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媽媽終究還是起疑了,岑雪落苦笑,她設想過有一天媽媽會發現那個藥丸的不同,但是卻沒想到媽媽過了一年半才終于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了,關于這個她早就想好了說辭,日後她修煉功法的事也一樣是瞞不住的,不如現在一點一點的透露出來,可能媽媽還容易接受一些。
「媽,我告訴你些事,你要冷靜。」岑雪落一臉嚴肅的坐在郝月梅身邊,抓起郝月梅的手。
郝月梅神情也嚴肅起來,但眼神依然很柔和,充滿慈愛的望著岑雪落,緩緩點了點頭。
「媽,你听說過內功什麼的嗎?還有電視里常演的什麼煉藥、輕功……」岑雪落話還沒說完,就被郝月梅截口打斷。
「誰沒看過,當然知道了!這和你要說的事有什麼關系?」
「媽,我就和電視里演的一樣,練了內功,學了制藥,還有輕身術……」岑雪落小心翼翼的觀察著郝月梅的臉色。
毫無反應?還是已經石化了?奇怪,媽媽為什麼一臉同情的看著自己?岑雪落有些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
「傻孩子。」郝月梅模了模岑雪落的腦袋,語氣充滿寵溺,「每個孩子心里都有一個大俠夢,但是落落你要分清楚夢想和現實是不同的……」
听著媽媽給自己做心理輔導,岑雪落真是哭笑不得,最後只得被迫歪曲了事實說︰「媽,其實我撿到了一本醫書,里面有一個家傳的養顏美容藥丸的煉制方法,所以我就偷偷學會……」
郝月梅將信將疑的觀察著岑雪落的表情,但是岑雪落面無表情,半晌,這才半信半疑的問︰「你認識那些藥材嗎?」。
「我去藥店說藥名,人家就會給我抓藥啊,而且都是很便宜的藥。」岑雪落一臉天真無暇,看不出半點撒謊的痕跡。
好說歹說,郝月梅才終于不再詢問,確信藥丸並沒有來路不正之後,郝月梅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太好了,落落,反正這個藥很便宜,媽媽給你去多買點藥,你多練點,然後我給街坊鄰居都送點去。」
啊?岑雪落千想萬想也沒料到會是這麼個結局,熬制的藥草里有千年參虛啊,能大把大把送人嗎?她趕緊抓著郝月梅的手說︰「媽,不急,你先吃著,效果好了你才能送人啊,再說我初三了,復習很忙,等我中考結束再說吧?」
郝月梅一想,也確實是這個道理,不能因為想給街坊鄰居送藥就耽誤女兒學習時間,這才不再提去藥店買藥煉藥的事。
過了春節,五一還會遠嗎?過了五一,中考還會遠嗎?
時間就像流水一樣以不可回頭的姿態奔流而去,仿佛昨日教室里的後黑板上還寫著距離中考還有二百天,而轉眼,那個數字就變成了兩位數,並且觸目驚心的減少著。
報考志願交報名費的那天,聶雲峰在收岑雪落的表格時愣了一會,然後問︰「岑雪落,你要讀M大附中?」
岑雪落聞聲抬頭望向聶雲峰,兩年時光,聶雲峰又長高了一些,身上的書卷氣也更為濃厚了,劍眉星眸,高挺的鼻子,儼然已是標準的帥哥一枚,岑雪落眯了眯眼楮,頭次沒有敷衍,而是反問︰「是,有什麼問題嗎?」。
聶雲峰有些躊躇︰「M大附中的推薦名額全年級只有兩個,那畢竟是M市最好的高中,你有把握拿到M大附中的推薦生名額嗎?」。
「推薦生?」岑雪落唇角掛起一抹冷笑,「我不需要。」
所謂推薦生名額是各大高校給予一些初中學校特有的特殊名額政策,學校推薦的學生可以在中考的原始分基礎上再加三十分,以平衡某些同學平日學習優異中考因狀態等發揮失常的意外狀況。
聶雲峰踫了一鼻子灰走了,林逸沖的報考表格並沒有交,他陰沉著臉盯著表格發了半天呆,最後轉頭問岑雪落︰「你說我現在模擬只有四百二十分的成績,能考上高中嗎?」。
前世林逸沖是沒有上高中的,但岑雪落可以肯定當時報考的時候林逸沖一定沒有這麼糾結,他甚至還當玩笑一般把報考的表格撕了,而如今林逸沖如此糾結,是不是意味著命運將會改變了?
看著林逸沖隱含期冀的眼神,岑雪落心中一動,她認真的盯著林逸沖的雙眸,無比肯定的說︰「如果你從現在開始努力直追,以你的腦袋,肯定可以上高中,一類不敢保證,二類也是沒問題的!」
林逸沖眼眸一亮︰「真的?那我該抱哪個學校比較好?」
岑雪落思量了一下,讓林逸沖挑選一類高中里分數線最低的,二類里比較不錯的高中填到了表格上。
中考前一個月,推薦生名額終于下來了,不出岑雪落所料,即使她報了M大附中的推薦,即使她的名次一直佔據年級第一,但推薦生的那兩個名額還是落在了聶雲峰和文苑苑的頭上。
在李老師宣布推薦生名額的那天,岑雪落看到聶雲峰的頭一直垂著,連看都不敢看自己。果然,在利益面前,聶雲峰首先選擇的永遠都是他自己。雖然並不介意推薦生名額,林逸沖卻打抱不平的問李老師為什麼沒有岑雪落同學,對此,李老師也有些尷尬,歉意的對岑雪落解釋說︰「雖然你學習成績很好,但你不是班干部,參加班里活動也不夠積極,而且你的成績即使沒有這推薦生的三十分,老師相信你也有考上M大附中的實力,所以……」
對于這樣冠冕堂皇的話,岑雪落不置一詞,她明白為什麼會落到在年級第十名左右的文苑苑身上,文苑苑是高官子弟,隨便一句話,就頂的其他學生辛苦三年。這個世道,一向如此。
岑雪落隱忍著心里的郁悶,在給Kevin的信里一筆一劃的用英文寫道︰「權利,是一種殺人不見血的工具。即使沒有任何捷徑,我也依然會考入M大附中。既然要考,就考最好的!」
隨著中考的日益接近,雖然大家壓力倍增,離別的愁緒也彌漫開來,同學們之間開始悄悄流傳起了留言薄,彼此寫下臨別的贈言。
岑雪落一直很孤單,也極少和同學們打鬧說笑,所以來給她寫留言冊的女生少之又少,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李靜居然也拿了留言冊給她,看著李靜變得沉默寡言,岑雪落知道初一時候那次的競賽給李靜心里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正思量著該如何落筆,一本藍白格子相間雅致的留言冊擺在她面前,抬頭,聶雲峰一臉尷尬,快速的說︰「也幫我寫個留言吧。」
說完,就快速轉身離去。
林逸沖好事的探頭過來看看,卻被岑雪落一巴掌打開,于是林逸沖悻悻的嘟囔了幾句轉頭找席磊去了。
翻開聶雲峰留言冊的第一頁,岑雪落的眼皮忍不住微微跳了一下,第一頁右下角有一個非常顯眼的簽名——文苑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