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轉生 第六十七章 河流與茶杯

作者 ︰ 月迷津渡

聖御北側的一個精致的茶樓內

「兄台果然是高人,听兄台一席話勝讀在下讀十年書啊!」少年嘴角抽搐的看著高興地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的唐嵐,心中充滿了無力感,這難道就是眾人口中的唐嵐嗎?怎麼與傳聞一點不符啊?

「那個…唐兄…我說的話真的有這麼深奧嗎?為什麼你總能得到這麼多感慨呢?」他有些好笑的看著唐嵐。

「這正是兄台的高明之處!兄台大智若愚,大巧若拙,能述他人之不能,在淺顯中體現深奧,樸實中體現不凡!真是讓在下佩服的五體投地!」唐嵐一臉誠懇的說道。

「呵呵,原來…我這麼有深度啊…」少年尷尬的舉起茶杯抿了一口。

「兄台…」又過了一會兒,唐嵐突然臉一正,一字一頓的說道︰「兄台高見,在下終身不敢忘!不過…」他的語氣又顯得有些猶豫,「不過兄台,你剛才所述的劍意,可否在與…在與在下再說一遍…」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恕在下愚鈍,一時…還無法體會其中含義,望兄台賜教。」說完用手拱了拱,一臉真誠的說道。

「你倒是很坦率,直接跟人說自己不懂,不像有些人,明明不懂還要硬撐著」少年飲了一口茶水笑著道。

「家父曾教導在下,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

「好了好了,你到底是不是一個劍士啊?」少年無奈的擺擺手,「怎麼說話像個文人一樣酸溜溜的…讓人听了直哆嗦…」

說著,他緩緩托著腮靠在桌子上。

「所謂的劍意嘛其實是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東西,當你的劍術修煉到一定程度就會自然而然的對自然,情感,甚至是萬物產生一種體悟,這便是劍意的由來。」少年舉起手中的茶水淡淡說道。

「兄台…兄台這番言論在下真是聞所未聞」唐嵐微微有些驚訝的說道︰「在下自幼修煉劍術,可是兄台所說的感悟…恕在下愚鈍…除了,在練劍的時候覺得自己的心分外充實之外,卻不曾有其他的感覺…」

「這很正常…」少年注視著杯中淺綠的茶水緩緩道︰「在這個大陸上,一百萬個劍士中也不曾有一個能體會劍意,所以整個大陸才會只有一個劍聖…」

「劍聖!兄台說的可是雷卡帝國的冰蓮劍聖?」

「除了他大陸還有第二個劍聖嗎?」少年放下手中的杯子抬起頭淡淡道︰「一個劍士的修煉,從初級劍士開始到大劍士只要有一點天賦,又肯努力的人都可達到,哪怕是更高一階的劍師也不是不可能,當然一般人修煉到劍師是很困難,可對于像唐兄這般的天才只要努力卻是一定可以達到的…」

「兄台過獎了,在下從未覺得自己比別人高一等」唐嵐有些尷尬的道。

「這是事實…你不必謙虛…」少年搖搖頭道︰「可即便如此,你敢說你一定可以修至劍聖嗎?」

「在下從未對至高無上的劍聖產生如此褻瀆之意,劍聖是我等身為武者心中最神聖的存在」唐嵐鄭重的說道︰「我唐嵐雖然渴望能觸及這份榮耀,可卻從未產生小看或輕蔑的念頭。」

「你倒是很清醒…」少年看了他一眼繼續道︰「其實我認為大陸上一直流傳著一個錯誤的觀點……當然是我個人觀點,信不信由你,我只是覺得你人不錯才說的。」

「承蒙兄台厚愛,唐嵐愧不敢當,請兄台明示!」唐嵐覺得眼前的少年正是越來越神秘了,從自己和他交談的那一刻起,他的談吐,他的神情,雖然看似無意,看似在裝傻,可是每每到一些關鍵之處眾能給自己莫大的啟發,唐嵐覺得現在自己是真的有些佩服他了,而不是一開始的帶著一絲客套。

「大家都以為,如果想要達到劍聖,就是找到一個資質萬中無一的,然後讓他不斷的聯練習劍術,斗氣…」說著少年抬起頭看了看窗外,「正如唐兄這般…」他淡淡的道。

「此話怎講?」

「成人容易,成聖卻難…」少年站起身緩緩走到窗邊,「就像唐兄身前的這只茶杯,它裝再多的茶還是個茶杯,不會變為河流的…」

「兄台這話……這話說否是說,在下就如這茶杯,不斷的加水就如不斷的修煉,水增加了,可是本質還是沒有改變,無論修到何時永遠還是個茶杯?」唐嵐思考了一下問道。

「不愧是唐兄,這麼快就明白了…」少年轉過身眼中閃過一絲贊賞,「但是世上的武者卻以為,一個茶杯只要不斷加水總有一天會變為河流的,只可惜…」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戲謔,「只可惜非但沒有變成河流,反而連茶水都溢出了…」

唐嵐低下頭愣愣的看著眼前的茶杯,神情漸漸變得越來越凝重,直到最後變得無比蒼白,「兄台是說,我現在的修煉皆是無用功的?」他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唐兄,一條干枯的河流和一只裝滿水的茶杯,你說哪個水多啊?」少年輕笑一聲問道。

「既然是干枯的河流自然是杯中之水多了…」唐嵐想也沒想的道。「那不就得了,唐兄只要等到自己變為河流那一天將杯中之水倒入河中不就行了…」少年嘻嘻一笑說道︰「對了唐兄,說了這麼多我也有個問題想問你…」

唐嵐微微一愣,立刻一抱拳,「兄台請講」

「現在幾點了?」

「這個大概十點半了…」

「什麼!我們整整說了近四個小時!」少年一下子跳了起來,臉色蒼白的問道︰「你確定嗎?」

「應該沒錯吧…」唐嵐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我的媽呀!我的走了!都怪你硬拉我到這里,現在好了,玲姐姐一定是急死了…」說著還未等唐嵐開口就飛一般的向門口沖去。

「兄台…」唐嵐站起身還想說什麼,可是門口已經不見了少年的身影。

少年急匆匆的跑到宿舍樓下,喘了口氣,「終于到了~」他拖著沉重的步伐來到樓上。「誒?燈怎麼關著,門也沒關…這個小迷糊…唉~算了,頂多讓她罵一頓…」說著輕輕推門而入,等他模到了魔法燈的開關用力一擰,房間瞬間亮了起來。

少年環顧了一下四周,卻是空無一人,連原本那杯水也還擺在沙發旁的桌子上。「不在客廳,難道是在臥室…」他自言自語的又走到臥室門口向內看了看,可是依舊空無一人。少年又跑到衛生間,可是門也是開著的。「這是怎麼回事,這麼不在啊…」少年皺了皺眉。

突然他臉色一變,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似的一拍大腿,「難道玲姐姐還在外面找我?這個傻瓜!這麼晚了怎麼就不知道自己回來啊!」他焦急的大叫道。

少年又跑到了外面,此時的聖御分外寧靜,一輪明月高高掛在半空,初秋的夜晚已經帶著一絲涼意,少年踏著冰涼的地面在學院內找了半天卻不見玲老師的身影。

「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少年焦急的看了看四周,就在這時一聲帶著嗚咽的輕呼傳入了他的耳朵。

「小壞蛋~你在哪里,不要躲了,姐姐知錯了,你出來吧~~嗚~你出來吧~」

少年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順著聲音傳來方向繞過幾個花壇,終于,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的眼前。

玉人靠著一個花壇坐在地上,明亮的月光照在她的臉上閃動著縷縷晶瑩,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小聲抽泣著時不時用手擦擦小臉,柔美的嬌軀蜷縮在一起輕輕顫抖著。

瞬間少年覺得自己的心快要裂開,他沒有想到自己的惡作劇竟然讓玲姐姐這麼著急,

「姐姐~」他略帶沙啞的輕喚一聲,猛地向前面的玉人撲了過去。

「小壞蛋!」听到這個熟悉的聲音玲老師渾身一顫轉過頭,少年已經撲到了她的身前,摟住她的香肩用力一拉,將玉人抱入了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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