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婧︰
一直以來,我都是叫你昕婧,只有顏波才叫你婧吧,所以,昕婧這個名字,只屬于我。
我最想問的就是,你還恨我嗎?當你在我面前,把寫著我地址的卡片撕個粉碎的時候,我就知道,你這輩子都不會再原諒我了。所以,你恨我吧,最好恨我一輩子,這樣,你就不會忘記我了。
顏波對你做過那麼多的錯事,他利用了你、還欺騙你的感情,你卻能很輕易的就原諒他,所以,無論我怎樣破壞你們之間的關系,到最後,你們還是會走在一起的,這就是中國人常說的緣分吧。
婧,為什麼我的緣分不是你?
我出生在香港,上小學之前,一直跟著父母在北京生活。他們為了生意到處奔忙,根本無暇顧及我這個兒子,只是請保姆來幼兒園接送我,管理我的生活起居。我是徐家的獨子,沒有兄弟姐妹,再加上家里優越的條件,父母總是刻意的讓我和其他孩子保持距離,所以,我幾乎沒有什麼朋友。我童年時期最開心的事,就是認識了李毓鳴。
我們有太多太多的相同點,我和他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我只比他大幾個小時,我們都出生在香港,跟隨經商的父母來到北京,喜愛音樂,沒有朋友。()
臨走之前,我還是告訴了,我要去英國。他是我唯一的朋友啊,我當然不舍得他,可我沒想到,他更不舍得我,竟摟著我哭了兩個小時,還是不肯撒手,我儼然一副哥哥的樣子,安慰他好久,他才逐漸穩定了情緒。他說,想和我像武俠片那樣,兩個人結拜為兄弟,以後不管到了什麼地方,就都不會遺忘對方了。我同意了,能認他做弟弟,我正求之不得呢。
我們買了一瓶可樂,喝一半,我喝一半,然後,我們對著天空結拜,磕了三個頭。我知道磕頭很疼,當然沒使勁兒,而他抬起頭時,我看見了他額頭撞破了,還帶著斑駁的傷痕。
我為他擦干淨了血跡,對著我又親又抱,「哥哥」、「哥哥」的叫個不停,還跟我說了很多悄悄話。我的初吻,就這樣的給了一個同性。
在倫敦的幾年,我再沒交到朋友。我的英文很好,在北京時,我也沒扔下這門功課,況且還有陪著我一起說英語,我的口語水平,基本相當于真正的英國孩子。不過,我卻懶得說話,我時常的想起,想起我和他共同度過的童年時光。我這才發現,我是如此的想念他。
與其說是想念他,還不如說是寂寞。清秀的笑臉,總是在我的夢中出現,那一聲聲的「哥哥」,也在無形中撩撥著我的心。我的同學、鄰居,還有很多與我同齡的孩子,我從沒發現有哪個男孩會像一樣的好看。如今,我偶爾也會翻看我們兒時的合影,我想,「美麗」這個詞匯用在男人身上,實在太殘忍了吧,或許,這個詞根本不足以形容,如果真的是一個女孩子,那該有多好,可能,我們也會永遠在一起吧。所以,當一個男人逐漸「美麗」的時候,真的不是一件好事,或許,一個悲劇正在悄然醞釀之中。
外公由于一場大病,健康每況愈下,外婆要照料外公,對我也力不從心。于是,爺爺接我回香港讀中學。皇仁書院是香港最早的官立中學,也是香港著名的男子中學,我能進這所學校,用爺爺的話說,是徐家的祖上積了德。可我仍然不快樂,在班里繼續獨來獨往,盡管有同學主動要求和我做朋友,我卻還是無法融入他們。
不久,班上有兩個同學打架,听說打得很凶,其中一個因傷勢太重還住進了醫院。這在一向以治學嚴謹聞名的皇仁書院,絕對是史無前例的。那兩個同學也因此受到了校方最嚴厲的處分——開除,這本與我毫無關系,可老師卻找我很嚴肅的談了一次話,我這才恍然,他們打架的原因,居然是為了我。我第一次听說,兩個男人打架,還可以是為了另外一個男人。我在電視劇里看過的,男人之間的戰爭,十有**不都是為了女人嗎?可為什麼會是這樣?也就是在那個時候,精通英文的我,學會了一個新的詞匯,叫做。
我忽然想起了,那個被我一直惦記的結拜弟弟。
半年後,當一個叫李毓鳴的同學,轉學到了班上,我一眼就認出了,他就是。
他站在教室的正中間,向全班同學介紹著自己,他們都在認真的听著,只有我除外。我目不轉楮的看著他,內心無比的澎湃著,我迫切的想知道,他還會認識我這個哥哥嗎?這些年來,他是不是也像我牽掛他那樣的牽掛著我?他還會記得,我們是彼此的初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