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巴巴的望著靈兒,靈兒卻默默的站著不動不說,她腦子里還充斥著親生父母的消息。
雖然親生父母早已不在,靈兒卻有幾分高興,原來他們不是因為我從小痴傻才不要我的,而是因為瘟疫迫不得已把我流放在河中的,唉,我總算不是個沒人疼的孩子。
雖然她明白當初被遺棄的小嬰兒並不是自己的真身,但來這個世界這麼多年,她不知不覺認為那個前身就是自己了。
大家看靈兒不答話,老太太以為她不願意,有些難過的擦擦眼角︰
「孩子,你是不是在怪外祖母這些年沒來找你?其實我們一直在找啊,可你爹娘去得急,我們連怎麼送走你的都不知道,起初還以為你也跟著你爹娘去了,唉,造化弄人啊!」
靈兒不答話老娘卻有些開心,靈兒的親人突然尋來,她本是高興的,可人家一來就要把自己辛辛苦苦養了十幾年的女兒帶走,任誰都不樂意。
不者就是客,看對方難過得掉眼淚,老娘也不好干坐著不說話,她寬慰道︰「妹妹莫要難過,您和靈兒突然相認,興許靈兒還沒回味,等她想通了自然就好了。」
老太太擦擦眼淚,看著老娘道︰「老莫怪,我看著這孩子就想起我那苦命的女兒,就想把她帶在身邊,老,我若帶走這孩子,你們不會反對吧?」
「這個……」老娘有些為難,按本意說。她自然不願意,可畢竟對方是靈兒的血親,看樣子還是個大富大貴之家。靈兒跟著自己這些年受了那麼多苦,自己當然不能自私的攔了孩子的前程。
老娘一咬牙道︰「只要靈兒願意,我們沒意見。」
老太太大喜︰「那——那我就謝謝老了,等孩子跟我,我一定給她挑個大富大貴之家,讓她後半輩子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到時候老和老哥哥也能跟著享福了。」
老娘扯扯嘴角。那笑卻有些心酸,也是,我們這樣的孤老頭子孤老太婆。哪兒去給靈兒尋個大富大貴的乘龍快婿了?唉!
老太太欣喜的說著她的打算,甚至把省城適婚的富貴一一數給老娘听,好似那些富貴都排著隊等著靈兒去挑挑揀揀似的,老娘卻直挺挺的坐著。望著旁邊的花盆出神。
靈兒回過神來。听老太太那些話,感覺跟自己全無關系般,她看老娘出神,便對老太太道︰「外……你們遠道而來,一路顛簸辛苦,不如先休息休息,晚些再說吧?」
老太太見靈兒乖巧懂事,言談清晰有禮。舉止大方,完全沒有鄉野丫頭的粗陋淺見。她甚為滿意,更堅定了要把靈兒帶回省城的想法。
這家人雖然看似日子過得還湊合,不過連小門小戶都算不上,家里那些管事都比他們過得體面,定不能讓我葉家的血脈埋沒在此。
靈兒安排個僕婦把老太太一行人引去客院,又仔細安排一番,然後回頭坐到老娘對面︰「娘,那老太太真是我外祖母嗎?」。
「當然,這還能有假?」
「怎麼認定的啊?」
「你看,這是當初我撿到你時你身上的襁褓。」老娘把一塊刺繡的大紅綢布遞,靈兒仔細翻看,見襁褓邊角處有兩行小字︰「願我兒一生平安健康,滄州葉氏妍兒。」
靈兒驚訝無比︰「娘,怎麼從沒見你拿出來過?」
「唉,拿出來干啥?咱們家那時候窮得鍋都揭不開,我生怕一沒忍住就把它拿去當了,所以一直藏得好好的,沒想到還真有用到的一天。」
靈兒垂眉,一手摩挲著那兩行娟秀的小字,這是生母用筆寫好,再用絲線按著筆跡一針一針繡出來的,現在模著似乎還能感覺到生母當初對自己的憐愛疼惜,靈兒嘴角微翹,即便這溫暖來得晚了些,她還是很高興,想著想著眼楮不知不覺沁出了淚水。
「靈兒啊,你——願意跟你外祖母嗎?」。
「啊?」這個問題……靈兒對得知生父生母的消息雖然高興,可要跟那突來的外祖母去個陌生的環境,她肯定不願意。又听說高門大戶里勾心斗角厲害,她在鄉間野慣了,如何適應得了那什麼行不露足,踱不過寸,笑不露齒,手不上胸等等一長串規矩?
「靈兒,你可願意跟你外祖母去省城?」老娘又問了一遍。靈兒抬頭,見老娘巴巴的望著自己,她心下好笑,老娘明明舍不得,卻非要這麼問。
她走跪在老娘身前,腦袋靠在她膝上︰「娘,您放心好了,我不會離開你們的。」
老娘聞言喜極而泣,溫柔的撫模靈兒腦袋,柔聲道︰「你有這個心我已經很高興了,只是咱們家這條件,要給你找個如意富貴的不容易,你外祖母說得也有道理,不如你跟她去省城,讓她幫你物色個如意郎君,以後我們就跟著你享福了。」
「娘,你就那麼巴不得我走嗎?」。
「不是,當然不是,娘舍不得你,可娘也不能誤了你的前程啊!」
「哎呀,前程都得靠自己去掙,在哪兒不一樣啊?」
「是嗎?可……」
「娘,咱們不說這個,反正我不會走。」
老娘長嘆口氣,心里又高興有糾結。而靈兒則想著托人去省城查查這個葉家的家底兒和人事關系,看看是否能跟這個外祖母對上號兒,還有自己親生父母的下落,以及這葉家人值不值得信任。
如果事情屬實且葉家人都不錯的話,多幾門親戚靈兒自然高興,以後遇事還能多條退路也不錯。
葉老太太在靈兒家待了三天,每天跟靈兒在一起,對這個外孫女越看越滿意,唯一遺憾的是這丫頭並未答應跟她,但也沒有完全回絕,只說等過完年就去省城看她。
葉老太太心里有點兒不舒服,但想想才跟靈兒相處三天,非逼著她去省城也著實難為她了,不如再等等,兩家多走動走動,興許待她看到省城葉家的富貴榮華,就舍不得回鄉下了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