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胡子很快便過來了,看了一下那少年的傷,不過是臉上的傷害厲害罷了,至于發燒不止,想是疲勞過度的原因,只是那王胡子卻是疑惑得很,那少年臉上的傷痕,並不是虎爪所傷,或者說將他臉抓成那樣的東西,想來是比虎爪還要厲害的利器,所以盡管此人是打虎英雄,不過到底不知道他是什麼來路,因此王胡子便提醒了柳明喬一聲,讓他防著些。97小說網
柳明喬謝了王胡子的好意,付了藥錢,便讓泥鰍送他回去,這才將王胡子的叮囑告訴柳茹淳。
柳茹淳聞言,不禁擔心起來︰「若他那臉上的傷比虎爪還有鋒利的利器所致,那他那張臉,以後若是好了,怕是也見不得人,這可如何是好?」
「是啊,我看他這光景也是孤身一人,說來小小年紀,能擊斃那三只猛虎,也著實厲害,想當初我在他這個年紀,還只能去抓些獐子狐狸呢!」柳明喬嘆了一口氣說道。
柳茹淳想了一下王胡子的話,也不無道理,這人到底是來路不明的,所以便道︰「若不然,待他的傷好了,就打發他走了吧!」
柳明喬點點頭,「恩,他有那身手,自然不必咱們擔憂。」
父女倆才說著,鐘氏便推門進來,只向柳明喬道︰「大哥跟著大嫂過來了,你過去陪陪吧!」鐘氏的神色有些不好,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竟然有些抗拒這些親戚上門來。
柳明喬聞言,與柳茹淳相視一眼,方道︰「大哥怎過來了?」心里隱隱約約的竟然有些覺得不舒服起來。
雖然大伯父家不似三叔三嬸一家無賴,但是柳茹淳只要想到當初分家時候,大伯父跟大嬸子的表現,自然不相信他們這樣高傲的人,怎會來家里,恐怕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所以跑過去扶著她娘,「我也去瞅瞅。」
柳明軒跟著夫人王氏坐在提廳里,看著這廳里的那些擺設,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從當初分了家,他們付了買房剩下的錢,又購置了一些家具,總也算得上是鎮子上的中上等人家了,如此難免有些擔心鄉下的這些窮親戚經常上門去麻煩,于是就很少走動,便是給兩個老人的米油,都是托人送來的,就算是過年的時候來拜年,也就看看兩個老人就匆匆的走了。
這幾年,也听說老四家做生意賺了些銀錢,不過他只覺得依老四這樣的木訥之人,能做的了什麼生意,估計也就是小打小鬧罷了,若不是這一次王氏催促他回來管老娘借錢,他還不知道老四家竟然有了這樣的變化。
話說這柳明軒兩口子,因兒子柳允要進京趕考,因此需要一大筆花銷,而且又要托人打典,如此自然又要一大筆銀子,可是他們家除了柳明軒的那些束脩,便無其他的經濟來源,所以就算是節衣縮食,存來的銀子還是遠遠的不夠。
正是一籌莫展之時,幸得王氏機靈,想到了婆婆林氏去過五姑娘那里,想來定然得了許多首飾什麼的,所以便讓自己家相公回來給林氏要一些回去湊湊,不過那林氏本就是一個守財奴,別說沒有,就算是有,一個子兒也休想從她那里掏到。
不過林氏雖然不借錢給兒子家,但也擔心大長孫的未來,所以便讓柳明軒來找柳明喬。
因此,柳明軒夫妻倆才到老四家里來的,不想這一來,不禁給嚇了一跳,原來的那小院子,如今竟然變得如此寬闊,無前屋後的竟然還學著富貴人家里似的,種了些花花草草,最重要的是家里竟然還有佣人。
柳明軒心里不是滋味,這王氏心里何嘗好受呢!剛剛那個老佣人,竟然管鐘氏叫夫人,這樣高貴的稱呼,那鐘氏也配?當然這也不是重點,最重要的是,鐘氏那身襦裙的材質,竟然是眼下鎮子上那些上等人家才穿的起,而?且還是出席宴會才穿的,不想這鐘氏竟然如此不識貨,把這身衣裳穿在家里做活兒。
柳茹淳跟著她爹娘一起來到廳里,感覺著這氣氛就有些怪怪的。
「大哥大嫂怎來了?」柳明喬雖然知道他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但到底是自己家的親人,能來家里,心里自然是高興,所以臉上那笑容,也笑得開懷幾分。
柳明軒回笑道︰「四弟這幾年竟然走了財運,家里打理得很是好啊!」眼中雖然帶著些許的不屑,不過那口氣里的羨慕嫉妒,卻是如何也掩飾不了。
王氏尷尬的扯了扯丈夫,示意他坐下來,一面笑容滿面,無比親切的迎上前去拉住那穿著普通衣裙的柳茹淳,「喲,這淳丫頭,幾年不見,竟然都長這麼高了。」一面模著柳茹淳的臉頰,隨之臉色一變,竟然滿是疼惜︰「呀,這小臉怎麼這樣粗啊?」說著,竟然抬起頭來責怪起鐘氏︰「我說弟妹,你看淳丫頭這臉,粗糙的跟什麼似的,我看你家們家里現在也寬裕了,怎不去買了點鹽霜給淳丫頭洗洗啊,你不知道我家夢夢,我除了給她買了鎮子上最貴的鹽霜,還買了好些胭脂。」
王氏繪聲繪色的說著,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她感覺到,她們家比柳明喬家富貴許多,這越說越起勁,不禁又炫耀起來,「那些胭脂啊,說來估計你們也沒見過,一個胭脂盒里頭,可放著三種顏色的胭脂呢,可是大城里才有的東西。」
柳明軒也沒阻止妻子,似乎妻子的這些炫耀,會讓他顯得信心十足,所以倒是安心的喝著茶水。
鐘氏聞言,不過是微微一笑︰「淳兒整日跟她爹一樣,忙里忙外的,倒是不曾顧忌這些。還幸得大嫂提醒,若不然我這做娘的,倒是把不曾主意。」
柳茹淳看了那得意洋洋的伯娘一眼,腦子一轉,隨之挽住王氏的手腕,「不如伯娘跟著我來我屋子里,看看我用什麼胭脂合適吧!」上一次大舅家的大表姐送了一盒五色胭脂給她,據說是京城里帶來的,她還不曾用過,而且洗臉的鹽霜,二舅娘也送了她好些,她也不曾用。
拉著王氏進屋子瞧,不是想像她一樣炫耀,而是真看不慣她那副趾高氣揚的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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