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和蕙福郡主這會兒正巧也來了偏听,因著听到南宮炎的琴聲,不似平日的溫和動听,隱隱約約中暗藏殺機,倆人憂心匆匆地尋了聲音而來,卻在靜心亭看到了狼狽的顏子凜,一臉嚴峻的南宮炎,他身旁還站著一個清秀的女子。
冉幽蟬先行像郡主和王妃福了個身,王妃頷首,細細地打量了一下冉幽蟬,倒是個標致的美人,不知道是冉家哪位小姐。听紀嬤嬤說冉家的三位小姐都生得花容月貌,端莊得體,方才伺候的僕婦丫鬟說如意領了兩位小姐去了梅園。
蕙福郡主也同樣在打量冉幽蟬,好一個清麗月兌俗的美人兒。哥哥站在她旁邊,一副護著她的樣子,更讓她好奇了。哥哥可從來沒有拿正眼去瞧過其他女子的。
王妃呵斥身後成群的僕婦家丁,「來人啊,還不快去請大夫來,把顏公子扶去廂房歇著?若是顏公子有個什麼閃失,我拿什麼去跟侯爺交代?」
家丁僕婦們嘩啦地一聲涌了上來,七手八腳地把顏子凜抬出了亭子。
「這是怎麼回事?」王妃不用看也知道顏子凜是被兒子的琴所傷,若她沒有猜錯,此事恐怕跟冉家小姐月兌不了干系。
南宮炎譏誚,「顏子凜是個什麼德行娘又不是不知道,若是我晚來一步,還不知道他把我們的客人怎麼樣,此事傳出去顏子凜面子受損,我們王府也落得個待客不周的把柄。」
王妃听了眉頭一挑,「放肆,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竟然鬧到王府里來。」她走到冉幽蟬面前,溫和地道,「姑娘沒事吧,老身待客不周,讓姑娘受驚了。」
冉幽蟬回道,「多謝王妃關心,小女子沒事,主要是奴婢的丫鬟受了一些驚嚇。」
王妃看了一眼她身後眼楮紅腫的青竹,心里大罵顏子凜這個色胚,早知如此就不應該邀請平樂侯府的人,他們府里沒一個好東西。便喊了貼身的丫鬟錦繡,讓她帶青竹下去,好生待著。
青竹看了一眼冉幽蟬,冉幽蟬點頭示意,「你先跟錦繡姑娘去吧,有事再喊你。」
青竹這才跟著錦繡默默地下去。
蕙福郡主南宮羽笑著握住了冉幽蟬的手臂,「姑娘可是冉家的五小姐,幽蟬姐姐?」
冉幽蟬抬眼看著眼前這個長相嬌美動人,笑容燦爛的女子,也被她的笑感染了,微微笑著道,「郡主好眼力,小女子正是冉幽蟬。郡主萬福。」說著就屈膝行禮。
南宮羽拉著她,「姐姐客氣了,今兒您是我的客人,這些虛禮就免了。方才姐姐受了驚嚇,我感到萬分抱歉。姐姐就隨我去沁雪園,讓妹妹好生招待姐姐。」
冉幽蟬道,「郡主客氣了,郡主乃金枝玉葉,要與我以姐妹相稱,這個萬萬使不得。」
南宮羽道,「這個有何使不得的,哥哥你說是吧?」說著就拿眼去瞧倚在大理石柱子的南宮炎。
南宮炎嘴角勾起一抹笑,「你喜歡就好。」
南宮羽嘻嘻地笑了,「姐姐咱們走吧,這會兒戲就快要開始了呢,遲了就看不到了。」
冉幽蟬再客氣下去就顯得無禮了,就隨了南宮羽去。心里卻為郡主的說辭感到好笑,今兒是她的生辰,那些戲子沒得到允許敢先開始麼?況且她們這些賓客也不能這般無禮啊。
王妃睨了兒子一眼,「顏子凜你打算怎麼處置?」
南宮炎聳聳肩,嘴角就勾起了邪魅的笑,「這個娘就不用管了,他既然有膽子這麼做就要有膽子承受。」
王妃提醒他,「不好太過分了,不然平樂侯那個老狐狸又不安分了。」
南宮炎嗤笑,「他不過是鄭克廉的一條狗,能鬧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來?」
王妃頷首,「皇上最近的身體越來越差,朝廷又要天翻地覆了。」
南宮炎挑了一下琴弦,朝廷動蕩,那兩個老狐狸肯定不會安分,鄭克廉最近跟冉家來往密切,平樂侯私下招募了一批幕僚,這風平浪靜的日子就要結束了。
冉家,也要卷入這場是混戰中嗎?南宮炎眯起眼楮。
顏子凜受傷的事很快就傳遍了王府,當顏如意看到自家哥哥臉色慘白的樣子,對南宮炎敢怒不敢言,雖說理虧的是顏子凜,但是顏如意卻一股腦地把過錯都怪到了冉幽蟬身上。看她生長得清秀可人,沒想到骨子里卻是這般的不知廉恥。難怪到了這個年紀還沒人上門提親。
沁雪園里頭,人影攢動。蕙福郡主邀請的貴公子千金都到齊了,受傷的顏子凜除外。當南宮羽跟冉幽蟬一起出現時,眾人都向冉幽蟬投去好奇的目光,眾人都開始竊竊私語起來,一時間冉幽蟬成了眾人競相猜測的目標。
她有些尷尬,她本身就不愛出頭,能低調就低調。她看到了四姐和八妹那嫉妒中帶著三分羨慕的眼光,不由得暗自感嘆。當然,她也看到了顏如意恨恨的目光,心下冷哼,看來顏如意是記恨上自己了。
南宮羽笑吟吟地道,「各位能來參加小女子的宴會,實在是小女子的榮幸。萬分抱歉的是顏公子因為身子突然有些不適,眼下正在廂房休息,不過王妃已經讓人去請大夫來了,各位不必擔心。」
身子不適?顏如意冷哼,很想反駁南宮羽的話,卻又礙于王府地位只好把話咽回去。
眾人又是一陣的竊竊私語,方才就听說顏子凜被王府的家丁抬著走的,而且之前又听到了世子撫琴的聲音。身懷武藝的人自然是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的,只是不敢說出來。得罪了恭親王府,肯定沒有好果子吃。再說了,顏子凜平日的所作所為,很是讓人不齒,不過是仗著父親是平樂侯才敢胡作非為。
平日跟顏子凜混吃混喝的趙知仁,對蕙福郡主的說辭很是不滿。顏子凜受重傷如今還躺在床上。而顏如意,一直向他投去求救的目光。趙知仁本來就垂涎顏如意的美貌,顏如意乞求的眼光看得他心都軟了。而且這還是顏如意第一次拿正眼看他,如果不能讓她刮目相看,他還算趙知仁嗎?
所以,他站了出來,目光咄咄地審視著站在南宮羽旁邊低首垂眉的冉幽蟬,道,「郡主此言差矣,在下方才去探望過顏兄,他是身子不適,是因為經脈受損的緣故。據在下所知,顏兄在今日之前並沒有受過重傷,而且半個時辰前還和在下,另外幾位公子吟詩頌詞。」
南宮羽笑了笑,笑靨如三月的桃花,眼底卻閃過一抹不快,「趙公子這話是什麼意思?」
趙知仁說道,「也沒什麼特別的意思,只是覺得奇怪罷了。顏兄一盞茶之前,突然往靜心亭的方向去,在下是在想,靜心亭到底有何東西值得顏兄如此匆忙。」
顏如意看了他一眼,算他聰明,懂得把注意力引到冉幽蟬身上。說來,這件事還是因為冉幽蟬。幽琴和幽蘭都陪她去梅園,就她不識相。而幽琴姐妹平日就看她不順眼,她也覺得冉幽蟬太木訥了,不給她面子,就想著給她點苦頭吃。剛好撞見哥哥和趙知仁,哥哥對付女人很有一套,遂讓他去了偏廳,好好教訓冉幽蟬。誰知半路冒出個南宮炎來,哥哥因此受了傷。
趙知仁得到顏如意的另眼相看,更是賣力。「听府里的下人說,冉家三位小姐當時就已經到了王府,冉四小姐和冉八小姐跟如意妹妹去梅園賞花,冉五小姐不知為何,獨自一人留在了迎春院的偏廳。」
此話一出,眾人的眼光皆移到冉幽蟬身上。各種猜測和懷疑紛紛而來,眾人也這才知道,她就是冉家的五小姐—冉幽蟬。
冉幽蟬蹙眉,好個趙知仁,竟然把這件事的源頭扯到她身上來了。她暗忖,不敢得罪世子,顏子凜的顏面要挽回,倒是找她當替死鬼。真是夠卑鄙的。
她抿了抿唇,沉靜而平和地道,「我不知道趙公子為何這樣說。當時沒有跟顏小姐她們去,並沒有什麼特殊理由,就是單純的不想去罷了。听說王府的玄月湖獨具一格,精心設計,好不容易來了一趟王府,就想欣賞欣賞玄月湖的巧妙之處。」
南宮羽佩服冉幽蟬的冷靜自若,同時也為府里的奴才到處亂說生事感到生氣。
冉幽琴和冉幽蘭一臉錯愕,這還是以前那個木訥膽小懦弱的五妹(五姐)嗎?她臉上的沉靜如水,清澈的眼眸,完全看不出她害怕瑟縮的樣子。
「冉小姐敢說沒在靜心亭踫到顏公子嗎?」。趙知仁句句逼問。
南宮羽手一擺,擺出郡主的架勢,「好了趙公子,要適可而止。冉五小姐今兒是我的客人,你在這里逼問她是什麼意思?是不是不把本郡主放在眼里?」
趙知仁拱手作揖,「在下不敢。只是她……」
「好了,什麼都不要說了。如果你是來參加本郡主的宴會,我歡迎,若不是,還請你離開。」這里是什麼地方,豈容得他胡亂生事。
顏如意瞅了冉幽琴姐妹一眼,倆人皆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她冷笑,聲音清亮,「郡主,和冉五小姐站得這麼近,就不怕被她的煞氣煞到嗎?」。求收藏推薦,各種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