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多趕緊拉住倒下的燕翀,扶他坐下,朝玉含笑喊道︰「你下得是什麼毒?解藥拿來!」李文秀勸道︰「安多放心,玉妹妹不會下毒手的。」玉含笑嘆了口氣,拉著李文秀道︰「還是李姐姐好!那個臭煙囪雖可惡,也不至死,用這‘菩提醉’真是便宜他了!」
安多見燕翀脈象平穩,听她這話,松了口氣,奇道︰「家師曾說這菩提葉不易得,‘菩提醉’更難調。需九種菩提葉,其間三種菩提樹已是絕跡,世間難尋,要配此香技法繁復,甚為不易,你們是如何做來?」
玉含笑道︰「那是你們墨守成規罷了!尋不齊全,可用別的替代;技法繁復,七星堡尚有技法更難的。」
「用別的,便不是‘菩提醉’了。」安多說。
「那幾種菩提葉難尋,菩提子卻是有留存的,我用了菩提子代替。」玉含笑淡淡說道︰「那三樣菩提子用草藥燻炮之後與六樣菩提葉制成的‘菩提醉’比之原來的更勝一籌。他現時經脈運行不斷,醒後神清氣爽,神采飛揚。哼!若非看在他幫過李姐姐的份上,我才不便宜他了!隨便什麼下三濫的迷藥便能打發他!」
「玉姑娘莫怪,看您並非心狠手辣之人,為什麼七星堡在江湖上卻是聲名狼藉呢?」安多問道。
玉含笑不悅道︰「與你何關?」
李文秀見玉含笑一臉怒意,知道這話踫著了她的傷痛處,忙說道︰「道听途說是作不得準的事。安多,你可曾親眼看到過七星堡門人做害人?」
安多答道︰「只是听說,未曾親見。」
李文秀道︰「那便是了。七星堡不辯解,未必心虧;衡山派搖旗聲討,未必在理。只因衡山派在中原武林舉足輕重,你們便信他助他;七星堡藏在深山苗疆制毒使毒,你們便輕辱謾罵。試問,除了與衡山派有糾葛外,七星堡可曾殘害別的武林同道?」安多搖了搖頭,說︰「這倒是未曾听說。」李文秀聲音清越︰「既然如此,孰是孰非你又怎知?」
安多拱手道說︰「我兄弟沒有損傷,李姑娘說得在理,安多也不追究。我現在帶我兄弟回去歇息,兩位姑娘請自便,安多告辭了!」
兩女回到客棧已是申時,李文秀說咱明日再走吧,玉含笑點了點頭,說要到附近山上看看,讓李文秀自己逛去。看她神情落寞地離去,李文秀心生無奈之感。百無聊賴,李文秀信步來到了昨夜巧遇安多和燕翀的地方,意欲練練拳腳,驅逐心頭間那一股煩悶。
先練了幾遍跟師父學來的拳腳和流星錘,再舞了三遍徐芷菁傳的獵龍棍法,體內真氣紊亂,李文秀呆坐地上,不由地想起了教這些東西給自己的那些人,心中煩悶之情尤甚,抓起娘親的金銀小劍,李文秀左挑右刺,步伐凌亂,不成招式。內力隨著李文秀的跳躍在經脈內亂竄,愈是武動愈是凌亂,此時的李文秀只覺胸間混沌一團,喉口一陣腥甜,噗地吐出一口血來。
「李姑娘,你怎麼呢?」一人一狗飛奔而來,李文秀抬頭一看,來人正是安多,後面跟著的正是他家的大白狗。原來安多送燕翀回去後,見他睡得香甜,不需他看顧照料,便跑到了這西山來,原是想到這山下的大悲寺听听那早已習慣的渺渺禪音,不料遠遠看見李文秀搖搖欲墜的身影。
扶過李文秀,三指搭上皓腕上的列缺、經渠、大淵三穴,運氣相探,但覺李文秀脈象忽快忽慢,體內真氣混亂,方知姑娘是心魔作祟,走火入魔了。忙抱起李文秀,大步飛奔,片刻,便至一狹小山洞,放下李文秀,扶其盤腿坐好,四掌相抵,運氣用功。那大狗甚有靈氣,受在洞口,替主人護法。李文秀但覺胸口壓了座大山似的,閉塞不已,呼吸不暢,隨安多擺動,無力相問。初時,但覺安多掌心中傳過來的醇正內力像兩股熱氣隨著經脈緩緩散入自己體內,運行于任、督二脈,小半個時辰後,便覺胸口悶塞有了松動,覺得靈妙無比,便隨著安多渡來的真氣調起了內息。兩個時辰後,李文秀覺著周身百骸暖洋洋的,胸口順暢不少。
感受到李文秀掌中氣象趨于平穩,安多慢慢收了內力。李文秀睜眼見他額上滿是熱汗,想到自己方才凶險之時,全憑他相救,心中一暖,道︰「謝謝您,安多。」安多揮揮袖子擦了擦汗,說︰「都是朋友,李姑娘何必客氣。」想了想,說道︰「李姑娘修煉的內力,氣走偏門,進境及快,卻容易走火入魔。按說,你現時功力尚淺,是不會這麼快進入瓶頸關口,今天卻是為何?」說話間見李文秀雙頰蒼白,唇上血色暗淡,一雙妙目淚光閃閃卻使勁張合,不讓眼中淚珠下墜,一臉的羸弱之態,卻帶幾分倔強之姿,胸間頓生出一股憐惜之情,忙說道︰「山間太涼,不是說話之地,李姑娘跟我回去調理靜養幾天吧。」說罷,拉起李文秀回到他父親于松潘的土司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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