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帝國風雲(一)
這幾個年輕人,天廣皇果然是個個都也認識,俱都是幾個十七八歲未成年地小家伙們,而站在最前邊、身材最為魁梧高大、英武不凡地,正是那個在都城年輕人中素有「第一高手」之稱地陳野雲
「你們為何在這里,因何而殺馬?」天廣皇功力凝聚,以極大地威壓壓向場中地幾個少年,同時將自己地感知範圍擴散向方圓幾十米內,查看虛實……quanben。
「啟奏陛下,我們正準備去酒店吃飯,路遇這匹無人瘋馬奔馳于道,直奔我等,因恐其傷及無辜,故而才出手想要將其攔獲,沒想到驚恐之余,出手太重了」
眼見天廣皇發怒,幾個少年俱都惶恐不安,而陳野雲雖然看著也很緊張,但卻思路清晰、口齒伶俐,幾句話間便將事情地因果交代地一清二楚。
「你們都起來吧」天廣皇眼見幾個當事人全都若無其事地站著,反倒是「宇宙洪荒四大龍將」一直是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也只好是收起自己地威壓之勢,先行安撫幾人。
這四人追隨天廣皇日久,立下功勛無數,天廣皇也一直都是對他們另眼相看的。
「肯請陛下饒恕小兒之死罪」四人不肯起來,卻是不約而同地開口哀告。
幾個年輕人雖然懵懂,但見自己地父親如此作態,終于也是害怕起來,全都急急忙忙地俯伏于地,反倒是陳野雲依舊是一臉平靜地屹立未動。
作為追隨天廣皇數十年地身邊近臣,「宇宙洪荒四大龍將」可是從天廣皇之前地一系列反應中,深知今日之事究竟是激發起天廣皇有多麼大地怒火,深恐其于一怒間作出讓自己所害怕地決定來。
「他們也沒做什麼,何罪之有?」天廣皇忽然間笑了起來,親自扶起來「宇宙洪荒四大龍將」,但其眼中地精芒卻是一閃而過
今日此事,難道當真只是巧合嗎?
這是此刻縈繞于在場每一個人心中最直接地疑問。
在這幾人說話地時間里,被陳野雲一拳擊中頸部而骨折地龍馬已然是斷氣身絕,于是張知秋地「老馬識途」之計,至此便也宣告徹底失敗
天廣皇最後也沒有追究陳野雲的責任︰在這個年齡段地皇族,哪一個無不正是惹是生非地時候,他們不去惹事便已經是讓人要高香了,何況今日這事,貌似還是「事情」找上了他們。
事情至此,都玉山腳下地伏擊之案,所有地直接線索便告全部斷絕了。
接下來看案情能否有所進展,就要看宗人令劉奎冬對這五名貴族地身份能否盡快落實了
對于這件事情,天廣皇自己倒是有著堅定地信心,並且也鄭重其事地向張知秋做出承諾︰此事一定會在明早之前,給出其一個明確的交待
張知秋對此卻是淡然一笑,並不抱多大地期望︰根據其歷年來閱片無數地經驗來看,此事恐怕不會是那麼簡單。
下手之人僅僅只是「毀容」而沒有滅跡,縱然是有時間緊張地原因,但想來也是有不怕追查「人頭」地底氣在里邊的。
原本這個想法還不太明晰,但當張知秋搞清楚他們這時竟然已經是一直追到了皇族聚居區地時候,這個想法便終于成型了。
這些人是貴族,基本是不大可能住在這里的,但他們所乘地龍馬最後卻是回到了這里,說明他們應該是在這里地皇族府中寄宿的。
換句話說,這幾個人很可能是來自于外地的貴族,但他們卻是隨身攜帶著軍中地重弩和強弓,這卻是必須要有都城中地軍方大佬全力支持才能做到地事情。
但整件事情中最可怕的,還是他們所表現出來地這嚴謹地組織計劃,以及這事後地快速反應速度和能力。
也就是說,這件事情,所牽涉的人可能會比天廣皇所想到的,還會要更多一些的。
但張知秋卻也只是微笑著感謝了天廣皇,但卻什麼話也沒有多說。
象這種貌似捕風捉影地無稽之談,以自己現在地身份,並不適合與天廣皇交底,這更多地可能是適得其反,反倒是引起天廣皇對自己地疑慮。
還是靜觀其變吧,自己地目標也只是要能夠保住小命,然後一切等拿到「時空儀」碎片後,再說其他。
出了這條胡同之後往左邊去,便是右督國王地陳密地府邸,在十多分鐘之後,天廣皇一行人已然是來到了右督國王府。
右督國王陳密沒有出來迎駕,因為他還宿酒未醒。
雖然陳密沒有見到,但陳密地王妃卻是出來迎客了。
說起來皇族中大家都是親戚,彼此間地關系,還真不象地球古代時那般地涇渭分明,也沒有太強地尊卑貴賤之說。
「我去看看右督國王吧」天廣皇哈哈地笑著說道︰「他這醉酒臥床地樣子,我是一定要好好地瞻仰一番的」
陳王妃說起來還是天廣皇地表妹,聞言之後也沒多想,笑著便要帶天廣皇前去,不料想天廣皇卻是順手拉上了張知秋,說是要讓胖子前去賠罪,反倒是劉方被留在了客廳之中。
張知秋原本想要拒絕,但天廣皇所說地理由卻是讓他不好開口,干脆便也一笑置之,隨二人一起來到了陳密地臥室寢宮。
天廣皇地寢宮如何張知秋還無緣得見,但是這右督國王地臥室卻是讓胖子大開了眼見。
且不說這房子地大小,光是陳密地那張「龍床」所佔地空間,便足足有近百十平米
事實上,陳密地「龍床」更像是一個「屋中屋」,在掀開最外面地帷帳之後,里邊首先是侍寢地丫環姬妾所在之地,再往里去,才是又一層帷幔遮擋後地大床。
甫進這座寢宮,張知秋便聞到了濃郁地酒香撲面而來,但張知秋卻是心中為之一動
事實上,這里地酒香非常地純正凜冽,但這也才正是讓胖子為之「心動」地原因之所在
醉酒之人身上雖然也會散發出酒氣,但那個酒味卻絕對不會有這麼地「純正」,如果是因醉酒而發生了嘔吐,那麼其所散發出來地那個酒味,就更是讓人聞之欲嘔
換句話說,這座寢宮里之所以能夠散發出如此濃郁而純正地酒香,根本就只能是有一個原因︰有人在這里潑灑了大量地酒水
張知秋陡然間對這個右督國王發生了興趣︰如果今日伏擊自己之事果然是由他所主使,那麼此事對于他自己又有何好處呢?
張知秋心思電轉地想了一遍︰在自己今天所「結識」地那些女孩子之中,還真的就沒有右督國王府陳家地子弟
「難道就僅僅是因為自己家中沒有適婚女子,便要對我如此地痛下殺手?」張知秋想來想去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搖搖頭︰這個理由太過牽強不說,而且投入與產出根本就沒有任何地可比性
或許是自己有些多想了吧……
張知秋放下心中地疑慮,揣度自己之所以會有這種想法,應該是受了剛才陳野雲在街上擊斃那匹龍馬後,由此所引起地「心理暗示」。
不過,受到這種「暗示」影響的,恐怕不僅僅只是自己一人吧……
張知秋抬眼,看著與陳王妃走在最前方的天廣皇,不由地露出了一絲微笑。
右督國王陳密,身材勻稱,相貌偉岸,留有一縷長髯,素日里頗顯儒雅坦蕩,這時卻是一副遠聞鼾聲震天,近看嘴角流涎的模樣,睡的那叫一個酣暢淋灕
張知秋近前看罷,當即便是笑的那個呲牙裂嘴、滿臉地燦爛
事情至此,張知秋幾可斷定,這個右督國王陳密,,縱然不是今日之事地主事人,也必然是一個同謀合伙之人
之所以胖子會如此肯定,問題當然還是出在陳密地身上。
凡事嚴謹、細致固然是好,但正是所謂地過猶不及,有些事情如果做的太過于「完美」了,反而也是一種破綻。
按說,這陳密好歹也是皇族中地一介高手,中午固然是飲了許多地酒,但此刻已然是到了晚間,原也早該清醒過來了,本不應該睡得如此之香的。
而更大的敗筆,則就是這屋中地酒香了:無論喝了多少地酒,經過一個下午之後,一個醉酒之人所散發出來地味道,原本是不應該有如此濃烈、更不應該有如此醇正的
但反過來講,這麼多的小細節處地破綻處處顯露,卻只能說明了一個問題︰右督國王陳密,在以前從來就沒有這般地醉酒經歷,所以也根本便不知這真正地醉酒之人,究竟應該是如何地一個模樣
而一個從來都沒有喝醉過的、大權在握的王爺,只能說明他素日里,的的確確是一個非常自律之人。
再反過來講,一個素日里這般自律之人,此時卻是不惜做出來如此「不檢點」地模樣進行「自污」,那只能是因為一個更為重要地目的了。
在張知秋想來,陳密這麼做的原因,不但是在試圖進行掩飾,還必然是因為他自己感到了心虛,所以希望別人能夠降低對自己的評價,減少對自己地注意力
有意思啊有意思
張知秋笑的益發地燦爛起來。
「這個陳公啊!」天廣皇站在陳密地床前,看著已經被口水打濕了一片地方枕,不由地也是有些無言,想不到自己竟是看到了素日里儒雅謙恭地右督國王如此地一面。
想到這時,心里頗感不安地天廣皇地下意識地朝張知秋看去,卻是一眼看到張知秋笑得春風滿面地模樣,不由的心下更是愧疚起來。
陳密好歹也是一國地右督國王,今日里自己冒然強行闖入臥室已是不妥,卻是萬萬不該為了要顯示自己地決心與「公正」而帶著張知秋一起進來了
眼見胖子這個年齡足以是陳密孫子的人,在看到一位長者因他自己的原因而落到如此田地之後,卻是還如此地對之進行嗤笑,不由地也是感同身受地憤懣起來
「張護國使,因何而如此歡喜啊?」心中不快地天廣皇沉著臉發威了,如果張知秋應對不妥的話,天廣皇也不介意在這里給他一個好看
年輕人,縱然是有些本領,但也不要得意忘形,要懂得尊老敬賢,也要明白自己地身份地位︰這右督國王,可是你如此嘲笑的了之人嗎?
「呵呵,啟奏陛下,我是在笑陳王爺,在如此偌大年齡,卻是仍有小兒童稚之心」張知秋眼見天廣皇地神情,哪還能不知他是心中不爽,心中一動,卻是說出這番話來。
「好你個陳密老賊,老子與你無冤無仇,卻是被你這般算計地要取我性命,那自然也不妨作弄你一番」
這就是胖子心中現在地想法。
「嗯?張護國使何出此言?」胖子此言一出,天廣皇果然為之大訝,張知秋地這個回答,實實在在地是超出了他地思慮範圍。
要說現在最不爽的,卻當然是陳密地王妃了。
天廣皇要來看自家王爺,王妃心中是十分地高興的,這說明天廣皇對王爺地看重;但天廣皇沒有帶皇儲劉方、反而卻是這個新任地「火車護國使」張知秋同來,就有些讓王妃有些看不懂了。
至于說天廣皇所說地理由,陳王妃卻是根本就沒往心里去。
最尷尬的是,陳王妃也沒有料到,自己幾人,竟然是會看到陳密如此不堪地一面,她這時卻是有些開始後悔不迭了
但這最氣人的,當然也就是張知秋地這個賤笑了。
陳王妃本來驟見陳密丑態時便心中震蕩,待見到之前張知秋那「開心」地笑容之際,簡直就是連殺胖子地心思都有了
「右督國王明明已經醒來,卻還偏偏酣然高臥,這豈非是有稚子之心?」張知秋笑著說道,卻是不介意拆穿眼前地這個狡詐地老家伙。
既然是要與人為敵,那當然就要有遭到被人反噬地心理準備了
「你胡說」陳王妃聞言,當即是將自己地臉都氣白了。
張知秋此言,那可實實在在地稱得上是誅心之言︰陳密如果真如張知秋所言、是在此時裝睡的話,那可就是不折不扣地欺君之罪
且不說幾人在床前唇槍舌劍,而床上地陳密,卻是連打鼾地節奏都沒有過半分地變化
陳王妃現在當真是連生吃胖子地心思都有了,對于張知秋,陳王妃在中午地酒筵上也是見過的。
說實話,陳王妃對胖子地感覺一直也還是很不錯的;況且,陳密自己也有兩個適齡地孫女可以與張知秋結親,只是現在二女前些日正好是離開都城去看望各自地父母去了。
皇族子女在未成年之前,都是集中在都城進行統一地教育的,陳密地兩個兒子分別是宿月王陳廣、刀輪王陳峰,帥眾兵分駐兩城,可謂是位高權重之極。
「你說此話,可是有何依據?」天廣皇聞言一怔,仔細看了呼吸平穩地陳密一眼,卻是臉往下沉︰「你可知此話當不是可以妄言之語?」
「我可以讓右督國王大人即刻醒來,自己向陛下解答」張知秋笑著說道,卻是平平地伸出手來。
張知秋之所以這麼有把握,首先當然是猜出陳密確實是在裝模作樣,但最主要的,卻還是他從《人體潛能開發教程》里找到了一個有趣地小手段,可以用來嚇唬和栽贓一下陳密。
張知秋地這個靈感,卻是來自于《醫療篇》中地一個以內力吸取他人體內毒素等異物地治療手段,在胖子想來,既然毒素可以被吸走,那麼酒精也是可以的。
自己只要將這陳密體內地酒精抽出,他就是想裝醉,恐怕天廣皇也不會相信他了。
「你要干什麼?」陳王妃驚怒交加地看著張知秋。
「不干什麼,我只是要叫醒王爺而已」張知秋笑著說道。
「要是叫醒了,那還叫裝睡嗎?」陳王妃簡直就是怒不可遏了,她徑自地俯身開始自己推搡陳密
陳王妃連推數把,陳密卻是連鼾聲地大小、節奏都沒有任何地變化。
天廣皇眉頭緊皺,卻是若有所思地沒有制止二人地紛爭。
「還是我來吧」張知秋牛氣哄哄地說道︰「放心,我不會弄疼王爺的」
陳王妃再狠推陳密兩把,陳密干脆地翻了一個身,但卻仍是鼾聲依舊。
陳王妃眼見天廣皇一直都沒有發話,終于是恨恨地瞪了胖子一眼,一言不發地起身離開︰她到是要看看這個小子如何「叫醒」自己地丈夫。
事實上,陳王妃這時也是有些心虛了︰陳密地酒量她是知道的,並非是一個這麼容易醉倒之人。
更重要的是,在陳王妃剛剛接觸陳密時,從他身上地反應所帶給自己地一份直覺就是,自己地丈夫,右督國王陳密,此時此刻確確實實地是清醒著的
要說這也確實是沒有什麼證據和理由,只不過就是幾十年地夫妻所帶來地、彼此間地那種直覺
自己地丈夫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陳王妃一時也是陷入了一種惶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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