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節入魔
(總是希望生活可以浪漫些,生命可以精彩些,可如水似風的日子就這樣平淡無奇地走過。算來,生活中的我知音朋友常有**,可依然會在某些時候,突然間感覺自己知音寥寥心無所托。就像此刻,一個人茫然地躲在城市一隅,逃避著紅塵紫陌的蕭索,心里涌動著一種因為洞悉了自己的渺小而萌生的一股偉大的淒涼。)
「事到如今還在抗拒,這小子的毅力還真是不同尋常啊,看來今天也必須讓他們強行合體了。」灰袍人搖了搖頭說道。
「去吧。」灰袍人突然松開了他一直按在黑色小獸頭頂上的右手,黑色小獸突然化作一股黑煙沖進了豐丹的體內,黑煙涌入後的豐丹突然身軀一震,他腳下的馬克馬上感到豐丹踩在自己胸口上的那只腳的力量出現了松懈,于是他雙手在地上一按用力一吸氣,胸骨生生憑空塌陷了兩公分,並借此從豐丹的腳下溜了出去。月兌身的馬克哪敢再有絲毫的停留向著白銀騎士團駐地的方向發足狂奔起來,他約莫跑出來足有十來公里後身後已經根本看不見那個馬廄的影子後才終于緩下腳步試圖調整下已經亂作一團的內息,他倒不是不害怕了只是如此不要命的狂奔已經讓他內息出現了混亂如果再不停下來調整隨時都可能因內息錯亂而亡。他離開大路來到一個僻靜的幽暗之地,盤膝而坐試圖調整內息後再趕回駐地。
「你怎麼不跑了?我還等你把我帶到你們的駐地然後把你們全體白銀騎士團都殺了那。」他剛剛閉上眼楮打算調息的時候突然听見豐丹的聲音在他的面前響起。他驚恐的睜開眼楮後發現一張扭曲的面孔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他幾乎不敢相信面前這個人的面孔就是剛才那個一臉稚氣的少年的面孔,現在的這張臉上滿布傷痕鮮血直流,但是卻透著一股令人難以置信的冷酷和殘忍,豐丹原本蒼白的皮膚現在卻如同黑如碳一般,並散發出金屬的光澤。身上的黑色盔甲方才看還有點模糊,現在已經徹底的實體化了。原本籠罩在豐丹體外的那層黑霧已經徹底消失了。豐丹現在的面部已經極其清晰的呈現在馬克面前,豐丹就站在他面前四五米遠的一個小土坡上,他突然側過身來一條怪異的黑色尾巴突兀的出現在豐丹的背後,手中的如意金箍棒此時已經不知所蹤了,但是他的雙手的十指上的所有指甲都極為怪異的張長了十來厘米。其中一只手上居然托著一個鮮血淋灕的尚在跳動的心髒。
「這是和你來到那個小子的心髒,我還舍不得吃。相等把你飛心髒也一同挖出來後一起吃。既然你跑不動了那麼你就自己乖乖的把自己心髒交出來,我就放你走。」豐丹一本正經的在和馬克商量著口氣中絲毫沒有戲謔之氣。
「惡魔啊,惡魔!」馬克突然無比驚恐的叫了起來,他的形容絲毫沒有錯,此刻的豐丹已經徹頭徹尾的變成了惡魔。徹底的魔化了。
「踫」的一聲豐丹空著的那只手突然伸進了馬克的胸口然後緩緩的拔出來,馬克居然看見了自己心髒就這樣被豐丹生生的挖了出來,這也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看到的最後一個畫面。
「嘿嘿,復仇的感覺怎麼樣?」灰袍人突然出現在附近。
「說不出的痛快和興奮。哈哈」豐丹仰頭狂笑,雙手中的兩顆還在不住跳動的心髒被他捏爆了。
「但是你不知道吧,他們其實並不是殺死庫克村的凶手。你看見的那些其實都是我讓你看見的。」灰袍人似乎在說一件與自己毫無關系的話一般平淡無奇的說道。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豐丹猛的轉過身來惡狠狠的盯著灰袍人喝道。
「你所看見的他們殘害庫克村民的場景都是我讓你看見的幻境,其實這一切並沒有發生過。那些都是我施展出來的幻境。」灰袍人冷酷的說道。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豐丹垂下的雙手十指箕張,目光中的怒火再一次燃燒了。
「你後悔了?」灰袍人頗有興趣的斜著眼楮望著豐丹說道。豐丹默不作聲但是眼中的怒火已經幾欲噴出了。
「但是,已經太遲了,那些個無辜的生命就被你這樣殘酷的屠殺了,你已經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墮落的預言之子了,你的懷里還有一枚呼喚你老師的消息玉,你快拿出來啊,快叫他來幫你啊。」灰袍人用手一指豐丹腰間的靈石扣說道。
豐丹聞言右手在腰間一晃取出來了一個消息玉,淡黃色的玉玦散發著耀眼光芒在豐丹漆黑的手中映襯的分外奪目。
「在你捏碎這塊消息玉之前,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預言之子的老師除了有教授預言之子玄氣修為的任務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就是在預言之子徹底魔化前成為他的行刑人,他要在這個時候揮刀砍下他親手教授出來的弟子的頭顱才能阻止他徹底魔化。而你現在距離徹底魔化已經不遠了,只要你現在徹底放棄你的心智就會被惡魔之心徹底掩蓋。」灰袍人繼續淡淡在稱述著,豐丹則被這番話驚呆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現在在你面前有兩條路,第一條,捏碎這枚消息玉。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設置結界阻擋你傳遞這個消息,但是等你老師趕來的時候他也絕對救不了你了,那個時候你就等著被他斬首吧。第二條,徹底放棄你的所有心智,丟掉那些妨礙你強大的那些虛偽的善意,徹底成為一個強大而自由的惡魔吧,讓這個世界上所有看不起你,漠視你的人統統跪倒在你的腳下。成為你的奴僕吧。」灰袍人的話極富煽動性,豐丹的握著消息玉的雙手已經開始顫抖了。
「我不相信你!我不相信你說的每一句話。」豐丹憤怒的吼叫著,但是眼神中卻流露無限的迷茫和不安。
「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說話,但是你知道你哪位羅米老師是什麼人嗎?他是萬神殿的滅魔者,他的責任就是誅滅一切惡魔,你覺得現在的樣子給你哪位羅米老師見到後他會放過你嗎?」灰袍人再次施展幻術讓豐丹見到了羅米毫不留情誅殺像他這樣的惡魔的人的情景。
「不,這是你的幻術!我不相信你。」豐丹抱著頭痛苦的哀嚎著。
「你去照照鏡子,你就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灰袍人從腰間取出一面銅鏡丟在地上,豐丹低下頭來望著地上的鏡子里自己的模樣,心中五味翻陳。他痛恨自己意志如此的薄弱輕而易舉的就相信的了這灰袍人的挑撥錯殺了如此之多的人,而這些人他們身後也有家庭,也有無數關心著他們的家人,也有著無數像勞拉太太那樣渴望著自己丈夫歸來的女人和數不清楚的像小比爾那樣天天盼著自己父親回來的孩子。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就究竟是為什麼要這樣陷害我?」豐丹跪在地上雙手抱頭問道。
「其實我和你一樣都是預言之子,所以我可以看見在你身邊的愛恨二獸。」說著灰袍人就把照在自己身上的灰袍子扯掉了,首先映入豐丹眼簾的就是他的那個碩大而不斷屈伸著帶有尖刺的惡魔尾巴。
「在面對著如此巨大的災難的時候,這個世界上那麼多的神,半神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去面對,而是把我們這些孩子推向了深淵,還美其名曰預言之子。說白了我們就是炮灰,就是他們實驗的對象。他們其實就是讓我們不斷的去嘗試如何破解這樣的危局,而我們即便是找到了創世五靈又怎麼樣,憑我們的力量又能怎麼樣?還不是成為他們最終解決這個問題的墊腳石,最後青史留名還不是那些強的神和半神。你以為會是我們嗎?」灰袍人月兌下袍子後露出了一張和豐丹極為相似的滿是傷痕的黑色臉龐但是與豐丹不同的是他的臉上的傷痕早已愈合結疤了。
「這些還不算,他們還是設置了如此苛刻的要求,我們必須讓自己的愛恨始終趨于平衡,我當初就是因為自己的親弟弟被人殺死,我在復仇後最終入魔。我的授業老師當初是何等的愛我,但是見到我入魔後卻沒有想過要救我而是拔出劍來就要砍掉我的頭,我何罪之有啊,憑什麼我為人類犧牲了這麼多他們最終卻想要砍掉我的頭顱。憑什麼啊,憑什麼我們就應該被他們殺死?憑什麼我們的命運就必須要掌握在他們的手中?」灰袍人說道這里再次把袍子穿上。
「于是我揮手一劍就砍掉了我的老師的頭顱,我望著他掉在地上的頭上那還依然睜大的雙眼里竟然流露出不相信的眼神,你知道嗎?他根本不相信我敢殺他,為什麼?為什麼!因為在他的心中我們天生就是用來犧牲的。你知道嗎?他們認為我們天生就是用來犧牲的!!!」灰袍人之前的話語雖然比較冷酷但是一直很平靜,但是此時已經開始聲嘶力竭了。
「但是,我就是不甘心屈死在他們的手中,我也要把命運掌握在我的手中,不是說世界要滅亡了嗎?那就滅亡好了,不是有這麼句話嗎?只有死亡面前所有的人才會是真正的平等的,那就讓死亡來臨吧,我為什麼要死在這些廢物的前面啊,我們憑什麼要為他們去犧牲啊。既然要死那就一起死好了,誰不是天生地養的啊誰不是血肉之軀啊,憑什麼讓我們來做那個毫無意義的預言之子為他們犧牲啊,既然他們都準備好了隨時要殺死我們嗎,那麼他們也應該有被我們隨時殺死的準備。」灰袍人指著遠方圖戈聖地的方向說道。
「你的選擇該有結果了吧,下決心吧。放下你那毫無必要的憐憫和偽善,用本心來面對自己。來做出你的決定吧。」灰袍人雙目凝視著豐丹說道。
豐丹顫顫巍巍的舉起那個握著消息玉的手,緩緩的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