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5-01
苟家是北柱市事實上的頭號地下勢力,這種「事實」體現在三個方面,一方面是在官面上最吃得開,一方面是財富上資本最雄厚,一方面是武力上實力最強大。
但北柱市的傳統勢力一向是不怎麼服氣苟家的,再怎麼實力第一,其他人聯合起來難道弄不過你?而且苟家吃相難看,處事霸道,做事還常常不按規矩來,不僅不按明規則來,潛規則也不怎麼遵守,著實惹人厭。
只是眾勢力不得不避其鋒芒,靜看他高樓起。
因為,苟家崛起過程和其他幫派勢力有所不同,並非是通過搶地盤、火並之類的實打實手段上位,而是通過背後巨大靠山的支持,用強勢壓服了其他勢力,直接獨佔鰲頭的——其靠山的龐大根本不是北柱市這個地方那些土鱉勢力能夠對抗的。
北柱市官面上曾有人警告過這些勢力,隱晦地指出,苟家的靠山是大世家。
在東部星空聯盟,你可以得罪老百姓,可以得罪黑幫,可以得罪官員,但是不可以得罪世家門閥,因為這個國家整個兒就是他們的私產,他們的利益、面子、權利等等,你敢動那麼一絲一毫,就別想正寢了。
雲環星雖然是個重要的樞紐星球,但北柱市不過是其中一個港口城市罷了,既然下來了一條大鱷,其他小魚小蝦自是只好夾起尾巴做人。
若非如此,怕是早有人按捺不住,不管三七二十一,串聯起來和苟家火並一場拉倒了,現在也只好靜待他高樓塌,無法做些其他事情。
但苟家的風光也只是限于北柱市以及周邊一些臨近地區的地下世界而已,與雲環星上那些盤亙多年的大勢力相比,根基還是相當薄弱的,因為,其扎根在雲環星的時間比較短暫,只有十多年而已,而且雲環星地理位置重要,經濟發達,不乏垂涎之人,那些老牌勢力中不乏有背景深厚的存在。
因此,苟家雖然囂張跋扈,卻是還沒有到獨霸雲環的程度,也因為苟家深知自己在雲環星做不到獨霸天下的地步,其囂張跋扈往往只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對自己勢力範圍之外的力量保持著互不侵犯的姿態,也算是相安無事。
但現在,苟家不知道出了什麼變故,不少大勢力一改往日河水不犯井水的態度,居然不約而同地指使了人開始找苟家麻煩,那些鼻子尖一點兒的北柱市勢力,哪里還不知道,苟家惹上大麻煩了?這麼些個勢力一起動手,苟家就算不死,也得撂下一身肉,這時候不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還等何時?
盡管不知道根本原因是怎麼回事,但北柱市切切實實因此而暗中沸騰了起來,苟家一時之間竟是淪落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
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是膽大包天的勇氣號諸位,以及背後另有強力組織的金薔屋眾人,也提起了十二分的小心,不管有什麼打算,都盡量低調進行,以免被混亂的態勢波及到自身。
而在另一頭,身處漩渦最深處的苟家,也處于最為緊張的狀態。
這一段日子以來,苟家雖然頻頻遭受損失,但並未傷筋動骨,敵人的切入點多在保護費之類的收入,以及各類賺錢的地下產業,這些是一般黑道組織的經濟支柱,可苟家經濟來源的大頭不在這上面,些許損失還不至于讓其陣腳大亂。
真正讓苟家的中心人物,苟家現任的大家長,苟德的父親苟銳,為局勢煩惱的事情,是來自苟家背後靠山的壓力。
這位四十余的精壯男人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難道僅僅是一次失敗,靠山就要將苟家給拋棄了嗎?養條狗的時間長了,都會有點兒感情,那些世家難道連這點兒人之常情都沒有嗎?
越想越煩躁的苟銳又想起了那件該死的,將苟家拖入險地的可惡任務,他實在沒想到,一次十拿九穩的交易,一次小小的私心,居然會讓苟家一下子落入如此危險的地步,當他從自己兒子那里獲知,事情搞砸了的時候,他還以為沒什麼大礙,可現在看來,卻是遠比他想象的都要糟。
「該死的,區區螻蟻的搞亂,居然將我堂堂苟家逼入了如此地步,我非將你們碎尸萬段啊!」
苟銳心內也有些絕望,那些世家門閥的力量他是清楚的,正因為無力反抗,愈發地絕望,這時候又想到自己兒子傳回來的信息,憤恨之余,也將仇恨轉移到了那對從中作梗的姐弟身上去了。
這件事情本來是毫無風險的,純粹是讓自個兒的兒子刷聲望,露露臉的,就是因為這兩個局外人的亂入,才搞成這樣,不恨他們恨誰?背後的靠山沒辦法,還拿你們兩個小屁民沒辦法了?
苟銳內心閃過了一個個惡毒的主意,只是他也明白,整治那些螻蟻一般的平民百姓並不是他的當務之急,要知道,在靠山顯示出怪罪苟家的態勢之後,現在不僅是外部亂了,就連苟家內部都出現了恐慌情緒,人心不穩得很。
苟家是憑什麼才在短短的時間內坐上北柱市頭把交椅的?苟家是憑什麼才能立下當下這份家業的?可不就是靠了背後的世家門閥麼?可現如今,家主居然得罪了主子?這不是自尋死路麼?什麼?陷入險地的緣由在于家主的兒子?那就更惡劣了,怎麼可以因為這對父子,就將苟家這麼一大家子人陷于險地?太自私了吧?
嚴重缺乏安全感的苟家成員們在之後整日價擔驚受怕,終于在幾個還算說得上話的家族成員串聯下聯名向苟家主事人進行了抗議,但結果是,問題談不攏,被趕了出去
這麼一來,苟家內部之間也起了間隙,這些日子,苟銳甚至听說了那些「好親戚」們居然打算逼他「退下來」,或者為了「保存實力」,「化整為零」,情勢更加緊張起來。
越想越生氣的苟家大家長,終于忍耐不住,用大砸房內擺設的行為發泄自己的怒意。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那幫家伙全都是混蛋!白眼狼!寄生蟲!」
室內昂貴的擺設被砸得所剩無幾,氣喘如牛的中年壯漢紅著眼楮將憤怒與焦躁發泄到這些平日里倍加愛護的珍玩之上,然而再怎麼發泄,心中那股焦慮都沒有辦法消減,在闔家性命操之人手的情況下,他完全無法冷靜。
「廢物!」
正在苟銳極度灰心之時,房門口傳來一個冰冷的厲聲呵責,枯瘦的身影步入房間後,仿佛溫度都下降了三四度,更是讓苟銳一個冷顫後驚惶不安。
「父親,您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