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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涵浩和凌瀾二人圍繞著線人的話題東拉西扯,閑聊了十分多鐘,才在顧涵浩的引領下,兩人再次重歸正題。
凌瀾收斂起笑容,嚴肅地說︰「不是我想打擊你啊,我還是覺得你這番理論太牽強。就算是讓你查到了張星曾經是臨陣月兌逃的逃兵,間接害死了熊雄的弟弟熊鑫,就算是讓你查到了張星是吳瑕的前男友,可是這也不能證明熊雄就查到了什麼啊,更加不能證明熊雄會認為臨陣月兌逃是吳瑕的主意。」
顧涵浩卻仍舊自信,「如果熊雄想要殺死吳瑕呢?這是不是就能說明熊雄已經確定了吳瑕就是害死他弟弟熊鑫的間接凶手?」
「熊雄要殺吳瑕?」凌瀾張大嘴巴,「這又是從何說起?」
「別急,還有幾個線索沒串聯進來呢。」顧涵浩示意凌瀾稍安勿躁。
還有幾個線索?凌瀾靜下心來思索,卻因為剛剛思想溜號,光顧著想寫一個有關線人故事的劇本,所以一時間還真想不出還有什麼別的線索和人物能被串聯進來。
顧涵浩一看凌瀾苦著一張小臉,憋得說不出話來,急忙解釋,「我之所以會有以上的想法,那是因為我把三年前盛世嘉園的線索也串聯了進去。」
凌瀾當然還記得三年前盛世嘉園的那件惡作劇報警事件,那個復雜又可疑的女人吳瑕也牽扯其中。按照吳瑕自己的說法,當時她還是犯罪體驗中心組織里的人,和她的最後一個客戶在盛世嘉園的自己的家中發生了爭執,她把那個最後的客戶也就是名叫梁立安的男人給打暈了,結果卻被樓上的鄰居王冠鈞給誤會了,以為發生了命案于是報警。後來,為了掩飾犯罪體驗中心的存在,吳瑕還找來了同伙假扮快遞員把守在門口的報案人王冠鈞給推下了樓,然後趁此機會和已經轉醒的梁立安一起離開了房間。整件事情就是這麼簡單,這又會跟眼下的案子扯上什麼關系呢?
顧涵浩不緊不慢地解釋道,「我想,關于三年前的盛世嘉園的事,吳瑕說了謊。那個王冠鈞看到的藍色寸頭的男人並不是吳瑕最後的客戶梁立安,那個人也不是僅僅暈倒而已,而是,真的死了。這個藍色寸頭的男人之所以沒有出現在盛世嘉園的監控錄像中,那是因為他在出入盛世嘉園的時候刻意做了偽裝,可能是戴了假發墨鏡之類的。他之所以要偽裝自己,是因為他跟蹤吳瑕進入到她的家是為了執行一項非法的任務——殺人!」
凌瀾順著顧涵浩的思路,大腦快速運轉,她想到了熊雄電腦中的那三封可疑郵件,「你的意思是,這個人是個殺手?他是熊雄雇佣的?」
顧涵浩點頭,「沒錯,還記得熊雄電腦上那三封可疑的電子郵件吧,都是發給一個地址的,第一封寫著︰按照原計劃進行;第二封︰別忘了懺悔!第三封︰結局到底如何,速速回復我!」
凌瀾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你認為這三封郵件就是熊雄和那個殺手之間的聯系,熊雄所說的按照原計劃進行,原計劃就是指殺了吳瑕;別忘了懺悔,估計是熊雄想讓吳瑕在死前能對自己的弟弟懺悔,他希望殺手能夠主持這個懺悔的儀式;第三封,熊雄希望殺手能夠告知他任務的結果,可是殺手卻再沒有回復,難道說,那個殺手死了?」
顧涵浩聳聳肩,「只能說這個殺手太遜了,沒有完成任務,扭打中反而被吳瑕給殺了。」
「可是,後來警方趕來的時候並沒有發現屋子里有死過人的痕跡啊,他們肯定也會檢查有沒有血跡,擦拭也是沒用的。」凌瀾急著發問。
顧涵浩忍不住笑出聲,「小傻瓜,誰說一定要流血才能死人呢?撞擊頭部引起的內出血如果不及時醫治的話也會死人的。有可能是吳瑕在和這名殺手扭打過程中,吳瑕把殺手推倒,殺手的頭部撞到了什麼地方,當時他可能還沒有馬上斃命,是等到吳瑕的同伙把殺手運走之後才斃命的。」
「原來如此,吳瑕怕事情敗露,很可能在王冠鈞報警之前她就已經聯系了張星那邊,派人來給她收拾爛攤子,所以之後警察趕來的時候什麼都沒發現,」凌瀾不知不覺中已經認同了顧涵浩的猜想,「這麼說吳瑕還是說謊了,她並沒有跟袁峻坦白一切,那個所謂的最後一個客戶估計也是個根本不存在的人,那個梁立安根本就是吳瑕找來的一個演員而已,怪不得那個梁立安可以把恐嚇信的內容全都記得清清楚楚,感情是在吳瑕那里做過復習啊。」
「是的,我也認為吳瑕口中那所謂的最後一個客戶根本就不存在,可是威脅恐嚇她的人卻是存在的,這個人我認為八成就是熊雄。熊雄知道自己派去的殺手沒有回來,八成是死在了吳瑕手里,吳瑕背上了人命,于是他威脅恐嚇她,讓她惶惶不安,沒有一天安生日子,時刻擔驚受怕。」顧涵浩完全進入了角色,他完全站在了熊雄的角度,幾乎可以體會到熊雄的心理,就像是貓玩弄到手的老鼠,不會一下子置它于死地,而是要慢慢體會折磨它帶來的快感。對于一個為仇恨而活的人來說,他畢生的事業就是復仇,真的就有可能利用這種貓鼠游戲不斷地重復體驗復仇帶來的快感。
凌瀾卻完全不能理解,「我不明白,熊雄為什麼不干脆公開一切呢?讓吳瑕接受法律的制裁?」
「一來,公開一切的話也就等于公開了自己曾經雇用殺手去殺人的事,熊雄自然不會笨到自己揭自己的短;二來,他因為弟弟熊鑫的死,一腔怒意無從發泄,讓吳瑕接受法律的制裁不足以泄憤,而且他怕吳瑕會以當初是正當防衛的理由減輕刑罰。那麼只剩下一個選擇,他想要把吳瑕玩弄于鼓掌之中,看著她每天擔驚受怕的過活,從中體會到復仇的快感。」
听顧涵浩說到這里,凌瀾又想到了眼下的兩起案子,「說不定吳瑕也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之所以兩次在熊雄面前犯案,讓他舊病復發,深陷在過往的恐怖回憶中無法自拔,這也是一種另類的復仇。讓熊雄變成一個神經病,保受煎熬,最後被囚禁在精神病院,這似乎比讓他痛快地死掉更要過癮吧?」
顧涵浩不置可否,他懷疑吳瑕,凌瀾的這種說法他自然也想過,但是卻總覺得太過于牽強,就算吳瑕是個心腸狠毒的女人,但是她真的會運用這麼迂回的手段——利用在熊雄面前上演血案去刺激熊雄發瘋嗎?就為了導演這類似于惡作劇一般的把戲,真的害死兩條人命?
看顧涵浩沒有支持她的理論,凌瀾也對自己剛剛的想法產生了懷疑,她自言自語似的嘀咕著,「先不說吳瑕是不是幕後真凶,到底為什麼張星會在骨髓捐贈的關鍵時刻反悔而臨陣月兌逃呢?就算是吳瑕的主意,這其中也應該有什麼原因吧?難道說,是吳瑕和熊鑫或者熊雄之間有什麼舊怨?」
顧涵浩無可奈何地搖搖頭,「這些就不得而知了。本來按照捐贈骨髓的規矩,捐贈者和被捐贈者之間的身份都是保密的,甚至還有一年內都不得見面的規矩。可是我想,熊雄一定是通過什麼途徑查到了當初臨陣月兌逃的人的身份,因為恨,他是絕對不會放過間接害死他弟弟的人的。」
兩人沉默了片刻,顧涵浩才緩緩開口,「也有一種可能,真凶其實就是熊雄,他之所以會殺死吳瑕曾經挽救過的人,是因為他憤恨這兩人可以通過吳瑕的骨髓捐贈活下來,而他的弟弟熊鑫卻因為吳瑕沒能重獲新生。殺死吳瑕曾經拯救過的生命也算是對吳瑕的一種恐嚇的升級版吧,他這種行為的潛台詞就是,我會殺死所有擁有這種血液DNA的人,當然,也就包括你吳瑕本人。」
「那為什麼熊雄又要以目擊者的身份去報警呢?而且還聲稱自己見到的是五年前血案的場景?」凌瀾覺得顧涵浩所說的這種可能性不高,她還是寧願相信吳瑕是真凶的那種理論。
顧涵浩沉吟了一下,「也許熊雄這樣做是想讓自己不受懷疑吧,他從一開始就想讓咱們知道他是個病人,有人在利用他的病情折磨他。而其實凶手就是他本人。」
「可是兩次命案,熊雄身上都沒有死者的血跡啊,他要是凶手的話,有可能不留一絲痕跡嗎?」。
「準備好繩子把昏迷中的人倒掛起來,然後在頸動脈處開口,事後把拉扯繩子用到的手套和凶器藏好或者丟掉,這都是可以做到的。就算不小心在衣服上粘到了血跡,索性換掉,這也是可以做到的,而且,完全由他自己掌握時間去報警,大可以把準備工作全都做完後再打報警電話。」
凌瀾按照顧涵浩的說法想象了一下當時的情景,的確有可能,「如果說熊雄真的是凶手的話,那他的演技真不是蓋的,假裝創傷後遺癥,甚至連公安醫院的醫生都給騙過了啊。除非,除非,除非他不是刻意去演的。」
顧涵浩一副願聞其詳地樣子湊到凌瀾身前,期待著她的解釋,「不是刻意演的?那是什麼?」
凌瀾緊繃的表情一下子松了下來,調皮地翹起嘴角,「不是演的,而是他另一個人格的真實表現!他的一個人格是凶手,另一個人格是目擊者!」(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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