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與桂花把具體細節再商量一番,然後親自把他們送到院門口。
晚上,荷花回來,說老太太那邊依然防得緊,送去的東西只讓放在院門口,根本不讓進,連給看門婆子塞銀子都行不通。
這也在意料之中,看來老太太是鐵了心不見自己,不見拉倒,總有讓你露臉的時候。
次日,靈兒又去了趟外院找萬小貴,一來跟他要了幾張空白的賣身契,二來試著打听打听那李良的消息。
讓靈兒意外的是,萬小貴竟然跟李良很熟,兩人還經常一起喝酒,自然也知道他家在何處。靈兒心下竊喜,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有利可圖,靈兒去萬小貴那里就更勤了,連著兩天幾乎都在那里,辦完事回來的周管家踫見她幾次,不禁皺眉盯著她瞧,心下狐疑這丫頭又在打什麼主意?
其實,周管家對這位小姐印象並不好,第一次見她時她來簽賣身契,听她說來身世好像很悲慘,但她的表情卻沒有半分悲慘的模樣,而且整個人感覺不像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丫頭,不管怎麼隱藏,那骨子里生來的傲氣卻是藏不住的。
但這丫頭是內院要的,他也不想多管閑事,沒想到兩個月不到,這丫頭突然變成了老爺流落在外的女兒!周管家現在還記得這丫頭故意跑到老爺面前露臉還丟下荷包之事,他直覺這丫頭心機不淺。
傍晚。靈兒總算走了,周管家把萬小貴叫來,仔細問了他與靈兒交談的話題。听說靈兒一個勁兒打听大少爺身邊長隨李良的事情,周管家皺眉。
對于那李良的身份家世來歷,周管家還是知道一些的,利用這李良處處轄制大少爺。李良在府里是主子,出府他反倒成了主子,周管家也不太喜歡那人,這位新來的小姐打听他做什麼?
周管家問︰「小貴。你可知道這位小白小姐在內院跟誰交好?」
萬小貴想了想︰「听小姐的意思,和妍兒小姐都不喜歡他,老太太從來不見她。倒是大少女乃女乃跟她走得比較近。」
周管家頓時了然,心下暗笑,沒想到這位新小姐還有幾分俠義心腸,一來就想給自己哥哥出頭。既然如此。助她一把也未嘗不可。
于是,周管家道︰「小貴,小白小姐有事差遣你,你盡管去就是,不用稟報。」
萬小貴愣了一下,繼而滿臉喜色︰「好啊!呃,周管家,那小的可以帶幾個人去嗎?」。
「帶人?」
「是啊!小姐讓小的找幾個可靠的壯丁。後天跟她去辦一件大事。」
周管家眼皮跳了跳︰「小姐可有說是什麼事?」
萬小貴搖頭︰「小姐不說,只說是一件為民除害的好事。」
周管家斟酌片刻。看這樣子這位小姐多半是想教訓李良那廝,與其放縱她胡鬧,還不如派兩個人跟著,也好有個輕重,于是點頭道︰
「可以,不過你得多勸著她,別讓她惹出事兒了,咱們老爺是縣太爺,行事得小心有度,不能影響老爺官聲。」
「好好,小的一定勸著小姐。」
傍晚,靈兒早早跑到大房院子等著,就等大哥回來。
他們左等右等,飯菜都熱了幾次,天色黑盡了好一陣,大哥蔣國生才醉醺醺的回來。大嫂趕緊上前扶住他,大哥東倒西歪,還在大喊喝啊喝的。
靈兒幫忙把他扶進屋坐到椅子上,打了熱水給她擦臉,然後大嫂親自去熬醒酒湯,靈兒捏著鼻子湊,拍拍大哥肩膀︰「大哥?大哥?」
「嗚~~喝~~再喝!」
「大哥,你醉了!」
「我沒醉,李良你個臭小子,休想把我灌醉。」
李良……靈兒靈光一閃︰「大哥,李良走了,你還要跟他喝啊!」
「臭小子,走什麼走,你以為本少爺怕你?你不就仗著母親給你撐腰嗎,你個臭小子,別忘了當初救你爹是本少爺,不準走,喝~~~~」
「大哥,你們這次收租子順利不?賬本可有帶回來。」
「李良……李良你哥臭小子,連賬本都不讓老子看,你個臭小子……」大哥趴在桌上,嘀嘀咕咕念叨,時而清醒時而糊涂,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什麼。
大嫂端著醒酒湯給他灌下,又把他拖到床上,吐口氣道︰「妹妹,你大哥醉成這樣,問不出什麼來,你再來吧!」
看大哥醉成這副模樣,也只能如此了。
次日,大哥才清醒,靈兒問她李良的事,他只黑著臉不說話,問收租的事,他臉色更難看,想起昨晚大哥醉酒時的只言片語,靈兒想了想道︰
「大哥,李良是你的長隨,听說出門他卻把你當長隨,可有這事?」
大哥臉色難看的瞟她一眼,立刻轉開頭去,靈兒湊小聲道︰「大哥,李良這臭小子如此不識抬舉,咱們找機會教訓他一頓如何?」
大哥抬眼看她,那眼底波光閃動,顯然他動心了,靈兒呵呵一笑,湊到大哥耳邊嘀嘀咕咕一陣,大哥詫異的瞪大眼望著她,靈兒點點頭︰「大哥,我都安排好了,你去不去?」
「這個……他是的人,萬一他告到那里……」
「哎呀,大哥,你是男子漢,瞻前顧後的還能做成什麼?難道你連我這個小女子都不如嗎?你不去我一個人去了啊!」
靈兒作勢往外走,大哥趕緊追了上來︰「妹妹,你真要去啊?」
「當然,我人都找好了,地方也看好了,不給大哥您出口氣,我心里不舒坦。」
蔣國生目光盈盈的望著靈兒,他眼底滿滿都是感動。長這麼大,真正關心他的除了他早已過世的親娘,就剩妻子蘭心了,沒想到這位才認識沒幾天的妹妹卻處處為他出頭,這種難得的親情一直是他渴望而不可及的。
看她那表情,靈兒豪氣的拍拍他肩膀︰「大哥,事情還沒辦成了,別高興得太早。」
二人並肩往外走︰「妹妹,我……大哥謝謝你了!」
「哎呀,謝什麼謝?咱們是親兄妹嘛!不過您真想謝我的話,等事情辦成了,你把小時候我娘的事情告訴我就好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