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作戲
紅綃帳外充斥著墨蘭溪霸道的聲響,冰冷的不留半分情誼。
紅綃帳內的洛傾晨,臉上亦是沒有半分憂傷,如墨蘭溪一般顧自的整理著自個的衣裳,之前的事情儼然未曾發生一般。
待一切收拾停當,洛傾晨也只是靜坐不動,听到墨蘭溪似有離開之意,洛傾晨這才輕拉床幃,「王爺何須如此,如此這般,只怕今個房門外的一干人等怕是難交代?」
「你想怎樣?」墨蘭溪眼眸深邃,探究的望向洛傾晨。
洛傾晨對墨蘭溪的反應卻也不以然,言語亦是不清不淺,「臣妾只想說,如今婚事已成,若是你我不願,我們何不各取所需?」
紅綃帳外,墨蘭溪凝神不動,「說來听听?」顧自卻坐在一邊,未曾有離開之意。
紅綃帳內,洛傾晨嘴角含笑,鳳眉舞動,「我們做場交易如何?」
「交易?」墨蘭溪黝黑的眼眸多了幾絲狐疑,他是越發看不懂洛傾晨了。
洛傾晨卻也不忙,等到收拾停當,這才滿悠悠的下了床,宛如黑綢布的青絲卻亂了。
洛傾晨倒是坦然,堅定的眼神未曾有半刻的憂郁,便順其自然的坐在了梳妝台前。
洛傾晨盯著銅鏡里女子絕俏的容顏,慢慢啟了唇,「知道我為什麼非要嫁給你嗎?」。絕冷的雙眸卻並無探尋之意,只顧自顧的講自個的,「並非因了你是誰,婚姻給了我曙光•••」
「愛妃若想談論自個的苦命史,不好意思,本王沒興趣。」說著,墨蘭溪已然離了座,顯然已失了興趣。
「站住!」洛傾晨的言語不重,聲音帶著不容逾越的果斷和堅定,「選擇嫁給你,原因不多,只因你我是一樣的人••••」
「哦?」墨蘭溪背對著身子,洛傾晨看不清他的神情。
此時的墨蘭溪,靜止未動,渾身彰顯著雍容清貴,高傲偉岸。
「不錯,的確是我堅持要嫁給王爺的,我需要一樁婚姻走出困境,而王爺則需要一樁婚姻消除懷疑。」
錦官城第一才女等待蘭溪王四年,這是百姓公知的事實,四年對妙齡女子來說可謂漫長,這中間自然會有一番曲折。兩年前,有人提議取消婚約,卻是洛傾晨自個站出來坦言願意等待蘭溪王,執意要嫁給墨蘭溪,如此還成就了一段佳話。
人人都道洛傾晨單戀墨蘭溪,眼下,洛傾晨初為新婦,竟和自個的夫君講起條件。
如此,完全未曾掩蓋自個內心的真實想法。
這樣的洛傾晨,真真是讓墨蘭溪看不明白︰說洛傾晨復雜,可洛傾晨全然不去掩蓋自個內心的想法;說洛傾晨單純,她卻將所有的事情看的明白,竟和自個丈夫講起來條件,儼然理性的讓墨蘭溪心里窩著一頓火,想要探探這女人究竟是個何種模樣?
毫無疑問,雖未言明,墨蘭溪已可以斷定,洛傾晨可看透自個的所有抱負。
墨蘭溪驟然握緊了拳頭,整潔順滑的墨黑衣裳被他握的已然起了皺,「你的困境?」
「這一點,夫君不必知道,畢竟,你我只是同乘一艘船,到了岸,各走各不會有過多聯系,知道太多,會壞事。」洛傾晨眉頭微微一皺,清澈的臉上多了絲不喜,很快轉移了話題,「當然,夫君的事情臣妾亦是不會過問太多,夫君乃人中龍鳳,自是有您自個的一番抱負••••」
「哦?如此不誠信。」墨蘭溪頹然像是沒了興趣,玩弄手中的扳指,「你憑什麼認為本王會應了你?」
洛傾晨眉眼一動,玉指持著玳瑁梳隨意的梳著青絲,言辭不多,卻分外堅定,「王爺會答應,不然你還能如何?」言語滿是自信,隨即,起了身便進了里屋,拿出了一把剪刀出來,屏住呼吸看了墨蘭溪一眼剪刀便朝著手指刺去•••
「慢著!」霸氣的聲音傳來,一股強有力的氣流隨即而來,不等洛傾晨反應剪刀已赫然掉落在地。
有使用內功打掉了洛傾晨手里的剪刀,房間之有洛傾晨、墨蘭溪,既不是洛傾晨,真氣的來源只能是墨蘭溪。
那股子真氣很強,一時間很難斷定此人功力如何,總之是個高手。
洛傾晨凝視著地上的剪刀,許久,才蹲子去撿,臉上亦是沒有一點神情,好像這是一件極為平常之事。
「愛妃當真以為本王是死人麼?」莫名的怒氣油然而出,繼而,墨蘭溪已然掏出腰間的彎刀,隨即,到了床幃前掀開床被露出里面雪白的錦帕。
洛傾晨的臉憋的漲紅,眼看著墨蘭溪割破手指,殷紅的血隨即滴落在雪白的錦帕之上,融進錦帕。
「進來。」隨著墨蘭溪霸道的聲落,八名身穿宮服的婢女便進了屋子,隨即收走了床上的錦帕,臨走之前卻也不免望向洛傾晨,領頭的一名婢女走到洛傾晨面前停了下來,微微的福了福身子,「奴婢清涼恭賀蘭溪王妃!」
清涼乃為當朝太中最得寵的大宮女,取走新婚落雪錦帕這般小事太後能夠派遣清涼前來,由此可見太後對洛傾晨的重視程度。墨蘭溪與洛傾晨的婚事本為太後臨時起意的特意為之,此番取走錦帕太後有兩重用意。
一則是監測洛傾晨的清純程度,太後疑心很重,洛傾晨甘願等待墨蘭溪四年,本就可疑。
二則則是檢驗墨蘭溪對朝堂的忠貞程度,與洛傾晨結合是聖命,傳言墨蘭溪有心愛之人,甘願迎娶洛傾晨亦是可疑。
眼下,清涼拿走帶血錦帕,太後這里可能放心一把。
「愛妃臉皮還真薄,如此,便可面色緋紅。」待清涼一干人等離開,墨蘭溪盯著洛傾晨,臉上劃出玩弄的神情。
「有麼?你少胡說。」洛傾晨突然沒了之前的耐性和謹慎小心,隨便的撇了墨蘭溪一眼,便冷冰冰道,「王爺日理萬機定是忙碌異常,臣妾感謝王爺今早過來陪同臣妾演繹這場戲,既然人走了,臣妾就不打攪了,還請夫君海涵。」
墨蘭溪的目光瞅向洛傾晨,「怎麼,演了半天戲就是為了這些人?」之前怎也不想洛傾晨和他進來之時的反差那般大,越來,她亦是發現了門口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