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慧大為頭疼的看著腥夜幾人,更被他語言上的無理激怒了情緒,本來修養到家的一個帶發修行的出家人,卻被一個滿嘴污言穢語的婬賊在口上佔了便宜,她虛慧就是再好的修養,再好的脾氣都會有三分火氣,臉色一沉,道︰「你腥夜確實不是什麼好貨色,為什麼不去問李暮城,你是他的長輩,是與我師父同輩的人物,在我這個小人物面前,呈威風絕對不能顯示你有多大的能力,我承認自己的武功可能不如你,但你可要小心我的弟子!」
「你威脅我?」腥夜臉色一沉,一副陰毒的眼神看著虛慧。
虛慧毫不動搖的道︰「你不是第一天在江湖上混了,什麼人能威脅到你腥夜,只有你威脅別人的份!」
腥夜徹底被他說的火了起來,他最怕別人提的就是他在輩分,在現今的江湖中,除了還在四處游蕩的路淵魂,還有坐鎮蘇杭的蕭克衛,大概他就是一個了,一個可以做大多數江湖中人爺爺輩的老家伙,仍然在江湖上晃蕩,他確實有怒氣暴長的可能。
他一雙迷離的色眼一張,迎向虛慧,嘴角的冷笑徹底的換上了**的招牌,道︰「老家伙是不是閑自己太寂寞了,連老夫最忌諱的事情都不知道!」
「你忌諱什麼?」他的身後繆然響起了一個更加清脆的聲音。虛慧眼中喜色暴起。
腥夜僵直的身軀挺了挺,心中大凜,怎都沒想到,會讓人欺負到了眼前,可自己居然沒有任何覺察到。
他不敢回頭,做慣了壞事,當然害怕有人從他背後出手。
劍怡淡淡的道︰「你轉過身來,我劍怡雖然年輕識淺,可從不背後出手,絕對沒有什麼難看的事了!」
腥夜臉上一陣青紅皂白的交替著,冷汗都快要從脖子上冒了起來,其他魔宗的人都擔心的看著可能發 的他,期待著他大開殺戒。但他只是慢慢的轉過了身來,劍怡他見過,當然認識她的聲音,臉上似笑非笑的神情甚是愉快的樣子,並沒有把她的突然出現放在眼中,道︰「劍怡姑娘怎麼不在旭日島呢?」他當然知道劍怡因為什麼離開了旭日島,為的就是提醒劍怡,她不過是移情別戀的一個被人舍棄的女人,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就是武功再高,都不能改變什麼。
但他怎都想不到,劍怡這幾天來已經被這個問題捆饒了多日,心頭越來越多的積怨正無處發泄。
劍怡本來平靜無波的俏臉上,一陣異常蒼白的色彩爬了上來,冰冷的仿佛如北方而來的寒流,刮過了在場所有人的心頭,語氣還是那麼平淡,道︰「你說完了嗎?」
腥夜並沒有見到自己想見到的劍怡神色大變的場面,因此自己就愣了愣,劍怡一句話把他從虛幻中打醒了!
「你如果說完了,水雲齋傳人正式向魔宗護法腥夜請教!」說著,跨步前行,氣勢驟然把腥夜完全籠罩在內,任何氣機的見動,都將引來她狂風暴雨般的打擊。
劍怡依舊是那麼優雅,閑亭信步般的輕松,可每進一步,都讓腥夜頭上增加兩滴汗,他還沒有找到出手的機會,劍怡沒有任何漏洞,可任何地方又都是漏洞!
先機盡失!
劍怡背後的寶劍突然輕輕的向上跳了起來!
腥夜突然感到一股高山昂望的感覺,強橫無匹,快如迅雷的珍奇隨著點點出鞘的寶劍,步步向他壓了過來。
但他到底是老一輩人物,雖然處于絕對的下風,可並沒有喪失抵抗的能力,劍怡要想在三五招內解決他,絕對沒有這個可能,但他失去了先機,一招失,招招失!
劍怡再跨一步,寶劍出鞘,猶如春之蝶舞,輕靈、華美、綿綿不絕的招式向腥夜攻去!驟然間千萬道劍氣形成了一個包圍著劍怡的光芒四射的網,向腥夜飛了過去,煞是美麗的飛天之舞。
腥夜這個時候才松了口氣,長長的氣脈使他並沒有手忙腳亂,但要想毫發無傷的躲過劍怡這一招,看來有點困難了。可他還是胸有成竹,忘記了羅易給他的教訓,永遠不要小看任何對手!
他認為自己在內功的修為上一定要比劍怡強大的多。準備硬接劍怡一劍。
他也只有硬接一劍,已經退無可退了!
雙手成啄,交替的向劍怡迎了上去。
「錚」!
一雙骨瘦如柴的雙指玄之又玄的點到了劍怡繁雜無序的劍上。兩人身軀都是一震,劍怡臉上一陣潮紅,手中的寶劍高高彈起,身軀隨著寶劍向後退了兩步。
腥夜卻感到一股神秘莫測的珍奇居然沿著他雄厚無匹的經脈中,滾滾而來,無法遏止。他臉色大變,腳步連連後退,大驚之下,喉嚨中一陣低鳴,干嘔道︰「賤人,你是我聖宗弟子?」
劍怡臉色的潮紅已經消失,冷笑道︰「魔宗的東西我水雲齋還看不上眼。」
腥夜老臉陣陣發燒,他剛剛真的說了一句有損他身份的話啊,怎能認為這個就是真的。
劍怡再次出手了,這次她沒有任何預兆,出手就是水雲齋最為頂尖的劍法,連綿不斷的進攻,更著腥夜有點狼狽的身影,片片雪花般的衣服飄落到了空中,陣陣破空的劍氣,讓其他人都看的出來,無論是在招式上,還是內功上,腥夜都沒有什麼優勢可言,他唯一能夠在劍怡面前叫板的,大概就是他那任何人都無法比的上的厚臉皮,與猶如天生的資本經驗了。
兩人瞬間交手百招以上,劍怡可是越打越順手,自武功進步以來,從來都沒有一個合適的對手檢驗自己,這個腥夜真是倒霉,遇到了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又把陳年老事提出來想要羞辱她嗎?
她心中想到羅易那無情的雙眼,手上恨恨的加強了力道,腥夜馬上變的更加狼狽!
虛慧見腥夜左右躲閃,可就是難以逃月兌劍怡的手中寶劍,心頭大慰,但她還不想見到劍怡殺了腥夜,那對此時並沒有任何好處,更重要的是,她無法向李暮城交代。
她叫道︰「劍怡,停手吧!」
劍怡听到師父的聲音,本來很不情願,但想到師父的話她還不能違抗,狠狠的暴起了兩團珍奇,在腥夜身前的空間炸開,才悻悻的收了手。
腥夜極端狼狽的翻了個身,一身塵土的樣子,甚是有損他腥夜的形象啊,怎麼說,也是百年來少有的婬賊!
臉都被劍怡氣綠了,可他就是沒有辦法,雖然看著身後那麼多的魔宗的人,可他是魔宗的第一長老,連一個小女孩都沒有能力解決,他真的老了!
虛慧淡淡的道︰「你回去問問李暮城,他到底想干什麼,如果真要是動起手來,天宇不會把一個江湖上的勢力看著眼中,至于峰會的事情,已經解決了,不需要在臨江浪費時間了,我希望看到你們的人在今天下午消失在臨江,你把這個話帶到李暮城的耳中!」
腥夜眼見周圍越來越多的禁衛軍,艱難的咽下了這口氣,眼中狠毒的光芒掃過軍容整齊的天宇軍,與劍怡虛慧兩人,道︰「後會有期!」說著,轉身而去,本來想到皇宮中見見世面,怎都想不到弄了個灰頭土臉。
回到了魔宗下榻的客棧,春思與羅易等人在,春思是被李暮城招呼來的,不知道交代了什麼事情,春思一臉不高興的樣子,而羅易則微笑著看著腥夜。
春思馬上發現那狼狽的樣子,驚叫道︰「夜叔叔,你是怎麼了?」
腥夜老臉一陣燒的火紅,大為尷尬的支吾了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羅易冷冷的微笑著,他本來對這個腥夜就沒有什麼好感,象那鵬氏兄弟,他還談不上什麼惡念,但這個腥夜,他就是看不起,以女子為名譽,他真想不通,這樣的人為什麼能在魔宗呆那麼長時間,就是魔宗真的是個邪惡的教派,也沒有必要把一個如此低級下流的的人留在里面吧!
而腥夜的支吾可把春思嚇的不輕,能把腥夜傷到這個程度的人,她自己還自信沒有這個能力,當然更不可能是羅易動的手,羅易一直跟在自己的身邊。
「大長老,春思小姐,宗主有請!」一個傳令的人解決了他的尷尬,跟著春思進了李暮城的房間。
李暮城的臉色並不比楊文迪好到什麼地方,見春思與腥夜等人進來了,他大為放心的道︰「你們兩人來了就好,看來我是不行了,不知道那楊文迪有什麼結果,我沒有完成祖上交代的任務,感覺對不起聖宗的前輩,腥夜,你是三朝元老了,我如果有個萬一,這個位置就是春思的了,你一定要好好輔佐她,直到她能獨立處理宗里的事務為止。」
「師父,你不會有事的!」春思臉色的變,「我不要做什麼宗主!」說著,她很自然的看了一眼身後的羅易。
李暮城艱難的微笑道︰「傻孩子,我聖宗並沒有說不允許結婚,你既然是聖女了,當然有資格做聖宗的宗主,甚至比之師父還要合適,相信有羅島主在你背後,我們聖宗在你手中必定能發揚光大!」他在最後的這句話中,實際上是說給羅易听的,他很擔心羅易一個興起,把聖宗吞沒了,既然它的宗主都成了自己的女人,羅易想要吞沒魔宗真是太容易了。
羅易當然听出了他話中之話,唯能苦笑兩聲,把這個話當作了什麼都沒听到,心中卻道︰「你魔宗的事是在沙漠,最遠到中原,這個地方我們旭日島很快就要收縮了,只要你們沒有與我旭日島沖突,這點面子還是有的,幫助嘛,那就要看是什麼事了!」
李暮城說到這里,臉色一陣蒼白,死灰色的容顏不斷的侵蝕著他的臉部,咳嗽的聲音讓人听了痛徹心肺。春思忍不住流下了害怕的淚水。
李暮城最後露出了慈祥了微笑,道︰「不要孩子氣了,你馬上就是聖宗百年來最年輕的女性宗主,你身上的擔子很重,雖然有你夜叔叔等人幫助,可如果自己不努力,聖宗也不是個簡單的事情。」
「我們回去吧!」他停了停,艱難的道。
「難道這個仇就不報了嗎?」腥夜大為不滿的道。
李暮城微微一笑,道︰「難道你還沒有看出來嗎,老腥,看來你的眼光並沒有隨著武功閱歷的提高而提高,那楊文迪絕對不會有什麼好日子了,他受傷絕對不比我輕,我沒什麼擔憂的了,他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我們接下來就要好好防備朝廷對我們聖宗的進攻,羅島主,這個幾拜托你了!」
羅易臉上露出了苦澀的笑容,不是他不想,他們旭日島絕對是新皇上任後,最大的心月復之患了,想想那柳天淵在自己手中受的罪,他如果是個大度的人,也就不會有這種事情出現了,可他不是,因此,他對旭日島絕對是懷恨在心,可他還是點了點頭,只能盡力而為了!
「回家!」李暮城慢慢的閉上了雙眼,呼吸越來越輕,越來越輕,一代梟雄,兩位叱 一時的人物就在臨江一前一後離開了這個世界,峰會的事情就成了一個有名無實的架子。
三個月後。
臨江皇宮御書房。
柳天淵一臉陰沉的坐在金黃色的太師椅上,兩條張牙舞爪的盤龍把他的身軀襯托的更加陰險單薄。
「朕接手這個位置的時候,聞大人可是出力甚偉,但我們現在應該如何做?」他板著一張臭臉,向正在書房中走來走去的聞紅葉問道。
聞紅葉一雙冷酷的眼神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皇上自己有什麼打算,如何處理旭日島與魔宗的事情?」
柳天淵陡然站了起來,一臉煞氣,冷酷無情,好象與旭日島和魔宗有著化解不開的仇恨,道︰「無論是旭日島還上魔宗,都是朕心月復之患,他們的存在如梗在喉,讓朕徹夜難眠!」
「可是旭日島最近的活動少了許多,可以說是極端的不正常,雖然我們牢牢的控制著蘇杭一切情況,但旭日島的人好象慢慢的消失了,本來臣打算把承天幫抬出來與他們對抗,可找不到人也不是什麼辦法。」聞紅葉皺著眉頭道,他從來沒有這種感覺過,剛想要對付一個人,發現這個人不在了,就是想找都很困難。
「魔宗那群賊子呢?」柳天淵雖然對羅易他們恨之入骨,可真要說面對羅易,他心中還有點膽怯,想到羅易的武功手段,他多麼希望自己不認識這個殺人如屠狗的賤民。
「魔宗!」聞紅葉冷冷的笑道,「皇上,那是個小問題,只要我們想,什麼時候收拾他們都可以,但皇上想過了沒有,一旦魔宗對中原江湖的威脅消失後,江湖上又有多少勢力起來,那對我們來說,絕對是個難以處理的混亂!」
「你是說保留著魔宗,讓他們與中原江湖相互斗起來?」柳天淵並不是個笨蛋,不但不是笨蛋,腦子還非常好使。
聞紅葉點了點頭道︰「這個事情真是太簡單了,殺人放火的事情不只是魔宗的人會,我們也會,只要嫁禍與他魔宗,還能不成功?」
柳天淵眼中冒起一股嗜殺的光芒,舌忝了舌忝嘴唇,道︰「這個事情就由你一手操辦好了,只要能最好找幾家看上去對我們還有威脅的勢力動手,讓他們狗咬狗,最後兩敗俱傷。」
聞紅葉點了點頭,道︰「皇上,關于楊娟公主的事情,你看要如何處理?」
柳天淵大為頭疼的皺起了眉頭,道︰「師父剛剛過去不足一年,我能對她如何?」
「听說她與旭日島的人關系密切。」聞紅葉提醒他道。
「那不能影響到什麼,關鍵是她手中的天威幫和皇宮密諜,如果我手中有了皇宮密諜,無論是旭日島還是魔宗,早就讓他們見鬼去了!」他們兩人都見識過了皇宮密諜的危險性與攻擊性,用他們來對付江湖中人,簡直是一個殺人的機器,面對任何人的反抗,都是「殺無赦」,這個好處他們都看到了,可他們沒有這個權利去調派皇宮密諜,那是楊文迪親自交代的,留給自己女兒唯一有點實際用處的東西。
「任何一件事情都要從長計議,不能操之過急。」聞紅葉道。
柳天淵點了點頭,道︰「我們時間很充足,就是他旭日島真的發展起來了,惹火了我,就用軍隊圍剿好了,那魔宗更是簡單,我們手中不是掌握著他們在各地的分支嗎?不行就找到他們下手,一個個拔除,直到他們的總壇!」
魔宗總壇。
春思一臉不陰沉的站在宗主的位子上,寒著的臉上,一雙明亮的眼楮掃過了下面很隨意的站著或坐著的魔宗分支的主要領導人。聲音冰冷中還有太多的不耐煩,道︰「你們有什麼人不服氣的,我自己本來就不想坐這個位置,只要你能在我手中支撐過了百招,這個位置就是你的了!」
她的宗主地位第一次在這些人的面前就遭到了反對,理由當然很充分,她不能獨身了,年齡太小了,什麼理由都出來了。
「我就說兩句好了!」一個臉上一雙三角眼,削薄的嘴唇上,三兩根胡須不斷的抖動著,一雙色咪咪的小眼盯著被愛情滋潤的春思放肆的笑著道。
春思臉上一陣陰雲,放在椅背上的手做了個微小的動作,站在她身後的晴雲晴雨兩人根本不需要吩咐,突然拔地而起,雷鳴閃電般的向那個家伙撲了過去。
三角眼嘴角邊的冷笑露了出來,他本來就是魔宗總壇出去的人,對任何人的武功都是清楚的很,雖然晴雲晴雨兩人同時出手,他還沒有看在眼中,一副等著接招的架勢。
眼見晴雲晴雨兩人距離他還有三尺遠,他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把精細的指劍來,瞬間在胸前展開。想是用兵器抵擋兩人強大的進攻了。
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晴雲晴雨絕對不會放過她們自己的優勢,這個話是羅易告訴她們的,在動手的時候,如果能用兵器解決,那用雙手解決就是對對手的不尊重,眼見到了三角眼的面前,兩人手中同時多了一把精致的小刀,約有尺長的小刀,兜頭向那家伙砍了下去。
腥夜幾個知道晴雲晴雨底細的人都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殺人的場面似乎沒有什麼好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