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契約內視,她目光復雜看著筱筱,思緒漸漸地回籠。
靳羽想吃了它……
當時在古堡听到這個消息,她第一反應是龍蛋很補,靳羽吃了能助長修為,而且他也故意在誤導她。
可是她今天在精靈酒書里看到記載,使用黑魔法的灰精靈會遭到黑魔法蝕骨的反噬,這時候唯一能讓他們得到救贖的是默罕杜拉酒,它源自于灌溉生命之樹的活泉,由活泉里的水藻發酵而成,十分珍貴,靳羽幾乎不可能弄到。而龍蛋精華是最極品的煉藥材料,尤其對魔法反噬具備得天獨厚的壓制作用,其效果僅次于默罕杜拉酒。
如此急于搶奪龍蛋,可能靳羽正忍受著黑魔法反噬的痛苦……
她必須想辦法盡快了解黑魔法。
正在她沉思間,安佩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南!快下來啊!紫溪來了!」
紫溪?她怎麼來了?南雙眼一亮,起身走出去。
之前一直沒有機會問紫溪怎麼和靳羽認識的,婚禮那天她又用魔酒噴了她,是沒指望紫溪會原諒自己的,沒想到對方會主動登門,這倒讓南心下意外不小。
紫溪今天穿的是紫色的高叉緊身袍和雪白的貂皮罩衫,盡顯女性動人曲線,一雙修長白皙的**更是讓人血脈憤張。她高挽著長發,一縷卷絲垂落眉梢,神情慵懶,姿態嫵媚。每一次見到她,南心里都由衷想要對她發出一聲贊嘆。世間女子,沒有誰能像這個女人一般,每時每刻都保持著性感與嫵媚。
南從樓梯上走下來,兩人的目光平靜無波地交匯了一小會,最後紫溪嗤笑一聲,柔若無骨的手放開懷里的小狐狸。小狐狸咻一聲串到南腳下,手腳並用爬到她肩膀上,尾巴慣性地甩過去圈住她的脖子。
紫溪道︰「它叫瞳瞳。」
南點了點頭,坐到她對面,直入主題︰「昨天,你沒事吧?」
「我很好。」紫溪聳聳肩,臉上露出一個釋然的笑,「今天特意過來謝謝你把我潑醒了。」她抿了抿唇,有些歉意地說,「很抱歉連累了你。」
「他本來就是沖著我們來的。」
「呵呵,那我可不管,我只知道自己犯傻了。」她伸出自己的手掌,滿不在乎地說,「在我很小的時候,有一個佔星師說我命犯孤星,無伴終老,孤獨一生,我半生都在為推翻這個預言而努力。我背井離鄉,煉藥,調酒,做世界上最有味道的女人,我想我總有一天會找到一個很愛我的男人,攜手到老。可是……有時候,人就是不能不信命吧。」
南安靜地听著她的話,女人眼里隱藏的脆弱與孤寂讓她心生惻隱,可是她並不能說什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尤其是紫溪這種驕傲的女人,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與同情。
沉默了一會,紫溪忽然又說︰「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過的神之杯嗎?」。
南伸手模模狐狸柔軟的皮毛,問道︰「拯救靈魂的神之杯?」
紫溪自嘲︰「是不是很可笑?」
「當然不。」南一本正經地回答她︰「是非常可笑。」
紫溪噎了一下,「……」
南站起來,走到酒櫃前,緩聲道︰「我想,你所一直在追尋的神之杯,並不是因為你技術不夠而調不出來,而是你根本沒有理解它的含義。酒精可以暫時麻痹人的神經,可是你內心的痛苦並不會因此而消失,酒醒之後你依然要面對現實。所以,調酒師手下杯子並不能拯救你。」她拿出一個干淨的水晶杯,和密封的瑪格麗特,嘴角勾起調酒時常掛著的固有弧度︰「所謂神之杯,或許只是調酒師那顆想要幫助你的心。」
紫溪有些愣愣地看著對面的人,目光不由自主地隨著她的手移動,可能是幻覺,她似乎看到她手上渡了一層光,溫和而柔情,讓人有種潸然落淚的沖動。
「有人告訴我,瑪格麗特是一杯忘情水,你敢喝嗎?」。
「我正需要。」紫溪起身,款款走過去,接過閃耀的水晶杯,非常瀟灑,一飲而盡。
她閉上眼楮,一臉陶醉。
南緊緊地盯著她的表情,不放過任何一絲動靜,心跳在不知不覺間快了半拍。
——她有種直覺,這杯瑪格麗特魔酒喝下去,這個女人從此以後不會再有七情六欲!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南耐心地等待著,目光越發溫和。
終于,紫溪睜開眼楮,仿佛有清冽的光從那雙溫瞳上帶過,留下一層薄冰。
紫溪沖她微微一笑︰「完美的瑪格麗特。」
這時候,窩在大廳另外一邊豎著耳朵偷听她們談話的安佩終于忍不住冒頭︰「真的嗎?我可以喝一口嗎?!」
南一句話秒殺了安佩的蠢蠢欲動︰「一千萬一杯。」
「謝謝你的瑪格麗特。告辭。」紫溪從毛皮小提包里抽出一張紙幣放到桌子上,「瞳瞳。」小狐狸聞言依依不舍地蹭了蹭南的臉,然後乖乖地回到主人的懷抱里。
南垂下眼皮,一眼掃過紙幣,七個零,沒什麼表示,默默地揣進口袋里。
看到這一幕的安佩暗自咬指頭,她本來還想趁機打擊報復一下南,說她在這個紫溪面前真是弱爆了,可是當她看到南快速地把紙幣收進口袋的那一瞬間,她風中凌亂了——南小姐,您的節操掉地上了,快點揣回去!
「等等。」收了錢就該談正事了,南把紫溪叫住,「可以跟我說說靳羽的事情嗎?」。
「那個男人?」喝過瑪格麗特魔酒的紫溪,對待與自己失之交臂的男人前後態度反差極大,她柳眉微蹙,有些厭惡地說︰「你想知道什麼快點問吧,我還要趕時間。」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調酒師每天都會認識不同的客人。」
「僅僅是這樣嗎?」。
「當然不,」紫溪微微一笑,「我還勾引了他。」
「……」
「現在想來他真是個很無趣的男人,呆在他身邊你可以一整天都听不到他說一句話。當然,他從來不會陪我一整天,甚至有時候只有一杯酒的時間而已。」她有些好笑地說,「小姑娘,我勸你還是別打听他了,他可是個不折不扣的——壞男人。」
語畢,她拎著小提包裊裊婷婷地轉身離去。
看樣子,紫溪對靳羽似乎也不是非常了解,想也是,靳羽從小就沉穩內斂,一般人不能輕易看穿他。南有些失落地收了酒,轉身看到安佩撲閃著眼楮一臉期待地盯著她手里的酒,南一巴掌掃過她的後腦勺,無奈道︰「這酒喝了你可要光棍一輩子的。」
安佩的臉一下子變了︰「啊,哈,哈,哈!誰說我要喝酒了,我過來幫你收拾,收拾!呵呵!」
懶得理她,南隨口問道︰「看見希爾斯沒?」
「喔,應該在後院吧。」
後院很寬敞,發黃的草地上零星地種著常開不敗的植物與鮮花。南從房子的後面出來,前面的布魯克無聲地對她行了個禮,她點點頭,踏著鵝卵石小路走到白色的涼亭里。
希爾斯正站在一片空地上練習魔法,手里拿的是銀色的鳳凰翎羽仗。魔法一次次地從杖首爆發出來突擊前方,卻在空中踫到一層無形的結界,最終潰散消失。絲毫沒有因為無法撼動結界而著急,他的神態冷靜,全神貫注地發著魔法球,能量大小控制得非常嚴謹,速度卻在有節奏地加快。仔細觀察,南甚至可以發現,這種節奏是呈次方數遞進的!
第一次看到這種非人的魔法發速練習,南徹底被震驚了。
就算不是魔法師,她對魔法也有較為深刻的了解。普通的魔法師在發動魔法的時候需要吟唱魔法咒語,高級別的魔法師可以瞬發某些魔法。但是,在整個魔法史上,還從來沒有人可以像希爾斯這樣在一秒鐘里做定量加速!在結界砰一聲碎裂的時候,她完全沒有辦法估計他最後一秒到底想結界發出了多少次等量魔法球攻擊!
她現在理解了
,為什麼傳言里,魔法公會看到年紀輕輕的希爾斯都會繞道。不僅僅是他背後龐大的布萊德家族,更因為他本身無法估量的魔法天賦!
布魯克拿著感覺的毛巾迎上去,接過他的法杖︰「大人,這一次一共花費了十五秒。」
「太慢了。」希爾斯擦了擦手,轉向南,「我正想找你談談。」
「恩。」
兩人在涼亭里坐下來,布魯克很識趣地退了下去。
沉默了一會,希爾斯沉聲道︰「你應該已經很清楚了,靳羽是黑魔法師,我希望你可以分清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