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干就干,第二日柳明喬上鎮子,就開始購置大蒜種子和胡蘿卜跟著一些應季菜種,順道去鐘二郎家里看柳召,卻見二舅哥在家里喝悶酒,這一打听,原來是鐘二郎的東家最近迷上了賭博,鋪子里事情也不管,而且還沒了進貨的銀子,如今連他這個掌櫃的月響也兩個月沒付了,店里的兩個小二見此,便拿了店里的東西低了工錢,各自走了,所以今日鐘二郎也一早回家來。
柳明喬聞言,不禁也擔心起來,二舅哥是一家之主,如今踫上這麼個不爭氣的東家,可如何是好,而且想到他們家陷到如此窘境,還瞞著他們夫妻,將柳召照顧的好好的,心里不由得愧疚起來,當下先放下三十兩銀子。
那鐘二郎卻是推月兌,怎麼的也不要,只道︰「我今日閑著喝兩口,只因惱我那不成器的東家,好好的這麼一個百年老店,就這麼毀在了他的手里頭,若是以前的老東家知道了,心里該是如何難過。」
鐘二郎從十一歲開始,就在那店里做學童,後來一步一步的走到掌櫃的位置,算起來也快有二十個年頭了,心里對那店,不禁心生感情,所以如今見著這店就要關門了,心里頭自然是難受。
柳明喬向來不善言辭,也不知道如何勸說他,所以只道︰「二哥既然如此舍不得這店,倒不如想法子把店盤過來。」
這話倒是說道鐘二郎的心坎上去了,「我前幾日也是這般想的,可是就在昨日,對面的街上又開了一家同樣的店,我這邊店里原來的兩個小二,都跑去那邊了。所以我要是把這店面盤過來,估計要好一段時間才能上軌道,而且這期間,手頭的銀子若周轉不開,這店就完了,我可不能把一家人的生計拿來開玩笑。」
言下之意,盤店面的銀子他是有的,只是卻因這店盤過來也要虧,所以他又不願意。
二人又論了些閑話,柳明喬與他說了要種蔬菜賣的事情,那鐘二郎連說好,又夸了柳茹淳,因看著天色不早,鐘二郎怕妹妹擔心,所以也沒多留柳明喬。
回到家中,只將蒜種放在潮濕之地,讓種子慢慢的先抽芽。柳明喬一面便與鐘氏說起了鐘二郎的事情,那鐘氏也不由得擔心起來。
柳茹淳也听在了耳里,她記得二舅做管事的那家店面,地面很是好,正好在十字路口左側一點,這樣的交通之地,開酒店實在是在好不過了,而且近年來,這桂坪鎮路過的客商越來越多,若是飯菜做的好,又有自己的招牌菜,想來生意應該是很好的吧。
心里合計了一下,也不知道做什麼合適,原來她倒是想做個什麼蛋糕的,不過覺得單獨做蛋糕的話,太單調了,可是這地兒又算是江南,哪里來那麼多牛羊,所以根本別想做女乃油的事情,若是陪著果汁什麼的話,成本太高,而且這不是現代,水果沒有經過改良,不易放時間久,而且汁也少。
一面掰著大蒜瓣,有些愁起來,耳邊隔壁磨坊傳來推磨的聲音,吵得她耳朵邊嗡嗡的響。
然也就這麼一瞬間,柳茹淳萌發出一個大膽的想法,那就是做川味火鍋店。
桂坪鎮這里地屬江南一帶,大家的口味多是偏淡,若是陡然來一個重口味,怕是能叫眾人眼前一新,而且過路的客商又多,估計是走遍了大江南北,也不曾知道火鍋這個詞兒吧,而且還是麻辣重口味的。
如此一想,柳茹淳連忙放下蒜,去磨坊讓狗子給她留半斤豆漿,做點豆花。
柳明喬以為女兒想吃豆花了,所以便讓狗子多做一些,抽空給柳茹淳爺爺女乃女乃送去一點,不想柳茹淳卻跟著四兒在雞窩里抓雞,不由得好奇起來,「丫頭們這是做什麼?」
「姐姐說要炖雞湯給四兒喝,所以四兒要給姐姐抓雞。」四兒回頭笑眯眯的回道,如今漸漸胖起來的小臉蛋上,滿是歡喜。
現在家里寬裕了,柳明喬自然是隨著兩個女兒愛吃什麼就吃什麼,見二人在雞圈里跑了兩圈也沒抓到,不禁寵溺一笑,「讓爹來。」想當初,他可是捕獵的好手啊。
柳明喬索性的把雞宰了,又清理了內髒,舍不得女兒入灶台,便要親自去炖,不過那鐘氏哪里又能讓他進廚房呢,何況現在又算是個東家了。
不過鐘氏卻又給柳茹淳攔住,只讓把雞砍好放在鍋里就好,她要自己做。
見她如此執意,四兒又在一旁說要姐姐做的才好吃,那鐘氏便也清閑,進屋子給丈夫做新衣。
廚房是她姐妹倆的天下,柳茹淳刨了算,又洗了兩塊姜,跟著辣椒一起放在小石臼里,讓四兒抬著小凳子來,就坐在石臼邊慢慢的舂。
四兒如今倒是听話,一面舂著,一面問道︰「姐姐,要舂成什麼樣才行?」
柳茹淳正在撿花椒籽,聞言只道︰「能舂到跟年糕一樣粘最好。」末了又道︰「一會兒你舂好了,去跟福嬸跟狗子叔叔們說,今晚在咱們家吃飯在回去,我給他們做個新鮮菜。」
四兒高興的點點頭,她最喜歡人多吃飯,而且狗子叔叔和二牛叔還會給她講故事。
天才擦黑了,柳茹淳才準備好,只將先前就請二牛生好的小灶爐搬到桃樹下的石桌上,將里面的炭火吹得旺旺的,便將準備好的鍋底台上去,將油炸過的雞肉放進去,又添了豆花,才去把準備好的小菜抬上來,方讓四兒去叫大伙兒吃飯。
眾人早就聞到了這充滿了麻辣味的雞湯味道,早已經已經垂涎三尺了,不想這到院中來,卻見除了鍋里的雞肉和豆花是熟的的外,其他的盤子里的小菜都是生的。
「丫頭這是糊弄我們吧?」福嬸也是一臉的好奇,這叫人吃飯了,可是菜卻還是生的,不禁笑問道。
柳茹淳只先將她拉過來坐下,「哪能呢?人家這叫火鍋,要吃那一種菜,直接放里面燙熟就好了,不信福嬸試試。」柳茹淳說著,只將筷子遞給福嬸。
福嬸夾起幾片生菜往鍋里一放,「可是放了鹽?」
「放了放了,只管吃吧。」柳茹淳一面笑著推還站著的爹娘坐下,又讓四兒招呼狗子二牛,還有福嬸的兒子大柱一起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