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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coovaa親、書友120601124036818的小粉和花花的平安符。找個時間加更。
此版有蟲,稍後更正
她的笑容靜止了,剎那間,她忽然有種想要流淚的沖動。
——以後就沒有人可以在我面前把你偷偷地藏起來了……
身為布萊德大領主唯一的繼承人,他離開了領地走到哪里都四面楚歌,他卻一如既往地用驕傲與尊貴的姿態,陪她學酒,跟她流浪,以身試酒,說「哪怕是毒藥,我也會喝下去」;給她最好的材料,為擺平一切紛亂麻煩,對教皇機關算盡用滿身的傷痕換取她十年的安穩……遠遠不止于此,他還要做一件可能會讓他再次跌到的事情,空間魔法。
而這個愚蠢的沖動,只是為了預防將來事故重演。
很多時候她一直懵懵懂懂,到底什麼是愛情。會因為他過分的限制與獨佔欲而感到不喜,也曾以為自己身上埋藏著一些自己都不知道的利用價值,所以她並沒有真正用心去和這個男人好好地相處。
直到這一刻她才恍然領悟,當一個人用生命在努力而小心翼翼地守護著你,別無其他,唯獨愛你。而愛一個人的方式也別無其他,唯獨和你在一起,哪怕困難重重。
「希爾斯。」手沿著他的手臂一路往上,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微微側著臉貼上他唇。
柔軟而溫情。
在她湊上來的一瞬間,他感覺心跳有瞬間的靜止,伴隨而來的是瘋狂的加速。他閉上眼楮,本想說服自己站著享受對方難得一見的主動,可是那誘惑的源頭一直流連在他的唇瓣上,不像動情,更像安撫。他呼吸一重,一個旋身把她壓在牆上,迅速反客為主,用舌頭頂開她的牙關,唇齒交織,吸吮纏綿,直到感覺她有些透不過氣,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希爾斯,我要送你一杯酒。」
「好。」雖然親吻已經不能滿足他內心的渴望,但這已經比從前好太多了,至少這一刻他感覺,他們的感情又回來了。這讓他欣喜不已。
希爾斯解除了空間魔法,兩人回到原地。
「我需要一個很重要的材料。」她認真地看著他︰「你可以去拉菲爾老師那里幫我拿嗎?」。
感覺她是想支開他,他也不點破,乖乖地順應著︰「是什麼材料?」
「阿碧樹下長著一棵無歡草。」拉菲爾那滿園春色不僅僅是為了裝飾與點綴,去過才知道,那里的一草一木都充滿了藥用價值。
希爾斯離開之後,她迅速地取出器材,用刀鋒割破自己的手腕,血液噴涌而出,她滴了小半杯才用藥物止血。
甩掉最後一絲顧慮,把魔酒師羊皮卷攤開,在倒數第三頁找到一個配方。她記得這個配方,但是做起來非常危險,所以必須要再三確認,確認,確認無誤。
這個配方叫「格蘭蒂亞」。
它用以喚醒或修復所有被擱淺、斬斷的契約。
換而言之,她可以用格蘭蒂亞魔酒破除她與希爾斯靈魂契約的封印狀態,免去它設定好的漫長的自然覺醒期;此外,也可以用它找回兒時曾與靳羽結下的夫妻契約……當然,這需要雙方完美的配合,和靳羽重修舊緣她是沒有想過的,但是喚醒封印契約這件事,她一直在預謀著。
因為她已經確定她不是普通的失憶,而是記憶完全被抽空,世界上沒有任何一種魔藥、魔法或者咒語可以讓她找回那消失不見的十年。
唯一的線索,是那個十年前就開始存在的契約,她相信只要解開它,就能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前因為不敢相信希爾斯而舉棋不定,現在,她不想再瞻前顧後了。
把血均勻地涂滿整個調酒器內壁,如此猩紅,其實看起來有些惡心,她可以想象這杯酒會含帶多少的血腥味。
開了一瓶烈酒,當鮮血被徹底中和,濃烈的酒香也幾乎將它的味道壓制下去。她聚精會神地把所需要的材料一樣一樣地放進去,攪拌,然後倒進干淨的瓶子里放好。接下來她還要混合十幾種酒料,都是分開進行的。等希爾斯回來的時候,她一般都還沒做完。
這杯酒最終調制了將近兩個小時,這樣每分每秒的高度集中對于她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她以前煉藥的時候還有幾天幾夜不吃不睡的。看著酒杯里深紅色的液體,她臉上露出一抹輕松的微笑。
希爾斯從她手中接過酒杯,眉頭微蹙:「這是什麼酒?」在他的嗅覺里,所有味道都是分開的,所以就算酒氣很濃烈,他依然不會無視掉那股不尋常的腥味。
南沒有回答,只是說︰「格蘭蒂亞。」沒有辦法解釋這樣一個詞的真正含義,她想了想,說到︰「格蘭蒂亞在精靈語的發音里,是獨愛你的意思。」
他視線對上她的眼,目光灼灼,輕聲重復那三個字︰「獨愛你……」
她也沒有打算利用他的信任去欺騙他什麼,直言說︰「這酒喝下去之後,我們的契約就解除封印狀態。」
他心頭一震,眼底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慌亂。
她挑挑眉︰「你不敢喝?」其實她也很好奇,這個契約是什麼性質的,她問過希爾斯,都被他含糊帶過了,自己也看不出倪端了。所以解了也好吧,是好是壞至少有個底。
「不,這樣做太危險了。」他放下杯子,轉過身背對著她,努力調整自己的面部表情。
南不禁被他的態度搞得有些迷糊。「不會有危險,酒的力量是增益屬性的,就算沒有達到解除封印的目的,也可以被你所吸收。」
「封印到了時間自然是會解封的。」
「那時候我已經是一堆黃土了!」她的聲音沉下來。「希爾斯,你老實說,是不是這個契約有什麼問題。」
「契約沒有問題。」
她定定地沉默了一會,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輕聲地說︰「我希望你考慮一下,我不想帶著這麼一個不明不白的契約過一輩子。」
他緊緊閉上眼楮,不讓任何情緒泄露出來。
接下來,她的堅決打算讓他徹底墜入冰窟︰「如果你不同意,我會單方面毀約,最多是個半身不遂,我想應該不會死。」
「誰允許你這麼做?!」他猛然轉過身,冷冷地抓住她的手臂。
無聲忍受著手上的疼痛,她倔強地仰著臉,目光堅如磐石。
彼此沉默了一會,和從前一樣,他最先妥協了。
他死死地盯著她的臉,把酒杯舉到自己的唇邊,一點點地把杯中酒全部喝下去,一滴不剩。
一股不尋常的灼熱從他胸口竄起,接著大腦一片空白,他雙眼一花,所有東西都變得模糊不堪。這時候,她撲進他懷里,他順勢圈住,兩人緊緊地抱在一起。
她閉上眼楮,進入冥想狀態。這時候一絲絲白霧從虛空處導入,那原本呈現淡金色的靈魂契約此刻像是收到了什麼力量毀滅性的攻擊,瘋狂地綻放著金光,持續了十幾分鐘之久才漸漸地平靜下來。她拉近視野,意外看到那團金光里好像是一個繭子,一層一層地金色的細絲將它捆綁與包裹得嚴嚴實實。細絲並沒有像她臆想中那樣馬上就崩裂掉落,而是最終的線頭開始月兌離,然後一圈圈地繞開……
細絲緩緩地向她的神經觸覺游過來,她猛然打了個機靈,冥想狀態忽然結束。
可是,她的腦子開始劇烈地疼痛起來。
一些陌生而熟悉的片段慢慢地被莫名地拼湊起來,然後植入她的記憶格子里,組成一幅幅場景畫面。
她驚悚地意識到一個事實。
那些捆縛契約的細絲,或許不是什麼邪惡的力量與詛咒,而是她的記憶!
然而這種重新種植記憶的方式,實在痛苦,她感覺好像有千萬只兵工在拿著工具瘋狂地敲打她的頭,尖銳的痛覺讓她開始呼吸不順,頻頻接近痙攣崩潰的邊緣,她很快就忘記了自己身處何地,叫什麼,整個人都變得狂躁起來。
他垂著眉,心疼不已地抱著她︰「沒事,很快就好了,很快就好了……」
略帶沙啞的沉穩聲音,成功安撫了她的狂躁,可是,痛苦沒有辦法緩解,她大吼一聲,很快就在這種煎熬下失去了意識。
嘆息,他把她抱到床上,濕了毛巾為她擦去臉上的汗水。
她居然沒有哭,也沒有叫喊,這份堅強與勇敢,讓人不敢去直視。
可是,醒過來之後,她會變成什麼樣的人?
他低著頭,一手撐在床沿上,心情沉重得像裝了裝個沙漠的沙子。
曾在黎明酒吧給她喝過美人魚。
他當時為了滿足內心的私欲,偷偷把一絲過去還給她。
可並不是說,她的過去被他偷走了。
它們一直都沒有離開過她……
他也是多年之後才發現,為什麼他們的契約會封印。
全部因為她要報復。
以記憶為繭,一點點地把它捆縛起來,每當這個繭多厚一分,她就多忘記一些,直到全部都忘記。
他獨自守著那個繭,愛散不了,只能越來越濃烈,永永遠遠,不可能解月兌。(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