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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如意進了正房後,夏芷娟很快由屋里出來,出來見到白瑞寧一句話也不說,拉了她便往院外走。
「我要你一句實話。」上了馬車後,夏芷娟神情嚴肅,「你和莫如意在石室里的時候,到底有沒有發生過什麼越界的事?」
白瑞寧欲哭無淚,「真沒有!」
夏芷娟又凶又厲,「真的?」
白瑞寧雙手舉到頭上,「我發誓也行!」
「那他剛剛在門口對你說的話,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吧?如果什麼都沒有,他怎麼會對你說那種話?」夏芷娟眉頭緊鎖,「還有近日對我們的態度……我一直都想不通……」
「不還是為了我爸嘛!」白瑞寧揪著頭發把那晚見莫如意、他又是如何提起為妾一事說了,「就是為了讓我爸替他辦事!」
夏芷娟頓時冷了臉,「這事你怎麼沒和我說?你還和他在那小院共渡了一夜?」
白瑞寧臉都黑了,「什麼共渡一夜?他坐他的,我坐我的,再說我也是被騙的啊……」
夏芷娟狠狠一眼瞪來,「他怎麼不騙我!」
白瑞寧扁扁嘴,突然發現自己悲摧得連反駁都說不出來。是啊,怎麼就騙她呢?難道她臉上寫著「人傻好欺速來」?
「這件事,絕非你說的那麼簡單。」夏芷娟抿著唇琢磨了半晌,卻是一無所獲。
白瑞寧卻是想到一樣,「你說……他那麼有潔癖的人,被我踫過了,是不是想找我負責啊?」
夏芷娟差點沒跳起來,「踫過了?你不是說沒有嗎?」。
白瑞寧連連擺手,「是他受傷的時候,我月兌了他衣服替他包扎,不可避免啊。」
夏芷娟又想了一遭,輕輕搖了搖頭,「不行,我原打算等你爸出來再帶你走,現在看來離京這事已迫在眉睫,一天也不能留了。」說完又看白瑞寧倍受打擊的模樣,解釋道︰「如果他真是為了要脅你爸,那麼這件事他就應該同我和你爸提出來,而不是對你說,現在這社會,講的是父母之命,就算是為妾,也得是父母應允的,他卻只與你提,這不合理。我擔心他另有別的想法,要是他做了什麼對你不利的事,到時候再走就全晚了!」
听老媽這麼一說,白瑞寧也多少有了點危機感,不過總還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莫如意到底為了什麼呢?啊?
懷著滿滿的忐忑與猜測,白瑞寧與夏芷娟回到了白府,才下了車,管家白安便迎過來道︰「夫人,老夫人讓您回來便過去。」
夏芷娟以為老夫人要問白松石的事,便微一點頭,又隨口問道︰「今天府里沒事吧?」
「有。」白安看著夏芷娟身側的白瑞寧,笑道︰「有一位凌公子,帶了媒人上門向大姑娘提親,從早上等到現在了,一直沒走,老夫人等著夫人就為商量這事。」
夏芷娟驚疑不定地望著白瑞寧,「凌公子?」
白瑞寧早就懵圈了,白安在旁低聲道︰「听聞是天雲布行的少東,父親是東城首富凌展雲。」
夏芷娟看白瑞寧的模樣就知道她認得這個凌公子,便按下心頭急躁,問道︰「老夫人怎麼說?」
白安道︰「凌家雖是東城首富,但畢竟是商戶出身,二夫人似乎不太看好……不過老夫人說要等夫人回來再做定奪。」
听到提起白徐氏,夏芷娟哼了一聲,「哪兒都有她摻和!」說完打發了白安,與白瑞寧道︰「說說吧,這位凌公子。」
白瑞寧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其實你也听過他,就是有一次他在門前提劉明睿那事……」白瑞寧從初次與凌子皓見面說起,又說寧國寺中凌子皓仗義幫忙,直到他為自己擋下莫如意的一鞭,說完,白瑞寧又補了一句,「我對他真沒什麼想法,也極力避嫌了啊。」
夏芷娟嘆道︰「如果以前你的桃花運這麼順,我和你爸得高興死。不過這麼听來,這個凌子皓倒是對你一往情深,更難得的是在這個時候……」
夏芷娟沒有把話說完,白瑞寧卻已經明白了「這個時候」的含義,如今外頭流言紛紛攘攘,凌子皓還能如此一往無前,可見其心之誠。
「你先回去吧,我去看看這個年輕人到底怎麼樣。」
白瑞寧大驚失色,「老媽你想我嫁給他?」
夏芷娟道︰「人我還沒見著,怎麼知道?如果他真的不錯,又對你真心,你也應該考慮一下。」
看著夏芷娟快步離去的背景,白瑞寧呆了半天,長長長長地嘆了口氣。
「就是因為他不錯、又真心,我才不能隨便回應啊……」
撓撓頭,白瑞寧緩緩往知春堂走,才走幾步,遠遠見到兩個和尚站在庭院的角落里說話,眉飛色舞的,也不知在談論什麼。
家里怎麼會有和尚?白瑞寧不由好奇,正想過去看看的時候,就見白瑞靜急匆匆地迎過來。
「長姐,爹爹怎麼樣?」
被白瑞靜這麼一攔,那兩個和尚就被白瑞寧忘到腦後去了,她想了想,道︰「挺好的,獨立辦公室,有吃有喝,還有人服侍……」
「那就好了,瑩姨娘剛才還叫人過來問呢。」白瑞靜舒了口氣,又看看她,「長姐……你知道了嗎?凌公子……」
白瑞寧點點頭,「他明明說要明年大考過後才來的……」所以她才暫時沒想,覺得時間還早,今天卻是給她個大「驚」喜了。
白瑞靜瞄著她,斟酌著,小心地道︰「近來長姐不怎麼出門,外頭有些風言風語的,我也不願讓你知道……」
白瑞寧又點點頭,「這個我也知道了,果然傳得很大啊,連足不出戶的人都能听說。」說完又想到一個問題,顏清到底是怎麼听說的呢?听誰說的呢?很疑惑啊!難道是莫如意?
「如此正可見凌公子的誠意。」
白瑞靜的話拉回了白瑞寧不集中的注意力,看著白瑞靜感慨羨慕,眼中又滿布誠懇,白瑞寧就知道她是真心希望自己答應凌子皓的。
所以她做人還不算失敗吧?白瑞靜雖然總喜歡替她拿主意,有時候也會對她說一些重話,甚至偶爾還會流露出對她的不耐與出身上的嫉妒,但在緊要關頭,還是希望她好的。
「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白瑞寧倍覺為難,「如果依著規律一切交由父母做主,有人替我拿這個主意,我倒能輕松了。」說罷她擺了擺手,低頭走回知春堂去。
該答應凌子皓嗎?白瑞寧實在拿不準主意。如果從現實來看,難得凌子皓對她心意始終如一,又不畏流言,雖然他出身商戶,但且不說白瑞寧一家子並沒有什麼門第之見,就算有,凌子皓如今也是秀才身份,待得明年春闈過後,鯉躍龍門也未可知,自然是不錯的好人選。
難道就是他了?白瑞寧向來不是拿主意的料,雖說之前一直努力和凌子皓劃清界限,可對他並無惡感,甚至還有很大的好感,如果一會夏芷娟回來,說答應了這門親事,她想她也不會怎麼反對的。
還好、過得去、湊合湊合、沒有關系……她的人生總是被這些模稜兩可的字眼充斥著,難道……這次也這樣了?
這幾乎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事了,就這樣了?她想,如果她心里有一個人、有一個非君不嫁的對象,她一定會爭取的,但她沒有。
是不甘心嗎?所以才如此猶豫?白瑞寧不知道,她只覺得做什麼的心情都沒有,連坐著都是機械的,現在的她就像一只被拔了毛的鴨子,烤、或不烤,她就在那里。
白瑞靜起先還陪著她一起坐著,主動提了幾次話也沒得到回應,後來實在有點受不了了,就起身出去。來來回回了幾次,前院也沒傳回什麼動靜,候在外頭的緣兒都被她轉花了眼,三番兩次地問要不要再去探探消息。
白瑞靜心里雖急,但還是擺擺手。她已派綠竹過去了,至今沒有消息,那就是會談仍在繼續,這倒是好事,起碼夏芷娟沒有馬上趕人,那這件事就有希望。
白瑞靜從沒想過自己居然會對這件事這麼上心,在她的眼中,白瑞寧越是高嫁,對她的將來才越有利,畢竟她只是個庶出女兒,是絕嫁不過嫡姐去的。而她更清楚,她將來的婚事,生母瑩姨娘是沒有決定權的,就像白瑞珍,還不是一句話就被人嫁了出去,那對象不僅沒見過,更比她們大了十余歲,家中孩子姬妾成群……這樣的事情,絕不能落到她的頭上。
正是因為如此,正是因為她從一開始就認清了自己的地位和眼前的形勢,她才會時刻圍繞在白瑞寧左右。白瑞寧是夏芷娟唯一的女兒,哄好了她,將來在自己的婚事上,夏芷娟也一定會寬容許多。不過,她對白瑞寧雖說是有利用的成份在內,可卻也切切實實地付出真心去關心她,在她心里任何謊言都不可靠,只有她真的付出了,白瑞寧和夏芷娟才會有所回應。
事實上,一切也盡如她所想。
白瑞寧向來是好擺弄的,幾個姐妹中更是與她最為親近,甚至稱得上言听計從,夏芷娟受了白瑞寧的影響,幾個庶女中也是最看重她的。
上次齊王府欲接白瑞寧入府為側妃一事,她至今想起仍會覺得惋惜。同樣是妾,普通人家的妾室與王侯貴族的妾室自然是有著天壤之別的,何況那還是僅次于王妃的側妃之位,是有正經品級的,生下的子嗣也有繼承王位的權利。如果白瑞寧成了齊王側妃,那她這個庶妹的身價無疑也會水漲船高,甚至還有可能因為這層關系得到一門更好的親事,所以她當初才會那麼贊同,甚至想過為什麼這樣的機會沒有落到自己頭上、自己為什麼偏偏是個庶女!
不過,雖然心底偶有怨言,可白瑞靜一直是很能認得清現實的,也能忍,她只是想要過得更好而己,也在為這個願望而不斷努力著,她覺得自己終有一天會完成自己的心中所想,終有一天會過上理想中的生活,她也一直滿懷信心地期盼著這一天的到來。
但現在,她覺得自己有點違背初衷了。
凌子皓,雖說是個讀書人,也有參加春闈的機會,可在他飛黃騰達之前,他也就是個商人之子,在這個階級分劃極為清楚的朝代來說,如果這樁事成功,那白瑞寧絕對算是下嫁,連嫡長女都嫁給進了商戶,那她這個庶女的將來可想而知。將來無非是走瑞珍的路子,不是給人做填房,就是隨便給誰做妾室。
這曾是她最為反感、一直在激勵著她前進的東西,可今天,她全都忘了,她只是覺得,在眼下這樣的年代里,能有一個像凌子皓這樣的男人義無反顧地為一個女人做著他認為值得的事,實屬難得。
不過,看著白瑞寧的樣子,白瑞靜又替凌子皓有些不值,一個連「主見」都不知道是什麼的人……真的是個穿越者嗎?
白瑞靜嘆了口氣,在這方面,白瑞怡和顧月皎,無疑都比白瑞寧合格太多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