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
第104章︰一個男人與兩個女人(11)
里面的狄寧泉已听到外面的一陣躁動了，他走了出來。
「是你？」他一見到張瀲艷就恨得咬牙徹齒的，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塊。
她見避無可避了，于是咬著牙關，「就是我！」她鼓了鼓勇氣，昂首挺胸起來，「你？你要把我怎樣？哼！有本事放馬過來。告訴你，本小姐才不怕你呢。」其實她怕得要死，嘴唇哆嗦得厲害。畢竟是她無理在先，竟然像瘋子一般放水把人家的房間都浸了。
不用想也知道，那個酒店老板肯定要他賠償酒店的損失了，看來他是大出血了。
「你是來面試的嗎？」他睨了睨她說，語氣回復溫文。
「對。」
「什麼職位？」
「我，我為什麼要回復你？」
「狄經理是這次面試的面試官。」那位文員說。
「人事秘書。」張瀲艷撇頭，看也不看狄寧泉一眼，回答得相當傲慢無禮。
「好，你被錄取了。」狄寧泉說。
「但——」張瀲艷把文件丟向他，「本小姐不想干了。」
「小姐，這不可以的，」那位文員又說︰「剛才你在通過筆試之後簽了合同。合同中有規定說，任何一位求職者如果通過了面試，就得與本公司簽約一年，如有違反，請以求職職位的半年薪金賠償本公司。」
「明天來上班吧。」狄寧泉對張瀲艷輕挑地吹了聲響亮的口哨，他扭頭對文員說︰「你帶甄小姐和另外一位凶婆娘去辦理入職手續吧。」
「喂，你給我說清楚，誰是凶婆娘——」門「啪」地已經關上了，「喂，姓狄的，你給我說清楚——」張瀲艷邊捶著門邊不顧形象地大吼。
二十分鐘後，她們辦好了入職手續，領了那位文員發給她們的工作制服，走出門口。「哦，我要死了，死了，」張瀲艷垂頭喪氣地在石階上坐下，「天天面對著姓狄的，我回去非得準備一副棺材不可。」
「你不要那麼悲觀，我看那狄經理也不是記仇的人。」甄聖美開解好友說。
「他？不記仇？」張瀲艷一下子躥了起來，似是听到什麼天方夜譚般，「你知道嗎？在希臘那會兒——就是第一次，在酒店的走道上我不小心撞倒了他，可是他怎麼了？後來他威逼利誘，要我扮演他女朋友。好！一分錢逼死英雄漢。我答應了他的請求，可我搞砸了他對他前女友的復仇計劃，那時他的整個臉乳啊—嘖嘖—，還真不好形容——青臉獠牙的，就只差沒有把我拆了。」
「真有那麼恐怕嗎？」聖美挺懷疑的，因為張瀲艷總習慣了夸張其事。
「我說的只是他恐狀的萬一——」張瀲艷道，然後她想了想，問甄聖美︰
「喂，你帳戶里頭還有多少錢？嗯？」
「干麼？」
「我打算解除合同。天！我寧願賠錢也不願意去上班了。」
「我們搬家之後，我只有一千塊了。」
「想不到我張瀲艷淪落至此，」說著她伸出五根手指，「上次你借我的四千塊我現在只有五十塊了。好姐妹，這個月的伙食就靠你了。」
「咳嗤、咳嗤……」韓晨曦猛地扯著紙盒里的紙巾，不住地給自己擦鼻涕。他的病情經過一天的拖挺愈發嚴重了，雖然吃了感冒藥，但無濟于事。他的頭比昨天痛得更猛烈了，甚至視線都有些模糊了。
「叩叩——」他听見有人敲門。
「進來吧。」他說，同時把紙盒收到台底下，他不希望被別人見到他這副德行。
「曦！」來人親昵地喚他。
他站了起來，征住了，「深田紀子——」因為昨天狄寧泉告訴他深田紀子被調到中國分公司來，所以他一早就有心理準備了，可是這麼快便看見她，他還是覺得很突兀。「是被調派還是申請回來的？」他問，望向她。但是問完之後他又有些後悔了，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不安起來，好象自己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
「你說呢？」她朝他溫媚地笑笑，挑了挑細眉。
「我不喜歡猜迷語，你知道的。」他說，因為忍不住，他輕輕地咳了幾聲。
「你怎麼啦？」她擔心地望向他，「身體不適嗎？」
「我想在公司里我們只有公事？不是嗎？而我的身體狀況不是公事。」他說，語氣僵硬。似是宣示與她劃清界線，不用她假惺惺。
「你以為我回來為了什麼？」她靠近他一步，「我知道三年前你誤會了我。」
他一征——他沒有想到她會提起三年前。「別說了，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你不必再提起。真的。結束了。」不知為什麼他竟然害怕她提起往事。——或許是因為他不想踫那個干疤已久，但仍然隱隱作痛的傷口。或許是因為一種——他無法說清的心理作用。
「不，沒有結束！」她說，神情激動，「記得嗎？我們一直沒有提出過分手。所以我們沒有結束。你誤會我了，跟我冷戰了三年。三年前我請假那一次，記得嗎？我沒有去美國，因為我母親回日本了。我直接回了日本與母親匯合，然後遇見山本旭日——他向我提出一個無理的要求。就是希望和我做最後一天情人，為了讓他以後不再纏著我，我答應了。你之後出差去日本見到的那是那個情形。——這些，我一直不知道，一直被蒙在鼓里。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突然冷落我啦。開始我以為你對我感情已盡。所以我認命了。但是幾天前，山本旭日良心發現告訴了我真相。」
「——」韓晨曦有點被這番話攫住了。
他的身體今天本就非常不佳，頭重腳輕，所以他的腳步踉蹌了一下，一時無法站穩。「你怎麼啦——」深田紀子順勢把他抱住，扶起他的身子。他一個昏玄，于是便軟軟地靠在她的身上。在遠距離看來，這個動作就象與情人擁抱一樣。是多麼親昵與溫馨。
所以，這一幕對于站在門外的甄聖美而言無疑是個重大的打擊。——她第一天來上班，本來是要來向她的新上司報到的。她幻想著他見到她時的驚喜。可是，她沒有想到竟然踫見人家破鏡重圓的一幕。深田紀子說什麼？她說她跟韓晨曦從來就沒有過分手，他們只是冷戰。一場持續了三年的冷戰。現在人家要和好如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