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果然一道聖旨將至明王府,讓整個府邸炸開來,那老王妃更是要進宮去理論,誰不曉得八皇子是個什麼人,竟然把她的孫女賜婚與那傻子。
不過到底還是柳明喬理智些,將她攔了下來,畢竟那聖旨已經下來了,怎可能有收回的道理。
但卻也不能這般認命了,只是柳茹淳心里到底是心煩,只覺得都是那司徒羽之惹的禍事,若不是他上門來提親,興許皇上還想不到給自己婚配。
「爹,這到底如何是好,總不能讓妹妹就這麼嫁給八皇子吧。」秦召並不是嫌棄那八皇子,可是他究竟是個心智幾歲的人,妹妹若是真的嫁過去了,那過的是什麼日子。
秦明喬也頭大,只道︰「要不然去回了皇上的話,淳兒早就定親了,這凡是要先來後到的,皇上也總不能蠻橫的讓咱們去退婚吧!」
說的倒是簡單,可是若那皇上問起了,妹妹許了什麼人家,那父親怎麼說,秦召只擔心道︰「可是,這會兒去哪里找定親的對象。」
「阿辰,就說早些時候在鄉下就許給了阿辰的。」反正原本打算就想許給阿辰,招阿辰上門的,眼下他又正好在京城,如此若是皇上問起來,就算是要見人,也能領去給他瞧。
父子倆這麼說好,這便去稟告了老王妃,畢竟到底是老王妃熟悉宮里,讓她去說比較妥當些。
秦茹淳雖然是有些記恨司徒羽之,可是覺得這事情肯定有人在其中煽風點火的,只是卻不曉得是何人。方才听聞了父親說,太祖母已經去了宮里,也不曉得是個什麼結果,這會兒在屋子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拿起那舊書來撕著發泄。
卻有下人來敲門稟報,「郡主,寶藍,寶藍來了,她說要收拾她原來的那些東西。」
開什麼玩笑,能留著她的性命,她就該偷著樂了,這會兒還想來收拾她的東西,何況她用過的早就給扔了,本來心情就不好,所以便朝那丫頭道︰「去回了她,她的東西早就給燒了,饒著她性命已經算是我們的仁慈了,這會兒還敢來府上鬧,是不想好了還是怎的。」
那丫頭得了她的話,便回去將這話倒騰一遍。
不過寶藍今日來是有備而來,卻不是為了那幾件東西,而是要讓自己受傷,所以這些下人越是攔著自己就越好,到時候誰一個不小心將自己推到了,受了傷那才好呢!
然這些個下人大都是原來府里的,現在雖然知道她不是什麼郡主了,可是到底心里有些害怕,因此都怯怯的退開,反而給她讓了路。
如此寶藍只覺得惱,一面大搖大擺的進到府里去。
這廂丫頭們攔不住她,王爺跟著世子爺去了趙府,他們只好去找郡主來。
秦茹淳這手上的傷還拜她所賜,原本想著讓丫頭們打發她走算了,不想她竟然如此不知好歹,竟然還敢闖進府里來。當即披上氅子,便朝著前院大廳去。
寶藍看著依舊如此堂皇的大廳,那些古玩都是她父王最喜歡的,可是眼下卻成了旁人之物,如此心里自然是不痛快,只想著與其給這些人,還不如摔了的好,因此抱起那長頸瓶子,就往地上狠狠的摔去。
這到底是值錢之物,丫頭婆子們見此,生怕到時候主子們責備起來,便都連忙上前去攔住她。
這正廝打著,柳茹淳便來了,那寶藍見此,想到她即將嫁給八皇子那個傻子,心情頓時大好,將手中的瓶子放下,拍了拍手,一面朝著她走過來,滿臉的嘲諷之意,「恭喜啊,以後該改口叫你八皇妃了。」
秦茹淳一听,不禁疑惑起來,這聖旨才到府中不過是一個時辰的時間,又還沒有詔告天下,她怎就曉得了,難不成這事情與她有什麼關系麼?可是又覺得她現在就如同喪家之犬,怎有這樣的大的能耐呢?
目光隨之落到她那身錦繡衣裳上,頓時了然,看來這寶藍果然是遇了貴人,若不然她怎可能有這身體面,心里想著一會兒她回去之時,定要叫丫頭去偷偷瞧下,她在哪里落腳。「你的那些東西,早就給扔了,你若是要盡管去西郊的山坡上撿去。」西郊的那山坡,分明是一片亂墳頭,而且大多都是死刑犯們的墳頭。
寶藍聞言,頓時惱怒起來,「哼,竟然敢將我的東西扔了,不過我看你也得意不了幾日。」想到她即將要嫁給那八皇子,跟著一個傻子過一輩子,寶藍心里就舒坦起來,尤其是看到預想中秦茹淳那因此變得難看的臉色,更是得意。
雖然不知道她來是什麼目的,可是秦茹淳告訴自己,萬不能叫她看自己的笑話,平靜了一下心頭的煩躁憤怒,「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倒是不勞煩你操心,只是寶藍你現在可要記得自己是個什麼身份,私闖王府,可曉得是什麼罪名。」
這個寶藍還沒有意識,在她的心中,這明王府就是她的家,她在這里生長,而且是這里頭的主子,尤其是看到這些低賤的下人還如此從前一般的懼怕她,她原來當郡主的那個感覺便又上來了,所以听到秦茹淳的話不以為然,反而得意洋洋的朝著四周的下人瞧去,「哼,後來居上者,我看你又能風光得了幾日。」一面說著,朝秦茹淳走近,只在她的耳邊小聲說道︰「八皇子雖然心智才五歲,可是身體倒是個成年男人,听說他已經玩死了三四個女人呢,有個最是可憐,本以為有了身孕,算是熬出頭了,可是卻被八皇子活生生的用手把肚子里快成型的胎兒掏出來!」說到此,滿意的看著秦茹淳變化的表情,「滋滋,所以啊,你最好多備些好看的丫頭在身邊給八皇子玩,若不然的話,那個被掏肚子的可就是你了。」說完的,得意的哈哈笑起來。
雖然這聲音不大,可是卻足以廳中們的下人听見,好幾個年紀小的丫頭都嚇得面色蒼白,似能想到孩子給活生生逃掏出來的那場面,一陣惡心感頓時從喉嚨里鑽了出來。
這些事情,听著就不光彩,想來皇室並不願意叫世人知道,可是這寶藍卻在大庭廣眾下這麼給說出來,秦茹淳想都沒想,便揚起手朝她打了一個耳光,冷冷震道︰「你若是想好好的活著,有些事情你最好爛在肚子里頭。」
她這絕對是為了寶藍好。
那寶藍也沒有躲,反正她的目的就是要府里的人動手打自己,這下可好,秦茹淳這個郡主還親自動手了,捂著臉頰朝著秦茹淳陰冷一笑,「誰能活到最好還不知道呢&8226;&8226;&8226;就怕你還看不到我死。」說著,又得意的笑起來,一面轉身出了廳。
柳茹淳見她就這麼走了,不由得有些意外,一面不忘差人跟著她去,又叮囑了幾個年紀長的嬤嬤,管好小丫頭們的嘴巴,萬不能將這方才寶藍道八皇子的事情說出去。
嬤嬤們自然是知道此事的深淺,都應了聲。
派去跟蹤寶藍的小丫頭去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回來了,秦茹淳這才曉得,是柳夢夢收留了寶藍。
秦茹淳自認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她們的事情,可是這兩個女人卻是對自己總是一副恨之入骨的樣子,尤其是那寶藍,曾經還那麼害自己,今日又來鬧,若非是老王妃那里,自己真的想暗地里找個人將她賣到偏遠地方的窯子里,非讓她死在里頭不可。
秦明喬父子也回來了,老王妃幾乎是與他們一起進的府。
原來老王妃去將這事情給皇後娘娘說了,皇後本賢德,有道是一女嫁二夫,因此便去呈稟了聖上,可是皇上這一次卻是起了私心的,何況聖旨已經下了,沒有收回的道理,反而賞了些東西與老王妃,讓老王妃給退親去。
秦茹淳本就沒指望這聖上是個開明聖君,若不然的話他就不會依靠以出嫁女兒來維持他江山的和平,因此到也沒有什麼反應,只是提起那寶藍來府里的事情。
沒將這婚事處理好,大家心里頭都煩躁,因此晚上隨意的吃了晚飯,便都懨懨的各自回了院子。
然次日一大早的,柳茹淳卻是叫人丫頭匆匆的喊起來︰「出大事情了,郡主快出來啊。」
秦茹淳一面自己穿著衣服,一面吩咐屋子里的丫頭去開門,「怎麼了,這一大早的。」這冬日的早晨,被子里是最溫暖的了,秦茹淳本還想賴床的,可是卻給叫起來,心里只覺得十分不大痛快。
卻只听那丫頭著急的口氣,「出大事了,寶藍死了。」
「寶藍死了?」秦茹淳一愣,這昨日還不是好好的麼,怎一下就死了,只是就這麼死了,實在是太便宜了她。
然卻小丫頭繼續說道︰「敏王府的人給抬了過來,說是郡主你昨日打死的
她打死的?她昨日就打了她一個耳光而已。心頭一怔,突然想起昨日自己打了寶藍以後,她不但沒有像是從前那般還手,反而高興的走了。
昨日就覺得怪怪的,難道這其中有什麼陰謀?一面系上披風,只匆匆的朝著大門口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