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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如意的臉瞬間黑了一半。
「有點幽默感嘛……」白瑞寧訕訕地爬下床去換褲子。
再回來的時候,莫如意已面向床內躺下了,白瑞寧抱著干淨的床單在床邊站了一會,咳嗽清嗓磨擦布料發出各種聲音,莫如意始終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
白瑞寧小心地傾身過去看了一眼,又小心地縮回頭來——莫如意的眼楮瞪得比她還大呢!
「換了床單再睡吧?」
「別把你衣服弄髒了……」
「起來吧?啊?」
連說了十來句,莫如意煩不勝擾地默默地起來,站到一邊。
白瑞寧連忙抓緊時間換好床單,再把戶主大人請回去。
吹了屋里的燈,只留門口處的一盞夜燈,白瑞寧輕手輕腳地爬回床上,怎麼看都有點灰溜溜的。
她不是不懊惱的,這畢竟是她的第一次啊!她也是幻想過的!誰曾想居然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躺下時,耳旁的呼吸越加輕柔,白瑞寧適應了一會眼前的昏暗,轉過頭去,看到他已經閉了眼。
「阿離……」她惴惴地,「你在生氣嗎?」。
「沒有。」他合著眼說。
「我算著明明還有幾天的……」她覺得可能是跟這幾天不注意保暖有關,都是忙著過年,有時候就穿著一件小襖進進出出的,今天早上還光著腳在地上站了半天,所以親戚才提前到了。
「沒關系。」他的聲音听不出喜怒。
白瑞寧卻覺得很過意不去,好像欠了他點什麼似的,後來她嚴肅地想了一下個問題,覺得自己莫非就是傳說出的抖M?
「那……我們說說話吧?」她是想好好過日子的,要是因為這件事讓他們之間好不容易才有的和平氛圍消失不見,那她會很惆悵的。
莫如意沒出聲,她當他默認了。
「阿離,」這兩個字白瑞寧越叫越順口,她朝他身邊輕輕挪了挪,「你……那時我回去救你,你開心嗎?」。
這個問題白瑞寧好奇了好久,雖然莫如意早說過不會感謝她,可此後他對她的態度的確有了轉變,雖然不那麼明顯,但最起碼不像最初那樣喊打喊殺的了。
莫如意依舊沒有出聲,于是白瑞寧又問出第二個擱在心里已久的問題,「那……有人刺殺你那次,你打我那一鞭,其實是怕我被馬踩到,是嗎?」。
這還是白瑞靜與她說的,她原來不相信,是因為她不願意相信莫如意是在為她著想,現在卻是不同了。
回應她的仍是一室寂靜,不過,莫如意睜了眼,靜靜地看著她。白瑞寧坦然地與他對視,第一次沒有任何負面情緒。
其實他長得還真挺好看的,就算光線昏暗,依舊能看出他清俊的輪廓,平日里再配上他那副誰也不看在眼里的高傲勁兒……的確是很能吸引女人的,難怪吳玉翠一見之下便連續出擊,可惜……
「如果我說不是呢?」他忽然問。
白瑞寧悄然移動的手頓了頓,「那……我會有點失望吧。」猶豫了一下,指尖還是爬到他的手旁,試探地踫了踫。
莫如意轉腕握住她的手,過了一會,輕輕地「嗯」了一聲。
听著他這個肯定的回答,白瑞寧說不出自己是什麼心情。
莫如意是那種不屑說謊的人,他說是,那必然就是,可為什麼一件善意的事,也能被他用如此惡意的方式表達出來呢?
「怎麼不說話了?」莫如意吐出最後一點郁悶,像昨晚一樣將她拉進懷里抱著。見了癸水,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他以後的發揮,不過算了,他對自己還是有信心的。
「我等著你問我呢。」莫如意其實是個很健談的人,這一點白瑞寧早就知道,他就是有點喜怒無常,常弄得人的心情忽上忽下跟坐過山車似的,這點非常要命,還好,她掌握了一點和他聊天的訣竅,只要適當地認慫,他就不屑計較了。
「你有什麼好問的?」他輕哼,「你的祖宗八代我都查清楚了。」
白瑞寧在心里鄙視了他一下,身體卻又朝他懷里挨了挨,「那……我可又要問你了……」
莫如意的胸膛輕振一下,似乎早發現了她的把戲在笑她。
白瑞寧一點也沒有被拆穿的自覺,輕咳一聲,「你怎麼會去寧國寺暫住的?」
「你確定要問這個?」莫如意的下頷抵著她的頭頂,蹭了蹭,「我只回答你一個問題。」
「我問別的!」白瑞寧連忙改口,可隨即又是好大一陣遲疑,「你……你家里的事、父母的事……能說嗎?」。
若非家中突變,相信沒有誰家孩子會住到寺廟中去,所以寧國寺的問題只是用來試探的,真正想問的還是後面這個。
莫如意搭在她腰間的手慢慢地緊了緊。
沉寂了一會,他緩緩開口,「我娘……原也是個大家閨秀……可她命道不好,成親幾年丈夫便去世了……」
白瑞寧輕動了一下,她想抬頭問問,他娘的丈夫,那不就是他爹麼……
莫如意手上用力,壓住她沒讓她動。
「喪夫之後,她回到了娘家居住,後來……她遇上一個男人,他們相識相戀,瞞著所有人暗中交往,再後來,她有了身孕。她不肯說那個人是誰,她娘家的人最後求她說出那個人,她還是沒有說,最終她被她父親趕出家門。」
為什麼不說呢……白瑞寧腦子里又轉上了,除非……
「那個男人,是她妹妹的丈夫。」停了一會,見白瑞寧沒什麼特別的反應,莫如意略顯緊繃的肩頭才松了松,繼續道︰「那個男人……很優秀,對她也有感情,可時值那人家族爭斗的關鍵時刻,不能鬧出丁點丑聞,所以她離開家後,那人便將她送至江南待產。她原以為再過不久大局一定的時候,那人就能接她回去,可不想她一等,就是五年。」
「五年間,那男人功成名就,她的妹妹也因此富貴榮華,可她,卻在一個遠離故土的小鎮孤獨渡日……」他越說越慢,說到這里,停頓良久,「最後她百病纏身,死得很淒涼。」
這個故事中間明顯是有缺失的,而缺失的這部分,很可能就是他變成如今性格的關鍵,白瑞寧好奇吧!可他既然選擇跳過,她也不好再去追問。
「那你是來京城找你父親的嗎?」。
「不是。」他說。
「哦……」白瑞寧挨在他的胸口處,听著他穩健的心跳,突地又問回第一個問題,「那時我回去救你,你開心嗎?」。
莫如意驟然失笑,「你轉移話題的手段很不高明。」
「做人不能得寸進尺啊。」她笑著說。雖然他們之間可能沒有愛情這種東西的存在,但婚姻將他們拴在一處,能對她說出這件事,他已經是把她視為自家人了吧?僅這一件事,已經讓她頗為順心了,最起碼是個好的開始。「你還沒說,你那時開心嗎?」。
莫如意想了想,「我那時覺得怎麼會有這麼蠢的人。」
白瑞寧很想掐他一下,雖然這的確是莫如意會有的答案。
「不過……」他的聲音驟然低了下去,「還是有一點開心的。」
白瑞寧悄然而笑,抬起頭,昏暗之中,她見到他也在看著她。
直到此時,她才知道他們離得到底有多近,近到她與他的體溫融和在一起,近到身體貼合得沒有一絲距離,近到他的呼吸就吹在她的臉上。
「阿離……」她開口,聲音不知怎地變得有些啞,「你……也叫我一聲吧……」
莫如意的手在她腰間輕輕游移了一下,緊了緊,又松了松。
「瑞寧。」
白瑞寧的唇便落到了他的唇上。
像一加一理應等于二一樣,這麼近的距離,這麼曖昧的場面,肯定是要親下去的吧?
莫如意的身子極輕地一顫。
軟軟的,涼涼的……白瑞寧離開他的唇,臉上有點燙,輕合了雙眼等著他的主動。
等了一會,白瑞寧又把唇重新貼了過去。
好吧好吧,以他的壞脾氣和潔癖程度,估計剛剛那個就是他的初吻,不會也是正常的!白瑞寧雖然也沒什麼實質經驗,但她從小就各種途徑耳濡目染的,說不會才是真矯情。
她吻上他,輕吮他的唇,又攬上他的頸子,調動腦子里所有親吻的資料,循序漸進地一點點的攻城掠地,最終把莫如意壓在身下,狠狠地親了個透徹。
不是她太敬業,而是……這滋味還挺不錯的。
他的唇軟軟涼涼像果凍一樣,越親越上癮似的,又是她全程主導,讓她更為新鮮,直吻了個欲罷不能。最後吻到兩個人都氣喘吁吁,她才抬起頭來,就算門口處的夜燈昏暗,她仍能看出他微紅的雙頰,而他的手,一直抓著被單,抓得單子都起了皺。
在他察覺到白瑞寧結束了這個吻,迅速松手的一瞬間,白瑞寧真想笑出聲來,不是嘲笑,而是覺得,他其實真的沒有那麼可怕。
趴在他的身上,輕輕靠上他的胸口,听著那亂成一團的心跳聲,她的笑容還是一點點地爬上唇邊,感覺……真的很不錯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