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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三的早上,王奇的媽媽給我們裝了滿滿的一大盒餃子,又叮囑王奇別讓我太累了,還說等過幾天有時間,就和伯父去商店看我。看著伯母一臉慈愛的笑容,我想起了老媽,也想起了顏波的媽媽。如果左沐和顏立鵬知道我離開顏波,來到沈陽,他們會怎麼想呢?
由于是剛過完春節的緣故,一直到正月初八,店里始終比較冷清一些,王奇的同學約他去,就是那天來找過他的那個,他也是日本人,是王奇的國中同學,現在在沈陽工作。王奇本來是要帶上我的,可我現在懷孕了,對唱歌也暫時失去了興趣,何況,有我在,王奇還得照看我,就是玩也不安心,于是,我便讓他自己去了,我一個人留在店里,再說,對著滿屋子的玩具公仔,就是再看上個一年、兩年的,我也不會膩。
我坐在收銀台,翻看《歌迷大世界》,呵呵,發現在日韓版的新聞里,帥哥還真是蠻多的咧。
門上掛的風鈴叮當作響,有客人推開了店門,我順口說道︰「歡迎光臨,請……」
我還沒把下句「隨便挑選」說出來,待看清了來人,我手里的雜志滑落在地,我怔怔的看著他,恍如隔世。
他的個頭沒有變化,還是和我一樣高,頭發很短,卻不是酒紅色,身材發福,甚至五官也有些走樣,是啊,距離我第一次看見他,已經過去快四年了,可我仍然還記得當初他的樣貌,非常清晰的記得。(}呵呵,你只在太陽四中待了兩個月,我以為,你根本就不會注意到我的,呵……呵呵……」
他帶著感嘆的語氣︰「怎麼不會注意到你呢?那時候,你幾乎天天都去音美辦公室,雖然我們沒有打過招呼,可我卻一直都很懷念你的笑聲。」
「我的笑聲?」
「是啊,發自內心的、真正快樂的笑聲。你自己不會意識到,但旁觀者清,我听得出來的。」
「你,你在沈陽,過的好嗎?」
「恩,還好啊,呵呵,你呢?」
「我……我也很好。」
相互問候之後,兩人相對無言。
我暗暗的著急,真是笨啊,趕緊找個話題啊,曾經朝思暮想的人,現在就站在眼前,這是多麼好的機會啊!笨!
「你……」
「你……」
我們都笑了,一起說道︰「你先說。」
我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你,還是你先說吧。」
他四處的看了看︰「你不是在太陽四中上班嗎?怎麼會來沈陽呢?你是在這兒打工?小奇在嗎?」
我撓撓頭︰「呵呵,你問了好幾個問題,我先回答哪個啊。」
他的臉稍稍泛紅︰「那,那……小奇干什麼去了?」
「哦,他和同學去了,下午能回來。你找他是有事吧?那,我可以轉告他啊。」
「不用了,也……也沒什麼事,我就是來給我的女兒買件玩具,順便找小奇聊聊天。」
他的女兒……我又是莫名的心悸……
「顏……顏波,你,你在這兒坐一會兒吧,要不你等等他,他可能馬上就回來了……哦……不……不行……我還是給他打個電話吧。」
我手忙腳亂的就要撥打收銀台上的座機,他看出了我的緊張,按下我已經拿起的話筒︰「呵,他沒在,那我就先回去了,等哪天我再……」
「你……你再等等吧,再等等,他很快就會回來的……我給他打電話……他,他很快就能回來……很快的……」
說著說著,我強忍了半天的眼淚,終于掉了下去。
他見狀,慌手慌腳的掏出一包紙巾遞給我︰「李昕婧,你,你別這樣,都過去了,不是麼……都過去了……」
他不說話我還能好受一點兒,他越勸,我哭的就越厲害,到最後干脆伏在收銀台上,哭的肩膀發抖。
他輕輕的嘆著︰「李昕婧,你知道麼,當我听到小波說,你和他結婚了,我就好像是放下了一個懸掛多年的心理包袱,寬慰極了。」
我抬起淚眼看他︰「你、你知道我……我……我……」
他笑笑︰「那個時候,每天下午的第七、八節課,你幾乎都會來音美組和他們聊天,你有時還會講笑話,笑的很開心,其實我都被你逗笑了好幾次,只不過沒敢笑出來,我擔心我的笑,會打擾你、會嚇跑你,萬一你第二天不來了,那我該怎麼辦呢?所以,我就只好一邊抽煙,一邊看窗外,一邊听你說話,我當時只有一個感覺,為什麼太陽四中上方的天空,會格外的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