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十幾米外亮著燈的房間窗子上,幾個人影影影綽綽,其中一個身形個頭較小,應該是周大少爺;還有一個身形佝僂拄著拐杖,應該是個老頭子,他們彎腰在看著什麼,然後直起身來說了幾句話。
突然,周大少爺的影子快速走向門口,靈兒趕緊閃身藏起來。
那房間的門被啪一聲推開,周大少爺氣呼呼的走出來,「怎麼又不成?這都第幾個了?老仙人,你不會騙我吧?」
那佝僂的老頭子慢慢走出來︰「大少爺,老朽怎敢騙你?你要不信也沒辦法,老朽這就告辭。」
「哎,等等、等等!老仙人,我就一時氣話,您大人有大量,別往心里去。」
老者一手拄著拐杖一手撫著胡須不說話。
少年討好眼珠一轉,圍著老者討好道︰「老仙人,會不會是藥物出了問題,您要不要換個方子?」
老者淡定道︰「老朽的藥物千錘百煉不可能有問題,但這藥只對十惡不赦之人有用。
大,那藥人你從哪兒弄來的?普通尋常百姓沒有那狠毒的心竅是成不了的,即便成了,以後也不過是個木頭樁子,你讓他端茶送水倒也罷了,要他殺人防火他肯定做不來的。」
周大想了想︰「老仙人的意思是我抓來的人越強,變成藥人後會做的事情越多?」
「當然,藥人的本事也得靠他之前的積累,否則能用何用?」
周大歡喜的一拍巴掌︰「太好了。我想辦法讓我爹弄幾個武林高手來,或者去大牢里弄幾個死囚,這樣能成吧?」
老仙人點頭︰「這種人體魄本就不同常人。能成的幾率更大。」
「好,我這就去辦!」
「哎,!」
「老仙人有何吩咐?」
「,這幾大桶湯藥已經用完了,老朽得重新籌辦藥材,那個……」
「哦,銀子啊。我帶來了,喏,給你。二百兩。老仙人,這次藥材一定要用最好的,我一定給你弄個絕佳的人回來。」
老仙人笑眯眯的點頭,看著周大興沖沖的離開。
靈兒看那老頭子一個人站在院中。這個院子最是偏僻。平常沒有人來,姓周的小畜生剛走,應該不會回來。這死老頭子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出來禍害世人,我干脆趁機宰了他為民除害。
于是,靈兒輕手輕腳的模到老頭子身後,掏出匕首沖上去架在老頭子脖子上︰「不許動,否則一刀宰了你。」
老頭子站著不動,卻看到了靈兒的裙角︰「姑娘。您找老朽有何貴干啊?」
「少廢話,走。進屋再說。」靈兒看看那亮燈的房間,總覺得那里面不干淨,便選了旁邊的房間,一腳踹開房門,把老頭子拖進去。
靈兒利索的模出繩子把他捆起來,然後靠在門口靜听半晌,確認沒有才去點上油燈。
老頭子背對燈光坐在地上︰「姑娘,您小心些,這府里巡查的家丁很多。」
「住口,我還沒問你話了。」她圍著老頭子踱著步子轉圈,指指點點的訓斥︰
「我說你這死老頭子,一把年紀了怎麼也不積點兒德?弄出個什麼藥人兒?好好一個活人被你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你就不怕死了下地獄啊?」
老頭子解釋︰「姑娘誤會了,不是老朽要煉藥人,是周大他要煉啊!」
「狡辯,他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子知道什麼?沒有你的方子,他怎會想起這碼事?分明是你誘導他教他干壞事的!」
「不是不是,姑娘明鑒,老朽原本也是被那大抓來的,藥人之說也是他自個兒提出來的,老朽不過順水推舟,不僅勸他少害人,害的也都是十惡不赦的壞人啊!」
「你這騙鬼的話誰信?反正我不信,我問你,那小畜生給了你什麼好處,你要幫著他做這傷天害理之事?」
老頭子搖頭嘆息︰「唉,老朽一把年紀,也不想跟你爭,姑娘實在不信老朽也沒辦法,只有任憑姑娘處置了。」
「喲呵,說得我好像冤枉了你似的!」靈兒把油燈端舉到老頭子邊上,她要把這可惡的老頭子看個清楚,看他到底為何這麼黑心腸?
老頭子也抬頭覷著眼看靈兒,二人在油燈光線下正面相對,把對方相貌看得清清楚楚。
待看清老頭子五官相貌,靈兒驚訝的張大嘴︰「你……你……」
老頭子依然解釋︰「姑娘,老朽說的都是真的呀!」
靈兒把油燈湊近些仔細看,像,真像,簡直是一模一樣嘛!
「你……你是徐半仙?」
老頭子怔了一下,詫異的望著靈兒︰「你……你怎麼知道這個名字?」
靈兒驚訝得張大嘴︰「你真是徐半仙!」
老頭子盯著靈兒打量,想了又想,實在想不出靈兒這號人︰「姑娘,你認識我?」
靈兒趕緊把油燈放下,給他松綁又把他扶到椅子上座下,老頭子依然詫異的望著靈兒︰「姑娘,你是誰啊?」
靈兒調皮的偏著腦袋笑眯眯道︰「你猜!」
老頭子想來想去怎麼也想不出來,他搖頭道︰「老頭子年紀大了,很多事都記不清楚了,姑娘,你要認識我的話就報個姓名吧!」
「徐半仙,十年前,蒼茫山腳下有個山口鎮,你去過吧?」
老頭子頓時詫異的指著靈兒︰「你…你……你是救過老朽那個小姑娘?」
靈兒擺擺手︰「那算什麼救啊,不過互惠互利罷了,你不是也留了給我爹治病的藥房子嗎?徐大夫,你十年前身體那麼差還不告而別,我以為你早就不在世上了呢,沒想到還有機會再見。」
徐半仙也感嘆的點頭︰「是啊,老朽都以為自己大限已到,特地往蒼茫山里走,就等著黑白無常來勾魂兒了。」
「你去了蒼茫山?那怎麼出來了?」
「也是老朽命不該絕,在山中偶然找到一支千年靈芝,老朽吃了它,身子就好了,十幾年下來無病無痛的一直到現在。」
「那麼靈啊,真好!您是吉人有天相,可是徐大夫,您怎麼跑到這兒來了?您不知道這家人上上下下沒一個好東西?」
「唉,我知道,可我也沒辦法,那小畜生听說我醫術不錯,生生從涼州把我抓給他煉什麼勞什子藥人。
老朽活這麼大歲數,听都沒听說過,看他日日害人,老朽于心不忍,干脆從了他的願,讓他抓些十惡不赦之徒回來試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