百步,也不可能到這四人面前,陳源眉頭微皺,雙腿突然發力,身影突然增速,六七步的距離一眨眼,兩步就沖到了四人面前,那死人臉上剛露出驚詫恐懼的神色,手里的長劍才只抬起一點點,陳源的雙掌就瞬間打出十八掌來。
突然間打出的十八掌,他的面前頓時一片掌影。
只聞噗噗噗……一片手掌打在人體上的悶響聲,悶響聲還沒有結束,那死人就拋跌出去,手里的長劍紛紛無力地滑落手中。
收掌時,陳源面色平靜,倒是他的雙掌有一些變化,從他收掌的時候,雙掌通紅如燒紅的烙鐵,收掌後,雙掌上的通紅之色就迅速退去,眨眼之間,就恢復了正常的皮膚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