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淨珞的淚水已經干涸地粘在臉頰上了。文字首發138看書網情緒稍微緩緩了。這時,她仔細地回想著剛剛沐宸御所說的那些話。看到他那不是開玩笑也不是騙人的表情,還有那句語氣。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站起身,離開了床沿,緩緩而行地向房間門口走去,打開房門,她扶著隆出的肚子,慢慢地走到隔壁書房里。書房的房間是緊閉著的。她伸手小心翼翼地扭動門把,往門縫里一看,里面暗暗的,似乎沒有開燈,他也不在里面。關上門後,她將視線轉移到窗戶外。便邁開步伐走到窗口,拉開窗簾,望著樓下一看。他的車依然還停在門口。那就是還在家里了。
扶著樓桿,她望著樓下。思考了一番後,她決定下樓。
一步一步慢慢地下了樓後,她的腳步最後踏下了一階,腦袋不斷地張望著,沒看到大廳有人,很安靜。走著走著餐廳也沒看到人。緊接著,她便走到了洗手間去。也是空蕩蕩的。瞬間,沐宸御騰空消失了。眨了眨眼,她毫不在乎,口水因剛剛抽泣而變得干燥難耐。她的腳步緩緩地移向廚房里。
在踏進廚房的那一剎那,她被地板上那緩緩流出的紅色血漬嚇得花容失色,再接近一步,她驚呼地雙手捂住嘴,淚水瞬間從眼角泛濫了出來。
「不……不……不要……」倒在血泊中的沐宸御,胸口插著水果刀,眼楮緊緊地閉著,身子不再動。
救護車趕來時,江淨珞昏倒了,同沐宸御一起送往醫院。幾個小時後,她從病床上醒了過來,看到白色的天花板,一股濃濃的藥味。手腕上滴著點滴,護士站在她的面前,和善地對她微笑。
「好些了嗎?呵……看起來還不錯。寶寶也很健康……」
顧不上自己身體虛弱,江淨珞硬是要坐起身,護士看到她,驚嚇得趕緊伸手壓住她的雙肩,不讓她起來︰「別動,你現在還很虛弱,況且現在在點滴,全身都會無力的。滴完了休息會兒,再坐起身也不遲。」
腦子里浮現的全是那可怕的情景。沐宸御那蒼白的臉龐,紫黑的嘴唇,毫無生機的模樣,一幕幕地出現在她的腦海里。為什麼她不早一點發現!他怎麼這麼做!
「他……怎麼了?他到底有沒有事啊!」淚水早已經將她的臉蛋泛濫成災了。她已顧不上自己。現在,唯一擔心的是,沐宸御到底有沒有事?
「小姐……你鎮定點……現在手術依然還是在進行當中,這次是凶多吉少,主任已經在為他搶救了,那把刀插在胸口好深,恐怕有些危險……」護士吞吞吐吐地對她說,看到她的表情一陣白一陣青,她不敢再將可怕的事情告訴她了。生怕她會受到打擊。
江淨珞听到護士這麼說,全身突然像被抽光似的,毫無力氣,整個人沒了生機。眼楮呆滯得幾乎無神。只能發呆地盯著天花板,什麼話也說不出來。腦子里也是一片空白。
護士站在她的面前揪心地看著她。這時,外面大呼小叫的聲音漸漸地接近,一老一幼的聲音不斷咒罵著,越來越近,直到護士看到兩個女人走進這間病房。
「對不起!是病人的親人嗎?」。護士盯著她們倆看,看到她們倆沒回應,她覺得一定就是了。便對她們微笑,識相地離開了病房。留給她們一個安靜的空間。
護士一走,沐伯母便沖到她的面前,不斷地捶打著呆躺在病床上的江淨珞,「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你這個禍害……我永遠都不會承認你是我的兒媳婦的。宸御被你害成這樣子,被你害成這樣子啊……你個禍害。怎麼死的人不是你……」
葉問晴站在旁邊,眼淚叭啦叭啦地直掉,一種無法言喻的心情,令她的雙眼像是看到仇人般的痛恨,她嘴角緊緊地撅起,瞪著江淨珞的眼神,似乎要把她碎尸萬斷。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她伸手扯著江淨珞的頭發︰「還我御哥哥來……你這個賤人……為什麼要出現在他的身邊,如果你不出現的話,他現在就不會變成這樣子了。」
忍著巨大的疼痛。任由沐伯母跟葉問晴捶打,拉扯,她盡管閃躲著,殊不知每一下疼,都是她懺悔著的痛。沐宸御他怎麼了?腦子里現在只有這個問題最讓她關心。
眼淚已經濕了她一臉,眼楮被淚花遮掩住,看著眼前的兩個女人,伴隨著那些接踵而至的拳頭與拉扯,好痛,痛得她心髒都揪起痛來。比起這些疼,哪里比得上沐宸御那刀痛。
「唔……我的天,兒子,我的兒子啊!」沐伯母停止了捶打她的動作,捧著腦袋,有些暈厥地倒退了幾步,整副身子搖搖欲墜的模樣。葉問晴一看,立刻停止拉扯江淨珞的頭發,轉向立馬扶住沐伯母。
「媽……你怎麼啦?」
地板上滿是被扯斷的頭發。江淨珞疼得臉色慘白,因沐宸御,也因那疼痛。
「護士……醫生……快來啊!我媽暈倒了……快來人啊!」葉問晴急匆匆地叫喊來護士,很快,好幾名護士便扶著沐伯母從病房出去。整個病房立刻只剩下她一個人疼痛地哭泣著。忍著疼,她拔掉了手腕上插的那根針,然後手肘支撐著整個笨重的身子,咬著牙,痛苦地坐起身,雙腳踏著冰冷的地板,她整個人恍悟地走出病房,拖著搖搖欲墜的身子,她發瘋似地尋找著每一個角落。終于看到手術室。
手術室的門是打開著的,里面已經沒有了半個人,她趕緊拉扯住一個從她身邊越過的護士。
「護士……,剛剛在手術的,受刀傷的那個男人怎麼樣了?他在哪里?」她的表情很是懼怕。
護士呈現出一副很可惜的表情,也很替人難受的,搖搖頭,指著盡頭一間病房,「情況不是很樂觀,你還是去看看吧!就在那里!」
望著護士指的方向,江淨珞連連點頭謝謝護士的幫助。而後,便拖著無力的身軀,直往那產最角落的豪華病房走去。
氣喘吁吁地來到病房門口,她沉住氣,要自己不要因打擊而昏倒。舉起顫抖著的雙手,她握在病房的門把上,輕輕地扭動著,順著門縫里望去,她的視線正好對上了望向門口的葉問晴。
眼前的葉問晴因看到她的出現,而怒氣沖沖地站起身,直往她走來。
「你來做什麼?」葉問晴將門一甩,啪一聲響,在安靜的醫院里引起了一震蕩聲。
慌亂的江淨珞,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看到躺在病床上,胸前綁滿了厚厚好幾層的紗布,上面幾乎清晰可見那血紅色的鮮血已經染上了紗布。他的側臉依然很平靜。掛瓶上的點滴還有三分之二沒有滴完。
「宸御……他沒有事吧!」她的眼淚因從眼角滲出,凝結成一顆水晶般的淚珠,在問完這句話,那顆水晶般的淚珠便從眼角滑落。
啪的一聲,清脆得走廊幾乎回蕩了好幾遍,那清脆的巴掌聲徘徊著。
江淨珞的雙眼瞪得老大。她伸手撫著疼痛難耐的臉頰,火辣辣的燒灼感源源不斷地燒灼著肌膚,痛得眼淚更加泛濫。
「你巴不得他死是吧!你這個禍害,你為什麼要害他,是你殺他的吧!你這個狠毒的女人,怎麼可以用刀刺他……真的沒有想到你是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御哥哥如此地愛你,你為什麼這麼做……為什麼?他可能永遠都醒不來,可能會變成植物人!」甩了她一巴掌後,令葉問晴的心情稍微地發泄了。可是,面對眼前的打擊,看著躺在病床上沐宸御,他毫無血色的臉頰,那血壓不斷地降低,那種疼,是無可言喻的。眼看著他,躺在那里,有可能一輩子都醒不過來。她的心就尤如刀割般撕裂地疼痛。
天!植物人!不,這一切都不是真的。看著他安詳的表情,她受打擊地後退了好幾步,那顆心立馬被刀割了好幾刀,每一如都令她痛不欲生。江淨珞不斷地搖搖頭,捧著腦袋,她腦海里全是那晚沐宸御說的那些話。
[不管你相信與否,若是你離開我的身邊,我寧願自己一個人過,也不會去娶別的女人……也許我會……]
一想到這些,她捂住嘴,痛哭了起來。她意識到自己的疏忽大意,才會讓這本不會發生的事情發生了。她當時明明想到的,為何沒有及時地阻止,是她的錯,是她間接害了沐宸御。
「不……我不是有意的。我沒有想到……宸御,竟然自殘……我應該相信他的,是我錯了。嗚……」
看到她哭成那副模樣,葉問晴覺得真是厭惡極了。只會在那里哭哭哭,什麼都不懂得做,原來,這個女人只是愛他愛到這種程度而已,比起她的犧牲,江淨珞算個什麼東西?!
「你馬上滾出沐宸御的世界,我跟媽跟宸御都不會再想見到你了。走啊……你滾……」葉問晴將她推出門檻,病房的門被用力一關。江淨珞被關在了門外。踉蹌地倒退了好幾步,幸好及時扶住了走廊的牆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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