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鬼影邪蹤
這片森林已是火焰熊熊,到處都是燒焦了的枯木斷枝,焦聲濃烈,讓人聞之幾欲作嘔。去看看小說網。
穆箋卓依仗著奇門遁甲之術,在洶涌火海中穿梭自如。突然間,一道火龍自道旁飛出,他心頭微驚,一個晃身便閃開。剛剛站穩,又有數道火龍自火海中飛出,穆箋卓瞧見連出數道火龍,心頭暗生戒備,揚聲喝道︰「什麼人,膽敢偷襲本都督?!」
說話間,他的「潛龍訣」瞬間便釋放了出來,探察著四周情況。不料他一探之下,竟發覺四周有五人潛伏著,紛紛低俯身軀,手持長刀,同時一名黑衣男子盤膝而坐,數道符紙懸浮四周,控制著林間火龍。
穆箋卓心頭一動,心中奇道︰「遁甲宗中人?」雖說心頭疑惑,但也絲毫不敢遲緩,右掌一翻,一寸長的心劍化作紫光,沒入火海之中。他放出心劍,同時身影疾掠,搶到一人身前,拳頭緊握,直轟那人面門。
他一拳轟出,渾身殺意已散發出來,將那人鎖定住。那人正想躲閃,只覺四周殺氣如潮,仿佛山般籠罩下來,頓時渾身酸軟,哪有躲閃的力氣,被穆箋卓揪住衣襟,邪龍真氣鎖住他周身穴道。
穆箋卓就那人提起,冷然道︰「你們是什麼人?」四周幾人瞧見那人一招被擒,急忙上前要救。穆箋卓微微冷笑,將那人扔向一旁火海,冷冷道︰「看你們能否救他?」那人不知是何身份,被對方一招拋入火海中,當即便有三人疾步搶出,同時那遁甲宗道者符咒輕揮,那處火海頓時分開。
穆箋卓瞧見他們欲救那人,便不再停留,將手一揮,心劍貫穿那道者胸膛,隨著他身影向遠處掠去。
不出半個時辰,他已然從這滔天火海中跑了出來,雖說有邪龍真氣護體,全身衣褲都有許些地方變得燒焦了。他似乎想起了什麼,趕忙向著四周一望,只見東方翔雲與張繆的身影在遠處依然依稀可見。他嘴角一笑,趕忙運起輕功,向他們追了上去。
東方翔雲此次行動並未告知其他人,而張繆則是從他的神色上隱約猜出些什麼,才在暗中跟著他來的,故而只帶了數百士兵。
穆箋卓跟著他們走了片刻,東方翔雲被穆箋卓的「邪龍真氣」侵入體內,不斷地在他體內流轉,每過一會兒便痛得半蹲在地,這「邪龍真氣」屬于一等一的真氣,張繆縱然功力遠勝于穆箋卓,也無法破解這「邪龍真氣」。
好在二人腳力也算可以,雖然一路不斷停頓,但走了約有一柱香功夫,他們便遙遙見到了一座木寨。木寨寨口有著四座哨台,哨台之上燈火通明,隱隱有著一道光芒射了出來,只見頗為淺淡,若隔得遠了,當真難以看清。
東方翔雲嘆息了聲,低聲道︰「二弟,我們快點走吧!」張繆點了點頭,正想說話,就听見一人嘿嘿冷笑道︰「快走?走到哪里去啊,走到陰曹地府嗎?」東方翔雲聞言頓時變色,失聲道︰「誰?!」
張繆四下一望,便看見數十名騎士站在不遠處,每人腰佩單刀,身穿黑衣,頭裹黑巾,神色肅然。眾騎士之前站著兩人,一老一少。少者劍眉星目,笑容盈盈,但他眼底卻有一絲冰冷殺意。那老者白發蒼蒼,一字長眉,七柄單刀被他負在身後,排成一面圓形。
張繆默默地看著他們,嘴唇微微顫抖著。穆箋卓距離雖遠,但仍然看出那幾人模樣,心頭估量數次,猜測這些人是鬼影門的人,與方才偷襲他的人,武功招勢相同。
「哼,你還認得我麼?」那少者一聲冷笑,一柄長刀自他袖中吐出,凜然道︰「東方翔雲,張繆,當年你們背叛鬼影門,就應該收心養性,居然還起兵造反,惟恐天下人不知麼?當年我們並沒有追殺你們,就是為了給你們一個新的機會,想不到……」
張繆面色慘變,當年他與東方翔雲都是鬼影門的弟子,二人修習多年,都難有成就,最後二人商議,東方翔雲偷盜鬼影門刀法,叛逃出門,而張繆則假借追捕之名,也趁機逃離。東方翔雲將刀法送給張繆,自己則拜在「紫勾槍」胡車座下。
眨眼數年,二人皆成一代梟雄,本以為這麼多年鬼影門都未前來追捕,早已忘卻,想不到自己二人重傷之際竟突然出現。張繆沉默片刻,澀聲道︰「只要你們不對付青兒,我們願意束手就擒!」東方翔雲身子微顫,看向張繆。
張繆一聲苦笑,淡淡道︰「大哥,如果能讓青兒她們活下來,即便一條命又如何?」東方翔雲聞言一怔,輕輕嘆了口氣,頷首道︰「是啊……」那少者瞧著二人模樣,眼眸中露出一絲戲謔,冷笑道︰「可笑,你們難道認為,你們現在有和我們談條件的權利嗎?」東方翔雲一驚,咬牙道︰「你們,是不打算放過我們了?」
那少者冷然道︰「拔草除根!」張繆面色微變,身軀微微戰栗起來。穆箋卓在側瞧的分明,東方翔雲咬牙之際雙手握緊鷹翔戟,顯然是預備舍命一擊。東方翔雲武藝出眾,若舍命一擊,那黑衣少年必定難逃他絕殺一槍。
果然,那少者話音微落,一道紫色戟芒已轟然吐出。東方翔雲趁他不備,已然一戟吐出。
這一戟,凝聚了他全部的精、氣、神,是他御戟多年的心血結晶,他有自信,能夠將眼前這人一擊必殺!戟未到,紫色的氣流已然沖到,將那黑衣少年的衣衫撕裂大半。
黑衣人面容大變,他想不到東方翔雲竟然會施展出這種兩敗俱傷的招勢。他欲要躲閃,但東方翔雲這一戟精妙無比,無論他躲至何處,最終都會被那強悍戟勁擊中。
正當這電光火石之際,他驀地身軀後仰,雙手向後一繞,一柄鐵黑長刀轉瞬平削而出。只見金光四濺間,東方翔雲這一戟恰好被這鐵石長刀硬擋住。但黑衣少年此刀乃倉促使出,力道根本不足,只是匆匆一擋便被彈飛出去。
但也就是這一擋,那白眉老者已疾步搶出,背後七柄長刀呼嘯而出,形成一道刀幕凌空席卷而上。東方翔雲怒哼一聲,長戟舞動,將襲來七柄長刀逐一彈飛。而此時張繆也已縱身而上,搶過一柄長刀,施展刀法纏住那黑衣少年。
穆箋卓在側細觀,這鬼影門刀法講究一個圓字。一切都以柔克剛,以巧破力。刀乃武器中的霸者,但這鬼影門卻反其道而行,刀勢展開,便如一個巨大旋渦,將任何攻擊都消為無形。
東方翔雲挑飛七柄長刀,微覺氣喘。他本就因邪龍真氣而難動作遲緩,此刻拼命比斗,體內真氣已無法壓制住邪龍真氣。白眉老者瞧出便宜,冷笑了聲,雙手一操一引,七柄長刀呼嘯著盤旋而去,凌厲勁風吹鼓而出,將四周草木都削成數段。
東方翔雲大喝一聲,「鷹翔戟法」施展開來,只見紫氣流動,鷹嘯連連。他驀地身軀一轉,戟鋒斜轉,正是上次與穆箋卓對戰所使的「鷹翼展穹」。只聞鷹嘯驚起,圓形氣浪滾滾而出,先頭兩刀躲閃不及,瞬間被氣浪碎成數片。
白眉老者雙眉一挑,雙手一擺,余下五刀滴溜溜一轉,並為一線,向著氣浪中沖去。東方翔雲也已經開始拼命了,他感覺到體內邪龍真氣漸漸有重新復蘇的跡象,若不能及時退走,恐怕他今日就將送命于此了。
但白眉老者的鬼影刀法已近趨大成,竟能遙遙操控長刀攻敵。穆箋卓看的亦是驚奇不已,思忖這老者是否也是修真者。
眼見先頭四柄長刀逐一被氣浪攪碎,白眉老者突然大喝一聲,一掌拍出。最後一刀被他掌勁拍動,「砰」地碎成無數刀片,與先頭無數碎刀撞在一起,變成漫天刀幕向東方翔雲撞去。此刻正是「鷹翼展穹」使到最後一招的時候,氣浪內斂,正好帶動這片刀幕向東方翔雲射去。
東方翔雲大驚,鷹翔戟一展,欲要引開氣浪。但此刻危在咫尺,他根本來不及躲閃,只見一道灰影掠過,所有刀幕瞬間化成粉碎。眾人皆是一驚,張繆一刀迫開黑衣少年,側步退到東方翔雲身旁。他全身衣衫多處破損,他早已身負重傷,此刻與黑衣少年一番比斗,更是狼狽不堪。
白眉老者長眉一挑,喝道︰「鬼影門在此,方才是哪位高人?」穆箋卓手提沉骨劍,不覺莞爾一笑,他自己雖然功力大退,但這邪劍乃是洪荒神尊死神的佩劍,威力巨大無窮,方才他借著邪龍真氣引出了沉骨劍玄冥鬼氣,竟然一擊便震碎那老者所發刀幕。
白眉老者瞧清穆箋卓容貌,頓時變色,驚訝道︰「閣下……便是銀羽軍統帥,穆箋卓?」穆箋卓微微頷首,淡淡道︰「不錯,」他回頭一瞥張繆與東方翔雲,嘿嘿笑道,「有意思,敢情先前張繆你是扯了‘鬼影門’這張虎皮來做自己的大旗啊!」
此刻那黑衣少年走到白眉老者身旁,听見二人對話,喝道︰「閣下為何阻撓我鬼影門做事?」穆箋卓笑笑,一指東方翔雲與張繆,冷冷道︰「這兩個人,我要帶走,你們絕對不能夠殺死他們。」
黑衣少年眉頭一皺,冷笑道︰「閣下要帶走便帶走,當我們鬼影門是什麼?」穆箋卓冷笑一聲,正要說話,卻听那白眉老者淡淡道︰「穆都督乃官場中人,所謂民不與官斗,但我鬼影門也非尋常門派,今日若由穆都督帶走這兩人,日後我鬼影門還如何行走江湖?」
穆箋卓劍眉一挑,淡淡道︰「那你們想如何?」白眉老者淡然一笑,道︰「希望穆都督能留下些什麼,待我們回本門,也好有所交代!」穆箋卓長笑了聲,淡淡道︰「有意思,那麼便請吧!」
說話間,那數十名騎士中沖出一人,方正臉,濃眉大目,喝道︰「兀的小子,待我侯員來會你一會!」黑衣少年與白眉老者阻攔不及,索性靜下心來,凝神看去。
只見侯員飛步如箭,眨眼間已沖到穆箋卓身前,雙手舞出,兩柄長刀拖地而起,唰的劃出兩道紅光,直撲穆箋卓面門。穆箋卓目光一凜,右手二指一並,如劍般直刺而出。他這一招「青龍指」快如閃電,青光一閃,已射中侯員面門。
「哇!」侯員慘叫一聲,眉心破開一個手指大小口子,鮮血四濺。那黑衣少年臉色一沉,喝道︰「結御刀波水陣!」
穆箋卓一招擊殺侯員,那數十名黑衣騎士都是心生戒備,聞得黑衣少年發出號令,皆是大喝一聲,翻身下馬,抽出長刀疾步沖去。穆箋卓一招得手,禁不住吐氣長嘯,臂手刀斧,不斷翻轉而出。
那數十名騎士待到穆箋卓約三四丈時,突然齊齊分開,長刀拖地而走,只見星光四迸間,這數十人已結成一座無形刀陣。數十柄長刀皆氣合一體,隱隱間,無形殺意已繚繞于整座刀陣,向穆箋卓威壓而去。
穆箋卓素來遇強更強,眼見這座刀陣精妙無比,心生傲然戰意,腰肢一挺,「睥睨眾生」立刻使出,雖然他從帝級後期跌落合體三重天,但是帝勢並未消失,眼見他身軀挺起,一股氣勢吹卷而起,怒發卷起,與那刀陣殺意相互比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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