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落茅屋,房舍內。
洛傾晨臨窗而坐,和煦的日光透窗而進,散發悠悠暖意。
日光明媚照人,雖已是清晨,陽光卻和煦不暴,很是舒坦。如此*光,照耀著窗外金燦燦的麥田,無端的給人種收獲的滿足感。
一陣風過,和風緩緩刮過臉頰,像是女子的撫模。
驟然,耳邊隱隱傳來絲竹之音,給人種幽怨、不甘之意。
洛傾晨已坐在房舍半響,房舍中竟空無一人。
適才,洛傾晨只問了壯漢此處是否為墨蘭溪居住之所,卻未曾問了墨蘭溪是否在此地?早前,流離早前也只說了墨蘭溪來了暮雲澗休息,卻並未說墨蘭溪此刻便在此處。
如此說來,墨蘭溪此時在何地,無人可知。
房舍並無其他,只余一架古琴,這琴,洛傾晨卻是識得——白萍洲。
洛傾晨緩緩走近白萍洲,繼而跪坐于白萍洲近旁的軟榻之上,緩緩閉上雙眼,淡然撫琴。
玉指如飛,眼眸未睜,一雙手嫻熟的隨意波動著琴弦•••••
「好生精妙的琴技!」耳邊隱隱傳來一女子嗤笑的聲音,洛傾晨猛然睜開了雙眼。
眼楮睜著眼楮,上下左右將房舍內外打量一番,可房舍空空如也,卻是半個人影也無!突然,洛傾晨的眼楮定住在一旁的鏡子中,卻見鏡中顯露出一個女人的腳。
傳聞,歸元國公主姚淼有一門絕妙的技能,便是虛構一個世界,迷幻人的視線。
眼前的狀況,定是姚淼虛構之界。
洛傾晨凝神閉眼,默然撫琴,頓時,房舍中只余下裊裊動听的琴聲,卻是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流泉水下灘。水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漸歇
「如此琴技,果真是此時無聲勝有聲!」女子動听的聲調再次入耳。
四指波動,曲終收撥當心畫,琴聲嘎然而此。
洛傾晨緩緩睜開,眼前景色卻與之前所見茅舍截然不同。
此時的洛傾晨所待之所,並非茅舍,而是墨蘭溪的房間,周邊全是大理石砌成的石桌石凳,連著床上,亦全是黑色綢布所裝飾,整個房間,並未有其他裝飾,全部都一個色調——黑色。
此時,黑色的大理石桌凳之上坐著兩人︰墨蘭溪、姚淼,他們手中俱握酒杯,似在品茗。
兩人俯視觀望坐立白萍洲旁黑色軟榻上的洛傾晨,彼此對視一眼,隨即轉過頭去,彼此踫杯,似是房中只余他倆,並無他人。
洛傾晨對兩人表現並無差異,伸手推開白萍洲,嘴角揚過笑意,「王爺好生調皮的很,竟是聯合旁人來戲弄自個的妻子,這樣可不像話!」
「妻子?」墨蘭溪重復著妻子這詞,手中端著的酒杯頹然被棄一旁,酒水四溢,「愛妃可曾當了本王為夫君?」
「王爺這話,臣妾可不懂!」洛傾晨說著,緩緩走近墨蘭溪身旁,伸手扶起酒杯,像是看透一切般,「王爺可是惱了臣妾前往琿春閣?」
「哦?愛妃可有話多本王講?」墨蘭溪嘴邊劃過譏誚。
「當然嘍!」洛傾晨委著身子挨著墨蘭溪坐下,一雙水靈的大眼隨便漂漂姚淼,似有當著外人難言的苦衷,「這事啊,今晚王爺到了浣花溪,我自會詳細稟告,旁人在場,我可不好意思講。」洛傾晨說著,手不輕易的推開墨蘭溪與姚淼緊握的雙手。
隨即,一雙玉手很是自然的拉過墨蘭溪,鳳眼微俏,「王爺剛剛聯合外人戲弄我,這個賬,我可是記在心里的。」
洛傾晨鳳眼微怒,見姚淼正要張口,卻是笑著福了身子,貼著墨蘭溪耳邊就道,「王爺聯合姚淼戲弄我,我們平了不是麼?」
「外人?」墨蘭溪輕推洛傾晨,墨綠的眸子端詳姚淼一會,很是溫柔的道「姚淼乖,你先下去••••」
「溪哥哥?」姚淼手中茶杯掉落于地,凝視盯著墨蘭溪久久無話。
似乎,墨蘭溪的話,並未說給她听。
「好!」墨蘭溪良久無話,姚淼終是放棄,一雙嬌怒的眼楮瞪著洛傾晨,惡狠狠挑釁「你以為溪哥哥會喜歡你?」
「怎麼不會?」洛傾晨一笑,殷紅的唇,輕輕一動,「就算如此,此刻,也只有我是墨蘭溪的王妃。」
這話,說的很溫柔,其意卻讓听者心寒。
這話雖跋扈,卻非說不可,有歸元國公主在場,有些事情真心不好辦。
姚淼心中一摒,眉梢凝成一團,這樣子被氣的不清。姚淼到底是一國公主,自是不屑這樣拌嘴,起了身子,嘴邊輕笑,「王妃?如此便安全了麼?」見洛傾晨未動,姚淼輕抬雙腳,冷斥,「洛傾晨,做人不能太狂傲了,三天後,我看你還怎麼囂張。」
見洛傾晨無反應,姚淼嘴角一笑,微微福了福身子,朝著墨蘭溪拜別,「溪哥哥,淼兒能幫你的就這些了,淼兒先下去了。」
眼見姚淼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洛傾晨眉頭一動,無端竟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終是未言。
墨黑的房中除卻陽光透過窗戶偶爾透進房中的光亮,周邊一片墨黑,悠然給人一種寒意。
房中只余墨蘭溪和洛傾晨兩人,兩人均是不語。
「愛妃可知道暮雲澗是蘭溪王府的禁地?」冰冷的聲音,打破了房中寂靜,卻讓房間更加清冷。
「哦?」洛傾晨坐在一身墨黑的男子身旁,無端的,竟有些寒,驟然之間,這樣的情形讓她很不適應。這個男人,她看不清︰擺明了就是他設局讓她進來,那件事情,他們該說清的不是麼?墨蘭溪亦是此意,否則,如何會有了姚淼的構建的幻境。
可現在,墨蘭溪竟問她是否知道這里是禁地?
禁地有怎樣,非禁地又如何?她已經進來了,難道墨蘭溪還要殺了她不成。
洛傾晨突然有些怒意,一張臉冷的怕人,「莫不是王爺嫌棄我打破了你們的好事,否則,何以如此?不是王爺設局讓我自投羅網麼?」
「說,你是誰?」冰冷的聲音傳來,寒的徹骨。
不及洛傾晨抬頭,一雙冰冷的手扼住了洛傾晨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