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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可不可以別再說這些。我只是暫時休學而已，只要有空，會繼續回去念書的。再說，社會本來就是一所大學啊！我也學到很多課本上沒有的道理。」她打斷父親的話，回答得無比輕松。
心酸到無法言語，肖國全吃力的抬手，含淚撫上她臉頰。多麼秀氣聰慧的孩子，卻沒有這個年紀應有的風采。
「依雯，如果……如果爸爸哪天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活著。不要灰心，不要絕望，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兒。」握著女兒的手，他一番語重心長。
「爸，不許你這麼說！不許你離開我！我們都要好好活著！」眼淚落在肖國全干枯的手背上。
這天，肖國全精神出奇的好，還能下床陪女兒喝了半碗米粥。
當肖依雯獨自听完醫生的復診結果後，整個人呆掉。
什麼？爸爸身體主要器官已經衰竭到了極限，就算住院也隨時可能……明明早上，他還能下床喝粥的！
將父親扶坐到候診室的椅子上，她盡量不讓自己表情沉重︰「爸，醫生說，需要住院……我回家拿點東西，你在這里等我。」
「依雯！」
她回頭，看見父親慈祥的笑容。
醫生有什麼需要單獨跟她談的？他的身體，他最清楚。「順便把我床頭櫃抽屜里那個通訊錄拿來。」那個電話號碼，終究還是要打了……
肖依雯點頭，消失在過道里。
世上有一種痛，叫撕心裂肺。
她怎麼會知道，剛才那個短暫轉身，竟是與父親最後的道別。
跪在候診室，抱著再也不會醒來的親人，哭到嗓子干啞，是肖依雯一生最悲傷的記憶……
父親的喪禮辦得極其簡單。周末，在殯儀館開了個小追悼會，很多親朋好友到場送行，掬把同情的淚，說些安慰的話。
肖依雯頭上別了朵白絨花，穿著喪服跪地一一行禮。幸好，有比她大三歲的鄰居大哥哥魏一峰幫忙打點，她才不至于倒下。
「咦？依雯身邊那個高大的年輕男人是不是她男友啊？看起來一表人才呢。」
「應該是吧。老肖這一撒手，留下個女兒孤苦伶仃的，早點找個歸宿也好。」
父親的朋友們竊竊私語著。
這邊，親戚們也議論紛紛。
「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這人都死了，也沒見來參加追悼會，真狠心！」
「听說她早改嫁跟了個富翁，怕是貴太太做久了，忘記還有個親生女兒吧。想當年，要不是老肖，她還在要飯……」
肖依雯無心听旁邊的細碎議論，自從那天離開醫院，她一直少言少語。至親的人離世，她所承受的痛無人能懂。
「依雯，時間差不多了……我們送你爸爸進去吧。」魏一峰蹲，輕聲告訴她。
紅腫呆滯的眼楮閃了下，她無助的看著他，搖搖頭。那個女人還沒來，不能這樣讓爸爸離開！
「我看，你家親戚朋友都來得差不多了，殯儀館的人也在催。」她的心情，他理解。
又等了好久，還是不見有人來。肖依雯寒心的起身，同意火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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