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說來話長,大當家,這當真是你們的東西?」
孫大廚黑著臉不說話,靈兒想了想,決定實話實說︰「大當家,不瞞您說,我一個姐妹的昨夜別人劫了,對方殺了兩個家丁,丟下這張木牌,讓馬夫回來報信,讓我姐妹家準備一千兩銀子。我看木牌上這圖案有些熟悉,還以為……」
「以為是我們劫的?」
「不敢不敢,大當家莫氣,我是怕有人在外打著你們的旗號打劫,如今又出了人命官司,官府追查下來,怕是——又要算在你們頭上。」
「哼,官府算在我們頭上的罪名還少嗎?也不怕多此一條。」
這個……不是這群人干的?大當家的還不管?那上哪兒找人去。
靈兒絞盡腦汁想說服孫大廚︰「大當家的,話雖這麼說,可山下官兵才剛撤走一半,還有一半正虎視眈眈了。若山下接二連三出現這種事,官府必定又會調來重兵,即便他們不進山掃蕩,這個村的人怕是一輩子都難出山了啊!」
孫大廚背著手想了一會兒,「來人!」
方才帶路的漢子進來,「大當家有何吩咐?」
「你們二當家最近都在干什麼?」
「二當家半個月前就出山了,一直沒傳消息回來。」
孫大廚立刻變了臉,一拳砸在桌子上,「這個老二……越來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你去,吩咐手下。立刻把老二找回來。」
漢子領命離開,孫大廚背著手打量靈兒一番。靈兒低眉順眼不敢說話,孫大廚揮揮手道︰「你去三妹那里住著。等老二回來,我給你答復。」
這是要幫忙了?靈兒大喜,趕緊道謝後離開。
從山坳里出來,卻不見大強蹤影,靈兒四下張望,又喊了兩聲,听三妹院子里有動靜兒,她自個兒走進院子,見大強和林三妹在堂屋里隔著桌子相對而坐。二人互相瞪著對方都沒說話,一副劍拔弩張想干架的氣勢。
靈兒趕緊進去勸解,林大娘從側門端盤水果進來︰「三妹,你怎麼招呼客人的?」
林三妹將腦袋一甩︰「哼,我才不招呼臭男人了!」
大強也沒好氣道︰「誰稀罕,母夜叉!」
林三妹拍著桌子跳起來︰「你再說一遍,信不信來娘立刻辦了你?」
大強漲紅了臉,林大娘啪一下拍在林三妹腦門上︰「死丫頭,你還沒嫁人。不能這麼說話。」
林三妹卻不以為然︰「娘,不是你教的,不能在男人面前丟了咱們的臉。」
「那也要看什麼情況,哪有對客人這樣的?」
「哼。我才不當他是客人哩!」
靈兒也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她干笑著走進打個圓場︰「大強哥,沒事了。大當家讓我在這兒等消息,你先回家去吧!」
「不行。要走一起走。」
靈兒對他眨眨眼,拉起他胳膊把他送出去︰「嫂子都快生了。你不守著怎麼行?快走吧!」
到了院門口,靈兒小聲道︰「別 了,大強哥,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當心真被人家那啥了,到時候你還不得不娶人家,嫂子那兒你怎麼交代?」
大強又是一陣臉紅,結結巴巴道︰「那——那你小心點兒,不管能不能辦成,之內一定要回來。」
「放心吧,我又不是第一次來,快走吧!」
大強還想說幾句,見林三妹出來,趕緊囑咐幾句就小跑著匆匆走了。
林三妹站在靈兒身後,伸長脖子望著大強的背影,直到不見人兒了,她還依依不舍,靈兒好笑道︰「三妹,你不是瞧不上我大哥嗎?」。
「哪有啊?唉,也不是,我娘說男人不能共用,可惜他成親了。哎呀,小白,我怎麼沒早點兒認識你啊?」靈兒打個哈哈轉個話題,挽著三妹進屋去。
晚上,林大娘準備了一桌子酒菜,對靈兒也相當熱情。酒足飯飽後,林大娘放下筷子一臉慎重道︰「白姑娘,我有一件事想求你幫忙。」
靈兒趕緊坐直身子,「林大娘別這麼說,只要我能幫的一定盡力。」
「這個……」林大娘猶豫的看向三妹,「其實,不瞞你說,三妹並不是我親生的。」
「啊?」靈兒轉頭看三妹,見她並無反應,她原來是知道的。
「其實三妹是我的孩子,二十年前,我們在滄州城外五十里地的山頭上佔山為王,生性豪邁,被大家推舉為大當家。
有一次,我們劫了個年輕少俠,他相貌英俊武功非凡,只是身受重傷,敗在我手上。我們把他抬回山寨,想招他為夫婿,讓他來做山大王。
可那小子不識趣,死活不同意,就被我們慫恿著給他下了藥,他們春宵一度,懷上了三妹,那少俠卻偷偷逃走了。
後來,官兵來襲,把我們山寨圍了整整三個月,為掩護我們撤走,一人抵擋千軍萬馬,最後被亂箭穿心而死。」
林大娘停下,微微垂眉,平時豪邁不羈的臉上滿是傷感,林三妹也低頭沉默。
半晌後,林大娘抬起頭來︰「臨死前將三妹托付于我,要我務必找到那臭男人,親手把三妹交給他。可我卻是上了官府頭等通緝名單的,不能隨便出世,這些年就躲在深山里,把這孩子拉扯大。
如今她已年過十七,早已到了成親的年紀,可山里這些漢子,你都看到了,我不能把三妹交給他們,何況還沒找到她生父。
我看白姑娘也是性情中人,三妹又與你投緣,所以我想把三妹托付與你……」
靈兒趕緊擺手︰「不不,林大娘,您高看我了,我年紀比三妹還小,如何照顧得了她啊?」
三妹興沖沖道︰「我照顧你啊,我可以保護你不讓人欺負。」
靈兒尷尬的笑笑,林大娘道︰「三妹這孩子雖相貌凶些,本性卻單純善良,再加她常年住在深山之中,對外面的人情世故一概不知。
而白姑娘你這方面卻很不錯,你就把三妹帶在身邊當個丫鬟即可,一來她這身本事可以護你平安,二來我希望你能教她些人情世故,三來希望她有緣能見到她的生父。
白姑娘,只要你賣我這個人情,以後我大刀幫可以任你差遣三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