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有點凝重的氣氛被不遠處砰的一聲巨響打斷,希爾斯收回手,目光凌厲地掃向對面不知所措的安佩。後者瑟瑟地抖了一下,有些僵硬地橫著腳走向拱門,「嗨,你們在干什麼呢,我做了南瓜餅,要不要嘗一下?」
南被她一臉冷汗的螃蟹姿勢逗樂了,心情莫名地好起來,「不錯的主意,也分給下面的人一起吃,好節約糧食。」
苦練廚藝終于得到承認的安佩人生瞬間圓滿!她急忙蹲下來把托盤和掉在地上的餅都撿起來︰「好的,我現在馬上去,哦,不,這些可愛的小南瓜洗一下還可以吃呢,」說著當場拍掉上面的灰塵放到嘴巴里,「味道不錯,哈哈哈。」
布魯克一臉扭曲地看著安佩,喃喃道︰「我尊敬的小姐,您不會想用這玩意打發我們一天吧。」
南咳了咳,「如果你們吃了南瓜餅之後還有任何吃食的,我當然是不會吝嗇的。」
已經被打擊出免疫力的安佩姑娘終于從狂喜中回過神,然後霎那間覺得自己全身都中箭了!不過等她小宇宙爆發出來的時候,可惡的南已經溜進了實驗室,哪里還有半個影子。安佩奮力大吼一聲,「你們太過分了!!!!」驚起房子外面一圈老樹上的大群烏鴉。
南在實驗室里呆了一個早上,她學會了瑪格麗特。
當然,是瑪格麗特魔酒。
尋找逢魔時刻耗費了很長的時間,但總算沒有白費,她感受到了魔酒形成的那一刻那種直擊靈魂的熱烈。
因為這種酒並沒有在羊皮書上記載,所以魔酒瑪格麗特的功能是什麼,她無法確定。她天馬行空地想,或許這是一杯真正的忘情水也說不定,喝下去之後,就不再為情所困?呵。
本來想把筱筱拉出來試驗一下,不過聯系到這條龍殼都沒破,它那來的情給忘?只好作罷。倒是從這天以後,她似乎對過去的事情看淡了許多,內心的焦躁也慢慢地平復了,說起來,還真的要好好謝謝希爾斯這家伙。
之後一眨眼,過了很多天,靳羽的婚期終于來了。
這一天,南睡到中午起來才發現自己居然什麼都沒準備,禮服?禮物?妝容?以前在薩拉家族再怎麼低調,身邊也有四五個女僕,梳洗什麼的極少自己動手,尤其盛宴,從頭到腳都有專人打點。當初剛蘇醒的時候再苦再累她都能生活自理,但卻沒機會去參加什麼交際活動,自然是感覺不到差距的。
可怕的是,她猛然間發現,她的衣櫥里清一色的襯衫馬甲長褲連一件裙子都沒有!而且梳妝台上連個口紅都沒有!難道要去和安佩借粉底擦臉?她默默在心底惡寒了一把,那樣的話別人看著她的臉都會飽吧?天知道那丫頭用的是面粉!
衣櫃里的衣服是凱爾叫人買的,因為她每天都會穿調酒師的服裝,所以他們采辦的也全是這類衣服,最多還有十來套居家的休閑裝。再說,那幾個一天到晚只穿黑斗篷的家伙懂什麼啊,除了知道貴的就是好貨他們的腦子就沒有丁點兒審美細胞。
看這時間也沒辦法再去定制禮服了,她只好翻箱倒櫃東拼西湊,恩,絲質百褶領雪衫,銀色小外套,蕾絲手套和印花小帽,在安佩的房間里淘到一件壓箱底的半身裙,還有鞋子,她需要一雙漂亮的鞋子。折騰了大半天,她總算意識到了,希爾斯是故意的,來拜訪彼得他都記得準備禮物,今天要去參加婚宴還故意不讓安佩叫她起床也沒有叫人提前給她做禮服!絕對!是故意的!
穿好衣服,光著腳走到大廳里,素面朝天的她一臉怨氣地看著倚在窗邊翻看一本硬皮魔法書的希爾斯。他的表情沉默安靜,似乎正沉浸在魔法的世界里渾然不知她的到來。
無需特別去打扮,這個男人每天都如赴盛宴般正式而嚴謹,他的衣服永遠沒有褶皺,站如松坐如鐘,舉止間的標準與規範同他與生俱來的尊貴一樣,深刻地烙印在每個人的心尖上。
看到他,她忽然覺得自己好邋遢。
任誰被盯了大半天都會覺得無所適從,本不想搭理她的希爾斯無奈地合上書本,隨手放到旁邊的案幾上,聲音柔而低沉地說︰「過來。」
她微微撅起嘴,不甘願地蹭過去。
他不知道從哪弄來一個盒子,打開,里面是一雙紅色的高跟鞋。
看起來樸實無華,可是她眼楮尖,知道這鞋底全是最名貴的紅寶石!
看到這雙鞋,你會想到皇後,一場舞會里獨一無二的皇後。
畢竟孩子心性,因為這雙紅舞鞋,她心里的不滿頓時煙消雲散了。
希爾斯對她,當真是不錯的。
「以後不要光著腳跑出來。」
「這里又沒有別人。」自從希爾斯回來之後,布魯克和凱爾這兩個跟屁蟲就慢慢地隱形掉了。
「我是怕你著涼。」他蹲下來,用手拉起她的一只腳將紅鞋子套進去。
在他的手抓到她的腳踝那瞬間,有種異樣的酥麻傳來,她有些狼狽地抽回腳,「我自己穿。」
反抗無果,穿鞋的功夫也就那麼兩三秒,穿了一只還必須要穿第二只,如果不合作,他就會皺眉。下意識的,她不想看到他不開心的樣子。
「好了。」他站起來,打量她半許,臉色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先吃點東西再過去。」
「恩,安佩呢?」
「和凱爾先走了。」
「……」這個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