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過後,賈浩陽把靈兒看得很嚴,不管她到哪兒,身邊都有人跟著,探望她的人也必須征得他的同意。
靈兒感覺自己好像被圈禁了,要是以前,她肯定早就不滿得大鬧,甚至想法設法逃出去再也不回來。
現在的她卻不會,不知是不是因為跟文軒那場苦戀讓她耗盡了心力;或者外面的花花世界她早已看夠,沒有多大興趣;或者害怕出門被人,上報到文軒那里。不管因為什麼,她現在對這樣的生活似乎安之若素,只是每日都會想念自己的小寶。
一個月後,她幾乎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的時候,突然有客人來訪,而且未經通報直接入了府。
靈兒從後院迎出去,一眼就看到了做婦人打扮的芝蘭,她心中一驚,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卻听旁邊那白發老太太中氣十足的喊︰「那丫頭,還不快快幫忙。」
靈兒回神,緩緩轉頭,見芝蘭扶著的白發老太太不正是一年前在蓮花山腳遇見的那位賈老太太,對了,她是賈浩陽的嫡親女乃女乃,那麼芝蘭了?
芝蘭看到靈兒也驚得無以復加,片刻後她的驚就轉成了怒,無法壓抑的怒。
這死丫頭,我在賈府獨守空房近兩年,成日挖空心思討好府里上上下下,好不容易得到老太太的認可,好不容易能跟老太太一起來變成探望夫君,沒想到又被她搶先一步。
上次讓她跑了,自己滿心怒火無處發泄。這次她自個兒送上門來,絕不能放過她。
芝蘭笑了︰「咦,這不是我那失蹤的表妹靈兒嗎?靈兒。你怎麼在這兒?家里上上下下找你找得好苦啊!連官府都貼了告示,你難道沒看到嗎?怎麼也不給家里報個平安?」
芝蘭看似熟稔和氣的說話,似乎多想念靈兒一般,賈老太太聞言皺眉盯著靈兒打量,看到她面容時賈老太太停頓片刻,似乎覺得有點兒面熟,卻又想不起來哪里見過。
不過另一點她記得很清楚。自己的乖孫子浩陽就是為了她不參加文考反而考了武狀元,並自請來北疆平定戰亂。
北疆啊,戰亂了二十年的北疆啊。自己的乖孫竟然跑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害得她這個子成日在家提心吊膽以淚洗面,好在這孫媳婦貼心,天天陪著子說話。否則這日子真沒法兒過了。
但是。這怎麼在這兒,浩陽什麼時候找到她的,沒听說過啊?
賈老太太輕咳一聲,板著臉道︰「你是何人,見著老身為何不跪?」
靈兒心里過了一遍,賈老太太是長輩,給她行禮是應該,便上前幾步。福身行個禮︰「拜見老太君!」
「恩,老身問你。你怎麼在這兒?你在這府里是何身份?」
什麼身份?靈兒倒沒仔細想過這個問題,要說賈浩陽當年向葉家求親,葉家回的是芝蘭的生辰八字,成親當日,被抬進賈府的也是芝蘭,雖然賈浩陽一再強調他娶的是自己,可實際卻並非如此,那麼自己到底是個什麼身份了?
看她答不上來的樣子,芝蘭暗暗高興,扶著老太太道︰「女乃女乃,靈兒是孫媳的表妹,自然也是浩陽的表妹,表妹一定是來這里做客的,對吧,表妹?」
靈兒心中堵得慌,她偏開頭不答,賈老太太道︰「既然是來做客的,客人就要有客人的樣子,不要越矩的就是。蘭兒,待會兒你把賬房叫來,把這府里的事清理清理,別讓外人佔了便宜。」
芝蘭乖順的應了,扶著老太太進入後院。
沒一會兒,圓圓哭哭啼啼的跑出來,臉上一個大大的巴掌印︰「小姐,方才有個進了您的屋子,還把您的東西全都扔出來了,奴婢攔著,她就讓婆子打奴婢。小姐,那討厭的是誰啊?」
「哼,一個小丫鬟而已,竟敢說我這當家主母的不是,靈兒表妹,你還是那麼沒長勁啊,連個丫鬟都教不好,有什麼資格跟我爭了?」芝蘭從里面慢慢走出來。
圓圓嚇得躲到靈兒身後,靈兒深吸一口氣,淡然的笑了︰「表姐,我從沒打算跟你爭,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爭也沒用。圓圓,收拾東西,我們搬到隔壁去。」
「站住!誰準你住隔壁?這大將軍府是我賈家的地盤兒,你要搬就給我搬遠點兒,別在我面前晃。」
靈兒斜她一眼︰「大將軍府是公家的地方,何時成了你賈家的地盤?就算浩陽也未必敢說這句話。」
「浩陽?呵,好不要臉,竟然直呼自己姐夫名諱,你也不臉紅?」
看芝蘭這架勢,生生一個找人發泄的怨婦,與她爭也無益。靈兒不再打算理她,轉身往隔壁院子去。
被無視的芝蘭氣急敗壞的沖著靈兒背影大喊︰「楊靈兒,我才是賈家的媳婦,我才是賈浩陽的結發妻,一切都是我的,你永遠都是個上不得台面的野丫頭,別想從我手里搶走任何東西。」
看著靈兒的背影快速離開,連停頓都沒有一下,芝蘭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現在就沖上去掐死她。好在她身邊的女乃娘一再提醒她冷靜冷靜,只要討好了老太太,賈浩陽遲早會回到她身邊。
芝蘭捏緊拳頭一次一次深呼吸,忍住!忍住!再堅持堅持就好。
半晌後,她睜開眼,臉色平靜如常,「听說芝玉也在這祥平城中,可有此事?」
候在一旁的管家娘子低頭回話︰「回,您問的是武校尉家的武嗎?她確實在城中,他們家府邸離這兒不遠。」
芝蘭冷笑道︰「都一年多了,仗都快打完了,還是個校尉,我看他這輩子也只能做個校尉了。」
管家娘子聞言有些詫異,但她不敢隨便接話,只是低頭站著,芝蘭踱著步子走了兩圈︰「芝玉跟那賤人一向交好……去,拿我的名帖把芝玉請小住。」
管家娘子福福身退下去,這時听聞門外有馬蹄聲,一個俊秀挺拔的黑色身影躍入眼中,芝蘭驚喜的迎上去︰「夫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