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女訓夫記 第一章 前情回顧

作者 ︰ 懶喵肥肥

某年某月某日,這個時空猝然迎來了一場8級強震。一時間,大地顫抖,山河移位,滿目瘡痍,生離死別……

而在此時的另一個時空——

大周朝,隆興十年,帝都上京。

冬寒剛褪,初春的暖意就著那微曛的日頭,懶洋洋地照著上京的檐頭屋角。東城天鱗街住的都是達官貴人,所以連壁的深宅大院,一座挨著一座。深青色的瓦片蓋住的庭院閣樓,參差起伏,在這春日午後的陽光中,顯得更加沉悶寡趣。

一陣清脆悅耳的少女嘻笑之聲從其中一幢府邸的內花園中傳出來,讓這安靜的春日下午,平添了暖春應有的活潑生動。

這是丞相府的內花園。深深庭院中,假山平草,花枝淺水,景致精雅。一位身著亮紅春衫的妙齡少女正踩在荷花池畔的秋千架上,隨著那高高蕩起的秋千高飛低落,衣袂翻飛。

那少女長得皓肌雪膚,顏色如玉。亮紅的衫裙迎著風緊貼在她曲線玲瓏的身軀上,隨著秋千的高低起落,裙裾翻飛,前後招展,更將少女的明媚飛揚突顯了出來。

「三小姐, 子拿來了。」一個稚齡丫環一路小跑著從月牙門外奔來,一路跑,一路還揚著手中五彩長翎的羽 ,臉上神情甚是小意討巧。

「快拿過來。」紅衣少女在秋千上高聲應道。腳下不再用力,任秋千蕩盡余勁,慢慢停低。

待丫環走近,秋千還在緩緩擺動。紅衣少女不耐等它停下,身子一縱,跳將下來。把在一旁陪侍著的幾個小丫環唬得臉色大變,忙不迭地上前攙扶。

紅衣少女甩開丫環們的手,一邊跑去拿那丫環手中的 子,一邊道︰「不用不用,你們以為我是小妹嗎?一陣風就能吹倒的?」

那被紅衣少女甩開手的小丫環穿一身深綠色綢裙,模樣周正。听到小姐如此說話,她臉上做色,忙提醒道︰「三小姐,四小姐就在那邊的涼亭上彈琴,你可別亂說話,沒的叫人听到,又傳到四小姐那里去了。」

紅衣少女不以為然地撇撇嘴,道︰「傳到她那里去又怎樣?難不成還怕她向二姐告狀去?以前倒還有這擔心,如今她都成啞巴了,還怕的甚麼?」

她手持羽 ,向池中亭子方向瞥了一眼,果然見到一抹白色落在池中心的涼亭。

荷花池面積極寬極大,綠水泛波。說是池,不若說湖還來得恰當些。池面上密密層層地鋪著碧色的荷葉,簇擁著中間一條曲折的小橋蜿蜒至池心,上面搭著一座涼亭。

那亭中一位白衫少女,正倚著亭柱坐著。她大約十五六歲年紀,五官與紅衣少女長得頗為相似,卻沒有紅衣少女身上那種張揚的明媚艷麗。雖也生得是一樣的秀美絕綸,但比起紅衣少女來,少了三分張揚,但多出了一股出塵月兌俗般的淡雅恬靜。只是她臉色似乎少了一層血色,顯得蒼白異常。

她一身素色衣裙,臨池而坐,秀眉微蹙,神情略顯黯然。少女面前擺著一架古琴,只見她雙腕微抬,十指輕躍,叮叮咚咚的曲子自她十指間流出,琴音低婉,曲調悲切,頗有些意興蕭索,棄生厭世的消沉。

池中綠波映像,碧水升煙,水汽繚繞,把那池心小亭籠在其中,反將白衫少女襯得尤在煙中霧中一般,朦朧欲現,有若夢中佳人,似幻而真,清麗月兌塵,莫可逼視。

紅衣少女皺著眉向那綠衫丫環問道︰「小妹何時坐那兒的?我來時好像沒見著她。奇怪,安之哥哥沒陪著她麼?」

綠衫丫環道︰「四小姐這幾日倒是常在荷心亭待著,少爺也總是陪在左右的。今日也不知為何,就四小姐一人在那。四小姐在亭子里彈琴有一陣了。小姐沒見著,想是因為玩得高興,沒往涼亭處看,沒注意到罷。」

秋千架原本是立在荷花池畔的空曠地方,迎面對著池心小亭,立在秋千架上稍稍留意便能看到。只是這後花園中假山、花圃、回廊、綠蔭,景致錯落,舉目皆景。而紅衣少女玩到興起,眼里只剩了騰空高起的美妙感覺,壓根注意不到遠遠池心中的那一抹白色。

紅衣少女眼珠一轉,道︰「是安之哥哥送她過去的麼?」

綠衫丫環道︰「想來是少爺陪著四小姐一同過去的。剛剛咱們來的時候見著四平才打外頭回來,定是他有事回稟少爺,同少爺一起去書房了。」末了,又道︰「四小姐成親後這幾日,少爺陪著四小姐,甚少出府。」

紅衣少女「哦」了一聲,眼楮看著池心處,嘴里道︰「紅鸞,你去請四小姐過來與我一起踢 子玩兒。」

一側有個穿淺綠衫子的丫環應了一聲,舉步往白衫少女方向行去。紅衣少女又喚︰「回來。」

那丫環回身待命,紅衣少女道︰「小妹若不來,你就說︰小妹成親這幾日,成日里與安之哥哥膩在一起,連姐妹們也不理了。今兒里好不容易見著妹妹一個人耍,就不能陪三姐一同玩玩?今日我這也不是有意,只是恰巧踫著了,便想著邀小妹一起。小妹若不來,哪日我見著小公主她們,定要好好笑話你一番。」

她歪著頭想了一陣,估計話說到這份上,小妹便是再不樂意,應該也找不出話來推辭的。便揮了揮手,道︰「去罷。」

紅衣少女一邊踢著 子,一邊遠遠地關注亭子那邊的動靜。看到紅鸞正與那白衫女子低身回話,白衫女子微微抬頭向自己這邊了望。紅衣少女揚手招了招,示意她快快過來。白衣女子淺淺地笑了一下,沖紅鸞說了句什麼。便偕了亭子內的幾個丫環,和紅鸞一起向這邊岸上走來。

紅衣少女頓時高興起來,臉上的笑容更顯燦爛,笑聲也愈加清脆明亮。

白衫少女一行徐徐走近時,毽子正在紅衣少女腳尖上快樂地蹦跳。所以紅衣少女明明眼里掃到那白色,也滿不在乎地裝做沒看到,繼續踢著。嘴里還大聲地數著︰「一百零七,一百零八,一百零九……」

白衫少女倒不介意,讓過一旁,靜靜地立在她身後,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溫和地等待三姐盡興。

紅衣少女踢得順,勁頭更足。她有心想要賣弄一下,腳上用力, 子高高拋起。她雙腳一錯,在地上蹦了一個花式,揚起另一只足尖欲迎向落下的 子。結果腳下重心不穩,「哎喲——」一聲,整個人向後便倒。身體失去重心,雙手下意識里亂揮亂抓,只想要抓住一件可以借力的依恃。

………………

相府後花園里,傳來一陣女子的尖叫︰「四小姐落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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