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書出去。去看看小說網。一般不是去了教室,就是去了操場。」對方幾乎很了解地回答。
「謝謝。」
掛斷電話,王子維走向停在一邊的電動車。
「你現在打算如何?去教室還是去操場?」坐到電動車上,項少羽就朝王子維發問,並等他的決定。
「先去教室吧。」王子維瞬間做了決定。
得到答案,項少羽再問道︰「你知道她在哪間教室嗎?」
「她是高四一班的學生。我們去高四一班。如果她不在那里,我們再去操場。」
說完,王子維就發動車子帶路向高四一班所在的教學樓開去。他雖然少來三中,但對三中的環境並不怎麼陌生。
把電動車停到車棚,王子維到高四一班走了一趟,可惜仍舊沒有找到人,只好帶著項少羽向操場方向漫步過去,並順路查看了幾間教室,只是都不見林曉清的人影。
新城三中的操場,中間是個寬大的足球場地,四周布置著一些體育設施,邊緣圍繞著一排鐵柵欄。靠近柵欄,一棵棵裁剪過的榕樹錯落有致地林立,樹與樹之間設有鑿功別致的長石凳。
接近操場,一陣熱鬧的呼喝聲伴隨著踢踏聲向王子維他們傳來,項少羽忽然在柵欄門口處停住腳步道︰「王子,我就在這等你的好消息。」
王子維回頭看了項少羽一眼,點了點頭︰「好的。」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王子維踏著輕快的腳步,開始朝操場的一角走去。他有預感,林曉清一定在操場。
輕微的腳步聲進入操場,很快就被一群踢球青年的喧囂淹沒。這時,王子維從側面遠遠地看到了林曉清,她正端坐于長石凳,雙手捧著一本書置于膝上,雙眸卻是專注地看向足球場,臉上掛著甜美的微笑。
順著林曉清的目光看去,正有一個滿頭大汗的俊俏青年朝林曉清走去,並在對林曉清說著什麼!
隨後,只見林曉清忽然放下書,抓住身邊的一瓶水站了起來,將水遞給迎面的青年,並從身上掏出一條手巾幫近身的青年拭去臉上的熱汗。
青年享受地讓林曉清幫他擦去汗水,並喝了一大口水,接著和林曉清一起坐到石凳上,有說有笑,偶爾還互相做些小動作,樣子說不出的親密。
看到這一幕,王子維再也邁不開腳步。他的雙腳仿佛被灌了鉛,一時間沉重無比,整個人是完全傻住了!昨晚那漸顯愈合的心靈傷口,此時徹底撕裂,一顆心如被千刀萬剮!
頃刻間,王子維的視野漸漸模糊,一切聲音似真似幻,忽遠忽近,而且好像都是嘲笑聲!他手中的九百九十九朵紅彤彤的玫瑰,已經不知覺地掉落地上,散出幾枚殷紅的花瓣,如血一般!
片刻——
「王子,王子……」
項少羽的聲音不斷在王子維的耳畔呼喚著,一只手在王子維肩上拍了又拍。
徒然,王子維像是被電觸到一般,頭猛地一振,失望、傷心、憎恨、哀愁,諸般心情涌到一起,霎時白了少年發,如在變魔術!氣血上涌,他的嘴角還不禁滲出一抹鮮紅。
回過神來,王子維面色慘淡地看向項少羽,平靜地說︰「項少,叫我何事?」
「你,你……你的頭發變了……」這時,項少羽一臉震驚又不可思議地緊緊盯著王子維,右手指著王子維的頭發,口中你了好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來,他原先要說的話,此時卻是被他丟到一邊,而王子維嘴角的那一抹血紅,同樣讓他看的揪心。
王子維抬手模了一下自己的短發,道︰「變了!什麼變了?我的頭發還在啊!」
項少羽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一口氣清晰地說︰「你的頭發當然還在。可是已經變白了!你現在是少年白發!還有,你嘴邊正溢血呢!」
目光轉向還一直在與他人說笑的林曉清,項少羽剛平穩下去的情緒重新暴發,抬手遙指道︰「那個三八就是小青吧?」不用王子維回答,他就繼續道︰「害我兄弟還有臉和別的男人調笑。哼!看我不撕了你,賤人!」
不僅氣憤地說說而已,項少羽還邁開步伐,要奔向林曉清的所在。
王子維急追了兩步,連忙緊緊拉住火冒三丈的項少羽︰「項少,我不準你動她。」
項少羽腳步一頓,睜眼瞪向王子維︰「你都為她這樣了,那個死三八還在和別人卿卿我我。她傷你至深,你難道要袒護她不成?」
王子維眼中帶恨,卻肯定道︰「我恨她。但她依然是我深深喜歡八年的人。我一直希望她幸福。如果我現在讓你傷害了她。那麼我多年來對她的愛,對她的祝福,豈不是假的?」
頓了一下,王子維接著鄭重地說︰「項少,請你不要傷害她。這件事,就讓我自己處理吧。」
「你對她的愛是真的,是不可磨滅的。但她知道嗎?她接受嗎?現在那真愛已經成了過去。是真是假她不會在乎,你又何必在乎?」項少羽帶著憤憤的語氣解析。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只是王子維仍然緊緊拽著項少羽不放,雙眼懇求地盯著對方。
和王子維緊緊對視了好一會兒,項少羽最後才泄氣道︰「好吧。」
目光回到林曉清的所在,項少羽仔細地辨清林曉清身旁的青年,然後堅決道︰「不過那個男的。我絕對不會讓他過得逍遙。」
對于項少羽這一決意,王子維知道他勸也沒用,何況他自己也不打算勸,便默許了。
拿出手機,王子維按出一句祝福發送給林曉清,接著取出手機卡,用力把它捏成兩半丟掉。做完這一切,他就邁開仍然沉重的腳步,叫上項少羽緩緩離開了操場。
而就在他們離開時,一直洋溢著開心的林曉清對身邊的青年道︰「軍華。我們去吃飯吧。現在已經十一點多了。」
李軍華微笑地點了點頭︰「我跟他們說一聲。」
站起身,李軍華朝球場喊道︰「喂……我先走了。」
「去吧……」
「享受你們的二人世界……」
……
和球場的球員打完招呼,李軍華就不理他們的話,跟林曉清收拾了一下東西,向操場的柵欄門口走去。
「啊……是誰把這麼多漂亮的玫瑰掉在這?丟失這麼一束玫瑰,那人一定很著急吧?」將出操場時,林曉清就看到一束包裝精美的紅玫瑰躺在地上,頓時跑過去將它撿起,然後在李軍華面前既雀躍又疑惑擔心起來。
李軍華笑著走近林曉清,道︰「你喜歡紅玫瑰?我去給你買一束。這花還是將它扔在這。或許等一會兒,丟失的人就會來找了。」
「每個女人都很希望在情人節捧上一束紅玫瑰。現在我捧上了。這就夠了。你不必再特地為我買一束。而將它扔在這,萬一被踩壞了,豈不誤了失主的好事?我們一起將它拿去‘失物招領處’吧。」林曉清一臉喜悅,快言快語地說。
「隨你喜歡。走吧。」見林曉清開心的樣子,李軍華也不好壞了她的心情,便同意了她的意思。
于是,原本就屬于林曉清的花,被她送進了失物招領處……
從新城三中出來,項少羽有點擔心地對臉色依舊不好的王子維問道︰「王子,你沒事吧?要不我先送你回宿舍。」
「沒事。我能開車回去。」
「真的沒事?」項少羽再次求證道。
「我真的沒事。」王子維肯定地說。
「沒事就好。既然如此,我就去找我的靜雅咯。否則我也會像茶幾一樣,只剩和‘杯具’做伴……不好意思,我失言了。我們在這分道,我去一中。晚上可能不回去。有事你我。」
「沒事。走吧。」王子維勉強擠了個笑容,然後和項少羽分道而行。項少羽去一中,他則是回二中。
回到二中,王子維是沒心情吃飯了,一個人晃晃悠悠地回到公寓,然後一頭埋進被子。
一時間睡不著,王子維的腦海閃過今天所發生的一幕幕,那一直讓他心儀的對象,竟然不知何時成了他人的戀人!這讓他回想起來,始終無法接受。
心中愛與恨的交纏,讓王子維的身體不知覺地顫了顫,一股說不明的痛流間斷地刺激著他。
俗話說,愛得越深就恨得越切。現在王子維終于體會到那種感受。若不是經歷過2012年那場災難的洗禮,他現在或許沒能保持理智。
但就算能擁有理智,王子維還是暗自流下兩行傷心淚。
那是無聲的淚水。其實王子維更想大聲地痛哭一番,只是他現在想不到一處可以讓他發泄的場所而已。而那已經成傷的痛,從今日起牢刻在他心中,可能沒有痊愈的一天!
想了好多從前的事,最後王子維覺得原來自己的決心在現實面前是多麼不堪一擊!
在床上翻來覆去掙扎了半餉,王子維漸漸帶著疲累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夜晚。一聲雷響將王子維驚醒。
剛一醒過來,王子維就听到宿舍有動靜,而那動靜赫然不是伊特爾弄出來的。
心下奇怪伊特爾對闖入宿舍的人為什麼沒有報警反應,王子維隨即朝一片黑暗叫問道︰「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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